“儿子,我背后,有,有人!”老妈带着哭腔在那里对我说道。我知道,一定是三爷爷的手搭在了老妈的肩膀上。因为尸体本身关节已经僵硬了,它就想通过这种手段来诱使人们回头。只要你一回头,迎接你的必定是尸体那张充满了恶臭的嘴。然后它会趁着你惊魂未定的时候,咬破你的喉咙。
“别回头!你和爸先出去!”我摸出一张役雷符扣在手心,一把将老爸送到门外,随后转身护住老妈道!
老妈的肩头果然搭上了一只惨白的手掌。手掌的指甲很长,足有一厘米开外。要是被它抓破了皮肤,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老妈身后站着的,果然是三爷爷。此时的三爷爷再也不复以往的那种慈祥,他的脸上充斥着阴险的表情。嘴里发出一声声嘶嘶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了一般。这是一口气,只要将这口气打散,三爷爷自然会回到死亡的状态。
老妈强迫自己不去回头看,脚下打着哆嗦的向门外走去。老爸这个时候则是站在门口,伸长了胳膊鼓励着老妈让她不要害怕。
“呵~”三爷爷的嘴里发出一声轻喝,张嘴就向老妈的脖子后头咬了下来。可能是它感觉到了老妈的恐慌,还有我的虎视眈眈吧。若是再晚片刻,到手的猎物就要逃出生天了。它等不了,也不能等。它要抢在鸡叫之前喝到人血,要是不然等鸡一叫,就代表着天地间阴气开始回撤,而阳气开始上升。没有见过人血的醒尸,是禁不住阳气的。只有喝过了人血,它才能变成一只真正的僵尸。到那个时候,鸡叫就对它没用了。只有阳光直接的照射,才会对它造成伤害。
“老妈低头!”我刷的一下抽出了后腰上的金钱剑,大喝一声的同时举剑拍向了醒尸的手掌。
“滋~”一阵白烟冒起,醒尸的手背被金钱剑烙得皮开肉绽。它紧搭在老妈肩头的手掌一松,老妈顺势就趴到了地上。而醒尸的那一咬,也自然落了空。因为不管是什么尸,它都是不会弯腰的。它只有眼睁睁看着老妈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飞快的跑离了灵堂。
“呵~”三爷爷所化的醒尸似乎在恼怒我坏了它的好事,原地蹦了一下将身子正对着我,张嘴就向我的面门咬来。
“噼啪!”一声,我的役雷符在醒尸胸口炸开。一道雷弧顿时萦绕在尸体身上闪耀起来,随着雷弧过处,醒尸嘴里发出了一声惨叫。
“儿子,别弄坏了你三爷爷的身子。”打门外传来了我爸的声音。三爷爷是他最为尊敬的人,就算是诈尸了,他也还想着能留三爷爷一具囫囵身子。等事情完了之后,好让三爷爷入土为安!
既然老爸开了这个口,那我也只能照他的意思去办了。按我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先用金钱剑将醒尸给镇住。然后一记欻火雷咒直接将它轰个灰飞烟灭,万事大吉。可是现在,我只有慢慢和这具醒尸拖时间了。拖到鸡叫的时候,它也就失了这口尸气,重新化为一具正常的尸体。
“儿子加油!”缓过神来的老妈见我和醒尸在灵堂里斗了个旗鼓相当,不顾周遭那惊骇和怪异的眼神,跳起脚来就为我大声的加起油来。仿佛她的儿子现在不是在和一具尸体战斗,而是在参加奥运会争夺金牌一般。
“金龙哥,我侄儿从哪儿学来的道术?怎么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就不来献丑了。”我的这番表现,彻底的征服了门外的那些乡亲们。他们从来不晓得,原来在他们眼里一向老实木讷的楼金龙,居然养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赵宴子走到我爸身边,悄悄将200块钱塞回他的衣兜里,语带惭愧的在那里说了一句。
“这钱你拿着,今晚等我儿子把事情料理清楚了,明天你还得接着帮忙。”老爸不是那种一朝得势就目中无人的人,他不但没有收回赵宴子递来的钱,反而将那两张钞票又塞了回去。并且嘴里依然是对人客客气气的。
“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哥你尽管开口!要是谁再敢在你面前炸刺,哥你别怪我这个做弟弟揍他!”有本事的人总是令人追捧和尊敬的,我正在和醒尸你来我往的斗得热闹,赵宴子索性就将对我敬仰之情,转移到了我爸的身上。这样也好,恭维我爸比恭维我,更让人感觉到舒坦。
“咯咯咯~”时间接近2点的时候,一天里的第一声鸡叫就响彻了夜空。一般公鸡打鸣,会在凌晨的2点,4点和6点这三个时间段。只要是鸡的生物钟没有紊乱,那么它们就一定会准时的扯着喉咙向睡梦中的人们报告着时间。鸡叫三遍之后,务农的人就该起身生火做饭。然后穿好衣服去田地里耕种了,这是农民雷打不动的习惯。
随着这一声长长的鸡鸣声,伸直了胳膊正和我作着殊死搏斗的醒尸。就像气球泄了气一般将头一垂,瘫倒到了地上。我知道鸡鸣奏效了。
“进来帮忙,宴子叔,细麻绳你那还有没?”我将金钱剑收到道袍袖子里,转身向门外的人们招呼起来。
“啊,有有,我这就给你拿!”赵宴子闻言慌忙在怀里掏起来,不多会儿就掏出一卷中性笔芯粗细的麻绳来。
“将我三爷爷的双腿绑好,然后大家一起把他抬回门板上去。”我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对围拢上来的人们发号施令道。一连拖了醒尸一个多小时,我也感觉到累了。这个时候抬尸体这种力气活,还是让别人来做吧。
见识了我的手段,乡民们对我很是信服。这个时候让他们帮忙,这些人是很乐意的。几个粗壮的汉子挽起袖子走上前来,先各自在额头上摸了三把,齐齐弯腰将三爷爷已经僵硬了的尸体抬到了停尸用的门板上。
“长明灯我来点!”我擦着了火柴,将歪倒一旁的油盏扶正,将灯重新给点亮了。随着长明灯的点亮,我回头冲天上看了看,月亮上的毛边已经退散开去。转而那清澈的月光,此刻洒落到了地面,为人们照亮了夜路。
山风已经停了,竹林恢复了宁静。灶台里的火愈发的旺盛了起来,锅子里烹炸的食物,发出了阵阵诱人的香气。一切,再度回复到了正常。
“要说这十里八乡最有出息的,我看还得属淼淼。淼淼啊,今后七奶奶要是有难事找你,你可别说不认得我啊!”差点吓个半死的七奶奶这个时候,很是亲热的过来拉着我的手套起了近乎。同时,我手里多了500块钱。
“七奶奶您可别这么说,以后要有难处,尽管找我!”我轻笑了一下,转手又将那钱给塞了回去。一码归一码,这钱是给他们的工钱。人家出了力,自然就该得到报酬。如果谁请我出手,我也一样会收一笔辛苦钱。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同样没有白出的力气。
第一零七章 吴富贵
七奶奶没有等到以后有难处,等我们家把三爷爷送上了山之后就来找我来了。在她看来,我可是连诈尸都不怕的高人。农村人对鬼怪什么的还是很敬畏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加上那天晚上亲眼看见我“大显神通”,无形之中我在老庙村方圆几十里范围里的威信,已然超过了村支书。
“淼儿啊,七奶今儿找你救急来了。我知道你这孩子操持你三爷爷的丧事也累够呛,本想着缓些日子再厚着脸皮来求你的。可谁曾想,家里那个不争气的昨儿又犯毛病了。”七奶奶进了屋子,不等我倒茶待客,就坐在凳子上说开了。
“七奶,您说的那个不争气的,是谁啊?”我有些丈二金刚莫不着头脑的问道。
“还不是你七奶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你富贵叔。”得,我一句话给自己弄出一叔来。
七奶的夫家姓吴,口天那个吴。嫁过去没几年,七奶就给老吴家生了个6斤7两的大胖小子。这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节,能生下个6斤多的胖儿子出来,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儿子落地之后,穷了几辈子的老吴家就给这个孩子取了个大名,叫做吴富贵。巴望着到他这辈儿,能够大富大贵起来。想要富贵的心愿没有错,可坏就坏在这孩子姓个吴。吴富贵,无富贵,这不就是说没富贵么?
村子里也有那么几个早年间读过二年私塾的闲人,一来二去的闲的蛋疼,就老爱拿人孩子的名字开这个玩笑。一次两次的,人也没往心里去。可是说得多了,泥菩萨也有个三分土性不是?等孩子大点儿了,就老为这事和村子里的人起别扭。
孩子小啊,打肯定是打不赢那些闲人的。于是他就想了个辙,不是今天在这家门口挂条死蛇,就是明天在那家门口挂只死猫的来吓唬人家。反正是你不让我痛快了,那你也就别想痛快。吴富贵就认准了这条死理儿,有一段时间居然也把那些个闲人给镇住了。
大家凑在一起琢磨了一番,是不是自己最近哪儿得罪土地爷了,现在人家来敲打自己呢?心里有了计较,大家就纷纷行动了起来。买纸钱的买纸钱,买香烛的买香烛,好生的跑村头土地庙供奉了一番。
可有句老话儿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任何事干久了,必定有失手的时候。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吴富贵手里提溜着从田里逮着的两只田鼠,正准备往人窗户上挂的时候,可巧儿人夫妻刚刚行完周公之礼。人媳妇儿在擦洗了一番之后开门正准备倒那脏水呢,一抬眼就看见了这小子在扒窗户沿儿。
女人胆子小,加之刚才又被自家男人折腾得七荤八素的。陡然看见一人趴窗户上,人媳妇儿当即心里一紧,两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人倒了,盆儿也掉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响。屋子里正惬意的抽着事后烟的那位听见动响儿,立马儿提起墙角的扁担冲了出来。还不等吴富贵扔了田鼠夺路而逃,这货就被逮了正着。
本来呢,在农村小孩子趴个窗户听个墙根儿啥的不算个事儿。可坏就坏在这吴富贵手里提溜着的那两只田鼠身上了。人家一看田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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