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我就是把你当朋友,和子衿一样。”
羡鱼感到抓住自己的手突然松开了,呼吸也顺畅了,姬莘后退几步,静静看着羡鱼。他的身后是黑黑的看不到头的一条幽深的通道。在这黑暗中有幽幽的一点绿光闪烁,姬莘腰间的玉佩散发出柔和冷清的光泽。
看到玉佩,羡鱼的心忽的一痛,指着玉佩,却说不出话来。
“这玉佩掺了夜明珠粉在里面,所以在黑暗中会发光。”姬莘说着,打开了暗门的开关,“我们出去吧。”
羡鱼跟着姬莘走出暗门,心思却飘远了,不料姬莘突然停下,羡鱼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刚刚我有些···你别放在心上。”姬莘说着大步走出房门。羡鱼听着这话,看着姬莘的背影,不知为何心有些痛。如果姬婴没有去过东湖,那十三年前救自己的那人是他吗···羡鱼看着姬莘走到池塘边站定,低头看着池中的锦鲤。
所以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就认错了人,付错了情,现在才会两败俱伤,阴差阳错,爱自己的自己不爱,自己爱的不爱自己···
到了这时,羡鱼却没了来时的勇气,不敢问出心中的那个问题。虽然答案已经那么明显,可是还是不愿面对。仿佛只要没有亲耳听见,亲口证实,就可以视若无睹,仿若未闻,就可以还像从前般,一心一意的毫不保留的爱自己所爱。
真的,可以吗?
院外突然又传来敲门声,羡鱼跑到姬莘身边看着他,却见姬莘迈着步子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你果然在这儿。”沈子衿只身站在门前,看了看院中,又深深看了姬莘一眼。
“我就说那背影像你,”沈子衿走到院中,对羡鱼笑道,“欢迎回来。”
羡鱼感动于沈子衿什么也不问,只是笑容温暖一如当初。
“谢谢。”羡鱼轻声说道。沈子衿微笑着摇摇头。
“母后让你来的吧。”姬莘走过来说道,眉头微皱。
“你···”沈子衿拍着姬莘的肩,见羡鱼在一旁,‘闯祸了’三个字便咽了回去。“是皇上派我来的,你可知歌鸢被人劫走了。”沈子衿说道,“我来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先去把歌鸢找到,现在郢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歌鸢被劫走了?”姬莘蹙眉,羡鱼也是一惊。
“那几个黑衣人武功奇高,显是预谋已久,我总觉得不像咱们申国人···”
“走,先找到人再说。”姬莘说着往院门走去,忽然又停下来看着羡鱼,“羡鱼,你先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让秦澈过来接你,你先去秦府待一阵子,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也不要出来,更不要生气。”姬莘说得认真,紧紧看着羡鱼的眼睛,“亦无需害怕。”
羡鱼点点头,看着二人消失在院门。心下不禁自责,堂堂申国四王爷,大婚之日丢下新娘跑了,这烂摊子该如何收拾。全城百姓的口如何堵,皇上皇后那儿怎么说,沈歌鸢那边又如何交代?
羡鱼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太过鲁莽,如今沈歌鸢又无缘无故被人劫走,不知情形如何。
沈歌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动了动手伸了伸腿,只觉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你醒了?”川御安从门外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粥。
“你派的人?”沈歌鸢想起今日的事,自己多年夙愿眼看就要实现,却被人生生打破,拿眼狠狠瞪着川御安。
“别这样看我,”川御安笑笑,“还记得我去年除夕我对你说的话吗,再见时你若未嫁,我便一定要娶你。来,先把粥喝了。”
“拿走!”沈歌鸢用力一推,无奈身体实在使不上力,所以被川御安轻轻避过。“你给我吃了什么?”沈歌鸢暗暗运气,发现脉络全被堵住。
“你武功不弱,性子又烈,所以我给你吃了一点软骨散,免得你和我交手受伤,或者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哼,好大的口气,”沈歌鸢鄙夷道,“你对我了解多少,你我若真交手还不一定谁输输赢呢。至于寻短见···你未免太小瞧我了,我的大好人生正要开始我怎会舍得死。你以为你把我劫了来就可以阻止我嫁给姬莘吗,你错了,我告诉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和姬莘成亲,成为堂堂正正的王妃。”
“你再说一遍?”川御安被沈歌鸢激怒,狠狠瞪着她说道。沈歌鸢正要开口,门外突然想起敲门声。
☆、剪不断理还乱
“什么事?”川御安语气狠戾的问道,却头也不回眼睛紧紧盯住沈歌鸢。
“远远地来了一队侍卫,正挨个儿搜查呢。”屋外的人回道。
“知道了,管好你们的嘴就行,不要让他们上楼。”川御安说着从床边站了起来。
沈歌鸢冷笑一声,“我早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和姬莘成亲,你死了这条心吧。”
沈歌鸢冷冷看着川御安,本以为他会被她激怒,谁知川御安忽而一笑,说道,“歌鸢你不用故意拿话刺我,目前的形势我看得比你透。经此一闹,皇上还会不会让你嫁入皇家可就难说了,这姬莘的太子之位恐怕也没有那么胜券在握了···”
“你胡说!”沈歌鸢被川御安戳中心事不禁大怒,端起床边的碗狠狠掷去,无奈却轻巧的落在地上,转了几圈就停下了,毫发无伤。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然心里有数,”川御安叹气道,“歌鸢,你何必对我如此恶言相向,我究竟哪点比不上姬莘了?论身份,我是堂堂容国的太子,论文治武功,我亦是容国一等一的勇士,如果这两个我和姬莘不分伯仲的话,那么论用心···”川御安看着沈歌鸢,“我比姬莘强上百倍不止。你却为何如此痴迷于他?”
沈歌鸢见他没有被自己激怒,一时想不出别的法子脱身,忽听得他如此说,不由想起自己对姬莘的种种,再想起姬莘对自己的种种,心下黯然。低下头又看到身上的大红嫁衣,想起这一路的曲折,不免有些心灰,难道心事终究虚化不成?
川御安见沈歌鸢低头不语,脸上似有无限伤怀,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下雪了!”川御安大声说道,有些惊喜的回头笑看着歌鸢,“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看看吧。”说着便回身走到床边扶起歌鸢,又取出一件白色大氅给她披上。沈歌鸢使不上劲只得任由他摆布,脸上却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川御安不以为意,只慢慢扶着她来到窗边。
沈歌鸢从窗外看去,这儿似乎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别院,此刻他们正在二楼,楼下正对着一个小庭院,庭中只有一张石桌几张石凳,门外的大街上散落的坐落着几家商铺。沈歌鸢回忆着,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这儿到底是哪儿。
“容国的雪其实比不上申国,”听到川御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歌鸢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院中的石桌石凳上已经落满了雪花,地上也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今年的雪下得比去年的大,一会儿工夫就是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了。只听川御安接着说道,“容国的雪太过粗粝,又小,不比申国,簌簌的,就像春日空中飘飞的柳絮,轻柔婉丽。容国的女子和申国的女子也是不同的,容国的女子自幼在草原长大,生就了一副爽朗洒脱的性子,申国的女子却更多了一份南方的清丽。爽朗也好,清丽也罢,若一味如此,不免太过。”沈歌鸢在旁默默听着,不知堂堂一个容国太子,又豪放不拘的一个男子,怎会突然长篇大论起女子的品性来。但也不想开口多问,他说便听着。
谁知川御安忽然看着她语气温柔的说道,“第一次见你时只觉得你楚楚可怜,端着茶盘冒冒失失的闯进书房,被父亲责骂,站在那儿就像一个犯了错手足无措的小孩。第二次见你你坐在船中,不管周围的人如何吵闹,你只自顾自的喝酒,仿佛有什么沉重的心事浓重得化不开,可你的眉眼分明是一个初初长成的小女子。没想到的是,你吟出的诗句是那般的明媚动人,可见你心中自有丘壑。就是那晚,我对你刮目相看,从此便上了心,一发不可收拾。”川御安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只是静静的看着歌鸢。
沈歌鸢没想到往日粗犷的男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绵绵的情话,虽然自己一心只有姬莘,可也不免有些触动。感受到男子灼灼的目光正期许的盯着自己,沈歌鸢突然有些心慌意乱,拂开川御安扶着她的手,转身往床边走去,一边说道,“把窗户关了吧,吹得人怪凉的。”
沈歌鸢躺回床上,翻身朝里扯过被子盖好。屋中有些静,只听得外面雪花簌簌落地的声音。川御安把窗户关上,看着朝向他的歌鸢的背,走出了房间。
刚出得房间就听得楼下的喧哗,侍卫长不顾屋中人的阻挠,领着十几个侍卫冲上楼来。
“不知大人有何事?”川御安挡在门外,眼神无意冷冷扫过侍卫身后自己的属下。那几个人被川御安这眼神一扫,皆是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抱怨。哪里想到这个侍卫长如此不通情理,钱财诱惑不了他,也不惧权势,就连搬出比他官阶大许多的人也丝毫不动摇,一定要来楼上查看。
“在下奉皇上圣谕,搜查全城各大小商铺住户,不管是谁,一律都要接受搜查。公子若再为难在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侍卫长按着腰中长剑义正词严道。
川御安淡笑道,“大人息怒,手下人不懂事,大人切莫和他们一般见识。只是···”川御安看了看身后的房间,说道,“这屋中是我的小妹,因染了顽疾,千里迢迢赶来郢城寻大夫。不料一路颠簸,病情加重,现在已经转成了肺炎,今早大夫还嘱咐说除了他和我,其余人不得入内,否则不止小妹病情会加重,连探视的人都会被传染。大人若不信,我这儿有大夫刚开的药方,大人请看。”川御安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侍卫长,上面果然是治疗肺炎的药方。
侍卫长仔仔细细看了看方子,又看看川御安和紧闭的房门,寻思片刻皱眉说道,“既如此,为何刚刚公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