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姿微微一笑,朝他眨眨眼:“你觉得我会说什么?”说着将他箍在肩上的手拿下,牵着他到沙发上坐好,罗邑难得顺从地任她摆布。
脚痛得厉害,所以她走路有些慢。等到从厨房里端蜂蜜水出来的时候,罗邑已经倚在沙发上半阖着双眼要睡不睡的样子。
“起来喝点水。”夏轻姿推推他,却被他一个巧劲带到怀里。满杯的蜂蜜水已经被刚才的晃荡洒了一半。要不是她手脚快些,只怕两从此时已经是“湿身”相对了。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罗邑紧紧扣着她的腰不让她起身,混沌而又固执地问道。
夏轻姿不回答,只是拿杯子碰了碰他的唇。
罗邑被惹恼了一把抓过杯子将剩下的半杯水全数灌进,丢到一边又盯着她看。
“你直接问她不是更快?”见他喝下了水,夏轻姿才慢慢开口。
“她该死的要是会说的话,我还来找你干什么!”罗邑烦躁地别开头,舒南只会哭,在电话的那头一直哭,问她话却什么也不说,而他唯一听到的,就是夏轻姿这三个字。他知道,舒南去找了夏轻姿,一定是这个女人在背地里使坏。
原来找男人哭诉去了,夏轻姿忍不住想笑,这顶帽子还真是扣得有些大,她跟舒南说的话总共加起来都没有十句。
舒南一到她的办公室就束手束脚地坐在她对面,一开口便问你是不是怀孕了。夏轻姿觉得她跟罗邑的共同点就是,一样这么的直白,丝毫都不拐弯抹角。
而她,也就直白地回了句,没有。
如果没记错的话,舒南当时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吃惊?然后就很快遮掩掉,绞着手指在那里喃喃自语。
看到她这样的举止,夏轻姿忍不住失望地挑起眉,这反应,倒不太像是上火的样子,更像是失魂落魄。面色如常地倒了杯“爱心”菊花茶递过去给她压惊。
舒南在她殷切的注视下拿起杯子凑到唇边,然后又猛地放下:“那你跟罗邑有没有有没有上”后面几个字她实在没有办法说出口,脸色已经红得像能滴得出血来一样。
“有。”居然不喝,夏轻姿小小地懊恼了下,抓过一缕头发在手上把玩着用来掩饰此时失望的心情。
舒南眉头松了下,然后又迅速皱起,稚嫩的脸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活像被正室虐待的小三。不过自己这样美艳动人的才是小三吧。
“不打扰了,我先走了。”说着,她捏紧手提包就走,逃也似地出了她的办公室。
至于那壶茶最后的命运如何,倒也不算凄惨,被全身冒火的周彦斌冲进来托着壶喝了个干净,她连阻止的话都为不及说,壶里就已经空了。最后连杯子里都没放过。别说她了,小陈都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看样子,今天晚上难熬的人,还是挺多的,而她,不会是最惨的那个。
“你觉得我能跟她说什么?”夏轻姿拎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擦了擦脸,却被他嫌恶地避开。
视线转到她的小腹,他顿住,看了很久,不自觉地松了手上的力道。一听到夏轻姿怀孕的消息他就立刻叫人去医院查,结果只是肠胃炎,被欺骗的感觉就像巨大的旋涡将他卷了进去。就连他自己都忽略了,为什么知道她没有怀孕时会这么生气。
而她居然就这么一派悠闲地等着自己去声讨她,看着他的笑容就像看着杂耍小丑一样。
“就这么将别人玩弄于股掌间,你很得意是不是?”他被酒意醺得湿亮的黑眸眯得极细,像是要在她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这女人真是不知道脸皮为何物,就算被那些八卦这么乱写也不出来澄清,无所谓的态度更像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测。
夏轻姿不怕死地在他还散发着怒气的唇上偷偷啄了一口,露出狐狸样的笑容:“我一个弱女子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将罗总玩弄于股掌。”
“嗯哼。”罗邑轻哼声,将她扯离自己,“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照片都是你透露给媒体的。”
她挑眉:“据我所知,这宗只是罗总众多绯闻中的一个而已。”既然早得到了消息,为什么不赶在报纸开始八卦前就封锁消息?
他顿了顿,是的,那时候他为什么没阻止?他抬手揉揉太阳穴,要跟这女人斗智斗勇必须得是脑袋清醒的时候。
“商业间需要一些适当的炒作。”收到消息时,他也没在意,只当是可以利用的手段,可是真的报道出来了,他又莫名地气愤。他有想过自己的花边新闻不在少数,为什么偏偏对这次这么在意。
夏轻姿莞尔:“那罗总何不把这次也当成是一次适当的炒作?”
望着她那双明艳艳的眸子,他瞬间明了,就是这种被算计和失控的感觉,让他极度不悦。
他的不说话被夏轻姿当成了默认,想来是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她收起精明老老实实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舒服地动了动,湿漉漉的发就这么贴在他微敞的衬衫,将上面打湿一片。
难得的安静时刻能够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罗邑闭起眼将头后仰靠在沙发上,脖颈的线条只余喉结突起的那个尖尖,忽略掉胸口的微凉就这么让她静静地靠着。大概是有些头痛,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怎么今天喝这么多?”她的语气里有着嗔怪,十足一个小女人埋怨又心疼自己的丈夫的样子,这个场景过于熟悉,就像已经刻在脑海里一般。
“唔。”罗邑应了声,手伸到衣领处直接将整条已经松垮的领带扯下来丢到一边。今天又是应酬再加上被舒南哭得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而唯一清楚的意识就是要找夏轻姿,至于找她做什么,又不明所已了。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手悄悄爬上他的额头,替他揉着太阳穴。
被她的力道揉得就像挠痒痒,坐在他身上还总是不安分地扭动着,眉头跳了跳将她的爪子拉下,顺势将她罩在身下,手也探进了她的睡衣里摸索着,因为堵在她的唇上,所以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又勾引我。”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总能有意无意地勾起自己的欲*望。
夏轻姿任他吻着,眼里闪过戏谑,凑近他耳侧轻轻吹口气,然后缓缓道来:“不行哦,罗总,我有亲戚。”
罗总一开始还懵着脑袋没听明白,怔了一会后看到她眉眼间满满的笑意才突然间了解。恨恨地咒骂一声,满脸不甘地从她身上抽离。
看着他愤愤的表情,她好笑地用伸出手指戳戳他,男人却猛地跳开,像是她身上带了什么病毒一样。
“时间也不早了,罗总要是想回去休息呢门就在那边,当然,如果你想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她倚在沙发上,用手撑着头,一副西欧油画中女性的撩*人姿势半调笑地说着。
罗邑瞪她一眼,抑制住想掐死她的冲动,跳动的青筋盘根错节。他的眸子因充血看起来红红的,就连声音也是粗嘎的,说了一声“不用”后泄愤地摔门而出。
啧,这男人怎么冷的时候这么冷,暴躁的时候又这么暴躁。夏轻姿摇摇头,不认同地心疼了自家的门一会,然后拿起手机在指尖把玩着。未婚妻么这个,是不是需要去查一下?
她好像遗漏了些什么,而且是很重要的内容。
想了想,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跳跃着,不一会,一条短信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发了出去。
☆、我也会嫉妒
周娜进来的时候,一大叠照片就这么零散地铺在桌子上,全都是同一个女人的脸,笑的,难过的,失落的,拍得都挺专业,取景也很漂亮。间或还有一个男人的侧面,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知道是个长得挺帅的男人。
“哟,我们家女王什么时候喜欢女人了?”这阵仗,比那些臭男人的手段高明多了。
夏轻姿瞪她一眼,双指优雅地掐起一张照片,望着上面巧笑倩兮的女孩挑了挑眉:“我就算喜欢女人也是挑宝贝儿你这样的重口味,这种百合花”她啧啧两声,“啃着也没味。”
听着她褒贬掺半的话,周娜长指互相绞着,咬着唇十足怨妇样:“你还真是没良心,人家好心来看你,你居然这么伤人家的心。”
将照片放回桌面,她似笑非笑地看她:“今天怎么有空跑来我这?”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扫了眼她手上提着的零食袋子,什么叫无事殷勤已经明摆着了,她举起手摆出良好市民的样子,“先说好,奸*盗之事不要找我。”
周娜眼底流露出调皮的笑,一把将照片都扫到一边,谄媚地将水果蛋糕放到桌上:“小夏夏,亲爱的,哈尼”
被她叫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夏轻姿忍不住搓搓手臂:“说人话。”
周娜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办公桌上,弯腰与夏轻姿面对面贴近献媚地笑着:“亲爱的,晚上陪我去吃饭撒~”
挑高一眉看她:“只是吃饭这么简单?”
她当然知道肯定没有吃饭这么简单,果然周娜冒着星星眼可怜巴巴地瞅着她:“这个还有还有两个帅哥啦,你不是最喜欢帅哥咩?”
这就叫来者不善,夏轻姿在心底凉凉地抽了口气。
不用猜,周娜肯定又是被洪叔催嫁了。想想也是,过了二十五岁的年纪,再怎么样也没法和那些二十出头的比了,这就是女人的保鲜期,短得有些惨烈。
而这两个帅哥,先姑且把那个形容词去掉,长得是迷人还是吓人,还是得见了面才能知道。
见她不说话,周娜有些没底气地开口:“轻姿?”她要是不陪自己去,那她一定会尴尬死。
说什么对方也是哪家名企业的公子哥,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些词说得天上有地下无,错过就要抱憾终身。要不是自己老爹威胁不去吃饭不给回家,她哪里需要这么委屈地过来拉夏轻姿作陪。
而且那个吃里扒外的弟弟周彦斌,居然帮着自家老爹联合起来整自己。早知道那晚让他蹲在马桶上死过去算了,干嘛还要好心送药给他吃。
“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