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淡淡扫过那张病例案件，却被上面那张一寸彩照相片吸引过去。
眸子瞬间染上一抹化不开的墨色。
是他！
☆、第040章 杜亚楠的转变
冷不盯地一把抓过白地手腕压制住的资料，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脑中划过那晚所见到的情形，栗素抱着奄奄一息的少年，浑身的狼狈，大半夜横冲直闯地拦在他们的车前
他突兀的举动到是让一旁的白地一脸的愕然，“怎么啦？”刚刚还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这会儿到是猴急似的争着看了。
显然白地这句问号并未得到回答，杜亚楠正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测试报告入神，俊雅的脸上染上一抹暗沉，眸光深邃如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一副吃惊的表情，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对这个有兴趣了。”白地见此，又说了一句。
“为什么不？”他挑眉，不置可否。
什么？这意思是白地一个震惊地瞪着杜亚楠，似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般，不是开玩笑吧！
审视了他三分钟，最后得了的结论是这小子在逗他玩儿呢！
“好啦！把报告给我，不然今天晚上还不知道要加班到几时，我可不想睡在这冷冰冰的办公休息室里。”
这次杜亚楠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将测试报告给了白地，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一直都相信。
可眸光在触及到那测试内容时，不免引人思索，那天的少年难道也是因为‘自杀’么？所以她才会这般着急而无助？
当然，他的猜测其实在看到测试报告时就已经得出了答案。
她究竟生活在怎样的一个家庭里？又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萧索的身影，单薄的身体和那脆弱无助的表情下隐隐透着的一丝坚定与倔强，都像是一张大大的蜘蛛网一般牢牢地笼罩住他，使他有些呼吸不畅起来。
他居然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想要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等到白地将报告写完，看看时间已是接近晚上十一点了，真没想到这段时间里，杜亚楠竟然安静地坐在一旁翻看起那些令他避之不及的心理学书籍来看。
他的反常状态实在在令白地心生疑惑，想着这小子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这么安静实在是不像杜亚楠会做出的事情啊！
正在寻思间，楼道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值班的护士小吴正急促地敲响了白地的办公室大门。
叩叩叩！
还未等白地应声，小吴已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白医生，不好啦！新来的那个病人又开始狂躁起来，护士都拿他没有办法，也不敢靠近他”
“什么？”白地一个惊呼，站了起来，就往住院大楼冲去，杜亚楠一看，也一惊，放下手中的书也跟着白地冲了出去。
住院大楼，不多一会儿便围满了人，不过在看到眼前的情形时，都纷纷躲进病房中，不敢轻易开门出来。
栗素只是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便见栗宁所住的病房外围着一群人，既而又听到噼噼啪啪的声响。
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一个箭步就往里冲。
☆、第041章 惊慌失措
刚推门，映入眼睑的是两三个护士正准备靠近栗宁，一人手里还拿着针筒。
而此时的栗宁双眼通红，眉心紧蹙，一脸的戒备神态和几乎狂躁的模样，令栗素心头一颤。
“你们都给我滚开，都滚开。”栗宁手里拿着一把削水果的小刀，正狂乱挥舞着。似乎是不想有人靠近他。
“你你先把刀放下。”一旁一名小护士正战战兢兢地劝说，可很显然她的劝说此时在栗宁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都给我滚开，你们都滚滚啊，滚”没有多余的话，在狂躁时永远说的便是这个‘滚’字。
栗素压制住心头那根仿佛要将她贯穿的剌痛，扒开护士，厉斥一声。
“栗宁，你要干什么？”
“哎呀，栗小姐，你终于来了，快帮忙劝劝你弟弟，这个样子很危险的。”显然这些护士见着栗素，仿佛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栗素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朝着床边走去，栗宁挥动着手里的小刀，靠在床头的一个角落里，是那么的孤寂，害怕。
“滚，都给我滚，不许靠近我，滚”此时的栗素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般狂怒着，整个身子却因为脚下重力不够，半倚于床头，只凭借一只脚单薄支撑整个身体。
“栗宁，你够了，你够了”连番几次，栗素上前圈住栗宁的胳膊，却因为栗宁的发怒，在躁动间将栗素的手臂划伤了。
鲜血顺着手臂直往下淌，很快便浸湿了她薄薄的衣衫。
“血啊！血妈血我怕”断断续续的话从栗宁的嘴里溢出。
栗素忍住痛，将怀里的栗宁搂得更紧了，“不怕，栗宁乖，有姐姐在呢！”
“血好多血，爸爸血，妈妈好多血”栗宁喃喃低语，似乎陷入某种回忆里。
“没事了，没事了，有姐姐在，栗宁乖”栗素一边抱着栗宁，一边安抚着他。
心更是一阵阵的抽痛，她明白栗宁话里的意思，三年前，还才九岁的栗宁亲眼目睹双亲遇难死在自己面前，更是在那一场灾难中栗素不但失去了双亲，连带栗宁的一条腿也失去了。
那一年她正好在上大二，就这样，变故往往来得太过突然，结束了她原本的公主梦，从那一刻起，她肩上便压上了一座大山，她不能放下，也不能让自己倒下。
她还记得当时在宿舍管理处接到公安局的电话时，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以为是打错了，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灾难会降临到父母弟弟身上。
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挂断电话，又是怎样去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更不知道是怎样将父母的骨灰领走的。
那个时候，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倒塌了下去，没有给她支撑起一片天空的强大臂膀。
直到栗宁从重症病房出来，直到看到栗宁那微弱的气息象征着生命的迹象，她明白，她不能被打倒，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栗宁。
大概是栗素的怀抱，又或者是突然见到的血，到是令栗宁安静下来。
可仔细一瞧，此时的栗宁双眼空洞无神，浑身在不停地颤抖。
他在害怕，能让她感到害怕的东西，栗素心里明白是什么原因。
一旁的护士见此，举起手中的针筒就要剌向栗宁。
“他不需要镇定剂。”栗素开口阻止护士的行为。
慢慢地将卷缩在角落里的栗宁抱上床，而后替他盖好被子。
“怎么回事？”突兀的男声打破房间里的沉重气氛。
☆、第042章 你是心理医生？
“白医生”护士见着来人，便唤了一声，紧接着白地身后跟着的是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杜亚楠。
“你们都下去吧！”白地面带凝重说了一声，护士像是得了大赦免似的，如鱼贯入般涌了出去，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依稀可听得床上栗宁发出低微的抽泣声。
“栗小姐，很抱歉。”白地低声说道，此时的他心里的确是有歉意的。
“不关你们的事，栗宁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低低地回应一声，手轻轻拍着栗宁的手臂，像是一位母亲在轻声哄着自己的小宝宝一般的轻柔细腻。
“你手臂流血了？需要马上处理。”杜亚楠一眼便瞧见栗素手臂上浸染出的血迹，声音惊讶中透着一丝急迫。
“不碍事，小伤。”她轻叹一声，手下动作未停，栗宁显然经过这么一通闹下去，已经恢复了平静，眸子也紧紧的闭着，看样子是累了。
“栗小姐，这里就交给我吧！相信我。”白地出声说道，栗素回头看了一眼白地，见到他眼中是满满的坚定，又转头看了一眼安睡中的栗宁。
点点头，起身，说：“那就麻烦白医生了。”
白地已经吩咐身旁的护士小吴去准备一些安神的音乐来，目的当然是平复栗宁的情绪。
“走吧，你的伤口需要敷药处理。”杜亚楠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栗素的神思，抬眸看去，果然是杜亚楠，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惊讶之色。
“你在这里可起不到什么作用，相信医生才是目前最重要的。”见她愣怔，以为是不放心，便又开口说道。
栗素这才点点头，跟着杜亚楠出了病房。医药室里，栗素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杜亚楠熟练地拿起医药棉签替她消毒，浸入肌肤的消毒水伴随而来的是一系列的疼痛感。
她忍不住秀眉一蹙，杜亚楠见此，不由得放慢了手上的动作，低声说：“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她点点头，不作声，静静地看着杜亚楠上药的动作，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她鼻端，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连同这难闻的消毒水一起涌入脑子里，倾刻间散在四肢百骸，使她全身无力，又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疼痛感，化作颗颗热泪涌向眼眶。
她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不坚强了？吸了吸鼻子，大吸一口气，将那要夺眶而出的热泪硬生生的逼回去。
此时杜亚楠已经替她包扎好了伤口，“记住，伤口不要沾上水了，否则容易感染。”
“谢谢。”她道了声谢，站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尴尬弥漫整个医药间，顿了顿，才问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儿上班。”他淡淡一笑，收拾起药箱，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栗素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可置信？还是不像？”见她愣神，他又道。
“都有，你的样子不太像是医生。”她有些无所适从，又有些局促地说道。
“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但事实上我确实是在这里上班。”他优雅一笑，这句话也在他说完后的下一秒执行。
“是。谢谢你。”她应了声，实在是难以将他和那些穿着白大卦的医生联想在一起。
“不客气，你也不必太担心，你弟弟的病虽然严重，也是有方法医治的。虽然过程可能艰辛一些。”
“嗯，我相信你们，所以才将栗宁送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