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费斯顿正在全神贯注的开车。
他那双犀利的眼睛,一直盯着道路的正前方。
威廉想起那条短信,嘴角不觉露出嘲弄的笑容。
“威廉先生,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寒寒母子的下落。为了让你吃饭就医,才不得不撒谎骗你。我有急事,先回去了。因为走得匆忙,来不及当面告别,请勿见怪。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寒寒,一定会第一个通知你”
如果没有这条信息,威廉一定会认为,靳铭柯是为了让他吃饭就医才撒谎骗他的。可多了这条画蛇添足的信息,反倒让他生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疑心。
于是,他就带着费斯顿追了过来。
不管能不能找到梅凌寒,他都必须走这一趟。A市是梅凌寒的老家,也是她极其可能躲藏的地方。如果他们俩真的有缘,老天爷一定会帮助他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经过再三打听,威廉终于来到了梅园外。
婚庆公司的人,正在大门处布置喜庆场景。大红的灯笼,随风摇曳。红色的彩带,随风飞舞。红色的彩球,随着彩带的飞舞不停的晃动。大红的喜联,贴在大门两边的门柱上,红色的双喜字,贴在中间的石墙上。 ‘
这满眼的红,刺疼了威廉的心。
他打开车门,疾步冲进了梅园。心里怒火疯长,不停的咒骂着那个貌似温润如玉般的君子,“靳铭柯,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如果他晚来一步,他的宝贝恐怕就被这个骗子诱拐走了。而且,还买一送二,外带拐走他的两个小宝贝儿。
威廉刚走到大厅,就被一个中年妇人拦住了,“先生,您找谁?”
“我找梅凌寒小姐——”
“梅小姐正在试穿婚纱,这会儿恐怕没时间见您。要不,您在客厅里稍等一会儿”风婶看着这个男子,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面熟。忽然想起风阿哥,才蓦地恍然大悟起来。她转身奔向外面,喊,“老头,你快过来”
明天,就是靳先生和梅小姐举行婚礼的日子。
这冷不丁的,两个孩子的父亲突然找上门来。如果不让风叔去通知一下靳先生,让他赶紧回来,恐怕真的要出乱子。
“老婆子,又怎么啦?你没瞧见,我正在布置园子吗?”
风婶指指大厅,悄声耳语,“两个孩子的父亲,找上门了。你赶紧给靳先生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要不然,真的要出乱子了”
“我这就去——”
风婶回到客厅时,那个不速之客却不见了踪影。婚纱店的工作人员,却被赶了出来。不用问,她也知道,那男人一定就在梅小姐的房间里。
*
卫生间里,梅凌寒站在洗手池前,揽镜自照。
那镜子里,有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的女子。那女子有着苍白的容颜,红红的眼睛。从那双红色的眼睛上,就可以看出她刚刚哭泣过。
梅凌寒叹息了一声,一手撩起婚纱,另一只手掬一些儿清凉的水,冲洗着自己的脸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穿上这婚纱,就没来由的心疼。当着婚纱店工作人员的面,她居然忍不住落泪的冲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借口去洗手间遁到这狭小的房间里来。
这是她梅凌寒第三次披婚纱了。
第一次穿婚纱,新郎在婚礼上弃她而去。第二次穿婚纱,她又被威朗当场劫持。这一次,该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吧?如果这一次她和靳铭柯依然走不到婚礼结束,那一定是他们无缘做夫妻。
梅凌寒心里比谁都清楚,她该高高兴兴的穿嫁衣做新娘。
即便是为了靳铭柯,她也应该做一个快乐的新娘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哭,想好好的大哭一场。可遗憾的是,她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她只能把这满心的悲伤藏在心里,一个人独自品尝。
“梅凌寒,不要胡思乱想了。”她瞅一眼镜子里的那个苍白如纸的女子,露出一抹苦笑,“婚纱店的工作人员,还在等着你呢。你一直龟缩在这卫生间里,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
她强迫自己藏起那一抹哀伤,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回卧房。
猛一抬头,刚好对上一双蓝色的眸子。那双蓝色的眸子,放肆的盯着她怎么都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梅凌寒不敢置信似的摇摇头,眼前的那个高大身影依然还在。
难道说,她不是在做梦?
难道说,她思念的那个人真的待在她的身边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
“宝贝,你穿上婚纱真漂亮——”他走到她面前,低头吻去她那再度滑落的泪珠,“既然要做新娘子,那就该高高兴兴快快乐乐。流着眼泪穿婚纱,这对靳铭柯来说,实在是个讽刺”
那一声宝贝,彻底击垮了梅凌寒。
她好像飞蛾赴火一样,投进某男的怀抱里。片刻后,才扬起泪痕斑驳的俏脸,痴痴的问,“威廉,你不是跟玛丽回国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说,我是在做梦?难道说,这只是幻境?”
为了证实这是不是真的,她居然把手指伸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一下。
那锥心的疼痛,让她露出了笑脸。
他心疼的夺过她那被咬的手指,含在嘴里吹个不停,“宝贝,有你的地方,才是我威廉的家。你留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会一个人回国去”顿了一下,“我说过,我会一直待在那栋房子里等着你。可你宁愿相信别人的话,也不肯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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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已毕,明日在更。孩子们,撒花留言啊!
正文 两人男人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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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凌寒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苦笑,“威廉,是我自己发信息催你回国的。所以,当铭柯告诉我,你已经跟玛丽一起走了的时候,我不能不相信,也没有理由不相信”*
这一刻,梅凌寒真不知道她到底该不该再相信男人。
她一直以为,深爱她的靳铭柯不会骗她。没想到,他依然还是骗了她。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一句歌词: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
“所以你就随波逐流,要做靳太太?”
“我别无选择!”
“宝贝,我千里迢迢来找你,找你跟我一起回家。告诉我,你还打算让这场闹剧似的婚礼继续下去吗?”
“我不知道——”
梅凌寒说的是实话,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如果她选择取消这场婚礼,跟孩子的父亲——自己的心上人走。那实在有点儿对不起靳铭柯的关照和痴爱,更会违背她曾经答应过玛丽的誓言。受伤的靳铭柯,可能会放了她。玛丽呢,她会心甘情愿的放手?如果玛丽追究的话,那岂不是又要面临失去两个孩子的危险?
如果她选择留下来,继续这一场婚礼的话。似乎又有点对不起千里迢迢来寻她的威廉,对不起期盼一家人团圆的两个孩子,更对不起自己那颗早已经遗落的心。 ‘
什么是进退两难,她今天终于明白了!
不管她做哪一种选择,终会伤一个男人的心。她真的不知道,伤哪一个男人,她心里才不会痛,她才能心安理得!可她想了千遍万遍,似乎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案。
“宝贝,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那蓝色的眸子里,似乎潋了些许愤怒和哀伤。
他俯身袭向了她,把丰唇印在她的樱桃上。两唇相触,好像两种可以产生化学反应的物质相接触一样,一刹那间剧烈的反应起来。那舌与舌之间的每一次摩擦,都让梅凌寒的心颤栗不已。她本能的反应着他,那颗空虚飘荡的灵魂,似乎终于找到了安身之所。
他启开自己的唇,敛起蓝色的眼眸,再一次相问,“宝贝,这个婚礼还要继续下去吗?你确定,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家?”
“这场婚礼,务必要继续下去——”
梅凌寒还没说话,却有人替她做了回答。
两个人回首望向门口处,那个欣长的身影正倚门而立。不用说,靳铭柯已经看见了两个人相拥而吻的这一幕。
梅凌寒默默的低下头,掩饰着自己那满脸的窘迫和羞涩。
如果靳铭柯非要把这场婚礼继续下去,梅凌寒也不想决绝的反对。因为,她欠靳铭柯太多,以身相许偿还这份感情债,也未尝不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反正,她现在就是一个徘徊在十字路口的盲人。既然不知道向那边迈步,何不由他人牵着自己走?
“靳先生,你这是趁人之危?”
“威廉先生,我不这样觉得——”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犹如宿敌一般。
“靳先生,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热情仗义、痴情善良的男人。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也有自私的一面。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会狠下心欺骗我和寒寒?你怎么忍心拆散两个相爱的人,而满足自己的私欲?”
“威廉先生,你太高估我了。”苦笑,我靳铭柯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情操高尚毫无私心杂念的神。我爱寒寒,我很想得到她的人得到她的心。我想让她开心,我想让她快乐,我想让她忘记那个一次又一次伤害她的男人。我想给她一种安静祥和的生活,我想让她无忧无虑一辈子”再次,“所以,我才告诉她,你已经回国了”
他刻意要隐瞒的东西,终究还是曝光在太阳下。
他想得到的东西,终究还是无法得到。
既然这样,他只能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而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明知道自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