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话语,让梅凌寒尴尬不已。
尴尬的同时,也紧张得要死。
玛丽既然知道她堕胎大出血的事儿,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某男也知道了这一切。难道说,他前两天的消瘦憔悴,跟这件事儿有关系?他对她的冷漠,到底是源于她那晚的夜不归宿?还是,源于那个不曾谋面的孩子?
“玛丽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梅凌寒的紧张,让玛丽暗自冷笑。
果不其然,她找到了这女人的死穴。只要这女人再引*诱她的威廉哥哥,她一定会让这贱女人原形毕露身败名裂。
她从包里拿出一叠票据,放在梅凌寒的面前,“前几天,我去医院时,无意之中捡到了这个东西。看了之后,才知道了你堕胎大出血的事儿。怪不得,这些天你看起来又苍白又虚弱呢!原来,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梅凌寒看了看那些单据,不觉暗自感叹。
老天爷,真会捉弄人啊!
她刻意要隐瞒的东西,偏偏还是让人知道了。
到了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真不愧为至理名言。犹豫了好久,梅凌寒还是问出了那句话,“玛丽小姐,威廉殿下知道这件事吗?”
“目前,还不知道——”
梅凌寒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玛丽小姐,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威廉先生。”觉得有些不妥,又把威朗加上,“当然,也别告诉威朗先生。他们男人要知道这件事儿的话,我多尴尬啊!”
“凌寒姐,我可以答应你——”玛丽一直在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不过,我也有事儿求凌寒姐帮忙。如果凌寒姐能答应我的话,那我会信守自己的承诺的!”
“哦?”
“凌寒姐知道,我一直很爱威廉殿下。我不希望,他身边有其他碍眼的女人。我更不希望,因为其他的女人,影响我和威廉殿下之间的关系。凌寒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玛丽虽然没有明说,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她不就是希望,让她离威廉远一点儿嘛!
其实,她就算不这样要求她,她也已经这样做了!
梅凌寒果决的点点头,“玛丽小姐,您大可放心。我梅凌寒有自知之明,什么样的男人适合我,什么样的男人不适合我,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飞上枝头做凤凰。我只想找个爱我的男人,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坦然一笑,把话题转移到自己的婚礼上,“而且,我已经找到了适合我的男人。两个月后,我就要和他结婚了。”
玛丽听到结婚两个字,好似松了一口气。
她端起咖啡,优雅的品了一口,“那个男人是谁?我认识吗?是威廉的弟弟威朗?还是靳氏集团的总裁靳铭柯先生?”
梅凌寒也端起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这个男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要结婚了。玛丽小姐,这下您总该放心了吧!”
玛丽笑笑,举起手里的杯子,跟梅凌寒轻轻的碰了一下。
“凌寒姐,提前祝福你,祝你幸福——”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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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不能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正文 荒坟与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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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汹涌的海浪,一次次的拍打着海岸。
耀人眼眸的晨阳,映照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泛起一片炫丽的白光。
海边的山丘上,有一座长满青草的孤坟。那孤零零的坟墓上,挺立着一块儿孤零零的墓碑。墓碑上,用英文篆刻着几个大字:杰姆之墓。*
一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提着一些祭品疾步朝墓碑处走来。
男子缓缓的摘下墨镜,露出了他的容颜。
这个人,赫然就是皇家集团的总裁威朗先生。
他神情庄重的跪在墓碑前,把携带的祭品一件一件摆出来。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手里的四柱香。熄灭火机,把燃着的香插在墓碑前的泥土中。哀伤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爹地,五年不见,不孝孩儿威朗看你来了!”
一句话说完,眼泪吧嗒吧嗒的滚落下来。
伤心至极,忍不住伏在潮湿的泥土上放声大哭起来。
许久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起身。
依偎着墓碑坐下,如同当年偎在父亲的怀里一样。
“爹地,说句心里话,以前,我不想参与你和杰斯太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我根本不明白,你们兄弟俩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相亲相爱的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
“我更不想步你的后尘,成为权力和地位的牺牲品。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只要快乐幸福就好——”
“五年前的那血腥一幕,彻底打碎了我的这个美梦。你倒在血泊中,妈咪也因惊吓过度,而变成了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从此以后,我的生活里就再也没有快乐幸福可言”
“你带着千古罪人的恶名,离开了这个世界。甚至,连葬在皇陵的资格都被取消。你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这海边的山丘上。妈咪孤零零的一个人,被关在疯人院里。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被流放到中国”
“即便是这样,我依然不想把上一辈留下来的仇恨,重新演绎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在中国大陆看到尊贵的威廉殿下时,那隐藏在心里的不平衡才被激发出来。为什么同是皇室子弟,他却过着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快乐无忧的生活,我却只能背井离乡孤苦无依一生一世都生活在权位之争的阴影里?”
“从那一天开始,我忽然起了报复心。我想把自己遭受的痛苦和不幸,都还注在他们父子的身上。尽管是这样,我依然无法狠下心来,要他们一命抵命血债血偿。我只想看着他痛苦,我只想在他的无限痛苦中,找到一点点的心里平衡和安慰”
“明知道他爱上了那个为了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我却故意把那个女人禁锢在我身边。我给他们制造见面的机会,我让一向以痴情标榜自己的他陷入感情的沼泽地,越陷越深不能自拔。看着他无比痛苦无比憔悴的那一刻,我心里的确满足极了”
“那个时候我就想,我的仇人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也该罢手了!”
“没想到的是,他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高尚那么有责任心那么不堪一击。他为了暗算我,为了捉住我的小辫子,居然把自己的未婚妻都豁上了。为了搞到我奸&;淫他未婚妻的证据,他不惜给我下春&;药。明知道我喝了他‘加料’的酒,居然还故意把他未婚妻留下,一个人独自离开——”
“酒店里的监控,会把我奸*淫他未婚妻的实况全部录制下来。有了这铁的证据,他想把我送上刑场,那还不是举手之劳?”
“爹地,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丢掉性命——”
温柔的海风,轻轻的吹拂着威朗的脸颊,一如父亲的双手在慈爱的安抚他。他摸了一把眼泪,再度缓缓的开口。
“爹地,到了这一刻,我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停止权位之争。到了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儿事情,真的不是我们想喊停,就能停止了的”
“既然不甘心束手就擒,那只能血拼到底。新仇旧恨两代恩怨,我要跟他一并算清。有句话,他说对了。我死,那是死有余辜。他死,那是他命该如此——”语毕,自嘲的笑,“反正,我威朗是叛臣之子。活着,是屈辱。死了,依然是屈辱——”
海风卷着海浪,拍打着山丘。
一种状似叹息的声音,响彻在威朗的耳边。
他把墨镜戴上,孤寂的离开。
一进疯人院的大门,威朗就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怪异声音。
喃喃自语的,嘻嘻傻笑的。大声哭泣的,疯狂喊叫的。相互对骂的,独自撕咬的。什么样的怪人都有,什么样的怪事都不足为奇。
一个关在铁笼子里、带着手铐脚镣的疯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瘦俏的脸颊,高耸的颧骨,血红的双眼,披头散发状似恐怖的女鬼一般。她一会儿用嘴唇撕扯着手臂上的铁链,一会儿轻声的哼起了摇篮曲。
威朗听到这熟悉的曲调,心蓦地疼了起来。
他走到那疯女人的身边,仔仔细细的辨认着。那疯女人的眉心中间,的确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看到那颗朱砂痣,威廉心里的酸楚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五年不见,他那美丽高贵的母亲,居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如同女鬼一般的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见了,都无法辨认出来。如果不是那颗朱砂痣,他们母子见面却未必相识。
威朗握住疯女人的手,泪眼婆娑哽咽不止,“妈咪,我是威朗,你的儿子威朗。你仔细看看,看看记得我不?”
那女人扯过威朗的手,送到嘴里撕咬起来。
剧烈的疼,从手指上传来。
殷红的血,顺着威朗白皙的手指涔涔而下。
威朗强忍剧疼,任由那疯女人啃食着他的手指。这疼再惨烈,也是他慈爱的母亲给的。或许,他这次不承受,就再也没有承受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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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朗,也有威朗的悲哀!
正文 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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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