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维尔猛地顿住脚步低头看向她,他的脸逆着那唯一的光,夏格看不清他的表情。
“松手,你这样会妨碍我的行动。”他毫无感情地说着,作势要抽回手去。
夏格不放,冷静地说:“我很冷,已经入秋了,但爸爸给我准备的全都是裙子,你必须为此负责。”
夏维尔微微凝眸,似乎笑了一下,轻描淡写道:“那只是一方面。”他忽然弯腰贴近她,手上解着风衣扣子,“你在害怕,你不知道未知的终点到底藏着什么,人在不安时总会想要依赖强大的人。”他说完冷笑一声,用力扯回手脱下风衣披到她身上,挑眉问道,“现在不冷了?”
感觉着身上还带着体温的衣服,夏格点点头:“好多了。”
夏维尔转过身只穿着黑色的真丝衬衫快步走在她前面,她穿着他宽大的黑色风衣,暖和的同时也踏实了很多,聚精会神地追随着他的脚步。
好在夏格怎么也算是被夏维尔锻炼过一个月,虽然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但跟人还是不会跟丢的。
他们两人一路穿过茂密的树林,走进一片没有路的野草丛里,踩着草往墓园深处前进。
夏格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身边不停掠过的墓碑和阴冷刺骨的风,竖起风衣领子将自己的脸隐藏起来,安静地追随着夏维尔。
夏维尔从不知道哪个次元摸出一把大号美工刀,割掉身边碍事的杂草,回眸扫了一眼跟得很紧的夏格,忽然牵起了她的手。
夏格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他却没有看她,只是牵着她往墓园深处前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道剪影,即便四周弥漫起了越来越浓重的灰雾,却依旧不阻碍她将他看清。
他看起来自私冷酷毫无人性,却会在刻薄之后为她做很多事。他是个好人,就是有点讨人嫌。
夏格沉默地跟着夏维尔穿过这片杂草丛生的地界,草丛的尽头是一片陷在浓雾之中的小河,河水是奇怪的淡蓝色,就好像在画里一样,蓝得有点虚无缥缈。
“这水会不会有毒?”夏格朝身边的人问道。
夏维尔没有松开她的手,这种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变化,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点怪异的东西,一旦松开了她的手他很可能会丢失她,那等于失去一大笔钱,而且之前所有的退让和妥协也都将变得毫无意义,他绝不会让这种非常不合算的事情发生。
夏维尔将夏格的手握得很紧,这种被在意和担心的感觉让夏格心里满满的,她自动自发地贴近他,与他挨得几乎毫无缝隙,夏维尔回眸望着她低声回答了她的问题:“也许。”
他说话时声音沙哑性感,被刻意压低了很多,像是怕惊动周边的人一样。
“我们要怎么过去?”见他压低声音,夏格也压低了声音,她紧张地问他,“这地方该不会有鬼吧?”
夏维尔不屑地讽刺道:“有鬼的话到现在都不敢出来,那也是个胆小鬼。”他警惕地抬眼扫视四周,眼神尖锐而直接,片刻之后忽然牵着她朝东侧走去。
夏格哪敢耽误,一路小跑紧追着他,与他一起走了一会儿,便拨开了迷雾,视线开阔了许多。
“你真厉害。”只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居然找到了正确的路,还是在这种能见度不足一米的情况下,夏格打心底里佩服他。
夏维尔很配合地笑了笑:“的确,我好像有点强喔。”他说完就将夏格横抱了起来,夏格差一点惊呼出声,幸好及时捂住了嘴巴。
“你干什么!”她瞪大眼睛低声问。
夏维尔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现在你要装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说话,否则你就会真的死在这。”
“好。”即便很困惑他要干什么,但夏格还是不得不答应。
她闭上眼靠到他怀里,装出毫无生气的模样,一动也不动。
夏维尔凝视着她和自己有些相似的五官,她的漂亮自然不需要怀疑,只是总是扰乱别人的心这一点让他十分讨厌和苦恼。
夏维尔没再浪费时间,抱着夏格快走几步来到河沿边,举目一望便发现了一条有东西垫着的小路。
他迅速走过去,踩着有些尖锐的石头轻松敏捷地顺利过河,又在河对岸的树林里走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了一座十分古旧的哥特教堂。
教堂上方的天空黑沉沉的,乌鸦从天空上方飞过,叫声带着不详的预兆。
夏维尔忽然小声对夏格说:“从我裤子口袋把刀子拿出来,不要睁眼。”
夏格顺从地将手从他的胸膛上一点点下移,一路掠过他线条优美令人脸红心跳的小腹,来到相对安全的侧腰,一点点探进他窄窄的黑色西裤的口袋里。
这是个敏感的地方,夏格在寻找美工刀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些不该碰的地方,那个位置发育十分良好的正常男人自然不可能感觉不到这些,他强自镇定着,没有接过她递来的刀子。
夏维尔目视前方不耐烦地吩咐道:“朝我身上随便划一刀。”
“?!”夏格稍稍眯起眼,透过缝隙观察着他,确定他没疯掉之后,正打算问点什么,就听见他放柔声音说,“乖,放过我,我不想攻击你的智商,所以马上照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格也不能再拒绝,她努力回想着他平常恶劣的言语和行为,迟疑半晌还是在他肩膀上划了一刀。
锋利的刀刃在夏维尔身上留下不算浅的伤口,鲜血争先恐后地流出来,将他黑色的真丝衬衫染得颜色更重,可他却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有,让她将刀收好之后,就抱着她朝那栋建筑走去。
夏格闻着鼻息间的血腥味,即便闭着眼也可以想见他肩膀被鲜血弥漫的样子,她忍不住小声说:“为什么让我划伤你?你不疼吗?”
夏维尔此刻已经走上了台阶,听她这么问不由放慢脚步,颇为调侃地说道:“你下手太狠了,想不到你这么恨我。不过你可以不用愧疚,因为我没有痛觉,除了知道有血往外流之外,我没有任何其他感觉。”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早知道这笔生意这么危险我就不给你接了。”夏格抿着唇内疚地说,闭着的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语气小心翼翼,“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我说过了,你不必内疚,这种事习惯了也没什么。另外,我的确可以带你原路返回,但就好像有女人送上门给你睡,不干白不干,对么?”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与教堂大门的距离一点点缩短,夏维尔不再言语,夏格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忍不住对他说:“这次之后我们和平相处吧。”
她抓紧他衬衫的动作泄露了她的紧张,他不咸不淡道:“不,不能。”
“为什么?”她发出一声很小的疑惑。
“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时不时会萌生出杀了你的想法。”夏维尔的话刚刚落下,两人面前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听见那古老的门敞开的声音,夏格闭上嘴合好眼睛屏住呼吸装死,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有什么起伏。
她听见夏维尔用一种普通人误入此地的纯良语气说:“哦,你好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休息了,但请问这是哪里?我和我的家人似乎迷路了。”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夏格和夏维尔身上,开门的人穿着神父的衣服,抱着一本厚厚的不知名的黑色书籍直直地望着他们,确切地说,是盯着夏维尔。
夏维尔被那明显存有其他心思的眼神看得有些不悦,但碍于接下来要做的事,他还是忍耐了下来。
“你受伤了?”神父缓缓开口,声音压抑而低沉,和他的身份很不相符。
夏维尔面带回忆之色道:“是的,我们被盗贼追逐到这里,丢失了车和行李,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让我们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会,处理一下伤口?”
神父想都不想道:“当然。”他诡异一笑,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泛着些红光,他侧身让开路,微微弯腰,十分绅士道,“欢迎二位,来到我的教堂。我是这里的神父,阿德里安。”
作者有话要说: 让他们在这里第一次好不好o(≧v≦)o~~总觉得好刺激!
不过第一次要不要唯美一些呢?换个舒服的地方?
你们喜欢在哪儿?
9、血与蜜之地
本来,夏维尔是想让夏格装死人,然后以来埋葬她为理由接近阿德里安。
对方询问时,他可以说是走错路才到了这里,这样还能把她排除在敌人的视线之外,毕竟她已经“死”了就不可能再“死”一次了。
但是,当他看见阿德里安本人的时候,他立刻就改变了策略。
这个人身份很可疑,而且看起来并不简单,夏格这种水平的装死很可能会被识破,与其等着被对方揭穿了扰乱计划,还不如直接换个别的借口。
他习惯将每一条路都打探清楚再出发,否则他会没有安全感,没能计算好之前他不会出手。
跟在阿德里安身后进入教堂,夏维尔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无风自闭的大门,嘴角微微勾起,诡异程度不亚于阿德里安。
教堂里很暗,也没有开灯,彩绘玻璃稀释了外面本来就不怎么明亮的光,实木的座椅摆放在中间通道的两边,整间大厅都显得阴森森的。
在他们的最前方,有一片高出地面的平台,高台后面的墙面上方挂着嗯?夏维尔微微挑眉,只见高台之后的墙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窗,彩绘玻璃干干净净地镶嵌在上面。
这不对劲,按理说教堂里都该悬挂耶稣十字架,身为神父不可能忽略掉这么重要的事情,而且他虽然穿着神父的衣服,却没有佩戴十字架项链,这说明阿德里安不但是个假神父,并且十分讨厌十字架,否则也不会露出这么大破绽。
夏格悄悄眯起眼睛,偷看着周围的景象,原以为夏维尔很快就会从后面偷袭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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