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的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低语,“杰姆谋夺王位,追杀我威廉。威郎不止一次陷害我,绑架我的老婆孩子。亲爱的玛丽妹妹,你觉得,我有必要一再顾念同宗之情,保留他的孽种,并以王位相赠吗?”
玛丽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再也合不拢。
她这时的惊愕,绝不亚于得知梅凌寒是她姐姐时的错愕。
她一直以为,她做的天衣无缝。她一直以为,她可以隐瞒这个秘密。从威郎离开这个世界时,她就认为自己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她没想到,她苦苦掩盖的东西,却被威廉一下子戳穿。
即便是这样,她依然不愿意承认这一切。
虽然知道挣扎也是徒劳,却还是想做一次垂死挣扎,“威廉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你不用拿威郎的孽种威胁我。你可以不择手段对付我的亲骨肉,我根本不需要对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手下留情。”顿了一下,再次开口,“另外,我再告诉你一句。你这伟大的爱,我承受不了。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一个性格偏激心里只想着自己的女人”
玛丽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墨绿色。
那绿色退却,又转换成白色。
白色再次转变成红色,红色再度变为苍白。
片刻后,无地自容的她,捂着脸庞冲出了老君庙。
几秒钟后,庙外传来她的惨叫声。
心惊胆颤的梅凌寒,狠狠的剜了威廉一眼,跟着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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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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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腹便便的玛丽,顺着山道滚落下去。
头撞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才停止了滚动。
梅凌寒看到这惨烈的一幕,心一阵阵的下沉再下沉,犹如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幽谷。*
这么一摔,即便玛丽不死,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也会有意外。
两个保镖,已经越过惊吓过度的她,迅速奔至玛丽出事的地点。
另一个保镖用蹩脚的中文,叙述着事情的经过,“不知道玛丽小姐是想不开,还是一脚踩空,等我们发现她情绪不对时,她已经滚下山道了”
梅凌寒顾不得理会保镖,径直奔下山去。
她和威廉先后赶到时,玛丽已经被保镖抱起来。另一个保镖打开手机,用微弱的光芒照着玛丽那血迹斑驳的脸庞,“威廉殿下,玛丽小姐人已经摔昏迷了。但是,还有气息。只是,她好像摔得动了胎气”
“快,送她去医院——”
威廉望着那个满脸是血的女子,心里愧疚到了极点。
他早就知道,玛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刚才只顾生气,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控之下,才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没想到,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靳铭柯牵着两个孩子,随后跟上来。 ‘
“铭柯,你和费斯顿先带两个孩子回家。”看看冻得打颤的两个孩子,梅凌寒忧心忡忡不止如何是好,“我和威廉,去医院守着玛丽。她再不好,毕竟也是我妹妹。生死关头,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嗯”
妇产科手术室外。
几个保镖,远远的候着。
威廉和梅凌寒,站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着。两个小时过去后,玛丽被推出了手术室。她闭着眼睛,躺在推车上。那光洁苍白的额头上,包扎着一块白色的纱布。
“医生,我妹妹伤得怎么样?”梅凌寒迎上去,询问医生,“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保住了吗?”
医生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脑震荡后遗症。等她醒过来,一切就都清楚了”顿了一下,“病人摔伤时,羊水破了。孩子早产,加上有点窒息,必须得在保温箱里住一段。否则的话,很难存活下来”
“谢谢,谢谢医生——”
“这是我们的职责,不用客气——”
威廉激动的拥住梅凌寒,心里的那份愧疚减轻了许多,“宝贝,玛丽终于活过来了。要不然,我一定会愧疚死的。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怨恨我,恨我太残忍”
“威廉,我没有恨你——”窝在某男的怀里,深深的体会到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我只是觉得,玛丽也挺可怜。她那么爱你,却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相守相伴。我们设身处地为她想一想,就不觉得她可恶了”
“宝贝,你真是太善良了。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像你一样,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那还会有这么多的爱恩情仇”
“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梅凌寒反思自己的行为,心里涌起深深的自责。
如果她真没有一点点私心,为什么不能真正的把威廉让给玛丽?为了爱情,为了两个孩子,她就该抢走别人的未婚夫?这种人性的自私,披上爱情的外衣,就不应该受到谴责和惩罚?
“宝贝,别这么说自己。在我心里,你是最善良的女子,是天使的化身。今生今世能跟你相守相伴,我真的很满足”
“威廉,我们去病房吧。”抬起头,注视着那俊美帅气的脸庞,“守在她身边,一直等她醒来。这样的话,我们心里的愧疚或许能减轻一点儿”
“嗯”
**
高等病房。
梅凌寒拿着热毛巾,擦拭着玛丽那美丽到极致的容颜。
擦过了脸庞,接着擦拭她那脏乎乎的小手。
威廉静静的看着忙碌的她,心里涌上一丝甜蜜和温馨。她总是这样,不停的忙碌着。照顾着自己的爱人,照顾着自己的孩子,照顾着自己的朋友,甚至照顾自己的敌人。
实在心疼某女,忍不住开口。
“宝贝,你忙活了大半夜,也该歇一歇了。过来,让我抱抱”
“威廉,别闹了。”
两天过去后,玛丽睁开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她茫然的四望,把目光投向身边的两个人,“请问,我这是在哪里?你们俩个,又是谁呢?”
威廉和梅凌寒相视一眼,心里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某男走上前,试探性的问,“玛丽,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玛丽摇摇头,茫然的开口,“你是说,我叫玛丽?”
某男心里的忧虑,更加的深重,“对,你叫玛丽。我是你哥哥,叫威廉。这个是你嫂子,叫梅凌寒——”
从玛丽的反应上看,这个丫头一定是摔坏了脑子得了失忆症。要不然,玛丽也不会用陌生人的眼光,看着他和梅凌寒。
玛丽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威廉哥哥,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才记不起从前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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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留书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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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玛丽的质问,威廉却不知怎么作答。
他望了望梅凌寒,刻意隐瞒下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前两天,我们一起去翠玉山游玩,你一不小心跌下山道,头撞到山道旁的树上。因为有轻微的脑震荡后遗症,所以才想不起以前的事儿。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重新想起以前的事儿”*
如果忘掉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儿,玛丽能快乐起来的话。
威廉希望,玛丽一辈子都别恢复记忆。
“原来是这样——”玛丽答应一声,望向一旁的梅凌寒,“嫂子,我觉得好饿,好像吃点儿东西”
“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弄吃的去”
不大一会儿,梅凌寒去而复返。
她的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小米粥。
玛丽坐起来,伸手接过那碗粥,用勺子轻轻的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一边喝粥,一边扑簌簌的掉眼泪。
梅凌寒和威廉相视一眼,轻声询问,“玛丽,你怎么啦?”
“没怎么——”摸了一把眼泪,微笑,“可能是因为失忆的缘故,心里闷得好难受好难受。如果一辈子都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威廉和梅凌寒再次相视,心都蓦地酸涩刺疼起来。 ‘
*
大年三十这一天,玛丽出院了。
办理出院手续前,威廉夫妇带她到重症病房里去看了一下。那个弱小的生命,就待在温箱里。隔着玻璃窗远远望去,他的小胳膊小腿偶尔会动一下。这轻微的动作,不但透着生命的迹象,而且也像是给窗外的人打招呼一样。
每个人的心,都很沉重。
玛丽更是忧心忡忡,整日眼泪婆娑。
就在这无比沉重的心情下,迎来了春节,送走了元宵。
农历正月末,也就是阳历三月初时,玛丽的宝宝终于出了温箱。梅园里的每个人,都沉浸在这份久违的喜悦中。
“威廉,咱们给这孩子办一次满月酒吧!”梅凌寒心情大好,提议,“一来庆祝孩子满月,二来也让大伙好好的乐呵一下。这些天,大家的心情都糟糕到了极点。冲冲喜,或许会好一点儿”
“宝贝,我听你的”
“那好,我这就着手准备——”
正在此时,玛丽抱着襁褓里的孩子从卧房里出来,“威廉哥哥,嫂子。这个小家伙,已经让你们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