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非凡!
黑衣妇人嘿然道:“无耻妖妇,这般虚张声势。”
绝情仙子心中暗暗好笑,忖道:“你自己不是也扮神作鬼,故弄玄虚?”
冰儿低声道:“管大姐,来的就是秦映红?”
黑衣妇人冷嘿道:“不是这妖妇,还有什么人?”
几句话的工夫,那一队吹吹打打的人,已经行到山麓一片树林前面,停了下来。
这回相距不到二里,看的更清楚了。七宝香车前面,是十六个手持乐器皮鼓的童子,一
身金童打扮。身穿大红绣金衫,颈上套一个银圈,手脚、足躁上,也戴着银镯,还把一张脸
画得五颜六色,腰间插满了八寸长的铜叉,装束诡异,一望而知,不是中原的人。
这时他们已经分两行八字排开,但手中乐器,还是吹吹打打的闹个没停,这种乐声,有
些像丧乐,再加上皮鼓咚咚的声音,听来使人好不心烦。
七宝香车左右,是三个绿衣少女,一式窄腰短裙,露出粉光致致的玉腿,赤着一双天然
大脚。但却生得身材苗条,眉目姣好,手持玉拂,腰悬双剑,一手挽着一只花篮,缓步扶着
香车而行。
七宝香车,缓缓停下来了。
珠帘里面,发出娇娆的声音,说道:“去问问他们,谁敢和我作对?叫他出来答话。”
只听左首一名绿衣少女娇声应“是”,款步走出,面向山上,提高声音,说道:“山上
的人听着,夫人要你们正主儿出来答话。”
话声甫落,突听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接口说道:“夫人,别臭美,一个苗疆的贱人,也
敢到这里来充什么壳子?”
这说话的正是青衣婆子的口音,原来她已经到山下去了。
那绿衣少女叱道:“你是什么人?敢对夫人如此无礼?”
青衣婆子呷呷尖笑道:“小贱婢,我是你们的老祖宗。”
绿衣少女怒声道:“你给我出来。”青衣婆子道:“老婆子奉命在树林里等候,老实说,
你们这些妖里妖气的东西,老婆子一看就会作呕,还是不看的好。”
绿衣少女冷笑道:“老虔婆,原来你是看门狗,既然作不了主,还不快去叫你们主人
来。”
这句“老虔婆”、“看门狗”,听的青衣婆子动了火气、尖笑道:“好哇,你这小贱人,
比方才咱们捕捉到的一只小狐狸,还要可恶,真是不知死活的利口丫头,看来老婆子饶你不
得!”
话声甫出,“嘶”的一声,一团东西,朝绿衣少女劈面打去。
七宝香车中,响起妖娆的声音说道:“云儿快退下来。”
绿衣少女一身武功,可也不弱,纤腰一扭,便自闪开。但青衣婆子手法阴损,打出这团
东西之前,早就算准她会闪身躲避。
不知她使的是什么手法?那团东西打出之后,竟然会自动转弯,跟着绿衣少女身子飞射
过去。
绿衣少女已经闪开的人,听风辨位,发现那团东西跟着过来,心头暗暗一惊,急忙再扭
腰躲闪。但总究迟了半步,眼看快要打上肩头!
只听七宝香车中妖娆声音喝道:“云儿莫慌!”
呼的一声,从珠帘中飞出一股无形潜力,直向那团东西击去。
“扑!”那团东西,吃内家真力一撞,立即被击成稀烂。
那可不是什么暗器,本来就是一团稀烂的东西,经内力一击,便自四散飞溅,臭气洋溢!
原来那是一包烂狗粪,这下飞溅开来,绿衣少女自然首当其冲,头脸秀发上,立时被雨
点般的狗粪,着实沾上不少。
一个香喷喷娇滴滴的小姑娘,平日里自然最爱洁净,这下溅得一头一脸的狗粪,真比刺
她一剑,还要难受,口中哇的一声,几乎连隔夜饭都要呕了出来。
青衣婆子一阵呷呷尖笑,说道:“小贱婢,你这可怨不得我老婆子,这包东西,本来是
准备奉送你们那位夫人的,你小丫头出言无状,老婆子只好先让你尝尝狗粪香味了。”
七宝香车中传出妖娆的女人的声音,说道:“魔教凌空导引手法,你究是什么人?”
青衣婆子阴声道:“姓秦的妖妇,你说对了。”
妖娆女人道:“我问你是什么人?”
青衣婆子道:“老婆子是谁,说出来你也未必知道。”
妖娆女人又道:“你们把我香儿怎么了?”
因为她七宝香车停在山下,山腰间,有树林阻隔,看不到山腰上的小庵。
青衣婆子呷呷笑道:“你只要再上半里山路,就可以看到了。”
妖娆女人忽然格格娇笑起来,说道:“你认为在树林子里,布了魔火毒焰,我不敢进来,
是么?”
青衣婆子冷冷说道:“那你就进来试试。”
妖娆女人道:“区区魔火毒焰,若是困得住我映红夫人,烧得死我座下神童,那我也就
不用在江湖上走了。”话声出口,突然娇喝一声道:“摆驾上山。”
侍立车前的两名绿衣少女玉拂朝前一拂,十六名苗童立即手捧乐器,吹吹打打的列队朝
山林中走来。
七宝香车前面是三名绿衣少女,手持玉拂,也已缓缓启步。
七宝香车是由四个上身赤膊,腰围大红裙的精壮汉子推挽而行,这四名精壮汉子面貌凶
狞,上身色如古铜,肌肉结实。
大红裙子前后两面,都用金线绣着一个斗大车轮,远远看去,就像是七宝香车的一部分。
这一行人,堪堪走近树林,但见前面几个手持皮鼓的苗童,脚下踩到草丛,就听到一阵
“嗤”“嗤”轻响!
从他们脚边,飞溅起无数火星,吓得走在前面的几个苗童,惊啊一声,慌慌张张的后退
不迭。
但听七宝香车中响起妖娆女人声音说道:“这不过是魔教的障眼法罢了,你们只管前进,
不用惊怕。”一面吩咐道:“月儿,你去把这些魔火收拾了。”
右首一个绿衣少女躬身授命,一手挽着花篮,俏生生的走上前去,只见她伸手在篮中抓
起一把东西,朝林中撒去。
她撒出来的好像是细小之物,但随着她一撒之势,就听到林中草地上,响起一阵“嗤”
“嗤”细响,同时飘起一阵黄色轻烟。
她边走边撒,经她撒过之处,果然不再有火星飞溅,两行苗童鱼贯走入林中,再也没有
什么异样。
冰儿原先听黑衣衣妇人说过,在这座小庵三里之内,布下毒阵,晨曦未出之前,人畜都
无法通行,自然十分厉害了。
如今眼看对方只支使一名使女,撒出几把细碎的东西,就把魔火破去,一时不觉大感失
望,轻咦一声道:“管大姐,你看她撒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把林里的埋伏都破去了。”
绝情仙子还没开口。
黑衣妇人冷言一声道:“小姑娘,你看下去就会知道。”
从山脚下到庵前,足有两里来路。这并不是这座山高,山其实并不高,山岭也很平坦,
只是山路迄通,距离较远而已。
七宝香车由十六苗童吹牛角、打皮鼓,吹吹打打的前导之下,穿林而行,走了半里多路,
如今已经登上—片平坦的土岗。
从土岗朝北,到山腰间的小庵,已经不过里许光景。
上岗四面,光秃秃的没有树木,站在上岗上,因为没有树木遮蔽,只要仰起头,就可一
跟看到小庵。
这时正当子夜,也正因为在黑夜里,四处一片黝黑,小庵山门前点燃着两盏风灯,就格
外显得明亮!
山门前面,直挺挺的跪着一个绿衣少女,大家自然看得最清楚也没有了,那绿衣少女,
正是七宝香车前的四个侍女之一的香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七宝香车中的妖娆女人这下不觉芳心大怒,冷笑道:“好呀,什么人敢对我侍儿这般无
礼?”说到这里,娇喝一声道:“云儿,传令攻山。”
七宝香车已在士岗中间面向北山停下,十六名苗童像雁翅般排开,分两旁站停,乐声跟
着刹住。
山林间,登时静寂下来。
那叫云儿的绿衣少女突然扬手,但听接连响起三声“嘶”
“嘶”破空细响,三道火花,冲霄直上。
端坐在神案上的黑衣妇人,口中阴笑一声,道:“看来这妖妇还约了帮手,好,今晚不
把你一网打尽,也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冰儿心中暗道:“你在树林里的埋伏,都已被人家破去,还有什么厉害??
心念方动,突然从神龛后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但见一个青衫飘忽的中年文士,
缓步走了出来。
这中年文士相貌清雅,面含微笑,一双炯炯星目,扫视了并肩站着的绝情仙子、冰儿两
人一眼。
又望望坐在神案前面的杨继功、谢少安,不觉微微一哂,道:“他们两人蛊毒业已发作,
除了速向夫人降服,别无生路,要想顽抗,只有死路—条。”
冰儿失声道:“你是飞天神魔!”
绝情仙子道:“冰妹,他只是闻老贼的徒弟。”
端坐神案上的黑衣妇人突然双目一睁,厉声道:“你是闻于天的徒弟?”
那中年丈士飘然走出大殿,敢情因黑衣妇人全身一团漆黑,又坐在神案上,不知道她竟
是活人。闻言不觉一惊,疾退一步,目注黑衣妇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妇人厉笑道:“看来你果然是闻老贼的徒弟”
这话说得好不奇怪,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来的如果是飞天神魔闻于天本人,定可听出
她是谁来。
中年文士道:“你究竟是谁?”
黑衣妇人尖笑道:“老身是谁?我问你;闻老贼有没有跟妖妇同来?”
中年文士道:“区区就是闻于天,你”
黑衣妇人冷哼道:“小子,你是找死!”
就在此时,但见山门前面,一从左首林梢,一从右首树上,同时飞落两道人影,举步朝
山门走来。
这两人同样一身青衫,同样貌相清雅,面含微笑,又是两个飞天神魔。
只听左边一个咦道:“香儿,你怎么跪在这里?”
右首一个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