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江正放连声说道。
“大哥身上已拆线的伤口,可按时擦药?腿上的伤,不知可按时拆线?”江风舞看在初见风华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腿走路有些不自然,只是一直忍着未问,这时见父亲提起,便顺势问起。
听得风舞问起他身上的伤,只是抬起眼,盯着风舞,却并未作答。
“风华,风舞在问你呢!伤口怎么样了?”江正放见江风舞问起,也着急起来。
“无妨,已不影响活动。”江风华盯着风舞,轻声说道。
“大哥还是不要太过于大意,让风舞替你检查一下吧。”风舞敛下了眼睑。
“恩,快让风舞给你检查一下,其它的事儿一会儿再说。”江正放命令着。
“大哥把外衣脱了,我看看胸前和肩胛,我现在先去拿药箱。”风舞作势往久走去。
“风舞你先给大哥检查,我让人去拿药箱。”江正放说着就站起来,不等江风舞答话,就径自走了出去。
“四儿?”压抑了这许久,江风华再也忍不住的叫出声来。
“大哥,我帮你看看伤口吧。”风舞敛起双眼,沉下眸子,走近江风华。
“别喊我大哥!不管你是四儿还是风舞,我爱的、要的都是你!”江风华一把拥住风舞,把头埋在她的肩窝,痛苦的低吼着。
在沙林镇看到那片荒凉的时候,以为自己可以暂时忘掉她就是风舞的事实;
在出关后听到凄凉的雁鸣鸦噪时,以为自己可以试着把她当妹妹来对待;
可当他见到她时,却忘掉了除她以外的所有!心里,眼里,心心念念的只有她,不管她是四儿,还是风舞。
被风华拥在怀里的风舞,僵直着身体,忍了多日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嘴里却只是重复着那句话:“大哥,我帮你看看伤口吧。”
风华慢慢松开了风舞,双手却依然紧握着她的肩膀,看着泪流满面的风舞,喃喃说道:“四儿,你也还是爱着我的是不是?是不是这样的我让你为难、让你痛苦?”说着,用温暖的大手,轻轻的为风舞拭去脸上的泪水。
“你看,在山上我才说了以后会让你快快乐乐的,却没有做到,别哭好吗?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看着泪流不止的风舞,风华满心的不甘却无能为力。
“当师傅和我说起我的身世的时候,四岁时的记忆,一下子在我脑袋里鲜活了起来,我想起了一直保护我的大哥,想起了一直陪着我玩的太子哥哥。你还是做回那个疼我、爱我、宠我的大哥,好吗?”风舞看着江风华,微笑着却苦涩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风舞知道,世俗眼光是容不得他们这种不伦之恋的!虽知他们不可能回到四岁的时候那般纯纯的兄妹之情,但,又能如何呢
就把这段感情放在心底最深的角落,让山上的一切成为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待办完了师傅交待的事情,自己就回千绝山,在那里陪师傅在度过余生,在那里去悼念她那短暂却不容于世的少女情怀!
“风舞!”这一声,有多少不甘,有多少无奈!风华知道,这一声‘风舞’喊出来,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但他心中却有一个执念:不论他是四儿或是风舞,这份感情可以放在心底,却不能抹灭。这份感情可以不再提及,却只会越来越深。她把自己当做大哥也好,当做恋人也好,只要自己还能在她身边,让他以另一种方式去爱她,就好!
------题外话------
想爱不能爱,是最寂寞
未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这两句歌词,是我现在最想说的话。
27 如狼似虎
这时,江正放提着风舞的药箱走了进来。
看见将军过来了,风舞忙把头低下,装做检查江风华伤口的样子,怕被看到她哭红的双眼。
“风舞,大哥的伤不碍事吧?”江正放递过药箱问道。
“恩,不碍事,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腿上还要再检查一下!”风舞轻轻答道。
“大哥,让我看看腿上的伤。”江风舞没有抬眼,小声对江风华说道。
“这几天一直赶路,没时间找医生拆线,线还没有拆。”江风华边脱下外裤,边说道。
“我下山的时候和雪莲姐交待了的,如果你上山她会帮你拆的,如果线长进肉里了,拆的时候会出血,影响恢复,伤口也会难看。”风舞有些生气的说。
“伤口在大腿内侧,我不想让雪莲拆。出血就出血吧,我又不是女人,难看点有何妨?”江风华淡然说道。
“风华你真是,治病不分男女,你一个大男人还怕给女人看了?你一定要记住,我们作为军人没有什么比生命,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不过好在不影响恢复,只是难看一点,男人身上有伤疤那才是真男人,无妨!无妨!”江正放爽朗的声音透着豪气。
江风华褪去外裤,却发现亵裤的大腿内侧处渗出血痕。江风舞见状忙止住他要拉扯的手,说:“不要强脱,用刀割开就行。”
说完帮他放好脱下的外裤,把整条腿抬起来放在椅子上,用小刀割开亵裤,然后撕下来扔在一边。
“恩,小腿处已经长好,现在可以拆线了。”
“大腿内侧的又裂开一点,有点渗血,线和肉粘在一起了,现在只能先把线拆掉,再涂上药膏,在床上躺两天,避免用力,等伤口重新长合。”
“恩,风华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两天,皇上回我的奏折说已差左相送粮草衣物过来,想必这两天该到沙林镇了,你养好伤,正好去沙林镇与左相会面。”江正放说道。
“这次与左相一起来的还有太子,太子本是请奏护送虎符,但皇上怕他趁机夺兵权,只允了他护送粮草。粮草不日到达沙林镇,爹爹也可放心了!”江风华答道。
“爹爹,待我给大哥折了线,再谈国事,如何?”江风舞看两人说起国家大事,就滔滔不绝,几进忘我境界,只得出声提醒他们。
“好,好,风舞先给你大哥拆线,爹爹在一边等着。风华,爹爹还真有不少事儿要和你商量呢。”江正放答道。
江风舞先帮江风华把小腿的几处伤口拆了线,并抹上了冰莲生肌膏,再用棉布包好。
然后拿出小剪子开始拆大腿内侧的伤口,那线已与伤口滲出的血粘在一起,极难拆除。
感受着风舞柔软的小手,在伤口处轻轻地按捏,心里溢满了温暖而柔软的情愫。
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会有人对自己妹妹的碰触心生暇想吗?会有人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去拥抱、亲吻自己的妹妹吗?一定没有!
说要把她看作妹妹,可如何能把她看作妹妹?心里至爱的人,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
一盏茶功夫,才拆完大腿内侧的两道伤口,拆下来的线上还带有脓血。随着线的剥离,江风华的额头已渗出了密密的汗珠,他却忍着痛一声都没有哼。
抹上生冰莲生肌膏,用棉布包好后,风舞帮风华把腿平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让他自己穿好外裤,严肃的交待着:“这条腿,这两天一定不能用力,伤口再裂开,就很难愈合了。”
“爹爹,一营二营的士兵门的冻疮已基本恢复,证实这种治疗方法是有效的,明日我把针炙术教给军医,每营可自行施针,这样比我一个人治起来要快许多。这两天我一边照顾大哥,一边把御寒的内功教给大哥,待大哥伤好后,将此功传给各将士,以后便不会轻易受那冻疮之扰,对寒冷天气的抵御能力也会增强。不过,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此功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见效的,要长期坚持练习才行。我师傅和师伯正在寻找一种快速练成的方法,待找到后便会亲自来此传功。”
“恩,风舞此安排甚好,起码目前是解决了伤病的问题,至于以后的事,我们慢慢再来。”江正放点头说道,困扰多年的问题,一朝终得解决。
“你身体不好,不能劳累,多注意休息!尽量少去军营走动,有事交待军医即可。我看那些士兵看着你眼神都放不太对!”江风华想着刚在四营见到的那些士兵,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风舞,就差留下口水了!心里极是不痛快。
“恩,哪个敢对风舞不敬?胆子肥了吧!小心我要他的命!风舞,你以后就少去军营走动,有事和爹爹说,爹爹去安排。风华要好好照顾好妹妹。”江正放只想到风舞治好了冻疮,可减少将士们的痛苦增加战斗力,还真忘了这军营重地,向来无女子,这一下放一个天仙似的美女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军营将士中间,会引起多少骚动。
“呵呵,爹爹多虑了,大家对我都尊敬得很,无妨的。”风舞倒是觉得这些将士都非常可爱,对江风华和江正放的紧张态度很是不以为然。
“恩,还是多注意点,风华也是为你好。”江正放正色道。
“恩,女儿知道了。”江风舞低首答道。她心里也自清楚,江风华极不愿别的人碰触自己。下午在四营的时候,看得出来,他忍得很辛苦。
想到这里,不觉朝着江风华看去,见他也正抬头看着自己,两人眼神交汇处,隐藏的情愫,暗暗涌动。
28 家国天下
“风华,朝中情况现在可还好?”江正放对着江风华问着,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朝中现在越发的乱了,皇上越来越多疑,连太子都不信,一直在用二皇子对太子进行牵制。上次千寻围场事后,倒是让皇上对二皇子彻底的失去了信心,但对太子的疑心也越发的重了。”
“现在的朝堂上,大家都不怎么说话。那些善于吹嘘拍马之流的人就越发受重用了。而一些正直的老臣子却对皇上越来越失望,暗地里希望太子能早日继位,这就使得皇上对太子更加的忌讳,处处制肘。”
“皇上对将军府怕是猜忌更甚,这次如不是爹爹请奏,皇上又迫于一帮老臣子的压力,是不会主动运送粮草及伤药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