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鳐刚喝进半口汤,闻言噗地全喷回了碗里。
“我就问问,”卫遥远也有些尴尬,连忙把纸巾盒递过去,“就是有点有点好奇。”
季鳐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十分笃定地开口:“我们是那时候是夫妻,一见钟情之后就天雷勾动地火,怎么分也分不开,怎么拆也拆不散的那种。”
卫遥远瞪大眼睛,“你之前不是说”
“之前怕你不相信,所以才只说是初恋。”
“可是,”卫遥远话还没说完,季鳐又一次打断了她。
“虽然那时候没有证可以领,但也是事实婚姻。”季鳐握紧了手里的小瓷碗,“我们是两情相悦。”
卫遥远“哦”了一声,心里却不禁觉得疑惑:是夫妻的话,她怎么一点点印象的都没有?而且她忍不住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亲密相拥,老夫老妻之间过夫妻生活也都这么惨烈的?
季鳐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大堆东西,跟念咒语似的反复嘀咕:“这个吃了长骨头,这个吃了对皮肤好,这个吃了能补钙,这个补充维生素”
咒语再长,也有念完的时候。
卫遥远那不信任的眼神刀子一样刺得他全身发疼。
季鳐念叨了半天,终于还是放下筷子,有些认命地抬起头:“你问吧。”
“那不骗我?”
“”
“那那就算了吧。”谎话的话,听一千种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大部分都不骗你。”
卫遥远不再应声,明显有些失落地低头扒饭。
季鳐夹起碗里的平菇,夹到嘴边又放了下来,“好,我不骗你。”
卫遥远飞快地抬起头,眉眼间俱是笑意,满得像要溢出来。季鳐也被她的情绪感染,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动,回答那些问话也干脆利落得多。
“我是夫妻?”
“不是。”
“那是情侣?”
“不是。”
“我们以前接过吻?”
“你没有,我有。”
卫遥远有些惊奇地看向他,季鳐涨红了脸:“只是亲了亲羽毛,隔着羽毛亲的。”
“女孩子不拒绝的话”卫遥远结结巴巴地说大一半,撑着桌子朝他俯过身,在他唇上蹭了一下,“就是喜欢的意思吧?”
季鳐怔怔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温柔脸庞,轻轻贴上她的脸,眼泪却突然毫无预兆地留了下来:“是吗?”
卫遥远吓了一跳,刚要伸手去拿纸巾就被他整个抱住——碗盏哗啦啦撒了一地,他也没有放手,手臂揽得又紧又急,似要把人揉进胸膛里一样。
不拒绝的话,就是喜欢的意思。
可是,要是已经四分五裂,不会拒绝了呢?
季鳐把脸埋进她颈项间,手掌习惯性地抚上她的脑后勺,然后沿着脊椎骨一寸寸向下。完整无缺的骨骼,紧致温热的皮肤,左胸膛里的心脏活泼泼跳跃着
卫遥远感觉到他在颤抖,锁骨间冰凉湿滑,还有眼泪直接淌进了衣领了。她冷得一个激灵,回抱住他,有些无奈地叹气:“你怎么这么爱哭其实你才是女孩子吧?”
回应她的,是一个热烈到喘不过气来的吻。
她迷迷糊糊地躺到了床上,又迷迷糊糊地抱住了轻压上来的男人——他偏着头,似乎并不想看到她。偶尔对上她的眼睛,眼泪又断线一样开始嗒嗒嗒往下掉
海洋生物还真是盐分充足,明明原身那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硬是能从头哭到结束。
鹓鶵的恢复能力虽然好,也不是铁打的,做到第二轮的时候,她渐渐觉得有点吃力了,腰疼得像要断了——对上季鳐红肿得有些吓人的眼睛,她眨了眨眼睛,还是妥协了。
反正,鹓鶵的恢复能力好
一直到第二天,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问他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第二十九章、友谊花
“那种男人?当然就是没本事没能力满脑子血腥的变态;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卫遥远狐疑地看着他:“那天你还专门去看孙雪他们的遗体”
“那是因为”季鳐往嘴里丢了颗牛肉糖,顺带也给她塞了一颗;“心里有愧,所以去看望一下。”
卫遥远还要再问,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那个林湘湘。
季鳐瞄了一眼屏幕,很快又没事人一样看向了别处。
“是啊,在家;”卫遥远拿着话筒也想象得出对面的湘湘是什么表情,“身体好多了,工作那个事情啊”卫遥远下意识瞥了季鳐一眼,“我想我还是不大合适”
季鳐递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卫遥远也暗暗下定决心;看季鳐这妖精当的,要车有车,要架势有架势——既然她也不是人,还怕找不着工作?
卫遥远觉得自己埋没了这么久,也该好好利用利用了,譬如拍个如何单爪拎起跑车啊,火中取物杂技之类。
电话里的林湘湘却不依不饶,热情地表示买卖不成仁义在,友谊之花常开不败,还要登门拜访。
卫遥远挂了电话,满脑子就只剩下那句“友谊之花常开不败”。
那盆绿萝自从被林湘湘送来之后,就一直搁客厅角落里,不但没开出什么花来,连叶子都有点瘪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卫遥远拿杯子接了点自来水,把玻璃盆灌满,又拿毛巾给它擦了擦叶子。
诡异的事情就是在这一刻发生的,她手接触到绿萝的瞬间,整株绿萝就跟抽风似的抖了一下,干瘪的枝叶渐渐变得丰腴、鲜嫩,中间还抽出长着花苞的新嫩茎。
季鳐猛地把她的手从绿萝上拨开,卫遥远有些愣愣地看看他又看看绿萝:“这这个”
季鳐一边盯着那东西,一边安慰一样握住她的手:“没事。”他伸手拽住那朵花苞,狠狠地往外扯。
绿萝发出响亮的惊叫声:“啊——我错!大哥哥,我错了!”
季鳐哼了一声,松开花苞,“啪啪啪”折下好几根叶子。霎时,满屋子就只剩下它抽抽噎噎的哭泣声。
季鳐有些得意地看向卫遥远:“这种自己没本事,还不好好努力,成天想着怎么偷懒的小鬼,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说着,抓住她的手的按到绿萝叶子上。
“别紧张,就做个类似吸气的动作,幅度不用太”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怔忪地看着卫遥远。
绿萝花缓缓张开红得有些过于成熟的花瓣,连叶子都抽出好几根新的。
“是不是这样?”卫遥远自觉做的不错,笑意盈盈地扭头看向他。
“不”季鳐差点咬到舌头,“不是这样”“做反了”三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真可爱,操作失误也这么可爱,怎么能这么可爱!怎么能这么可爱!
绿萝先时还很兴奋,随着卫遥远手上传导过来的力量越来越多,渐渐地就有一些支持不住。新抽出的好几个大花苞干脆开出了马蹄莲一样的形状,叶子也变形的厉害。缠缠绕绕的枝叶从她的手上一直蔓延到地上,将两人都包围了起来。
季鳐这才从甜蜜爱情氛围中惊醒,夺过卫遥远手上的绿萝,“哗啦”一声砸在地上。绿萝再一次发出尖叫声,声音却粗壮了很多,哭声也异常难听。
“大哥哥大姐姐不要拔我的叶子,不要摘我的花!哇哇哇哇哇”一边说一边摇动叶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飞也似的的逃离地面和季鳐,花茎叶根全都缠到了卫遥远的身上,还把卫遥远的眼镜给碰掉了。
卫遥远被它那么一缠,就跟活体圣诞树似的,全身都绕满了叶子。
她脾气虽然不坏,却有着视力不好人的通病,一看不清就紧张。绿萝只觉得全身的力量都在流失,短短几秒钟,就从能绕满一人的攀爬植物重新缩成了细细小小的那么一小丛,连花苞都缩了回去。
卫遥远也感觉到了自己控制不好力量,赶紧离那绿萝远远的。
季鳐一副你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知道我都是为你好了吧的表情,卫遥远想起之前的事情,“所以之前丁一帆和金钱钱一跟我接触就变成水仙和乌龟的样子,是因为我控制不好力量?”
季鳐刚想点头,想到丁一帆那张骚包的脸,心里就有那么点不痛快:“你跟他接触什么?怎么接触的?”
金钱钱?
“就捧在手心里”
卫遥远话音未落,季鳐就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小小的一只海蜥蜴模样,跟玩具模型似的。
“你都没怎么捧过我”季鳐拉长了语调。
卫遥远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把手伸到她面前。沧龙甩动尾巴,吭哧吭哧爬进了她手心,绿萝在边上看得小叶子沙沙沙直响。
沧龙感觉到视线,猛地扭过头,绿萝不动了。
卫遥远在他身上背脊上轻按了一下,沧龙立刻睁大无辜的大眼睛仰头看向她。
这种眼神卫遥远心跳蓦然加速,想问的话却还是毫不含糊地问出了口,“你怎么不会变来变去?”
“我习惯了啊,”季鳐拿鱼尾巴扫了扫她无名指,“这些你早教过我了,哪像他们那么没用”
“我教过你?”
季鳐有些后悔地闭上了嘴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身体也缩得更小。
“我都教了你什么?”
边上的小绿萝正魏颤颤地迈开小短腿——两大蓬乱糟糟的根须——小心翼翼地挪向门口。
季鳐趁机跳出卫遥远手心,边喊边追:“你干什么去!想跑哪儿去!”
沧龙变大的身躯威风凛凛,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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