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他的剑势。
我说的剑势,并不是真剑,也许只是他两个指头,但你千万不能和他接触,同时以极快
身法,用寒螭剑斩他左手衣袖,再迅快退开,知道么?”
谢少安突然欣喜的道:“你老人家是师父?”
那人道:“快去,再迟就来不及了。”
谢少安听师父这般说法,心知冰儿一定情势危急,一时不敢多问,立即双足一顿,身形
扑纵而起。手中寒螭剑,在飞身扑起之际,接连几个圈,飞洒出七道剑光,一齐朝黄衣怪人
左侧攻去。这一招剑气寒光,如电击雷轰,剑势之强,速度之快,真是凌厉罕匹!
黄衣怪人发现冰儿使的“紫气神功”,正是自己“庚金真气”的克星,心头又惊又怒,
不觉的勾起他昔年逞强之习,猛地向天吸了口气,第四次运转真气,再次加强内力,全力朝
衣袖上注去之际!
突然发觉谢少安纵身发剑,七道剑光,同时投射而来,心头不禁暗暗震惊,忖道:“这
双少年男女,年事不大,一身武学,那会这般精湛,他使的明明是‘天山七剑’,却居然在
一招中使出!”
心念一动,根本连头也没回,左手随手朝谢少安袭来的剑光划去!
他练剑数十年,剑上功力之深,便超过他的“庚金真气”,随着他一划之势,剑气迸发,
一大片寒森贬骨,锋利如刀的冷风,席卷而出。
谢少安早已得到师父的指示,身形一旋,闪电般朝右旋出,挥手一剑,向黄衣怪人袖角
上斩落。
须知黄衣怪人这袍袖上,此时凝注了十二成真力,这一斩之势,若是普通刀剑非被震飞
不可。但谢少安手中是一柄斩金截铁,切玉断石的利器,纵然袖用上凝注真气,剑光过处,
但听划然一声,响若裂帛,黄衣怪人袍袖已被寒螭剑削断!
黄衣怪人不由勃然大怒,厉喝一声道:“好小子!”
身子跟着右转,挥手一掌,朝谢少安击了过来。一团凌厉得像奔雷般的罡风,凌空劈击
而至!
谢少安急急往旁闪出,就在这时,但见两道人影,疾然飞坠,正好放过谢少安,挡在黄
衣怪人面前。
这两人一个是瘦长清癯的青衣老人,一个是白髯蓝袍老人。
黄衣怪人一见有人拦路,更是怒不可遏,大喝道:“尔等是谁?竟敢挡我去路!”
谢少安从旁闪出,听到黄衣怪人的喝声,忍不住回头看去。
这一瞧,便已认出那青衣老更正是自己师傅天山神剑葛维朴,蓝袍老人则是冰儿的义父
铁舟老人。
心中不觉一喜,正要上前拜见,瞥见冰儿自己摇了两摇,往后便倒,一时无暇多想,急
急纵身扑了过去。
葛维朴和铁舟老人面对黄衣怪人,微微一笑,拱手道:“兄弟葛维朴,这位杜兄,自号
铁舟老人。”
黄衣怪人双目一凝,冷冷说道:“你就是天山神剑?”
葛维朴道:“不敢,那只是武林朋友抬举,兄弟怎敢以神剑自居?”
黄衣怪人冷嘿一声道:“你知道老夫是谁么?”
葛维朴淡然一笑道:“如果兄弟猪的不错,阁下当是昔年名闻武林的魔剑雷老哥,不知
对是不对?”
黄衣怪人大笑一声道:“看来江湖上倒还没有把老夫忘记。”说到这里,忽然目注葛维
朴,说道:“你叫神剑,老夫叫魔剑,远在五十年前,老夫就想找你试试,焉知直到五十年
后的今天,咱们才遇上,来,老夫就领教你的神剑,究竟如何神法?”
葛维朴道:“兄弟方才说过,那是武林同道抬爱,胡乱替兄弟叫的,兄弟从不敢自居神
剑。”
魔剑霍钧大笑道:“旁人这样叫你,已经叫了几十年,你就是神剑,这和人家叫老夫魔
剑,老夫从不承认自己是魔,但人家叫我魔,我不魔也得魔。神剑自然是正,魔剑自然是邪,
咱们早就该分个高下,看看是神胜,还是魔胜?是正能克邪?还是邪能胜正,好了,葛兄请
吧!”
葛维朴见他语气偏激,今晚要想不和他动手,已是决无可能之事,不觉皱皱眉道:“雷
老哥一定非动手不可,兄弟自当奉陪,只是兄弟想看看那女娃儿的伤势如何?”
鹰剑雷钧道:“这女娃儿小小年纪,练成玄门气功,但功力尚浅,和兄弟比拚内力,居
然超过一盏热茶时光,那是真气耗竭,虚脱晕去的了,好,咱们一起去瞧瞧,先把她救治好
了再说。”
两人一起朝冰儿走去。
谢少安奔到冰儿身侧,俯下身去,只见冰儿双目紧闭,气如游丝,心头大是惊骇,急忙
取起冰儿手腕,按了一阵脉息,脉象也是十分微弱,显系内功耗尽之徵!
心头更觉又急又怜,一时无暇多想,默运功力,缓缓把真气朝她度去,那知运了一会功,
依然无法把真气度入她体内。
石姥拦住天狼叟,激战到五十来招,发现冰儿猝然倒了下去,心头一急,大声问道:
“谢相公,冰儿姑娘怎么了?”
双拐虚晃一招,踊身跃退,舍了天狼叟,朝冰儿扑来。
天狼叟一见机不可失,立即长身掉起,朝墙外飞纵出去。
石姥也顾不得被他逃走,一下落到冰儿身侧,急着问道:“冰儿姑娘可是真伤了么?”
铁舟老人也跟着过来,说道:“石姥姥,不可动她。”一面朝谢少安问道:“谢老弟,
她脉息如何?”
谢少安早已急出一身汗水,收手说道:“老前辈来的正好,冰妹气机极弱,晚辈想度气
人他体内只是度不进去,这如何是好?”
铁舟老人双眉紧蹙,说道:“她自幼练的是‘紫气神功’,可能不受其他真气,唉!老
朽也并未练过,只是照华前辈那几页口诀,传给冰儿,可以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除
非华前辈在此,才能救治。”
石姥听的一颗心直往下沉,猛地抬起头来,双目通红,望着魔剑雷钧厉声道:“老贼,
我和你拚了。”
双拐一竖,连人朝魔剑雷钧撞去。
葛维朴要待阻止,已是不及。
魔剑雷钧右手大袖一挥,喝道:“石婆子,你站开些。”
石姥撞到他面前,陡觉一股无形潜力,卷了过来,把她震得连退了数步。
魔剑雷钧也没理她,走到冰儿身侧,正待俯身朝冰儿摸去。
石姥连退数步,厉声喝道:“你不准动她。”
魔剑雷钧微哂道:“老夫和葛老哥约定了,在咱们比试之前,先看看小女娃儿是否有救
了,你嚷什么?”
伸手抓起冰儿右腕,按了一下,说道:“果然是真气虚脱之象。”
葛维朴面情凝重,沉吟道:“真气虚脱,若是换了旁人,咱们只须输入真气就可复原,
但冰儿姑娘练的是‘紫气神功’,不受任何真气,这就难了”
只听房门口响起冷夫人的声音,问道:“石姥,冰儿怎么了?”
石姥慌忙收起双拐,三脚两步的奔了过去,说道:“主人,你快进去歇息,没有什么,
冰儿姑娘只受了一些轻伤。”
冷夫人倚着门框,喘息道:“石姥,你别骗我,冰儿明明躺在那里,快扶我去瞧瞧!”
石姥急道:“你不能过去。”
话声未落,突然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冷夫人睁大双目,骇然道:“石姥,你哭了?冰儿她”
身子摇了两摇,突然晕了过去。石姥一把扶住她身子,急急朝房中走去。
葛维朴脸色凝重,说道:“谢公子先把冷姑娘送到房里去,让她躺下,再行设法施救。”
他虽是谢少安的师父,但谢少安并没有正式拜师,是以他仍以公子相称。
石姥在房中大声道:“冰儿姑娘的房间,就在西首厢房里,老婆子已经收拾好了。”
谢少安双手扶起冰儿,当先朝西隔房进去。
铁舟老人立即燃起了油灯。
室中果然收拾的十分干净,靠璧一张木榻,被褥齐全,摺叠整齐。
谢少安把冰儿仰躺在榻上,然后替她盖上了薄被。
铁舟老人目光盯注在葛维朴的脸上,问道:“葛老哥,你看怎么办呢?”
葛维朴修眉深蹙,说道:“华前辈明明已到了九连山,何以不见他的踪影呢?只要华前
辈在此,事情就好办了。”
铁舟老人道:“这还用你说,兄弟是说咱们目前总得想想法子。”
葛维朴沉吟了半晌,才道:“法子倒有一个,只不知是否管用?”
铁舟老人道:“葛老哥说的是什么法子?有了办法总比一筹莫展的好。”
魔剑雷钧道:“不错,莫老哥快说来听听。”
葛维朴徐徐说道:“咱们为难的,是冰儿姑娘自幼练‘紫气神功’,拒斥任何真气,不
到身死功失,无法给她输注真气。但咱们所谓辅注真气,不外四处穴道,即‘百会’、‘灵
台’、‘劳空’、‘涌泉’,也即是从经脉输入,为‘紫气神功’所拒斥。”
铁舟老人道:“葛老哥说的办法,难道不是从这四处穴道辅入?”
葛维朴微微一笑道:“兄弟就是想到经穴输入真气,会受到拒斥,如果改以口中度入,
经由她肺部输入全身,就可不受练过‘紫气神功’的阻力了。”
魔剑雷钧大笑道:“葛兄果然高明,这一点,兄弟倒是并未想到。”略一沉思,说道:
“只是谁替女娃儿用口哺气呢?”
铁舟老人捋须笑道:“这还用说,老朽早已把冰儿交给谢老弟了,自然由谢老弟来哺她
了。”
谢少安俊脸蓦地一红,说道:“这个”
铁舟老人脸色一正道:“老朽把冰儿交给你,并不是老朽一个人的意思,这是十八年前,
三合会失败之后,咱们几人秉承华前辈的指示所约定的事情,不然葛老哥怎么会叫你去找老
朽?男女授受不亲,果然是古有明训,但嫂溺授之以手,岂可拘泥?这叫做从权,何况老弟
和冰儿情同兄妹,你不救她,谁来救她?”
谢少安肃然道:“为了救治冰妹,晚辈不敢推辞,只不知要如何度法?”
铁舟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