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桌边坐下。
只见地鼠丁立又把三个人叫了进来,只谈了几句,那三个人便行退出,却没回到他们原
来的坐位上,就匆匆走了。接着但见陆续有人进来,也陆续有人出去,进出的人川流不息。
原来巡查堂职权极大,不仅负责巡逻、踩线等巡查事宜,连各处的明卡睹椿,都归巡查
堂调配。
今晚是“武林盟”成立大典,各处都要添派人手,调配岗位,进出的人,自然真正十分
的忙碌。
这一阵工夫,堂上的人,早已走的一个不剩,地鼠丁立缓步走到两人面前,低声说道:
“在下有一件事,想和二位商量。”
谢少安道:“丁兄有什么事?”
丁立道:“在下这巡查堂管事手下,上面只拨了三十名兄弟,如今全派出去了,二位身
上,挂着巡查堂的腰牌,一直坐在这里,极易令人起疑,因此在下想派二位一个工作,不知
二位是否愿意?”
谢少安道:“在下兄妹,坐着没事,丁兄只管派遣好了。”
地鼠丁立微微一笑,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在下知道二位来此的目的,想要了解武林盟
的情形”他打了个手势,说道:“这位现在就住在后进,还有千毒谷的毒君、毒后,今
晚大会之前,可能还有很多人赶来,须由他亲自接待的人,都会被邀到后进休息,二位如果
愿意辛苦一趟,后进就有二个岗位。”
谢少安道:“如此甚好,只不知这两处岗位,是在那里?”
地鼠丁立笑了笑道:“后进共有四个岗位,两个在阶前,两个在角门外,阶前经常有人
出入,二位戴着面具,只怕瞒不过这些成了精的老江湖,只有角门上两个岗位,距后进大殿,
也并不太远,既可看到殿上的情形,稍微静些,他们的话声,也可听的清楚,也不会被人发
觉,对二位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谢少安道:“既是如此,咱们走吧!”说罢,就起身欲走。
地鼠丁立道:“不忙,内进已成禁地,换班之人,必须绕道进去,二位请随在下来。”
说完,起身往外行去。
谢少安、冰儿随着他走出斋堂,穿行长廊,跨出月洞门,是一片花圃,围着一道二丈来
高的围墙,墙外树影翳翳,一看就知已是庙外了。
花圃略呈狭长,因地制宜,种着不少花卉,一条白石小径,曲折通行,由前进直达后进。
地鼠丁立领着两人,一路疾走,路上一句话也投说,一回工夫,便已到达后进角门。
地鼠脚下一停,伸手指指门外两边,说道:“你们两人的岗位,就在这里,门内划为禁
地,任何人未奉召唤,不得擅入,你们守卫此门,必须特别小心。”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
声,又道:
“本盟贵宾,都佩有彩条,你们不可得罪了。”
谢少安、冰儿同时躬身道:“属下省得。”
地鼠丁立忽然低声道:“大会开始,在下自会把二位换回去的。”
谢少安点点头道:“一切仰仗丁兄大力相助。”
地鼠丁立目光一溜,一手托着下巴,说道:“还有一点,你们记住了,你们只是守护角
门,不得擅入角门一步,违者处死,知道么?”
谢少安、冰儿同声应“是”。地鼠丁立才口中说一声“好”,依然穿行花径,回了出去。
谢少安站在门口,偷偷的侧目朝里看去,但见后进有一大片天井,阶前放着一个大香炉,
阶上一排五间,灯火通明。
远望过去,阶前站着两个身穿青纱长衫的少年,面貌酷似飞天神魔,正是他门下“十二
弟子”。
反正飞天神魔门下,面貌举止,完全相似,外人也分不清他们谁是谁来。
后进阶前,由飞天神魔两个门人值班,可知戒备极严了。
谢少安、冰儿站在角门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条长廊,和天井里的情形,殿上景物一点
也看不到。
角门在东首,是长廊直通花圃的一道门户,居后殿侧面,自然无法看到殿上的景物了。
据谢少安的估计,从角门到殿上,少说也有五六丈距离,以自己的功力,只要凝神倾听,
殿上人说的话,也可清晰听到。
就在此时,突听一声嘹亮的长啸,划空传来,由远而近,等到啸声入耳,好像已经到了
面前。谢少安心头暗暗一怔,忖道:“就恁这声长啸,此人功力之深,非同小可,只不知他
是谁?”心念方动,只听后殿同时响起一声清朗的大笑,说道:“是李兄么,快请到后进来,
兄弟和闻人兄、顾兄已经恭候多时了。”
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天君宠召,兄弟怎敢不来?”
两人似在对面说话,实则来人还在小山脚下,但话声甫落,一道人影疾如殒星,划空飞
泻而来,落到阶前!阶上,同时出现了飞天神魔闻于天、天狐秦映红、毒君闻人休、毒后闻
人大娘,和天狼叟顾景星。
来人年约六旬,身躯高大,双肩微耸,生得颧骨突出,目光深遂,疏朗朗的花白髯,葛
衫麻鞋,一望而知是位遁世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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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金凤钩》
第三十二章 君魔大会
只见他目光一抬之际,脸上不期一怔,立即抱拳笑道:“兄弟和天君睽违已有二十多年,
兄弟两鬓皆皤,一付龙钟老态,天君竟然丰神如昔,更见俊逸,只此一点,兄弟就不如天君
远甚了。”
闻于天朗笑一声道:“李兄好说,咱们都是多年老友,平日难得见面,快请里面坐。”
于是几人迎着葛衫老人,一起往殿上走去。
只听秦映红妖声妖气的道:“李老大,你是四叟之首,还有两位,今晚是不是准能赶
来?”
谢少安听的心头一动,暗道:“听她口气,此人莫非就是鹰叟李无畏了?他既称鹰叟,
总该有一两头鹰吧?他的鹰呢?”
鹰叟李无畏干咳一声道:“前几天,听说虾蟆叟曾在茅山采药,兄弟已命小徒传讯,今
晚定可赶来这里。至于那懒蛇,已有二十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但兄弟也已命人在各地留下
了咱们的暗号,他如果看到了,自然也会赶来。”
只听天狼叟狼嚎般声音说道:“老大,兄弟昨天在新田附近,发现余老二的一个记名弟
子,据说他一年前,曾在新田住过一段时间,但兄弟怀疑他可能就隐居在附近之处,只是不
肯再出江湖”
鹰叟问道:“你没问问清楚?”
天狼叟道:“那是一个山中猎户的媳妇儿,只会一招‘擒龙手’,兄弟问她,她只说余
老二一年前在她家里住过,旁的什么也没说。”
正说之间,只见一名青衫汉子急匆匆从前进入,到得阶前,立时住足,朝上躬身道:
“弟子阉茂,有事叩见夫人。”
“夫人”自然是指天狐秦映红了。
接着只听殿上传出秦映红的声音,问道:“阉茂,你有什么事么?”
阉茂趋上几步,再在廊前站停,说道:“启禀夫人,那贺锦舫方才突然之间,昏迷不省
人事,据七师兄说,他脉象滞中有浮动现象,极可能是蛊毒猝然发作,因此命弟子来向夫人
请示,大典即将开始,可否赐予解药?”
秦映红道:“他不可能会在这时候发作”
阉茂道:“但他昏迷不醒,确有其事,弟子”
秦映红道:“我两个丫头,要在这里侍候茶水,这时没有空,待会再给他喂服解药好
了。”
闻于天道:“小红,你就把解药交给阉茂也是一样!”
秦映红口中“嗯”了一声道:“你进来。”
阉茂恭声应了声“是”,神色恭敬,垂手走上大殿。
秦映红从身边取出一个小瓶,递给阉茂,说道:“我也没时间分身,你一起拿去,蛊毒
发作,最多只能服下一分,立时就会清醒,你记着,分量不可超过一分,若给他服下三分,
那就会解去了。”
阉茂双手接过小瓶,说道:“夫人之意,弟子必须先称好份量,再喂他服了。”
秦映红道:“自然要称准了份量才行,本来我叫丫头称了,但殿上坐着这几位客人,她
们连茶水都忙不过来,先把瓶子一起交给了你,我这次带出来的不多,你可小心些别给我糟
蹋了。”
阉茂恭身道:“弟子省得。”
秦映红挥挥手道:“好了,你去吧!”
阉茂躬身应“是”,悄然退出,走下石阶,急步朝前进奔去。
谢少安觉得有些奇怪,阉茂何以走的这般慌张,但就在心念转动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不
远处,依稀似有一声极为轻微的唏索声音!
谢少安耳朵何等灵异,听到声音,立时转过身去。
冰儿眼看大哥霍地转身朝后看去,心头不觉一怔,低声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谢少安道:“我方才好像听到风吹草动的声音,等转过身来,却什么也没有了。”
冰儿道:“那多半是你听错了。”
谢少安道:“这声音虽在十丈以外,但我决不会听错。”
冰儿道:“依你说,那是什么声音?”
谢少安道:“极可能是人。”
冰儿道:“你说有人潜入?”
谢少安道:“你可是认为没人敢来?”
冰儿咭的笑道:“我们不”
她原要说:“我们不也是来了么?”
但只说出三个字,谢少安就拦着低声喝道:“快别说话,我们在附近找找看,别在咱们
当值的时候,出了纰漏。”
冰儿道:“我们要如何找法?”
谢少安道:“你守着门,我去瞧瞧。”
说毕,举步朝白石小径上走去。
这花圃只是利用墙内一条狭长的空地,栽上些花木,堆上几块假山,和放几盆盆景,搭
上花架,中间故意曲曲折折的铺上一条白石小径,地方本来不大。
谢少安走到十一二丈远近,不觉停下脚来,举目打量,左首正好是一个花架。倒挂着许
多枝呈,花影迷离,靠木柱放一块灰黑色的大石,中间还有两排盆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