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抱一下就不疼了
她觉得这情形异常的熟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季鳐到底还是吻了上来,嘴唇冰凉,好像深海的水母一样,先是轻轻地触碰,然后越拽越紧——越是温和无害,就越是暗藏危机。
卫遥远渐渐感知到了即将面临的危机,却并不很想去抵抗。他的吻轻柔、谨慎、绵长,手掌虽然寒冷,却并不粗暴。
身体交叠在一起之后,那种深海恐惧一样的感觉又来了。
到处都是血,海水里混着腥血,满眼满身都是无止境的血红
季鳐不知什么时候翻身到了上方,肩膀上的血流淌到手臂上,再沿着手腕流到她的格子睡衣上,一片一片,像是在枯燥的几何图案上开出了花。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看着看着突然就开始掉眼泪,眼眶通红地俯身抱紧了她。
卫遥远累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心里虽然觉得怪异,还是努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该哭的人是我吧,达成愿望之后翻脸不认人的她听过,哭鼻子装纯洁装委屈装吃亏的她没有听过啊——
季鳐抱住她之后,就没有了后续表示,一动不动,全身放松。
卫遥远轻推了他一下,肩膀上的血继续蜿蜒着流淌这都流了多少血了啊,谁说处男不用流血的,他这两天流的血量都够救活一头母猪了
“我们去吃早饭吧?”
“早饭都要凉了。”
“早季鳐?”卫遥远这才发现,身上趴着的哭鼻子男人居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了!
居然,晕过去了!
☆、第二十四章、送上门的菠菜
挂掉陈总监的电话;卫遥远把粥从炖锅里舀出来,撒上肉松;放上调羹,再端去卧室。
季鳐脸白白地靠在床头玩手机,看到她进来就把手机搁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她和碗。卫遥远把粥端给他:“你慢慢喝,我先去趟公司。”
季鳐刚碰到碗的手顿住了:“不要去了。那里太危险了,等我好了陪你一起去办手续。”
卫遥远摇头:“还是我自己去吧;工作总要交接的——而且,我会飞了,不怕那些人了。”
季鳐粥也没胃口喝了,挣扎着要起来。
卫遥远只得妥协:“我不去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一起去。”
话是这样说,陈总监那边却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你要辞职我也同意,可不能这么工作也不交接,就一走了之啊——”陈总监在电话里叹气,“我知道你身体不好,可交接工作也就半天功夫算了,我让小严带着主机去你家和你交接,你看这样行不?”
卫遥远连忙道谢。
隔天来的却远不止小严一个人。卫遥远一打开门,丁一帆就抱着主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小严拎着屏幕,脸红红地跟了进来,最后头还有个抱着花盆的女孩,一笑就露出俩虎牙。
“遥远!还记得我吧!”女孩笑得比怀里的绿萝还生机盎然,看到她急忙忙打招呼。
“你是”卫遥远有点迷糊了,抬抬眼镜,确实很熟悉的感觉,一时间却想不起名字。
“林湘湘!”女孩把绿萝交到她手上,“湘湘花行的林湘湘啦!你们公司的花木现在都是我在负责,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卫遥远“哦哦”了两声,把她让了进来。
那边丁一凡已经把主机接上电源,插上了屏幕。季鳐听到动静,也推开卧室门弹出头来。看到丁一帆的瞬间,他的脸色就蓦的沉了下来。
要不是小严在场,估计又打算发飙了。
“你来干吗?!”
丁一帆理都懒得理他,转而找正忙着找地方放绿萝的卫遥远搭话:“你身体好点了没有?”
卫遥远连忙点头:“好多了,好多了。”
放好了花,还得给这三位客人倒水。
季鳐也不安分,非得在这个时候凑热闹:“我也好渴,想喝冰箱里的葡萄汁。”卫遥远想不也不想地就开口拒绝了:“你要多喝温水,今天不能喝冰葡萄汁。”
林湘湘两只眼睛在他们身上打转,小严也十分好奇:“遥远,这是你男朋友?”
卫遥远愣了一下,看了眼季鳐,季鳐也正看着她。她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季鳐的表情立刻就有点得意,还用余光扫了好几次丁一帆。
丁一帆倒是很淡定,就那么看着林湘湘叽叽呱呱地找季鳐说话,看着卫遥远跟小严一起趴电脑前交接工作。
小严被他看得小鹿乱撞,脸红得都快能煎牛排了,卫遥远的话也就右耳朵进,左耳朵出,完全不在状态了。
好不容易交接完,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卫遥远客客气气地试着留了他们三个一下,三个人都大大方方接受了:“随便做点就好了,别太麻烦!”
丁一帆还把电视给开起来,林湘湘就蹲那拿毛巾擦那个绿萝。
小严比较会察言观色,绕着那个大鱼缸走了一圈之后,就跟到厨房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季鳐把她和卫遥远都赶了出来,临关门对上丁一帆那双一看就不安好心的眼睛,又把卫遥远拉了回去。
卫遥远小声跟他嘀咕:“你回床上去吧,我来做。”
季鳐凑过来亲了一下,坚决地戴上了围裙。
季鳐如今的厨艺不比往昔,别说普通家常菜,松鼠桂鱼、文武肘子、荷叶蒸肉之类的大菜也是手到擒来。不说百分百原汁原味,业余大厨的气派还是有的。
卫遥远劝不住他,只好在边上帮忙剥小葱。
客厅里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间或还有林湘湘和小严的笑声。卫遥远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丁一帆隔着玻璃拉门看过来的脸。
季鳐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刀把一小段五花肉剁成两段。
上了饭桌,丁一帆还是那副看着闷骚冷淡,有空就暗送秋波的无耻样子。季鳐捏筷子都手指快发白了,恨不得直接把筷子插他脸上去。
林湘湘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气氛不对,一个劲地问卫遥远之后的打算:“不然来我花行吧,不用你做体力活,就简单地帮着记记账啊,做点小贺卡啊之类的。”
“不需要!”季鳐粗声粗气地打断她的话,“她在家休息就很好了!”
“那也不能天天在家待着呀,”林湘湘很不以为然,“你就是再能赚钱,那也不能不给女朋友私人空间吧,再说,风水轮流转,谁知道你哪天就破产了呀——对了,说起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季鳐噎了一下,迅速地边拍胸口边扭头跟卫遥远诉苦:“咳咳咳,我噎住了!咳咳咳!”卫遥远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冲去厨房拿水。
季鳐停下咳嗽,瞪着林湘湘:“管你什么事?”
变脸之快,让一边看热闹的小严都觉得太离谱了。
这什么男人啊——
她还没感慨完,季鳐又咳嗽起来了,还妆模作样地抽了张纸巾捂着嘴巴。卫遥远赶紧把水递到他手上:“温水!”
吃完饭,三人异口同声地告辞了。林湘湘犹豫了会,最后又去擦擦那盆绿萝,这才跟她告辞。
“遥远,你可别忘了给我们的友谊之花浇水。”
卫遥远愣了半天才想起“友谊之花”的事情。
。
卫爸和卫妈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卫遥远捧着电话发愁,季鳐在鱼缸里游痛快了,冲了澡,光溜溜的靠了过来——一旦有了第一次,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卫遥远又拨了次号,终于下定决心:“我明天想去我爸家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季鳐“哦”了一声,卖力地在她脖子上种草莓,这样亲形状很好看,这样亲颜色会比较深卫遥远任由他在那玩,反正几个小时后就连刀疤都会不见了,几个吻痕算什么,完全小菜一碟。
人静下来,就容易想动想西。
季鳐虽然热情十足,但是毕竟是个新手,对异性(尤其是异族异性)的身体和各种反应还满含着好奇心和探索精神。
卫遥远觉得耳垂都快被他捏肿了,打了个哈欠,说起了工作的事情:“其实去花木行也挺有趣的,我小时候就特别幻想能开个花店啊书店啊之类的,这样每天就不用出门,坐在店里就能收到钱——说起来季鳐,你这么有钱,是怎么赚来的?”
卫遥远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之前在他电脑上看到的那个对话框,那人说季鳐靠着品种优势卖怎么想都不会是很纯洁的买卖啊!卖什么?季鳐有什么好卖的?
总不可能卖手艺,他做菜的技术完全是在她家厨房锻炼出来的!
季鳐倒是很坦白:“就拍拍裸(和谐)照,代言个商品什么的,钱很好赚的。”说完,又叮嘱她:“你不许拍!”
卫遥远无语地看着他,我当然不会去拍这种照片!我才没你这么开放!哪个正常男的会把拍那啥照片当正当职业啊!
。
卫爸爸的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大约3个半小时的车程,中间还隔着座跨海大桥。过桥的时候堵车了,卫遥远就指着外面的栏杆跟他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哎,那时候大桥刚造好,班里好小朋友的爸爸都背着他们在大桥上走了一趟。我也求爸爸背我一次,我爸爸怎么都不肯,说自己腰疼,后来还是我妈拉着我了走一次”
季鳐听得眨眼睛,还极其肉麻地问:“那你现在还想不想‘骑马过桥’?”
卫遥远扭头瞅了他一会,哈哈大笑出声:“前面车子开了,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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