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想憎看着下方的城墙,瞧着那一块块饱经风霜、斑斑驳驳的巨大城砖,驰想着惊心动魄的往事,脑内组合出一幅巨大的历史画卷,点头道:“第一个要求,就是希望师弟不要出席今午举行的元老会议,因为无论你来与不来,这个会议亦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师弟的参与,只徒使秦梦瑶更难发挥她的影响力。”
不舍淡淡道:“师兄为何又要解释原因呢?”
无想憎哑然失笑道:“这你也不肯放过我吗?”
两人对望一眼,齐声笑了起来,充满了知己和师兄弟深刻的情怀。
无想憎似笑得立足不稳,一手按在不舍肩上,凑过来道:“第二个要求,是希望师弟在为兄与庞斑一决生死之前,不要挑战庞斑。”
不舍毫不讶异,苦笑道:“不舍早知师兄会有此要求,但却完全不知怎样才可拒绝你。”
无想憎欣然道:“这才是我的好师弟。若我估计无误,今晚方夜羽将会全力攻打鬼王府,而朱元璋和燕王均会袖手不理,师弟是否仍会因旧事而不往鬼王府助阵呢?”
不舍吁出一口气道:“师兄真厉害,硬要迫我今夜之前,不能挑战庞斑。”
无想憎哈哈一笑道:“师兄怎会欺负你这小师弟,不舍你要干什么,我无想几时曾干涉过?”最后一句话时,已飘身而起,迅速远去。
不舍双目亮起电芒,遥眺远方清凉山的鬼王府,耳内似听到了杀的呼叫。
朱元璋道:“叶卿平身!”
叶素冬长身而起,垂头恭聆圣示。
朱元璋亲切地道:“素冬满意目前的职份吗?”
叶素冬吓了一跳,忙道:“只要小臣能奉侍皇上龙驾之旁,保护万岁安全,小臣便心满意足,再无他求。”
朱元璋微笑点头,按在桌上的手轻拍了两下桌面,油然自得地道:“明晚欢宴八派之事,安排妥当了吗?”
叶素冬答道:“所有元老人物和种子高手,均会准时赴皇上为他们摆设的御宴。”
朱元璋轻叹道:“想起可以见到这么多老朋友,朕恨不得可令光阴的步伐走快一点。”按着沉声道:“你们今午的元老会议,秦梦瑶是否亦会列席呢?”
叶素冬点头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现在秦梦瑶已隐然成了两大圣地的代表,身分尊崇无比,除了我们西宁派和长白派外,谁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朱元璋打断他道:“素冬!信我吧!秦梦瑶就若当年的言静庵,尽避你们西宁和长白早有默契,最后仍是过不了她那一关。”
叶素冬愕然望向朱元璋,失声道:“皇上!”
朱元璋两眼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沉吟了好一会后,叹了一口气道:“朕不会干预你们在这件事上的决定,由你们八派自行作主好了。”
叶素冬心中苦笑,你的龙口虽说不理会,但我岂能不依你先前的旨意办事,这岂非分明把责任推到我西宁派的身上吗?口中当然恭敬领命。
朱元璋有点疲倦地道:“后天朕会正式改组六部和大都督府,朕要禁卫军、巡检司和东厂全面戒备,以应付任何突发事件。”
叶素冬精神大振,跪下接旨,同时知道朱元璋已有了对付蓝玉和胡惟庸的把握。
朱元璋逸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悠然道:“未来约三天将是我大明最关键的时刻,尔等不可有丝毫疏忽大意,明白了吗?”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转厉。
叶素冬高声答应,俯身退出书斋外。
眼看韩柏要被卷入刀光矛影里,这小子哈哈一笑,手中鹰刀电芒一闪,射在最接近的矛头处。
使矛高手做梦都想不到己方四人齐向他攻去,而对方的力量却能全集中到自己身上,骇然下运聚全身功力,由矛端送向对方,以对抗对方的刀劲。岂知劲气送出,不但半点抗力都遇不到,还虚虚荡荡,有力无处使,轨若以全身之力,去搬起一块巨石,却发现那所谓巨石,比一片纸还要轻,那种错用力道的难受,令他立即往前仆跌,鲜血狂喷。
韩柏大喜。
这一招是他临时由战神图录领悟而来,“实者虚之,虚者盈之。”
当然因他的功力远胜这使矛高手,再配合挨打神功,根本不怕对方动气侵入体内,还立时把对方真气借为己用,化成退飞之力,加上自身气动,在其它兵器临身前,冲天后翻,刹那间脚上头下,来到蓝玉头顶上空处。
蓝玉和其它所有人第二次错估了韩拍的下着变化,不过也难怪他们,魔种的变幻无穷,确是难以测度。
韩柏大笑道:“散花!看看这招!”一挥鹰刀,疾砍往蓝玉头顶,去势既威猛刚强,又是巧奥灵妙,无痕无迹。
蓝玉心中的震骇,实是难以形容,自问无论功力经验,均胜对方一筹,可是对方诡异莫测的变化,完全不讲任何法度却又似妙若天成的刀法,却使他生出有力难使的感觉。
若韩柏肯和他正面交锋,他有把握在百招之内置之死地,但现在却充满着无处下手,莫奈他何的感觉。
此时韩柏刀未至,刀上森寒的杀气,早狂风般往下罩来,更使他心寒的是,以他的眼力,仍瞧不出他的变化后着,以蓝玉这么强横好胜的人,亦只有运棍护体,矮身以避。
“当!”
鹰刀劈在铁棍上。
韩柏仰天狂笑道:“大将军原来如此脓包!”条地闪落地上,刀化长虹,冲破了三个高手的围截线,来到盈散花之旁,一指往她戳去。
盈散花一声呼,飘了开去。
韩柏冷喝道:“盈散花,由今天开始,韩某人把你休了!”
“砰!”的一声撞碎侧门,闪入厅内去。
众人全愕在当场,那想得到他竟舍高墙外的广阔天地不走,反逃回屋内去,可是如此一来,谁也猜不到他会由那个方向逃走了。
戚长征见剑光临身,嘻嘻一笑,沿树往上升去,到了横叉处脚尖轻点,迅若鬼魅般再攀升两丈,还未到达另一目标的横干,“啪!”
的一声,那横干竟折断向他头上掉下来,原来是正如影附形紧追而来的孟青青,以劈空掌力先一步震断横干。
戚长征对孟青青,早不敢轻视,仍想不到她如此厉害,当然更不知昨晚连了尽禅主亦逃不过她的拦截,被迫停下作战。
孟青青一声娇笑,剑光大盛,像一张眩目的光网,又似食人花般由下往戚长征双足合拢上来。
戚长征脚尖撑在树干上,横移开去,避过惯下来的树干,刹那间掠过了十多株参天古树,到了柏林核心处。
心中暗笑,这么一个树林,宜逃不宜追,若真打不过这美女的话,我老戚岂还会为了逞英雄,而不逃之夭夭呢?
往后一看,孟青青竟不知去向。
突然前方风声传来。
一束束由林顶下的亮光中,孟青青衣袂飘飞,有若下凡的仙女般,手中织女剑织出一朵朵花纹,由两棵巨柏间人剑合一,凌空掠至。
戚长征遍体生寒,到此刻才恍然大悟,这美女不但剑术已臻顶尖儿高手的境界,轻功更是胜己最少一筹,才能着着封死自己的逃路。
此时退已不及,兼且他的刀法以攻为主,若不住闪躲,气势会每况愈下,更不是对力敌手了。猛一咬牙,收摄心神,一声狂喝,天兵宝刀翻起重重刀浪,风起云涌般往孟青青卷去,同时大笑道:“让老戚来和公主亲热亲热!”
两下一合,顿时光芒闪烁,劲气狂飙,刀剑刹那间交击了十多下。
戚长征的震骇有增无减,原木他欺孟青青终是女流之辈,腕力必不及自己,那知硬拚之下,对方剑劲竟丝毫不弱于他。
这十多刀毫无留手,刀刀用足全力,可是对方守得绵密柔韧,无隙可寻,从容地挡格了他所有攻势。
两人在林木间条退迅进,疾快无伦,转眼间激斗了百多招,戚长征主攻,孟青青主守,难分难解。
戚长征劈出了百多刀,无论他如何栗悍狠勇,锐气一过,气势立时衰竭下来,而孟青青的剑网却逐分逐寸收紧着,使他更是吃力。最惊人处是孟青青的织女剑法有种愈织愈密的特性,时间愈久,她的剑法更能发挥尽致。戚长征就像跌进了蛛网的飞虫,逐渐步上死亡之途。
此时戚长征劈出了第二百零三刀,“锵”的一声砍在孟青青挽出的一朵剑花上,似乎一下力竭,踏断了脚下横枝,往下坠去。
孟青青娇笑道:“鹊桥仙渡!”
蓦然寒气大盛,剑花朵朵闪起,组成一道芒光,由上而下,以难以描述的美丽和高速,破空往戚长征上盘急击而来。
戚长征年纪虽轻,作战经验却是无比丰富,但却从未遇上使他感到如此有力难施的剑法,守时细密连绵,攻时若长江大河,尽备刚柔之气,不怒不慑,才知对方为何如此有收拾自己的把握。但断枝下坠,其实只是他故意示弱,引对方出招。
此时见对力改守为攻,反精神大振,加速下坠,脚才踏上实地,忙往横移开。
朵朵剑花,真像喜鹊起的构空仙桥,直追而来,气势愈聚愈足,更是凌厉,使人感到孟青青施展此招时,必有一套特别的运功法门。
事实上戚长征刀法之精妙,气脉的柔长,亦大出孟青青意料之外,表面看她似轻巧从容,那只是织女剑法的特性,事实上早施尽浑身解数,才抵挡了戚长征旷绝古今,蕴蓄着天地至理,有君临天下气象的刀法。此刻见到对方露出颓势,狂喜下全力改守为攻,务要速战速决。
戚长征条地在两颗巨柏间立定,手提天兵宝刀,双目凝注对方,对孟青青既好看又凶厉无匹的剑势,一点不为所动。
剑芒临身,水银泻地般攻来。
戚长征乃天生好勇斗狠的人,大喝一声,施出封寒的左手刀法,只见刀芒如涛翻浪卷,动气激汤,重重刀影,往孟青青冲击而去。这一下刀法只攻不守,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格局,交战至今,他才首次得到了与对方比拚胆力的机会。
一直以来,戚长征的刀法和先天心法,均在敌人的压力下和实战中不住进步着,孟青青的织女剑法虽使他憋了一肚子闷气,但亦使他的先天气功在强大的欺迫下深进了一重,这时含怒出手,自然是非常有瞄头。
一连串金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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