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沈歌鸢的手走到姬莘身旁停住,伸出左手,“莘儿你也来。”沈歌鸢看着姬莘,他站起身把手牵住皇后,淡淡一笑,转过脸没有看她一眼。沈歌鸢感到皇后拉住自己的手微微用力一握,转眼看时,皇后并没有什么异样,仍然是嘴角含笑的拉住左右二人向内室走去。
虽是夏天,内室里却还是焚着香。皇后把缎子拿出来在沈歌鸢身上比了比,点点头笑道,“果然很配,莘儿,你说是不是?”皇后略微转头看看姬莘。沈歌鸢立在原地也一脸期盼的看着姬莘,姬莘终于看向沈歌鸢,沈歌鸢突然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母后的眼光总不会错的,”姬莘说道,“不过,就是太过浓烈了点,让人喘不过气。歌鸢不适合这种颜色。”
沈歌鸢满脸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姬莘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子,中午的热风一下扑进房内,本来就已闷热浓郁的房内更加燥热不堪。
“那是你还没看习惯,”皇后笑道,“平日里歌鸢不穿这种颜色的衣裳,所以你不喜欢。等日子久了,就好了。”皇后把缎子裹好,拍拍沈歌鸢的手,“等我吩咐人做好了衣裳就给你送过去,你到时穿上一定好看。”
“谢皇后娘娘。”沈歌鸢微微笑道。
“皇上驾到···”张德申的高喝在殿外响起,皇后忙携了姬莘和沈歌鸢走出去。
“今日怎么这么巧,大家伙都在这儿。”皇上走到榻上坐下。皇后笑着走到右侧榻上坐了,对皇上笑道,“今日臣妾有些闷,便叫了沈大人的女儿进宫说会儿话,可巧莘儿也来了,这可算是缘分了。”姬莘站在皇后身侧不说话,嘴角噙着一抹笑。
“沈大人的女儿···”皇上向殿中的沈歌鸢看去。沈歌鸢跪在地上行礼,“臣女沈歌鸢给皇上请安,愿皇上洪福齐天。”
“你就是沈公觉的女儿?”皇上笑着点点头,“果然标致,也懂礼数。”
“是啊,沈大人教女有方,歌鸢有貌也有才,知书达理,臣妾见了也觉得很是亲切。”
“你如今多大了?”皇上问道。
“臣女今年十七。”
“比我们莘儿小三岁呢。”皇后笑道。
皇上点点头,不再说话。
“皇上,娘娘,这是奴婢刚做的玫粉玉露糕。”胭脂端着盘点心进来,行礼后说道,“皇上娘娘尝尝味道如何。”
“我说今日皇后怎么不给朕送燕窝粥了,原来自己躲在房里研究好吃的呢。”皇上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赞道,“果然不错,香而不腻,酥软滑糯。皇后也尝尝。”皇上拿起一块递给皇后,又对姬莘沈歌鸢说道,“你们也来尝尝。”
姬莘看着榻上的皇上皇后还有走过去的沈歌鸢,心下好笑,赐个婚而已,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如果真怕他不高兴,不愿意,又何必强迫他。既然不能因他而改变,既然事实已经注定,又何必假言欢笑,说什么缘分注定。姬莘笑笑,他倒要看看这赐婚的事父皇什么时候提。
皇上留在椒房殿用午膳,姬莘和沈歌鸢也留下来同坐一桌。饭后,胭脂把泡好的茶一一端上来。皇上喝了口茶,终于说道,“朕看莘儿和歌鸢倒是很配,如今莘儿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了,不如就选个日子让他们成亲,皇后觉得如何?”
皇后福了福笑道,“臣妾和皇上想法一致,只是不知孩子们怎么想的?”皇后看着沈歌鸢轻轻说道,“本宫知道女孩家脸皮薄,可这关系到你的终生幸福,你素来是识大体的,不必在这些事上扭捏,你若同意,便点点头。你父母那边本宫会去说。”
沈歌鸢听了皇后的话,只笑着点了点头。
“好,果然是懂事的孩子。”皇后笑道,看向姬莘,“莘儿你的意思呢?”
姬莘放下茶杯,眼神快速扫过沈歌鸢,皇后,最后看着皇上淡淡一笑,“但凭父皇母后做主。”
“好,既如此,这件事便这么定了。”皇上笑道,“皇后你再让孩子们多待会儿,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生生死死随人愿
今日一早菜市口就已经聚满了人,刑场上的虎头铡安静的立在场中。姬婴昨夜已嘱咐过萧城和张庭武,行刑前后要密切注意行径异常之人。刚来长武没几天的福寿则由姬婴安排在府衙内看守。
日中十分,三位犯人终于由侍卫押解着来到刑场。其中的两个人一脸惧怕颓唐之色,唯有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犯人一脸倨傲从容,脸上还带着丝蔑笑。
“可惜他投错了人,不然也算得一个英雄好汉。”张庭武低声对萧城说道。萧城点点头,双手抱剑放于胸前,“可惜明珠暗投。总之不管是谁,威胁到王爷的利益就不行。”
三位犯人跪在场中,围观的百姓都交头接耳议论个不停。张庭武看看日头,扔出令牌,准备行刑。
一人挤到人群前面,向台上使劲张望。忽然眼前一红,犯人的鲜血喷溅到了脸上。张庭武注意到这人的鬼祟,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一个皮肤黝黑的侍卫便悄悄绕到这人身后。
行刑已毕,人群慢慢散去。那人抹了抹脸上的血,嘴里嘟囔着准备离去。侍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扣住。不料那人早有警惕,肩膀往斜里一歪,右腿往后一扫,侍卫便已被绊倒在地。那人却没有逃跑的意思,转过身看着地上的侍卫,只见侍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脸上充满愤恨。女子笑笑,蒙着面纱的脸看不真切面容,只是眼睛宛若月牙。
侍卫和女子斗了十几招未能分出胜负,萧城在远处看着,侍卫拍拍屁股,绕着女子跑圈,一圈快似一圈,开始还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现在连影子也看不清楚,如一阵风一样。女子拿剑刺了几次都没能刺中,忽然后背被人猛力一击,只觉胸口隐隐作痛。女子拿剑支撑着自己以免跌倒,侍卫的剑却已经架在女子颈上。
萧城终于过来,越走越近,脸上神色惊疑不定。他慢慢取下女子脸上的面纱,心中一时复杂难言,只道,“羡鱼···”
羡鱼抚着胸口冲他笑笑,“萧大哥,终于又见到你了···”还未说完,突然咳嗽数声,吐出一口血来。
“你受伤了,”萧城把羡鱼扶起,“我先带你到府中疗伤。”一旁的侍卫见此情形愣了半天,感情这女子和萧大人认识,早知道自己刚才就不拼了命的打她一掌了,要是她追究起来,自己···正想着,羡鱼却忽然拍拍他的肩,笑道,“小哥,你跑得好快啊。”侍卫嘿嘿傻笑着摸了摸头,却见羡鱼两眼一闭倒在地上。萧城急忙把她抱上马,往府中行去。
羡鱼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胸口仍是有些痛,那侍卫其貌不扬,没想到身手如此好。她撑着坐起来,打量着这间房。
房里燃着一盏油灯,一张圆木桌摆在屋中央,桌上有一个青瓷茶壶,旁边围着五个小茶杯。在对门的右边墙上有一副寒梅映雪的画,梳妆台正对其下。一面大铜镜安放其上,妆台上只有一把木梳,一支眉笔,和简单的几件钗环耳坠。在对门的左边靠床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书桌,笔墨纸砚也是俱全的,书桌正对着半开的窗户,有清凉的风徐徐吹进来。羡鱼靠坐在床上,看着房中的一切,心下不禁温暖,笑了起来。想是她来后他吩咐人布置的,只是不知他现在在哪儿。
正想着,听得门外有响动,心下不免又紧张起来。他来了,该和他说些什么呢···他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羡鱼听着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房门。‘吱呀’一声,,门开了,羡鱼看到一双黑色虎皮靴,黑色的衣袍,腰间佩着一把剑,双手垂在身体两侧···那个玉佩呢···羡鱼抬起头看向那人的脸,失望顿时弥漫心怀。
“羡鱼,你可好些了?”萧城走进来关切问道,看到羡鱼的表情,明白过来,说道,“王爷今日出去还未回来,应该差不多久了。”羡鱼觉察到自己太过明显的神色变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而终究还是问道,“王爷他···还好吗?”
萧城走到桌边,倒了茶给羡鱼,“王爷很好,也不再提那件事了。”萧城在桌边的椅上坐下,看着羡鱼,“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羡鱼压制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喝了口茶,笑笑不说话。萧城看着羡鱼有些苍白的脸,想起今日侍卫的那一掌,问道,“今日你可是故意的,故意引起张大人的注意?”
羡鱼捧着茶杯,低声道,“我若不这样,怎么能进到姬府,见到姬婴。”
“你也太傻了。”萧城要摇头叹道,“怎么不想想其他办法?”
“可这是最快最直接的,”羡鱼笑笑,“你看我现在不是进来了。”羡鱼感觉有些凉,把被子往上拉拉,“对了,这房间···”
“是我让老田吩咐人布置的,简便了点,以后缺什么再直接和老田说就行了。”
“这样啊···”羡鱼笑笑,“多谢萧大哥费心。”
“你我之间就不要说谢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还是先睡会吧。”萧城接过羡鱼手中的杯子,见羡鱼欲言又止,不肯躺下,便说道,“放心吧,等王爷回来我就立刻告诉他你在这儿。”
羡鱼笑着点点头,躺了下去。等萧城走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翻身伏在床沿连声咳了出来,抚着胸口大口喘气。羡鱼皱了眉,有些不解,自己的身体何时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不过受了一掌,大夫瞧过也说吃了药调养几日就好,怎么现在觉得心中凉飕飕的,好像缺了一个口?
实在是费神,羡鱼便不再去想,闭了眼睡下。
悦来客栈二楼雅间内,千若青坐在桌边独自饮酒等着那人的到来。想必时至今日,那人应该不会拒绝。
门被推开,一个男子从外面进来。
“是你?”千若青站起来惊讶道。男子也明显有些惊讶,“原来是千小姐。”
姬婴走进房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昨夜千小姐送来的信婴已经看过了。”他把信放到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