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他更伤心。只是如今看姬婴的样子,恐怕他早已经知晓。
羡鱼每日去三王府悄悄地看姬婴。站在紧闭的房外,听着房中酒坛倒地的声音,闻着房中传来的浓烈的酒气,却始终没有进去。
穹月之事本可以避免,却最终落入他们的算计。这事其实不怪羡鱼,但羡鱼却总是自责。她也知道,姬婴也是有些怪她的。
羡鱼回到四王府,姬莘迎面走来。穹月出事后,羡鱼和姬莘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每次见面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嬉笑,只是客套的笑笑,打个招呼就走。羡鱼不敢确定,穹月的事姬莘是否有参与,她也不想再去想了,每日这样猜来猜去实在累得慌。不过沈歌鸢这几日倒是时常过来。羡鱼没有问她穹月的事,她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羡鱼心下冷笑,这次算是看清了。
“羡鱼。”姬莘突然叫住与他擦身而过的羡鱼。羡鱼站住转过头,“怎么了?”
姬莘看着她,欲言又止,犹豫好久终究还是摇摇头,“没事。”
羡鱼微微笑笑,继续向自己房间走。
“莘哥哥···”沈歌鸢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咱们快走吧,川公子他们恐怕都快到了。”羡鱼不想和沈歌鸢打照面加快脚步低头径自走着。
“羡鱼也在啊···”声音听起来很是欣喜,“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吧。”
羡鱼不得不停下脚步,却也不转身。姬莘站在她身后几步开外,沈歌鸢搂住他的左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羡鱼···”姬莘的声音很低,就像暗夜拂过的微风,“你整日呆在房中会闷坏的,今日川御安约了我和子衿去醉仙居饮酒,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羡鱼仍是没有转身,她摇摇头,“不了,四王爷你们去吧。”
四王爷···姬莘苦笑一声,没往心里去,只是继续劝道,“画知也会去。她老早就想来找你,我担心会吵着你,一直没有让她来。你去了,画知一定会很高兴。”
“四王爷不用再费心了,快去吧,别让别人久等了。”羡鱼说着继续向前走去。
沈歌鸢在旁边看着神色阴冷,终于开口道,“莘哥哥,既然羡鱼不愿去,我们就快些走吧。”
姬莘看着已经走远的羡鱼,终于点点头,转身走了。
羡鱼回到房中,躺在床上,下午此时阳光正好,羡鱼看着窗外树上的阳光,慢慢闭上眼睛。她的眼角渗出眼泪,羡鱼用手捂住嘴,呜咽着大哭起来。
羡鱼一早去到三王府,在房外遇到萧城。
“羡鱼,你来了。”近日来羡鱼的一言一行萧城都看在眼里,就算他是个榆木脑袋,也有几分明白了羡鱼对三王爷的心思。萧城看着羡鱼有些憔悴的脸,不禁暗暗叹口气,三王爷一心只有穹月小姐,只怕这世上又会多一个伤心人了。
“三王爷还是一味喝酒吗?”羡鱼看着紧闭的房门问道。
“已经一月了,王爷还是每日只是喝酒,也不吃东西,对皇上只是称病,这样下去,王爷的身子可真就熬不住了。”萧城担忧道。穹月出事萧城也很是难过,只是跟王爷比起来,萧城巴不得现在有一个人可以劝劝王爷。
一月不吃东西,他不想要命了吗?羡鱼有些气,“我去看看。”
“羡鱼···”萧城本想阻止她,但又希望或许王爷能听得进去,便看着羡鱼推开房门。
“出去!”姬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低吼道。
房中充斥着浓烈的酒气,羡鱼皱着眉,不理姬婴的话,径直走到他身旁坐下。地上有些微凉,酒坛凌乱的倒在四处,羡鱼拿起身旁的一个还剩下半坛酒的酒坛仰头喝了起来。
姬婴抬起有些沉重的头,朦胧中终于看清羡鱼的脸,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眼睛通红的怒斥,“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羡鱼不理会姬婴的话,自顾自喝着酒。
“我叫你出去,你听到没有?出去!”姬婴跌跌撞撞的站起,伸出手想要把羡鱼拉起来。只是他每日喝酒,身体早已虚耗,羡鱼只稍微用力,就挣开了姬婴的手。姬婴踉跄着倒退几步跌倒在地,酒坛被他踢得满屋乱滚。
羡鱼看着姬婴颓靡的样子,又气愤又心痛,大声道,“姬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有半点战神的影子?”
“战神?”姬婴讽笑,“战神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穹月死去。”姬婴躺在地上,拿起酒坛就往嘴里灌,“我不是战神,什么都不是”
羡鱼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坛,“不要喝了!你这样自暴自弃穹月就算在地下也不会开心的。”
羡鱼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穹月她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只是为了你能够振作一点,能够让你以后的道路更平坦一点,你现在却这个样子辜负她的良苦用心。
姬婴突然从地上坐起一把扼住羡鱼的咽喉,酒气浓重的说道,“不要跟我提穹月。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和沈歌鸢走得那么近,要不是你自己送上门被别人利用,穹月怎么会出事。你以为你很厉害是吗,以为你可以救穹月,最后呢?不要再在这儿假惺惺的,你出去。”
姬婴用力把羡鱼往外一推,羡鱼被姬婴戳中心中最痛的地方,却没有流下一滴泪,眼睛有些干涩酸痛,她拼命压制住颤抖的身子。羡鱼跌坐在地上,神色哀戚,眼睛通红,“是我傻,我笨,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才会落入别人的算计。那你呢,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能照顾好穹月吗,你不是信誓旦旦的承诺会保护好她,给她幸福吗,现在呢,穹月死了,你不想着为她报仇,却只会每天泡在酒里麻痹自己。你以为逃避就能解决一切吗,逃避就能让穹月活过来吗,你只会让穹月更伤心,她的一番心思你难道真的不懂?”羡鱼站起来看着坐在地上的姬婴难过道,“我是傻,才会每天傻乎乎的跑来看你,才会一动不动地站在这儿任你打骂。我以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没想到也不过是个懦夫而已,整日只会躲在房中逃避现实,亲者痛仇者快。你这个样子,穹月就是在黄泉路上也不肯喝孟婆汤,难道你想让穹月投不了胎变成孤魂野鬼吗?”
姬婴仍然无动于衷的拿酒灌自己,羡鱼身体控制不住的战栗,良久终于转身离去,心仿佛被掏空一般。姬婴怪她她不怨,她知道他很伤心。可是她不想看着他一直这样下去,那个丰姿俊逸的男子,那个战无不胜的男子,那个在东湖边救下她,眼里满是疼惜的男子,她想看到。
羡鱼回到四王府,路过姬莘的房间,里面灯火明亮。
“姬莘,你在里面吗,我有些事想和你说。”羡鱼敲着房门问道。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姬莘扶住门扇,脸上有些惊讶,“羡鱼···”
“不打算让我进去吗?”羡鱼笑道,“莫不是你金屋藏娇?”
姬莘许久不曾见到羡鱼的笑脸,也许就不曾听到羡鱼的戏谑,一时有些愣怔,随后便开心的笑了。她终于放下了。
姬莘笑嘻嘻地把羡鱼让进房里,“羡鱼不就是那个‘娇’吗。”一面倒了杯茶递给她,“你近来清瘦不少。”
羡鱼捧着茶杯笑笑,想着应该怎样开口。
“对了,你想和我说什么?”姬莘坐在羡鱼对面,一脸期盼。
“我···”羡鱼摩挲着茶杯的边沿,犹豫一会儿终于看着姬莘,“我想搬到澈哥哥府上去住些日子。”
姬莘的笑容僵在脸上,良久终于问道为什么。
羡鱼低下头不说话,沉寂在房中蔓延。为什么,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
“非走不可吗?”
羡鱼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回来?”
又是沉寂,姬莘知道了,这一去,也许就不再回来了。
“不行。”姬莘突然站起来,“你不能去。”
“为什么?”羡鱼愕然,她没想到姬莘会不答应。
“因为···”姬莘在房中踱步,“因为你是我府中的舞姬,我四王府岂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要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你可以对外说是把我送给秦府的啊···”
“不行,无缘无故为什么送人?而且你相貌平平,舞姿又不出众,送不出手。”姬莘一个劲摇着头,不去看羡鱼。他用这样的无赖道理掩饰内心的不舍。
羡鱼不说话了,姬莘感到羡鱼的目光,终于看向她。夜风呼啸,屋顶忽然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下雨了。
“非走不可吗?”姬莘终于问道。
羡鱼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夜风裹夹着暴雨席卷进来,羡鱼的衣服瞬间湿了大半。
“我搬走对大家都好,不是吗?”不用每天见面就想到那些不愉快的事,不用顾虑着她和沈歌鸢说笑。
羡鱼转过头笑道,“我搬去秦府,我们也还是朋友,这是不会变的。”
羡鱼走到姬莘身旁拍拍他的肩,“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说不定你现在心里正高兴呢,可以无所顾忌的莺莺燕燕了。”
姬莘看着羡鱼,良久终于笑了,桃花眼里又是放荡不羁的笑意,“还是被你看穿了。不过,我许你去秦府住段日子,到时可一定得回来。”
羡鱼微微笑道,“说话算话。”
☆、倚剑长歌笑痴狂
羡鱼搬到秦府已经有半个多月,这半个月以来羡鱼一步不出秦府,每日就在府中看看书,和秦澈学学下棋,外面的事一概不管。每次秦澈想告诉她姬婴的消息,羡鱼总是立马捂住耳朵,“不要听···不要听···澈哥哥,你再说我就和你绝交···”
秦澈听后无奈笑笑,几次过后便也不再提。
这日羡鱼正在府中的扶风亭看医书,自上次瘟疫之事后,羡鱼便对医理产生了兴趣。只是她性子里总有那么些懒散,所以常常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都快一年了,还是什么都不懂。这次搬到秦府,什么都甩开了,正好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磨,羡鱼便下决心要好好研究研究。
“羡鱼···”正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