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天像一块石头似地掉落海中,我只觉得全身发虚,刚才那一招实在是太冒险了,先不说难度超高的“星核剑印”能否顺利完成,单只是最后阶段的几次卸力,以及关键时刻的神速一击,我都没有超过五成的把握。
天幸,还是成功了。
“他死了吗?”
江雅兰瞪着已空无一人的海面,话语中颇有些不甘。我苦笑了起来:“死?哪有这么容易!‘星核剑印’可以说是‘白衣夜行剑’里最高难度的技巧,以我的实力能使出来都很侥幸了,根本无法进行精微控制。以黑天的实力,对这种‘粗放型’的产品,就算是猝不及防,也还是可以应付的!最多,养一个月的伤,再消除一下脑震荡就是了!喏,他不是跑了吗!”
看着黑天从海底遁走,我叹了口气,伸出右手,看掌心中血肉模糊的惨况:“单手控制我还差得远,否则,黑天吃的亏只能更大!唉,我的胳膊!”
耸耸肩膀,纯凭肌肉的牵引力,将脱臼的关节复原,我甩了甩手:“本来不敢这么轻易地放他走,可是我心里总有点儿不踏实雅兰,你确定这不是‘战斗板块’之内吗?”
江雅兰瞪我一眼,没好气地道:“要不要让我被‘临时执法队’干掉,以兹证明?”
“不敢!”
我笑着举手,不过,很快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如果不是‘大极限咒模拟器’的缘故,那事情就复杂了!不,不只是复杂,而是麻烦,大麻烦。嗯,说它是灾难或许更确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问苏怡嘛!”
江雅兰被苏怡养成的思维惰性并没有多大改善,她理所当然地把事情扔了回去。不过,在最后,她加上了自己的想法:“不明白是什么事,如果‘极限战场’就此消失的话,爽啊!”
我翻了白眼,但我不得不承认,这应该是大部分“极限阶”的想法。较实在地说,我也相当喜欢这种变化,如果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后遗症的话。
不过呢,还有一点,我有必要告诉她:“如果想问苏怡的话,那我们飞回去问吧,卫星电话坏掉了!”
“被打坏了?”
“不,是无法接收信号,应该是卫星故障耶?”
优美的音乐铃声把我狠狠地讽刺了一把,我干咳两声,在江雅兰嘲弄的目光下,按下接听键。苏怡的声音传了出来:“宇哥?那边有没有事?”
“呃,我和雅兰在一起,刚和一个叫‘黑天’的家伙交过手,嗯,怎么说呢,很像多玛拉,但他又坚决否认,最好你帮我查一下。嗯嗯,是的,黑天,很古怪的名字。”
苏怡把这件事记下后,马上又问:“刚刚打斗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状?”
我和江雅兰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我苦笑道:“有啊!莫名其妙的,‘极限战场’不见了,发生了什么事?”
“大事!”
苏怡的话音从来没有如此凝重。
第四章乱局
三分钟前,坚罗洲全部、索亚古大陆洲全部、西罗巴洲南部、天枰洲西部,所有电力设施的运行,齐齐中断,电力网陷入了可怕的瘫痪状态。
与之同时,西半球有近十亿目击者,看到了一道炽白色的光束,由坚罗洲某处,确切的说,是坚罗国的某处原始丛林处,射向太空即使在西半球,仍然是白天!
随后六十秒内,世界各国发射的近万颗不同方位、不同类型、不同距离的卫星逐个失去联系,就是黑暗世界多个有咒法防护的卫星也不例外。外太空陷入了一片死寂。
受此影响,全球的卫星通讯系统瞬间瘫痪,各国在外太空布下的尖端技术也打了水漂。各国官方联系在没有了卫星通讯系统的情况下,几乎将洲际线路给打爆,至今还未商量出结果来。
普通人的世界仍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还没有做出什么理性或不理性的举动。但在黑暗世界,却已经是彻彻底底地翻了天。
普通人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但黑暗世界却能理解,尤其是全球各大势力二十余位“妙诣境”修为的绝代高手,几乎同时查觉到了这隐晦却巨大的变化。
在事发后一分钟,“三大制约”首先发难,由“异党”首席党魁克鲁斯皮尔为首,“三大制约”向事发中心地的禁忌科技力量提交了外交意见书。声称禁忌必须给黑暗世界一个说法,禁忌也必须为黑暗世界可能产生的变化负责。
随后不久,炎黄进化力量、梵河等级力量、丛林巫术力量、艾玛祭司力量、神话英雄力量先后向禁忌递交了外交意见书,可是,其中的意义却大有差别。
炎黄、艾玛的意见与“三大制约”类似,倾向于强硬;梵河和神英的意见则是不置可否,例行公事;而丛巫的态度就相当奇怪了,他们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在外交意见书上尽是些暧昧的词句,让人不得不表示怀疑。
禁忌的回应也是相当干脆,由最高领袖理查亲自电讯各方:“实验最新产品,效果未知,二十四小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欢迎黑暗世界各方势力代表以及各大媒体参加,会议上将对此现象进行深度解释。”
电讯发出后,各方势力的意见不但没有消弭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除了丛巫顺理成章地偃旗息鼓,不再追究外,其余势力叫嚣得更加厉害,但这次,不管他们怎么叫,禁忌都再无回应。
这是在短短的三分钟内发生的事情,现在黑暗世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目光都指向禁忌,指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指向那变得茫茫无际的未来。
“现在唯一可以证实的影响,外太空的卫星全部损毁,直接经济损失已达数万亿之多。再有,就是‘极限战场’,我们不知道这是暂时的失效还是永久的消失,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苏怡简单地为我解释了一下,很快就挂了电话,我明白,这么惊人的事件,对越来越脆弱的世界经济将会构成怎样的冲击,中皇集团在各方面的投资并不是个小数目,苏怡必须去尽快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一直到苏怡挂了电话,我才猛地想起来,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过于劳累了,我的孩子啊
“喂,苏怡,一定要注意身体”
再次拨通了电话,好一阵叮嘱,直到苏怡笑着答应,我才勉强放心。放下手机,我看到了江雅兰变得非常诡异的脸:“看来我对你们的影响不算大”
不算大?都离婚了耶!我觉得江雅兰的逻辑和苏怡有的一拼。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最后,我还是把江雅兰的话当成是“自我解脱”的一种方式,觉得这算是好事,不和她计较。但是,不久前刚刚的喜事还是要告诉她的。
“呃,雅兰,我给你说”
我刚开口,江雅兰便打断了我的话,非常奇怪地道:“刚刚你怎么那么紧张啊,苏怡的身体一向很棒,难道她生病了?”
她反应得倒是挺快,我搓搓鼻尖,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欢喜,就这样顺着她的话碴说了下去:“呃,最正确的说法是,她怀孕了!”
江雅兰立刻瞪大了眼,上上下下看了我好半晌,然后才道:“便宜你了!”
这句话很是莫名其妙,但却相当符合江雅兰一贯的风格。我笑了笑,心中却更高兴她似乎已经解开了心结,可以正常地面对我了。
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中整理一下,理出了一条较清晰的线索。再区分一下轻重缓急,只几秒钟的功夫,我就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了。
一把拉着江雅兰的手,我轻松地道:“暂时不用担心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我们找人算帐去!”
“算帐?”
江雅兰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以她看找麻烦的心性,对“算帐”一类的事情,还是相当感兴趣的。我耸肩道:“当然是找‘死亡赌赛’组委会,要不,你想被成千上万的苍蝇蚊子骚扰到死吗?”
江雅兰赶紧摇头,她可不想让自己宝贵的青春年华葬送到那些没有一点水准的蠢材身上,只要想到自己必须天天打发那些不值得一战的庸碌之辈,她就觉得反胃。对我的提议,自然是大加赞赏,跑得比我还急。
“等等,等等!”
我连忙拉住她,苦笑道:“不要太急,咱们这样跑过去不太礼貌,要做点儿准备才行!”
“算帐还要讲礼貌?”
江雅兰相当好奇。我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在黑暗中闪出了锋利的光:“当然,至少也要找个引路人才对!”
在江雅兰困惑的目光里,我打了一个响指,微笑着向远处的黑暗点头:“那位,愿不愿意带我们到你们总部去一趟?佣金从我们的肖像权转卖费用中支取,这样还公平吧!”
威廉姆斯觉得自己的血液已经凝固了。他开始懊悔,懊悔自己没有在战斗结束的第一时间逃脱,才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张真宇和江雅兰的交谈并没有放低声音,他听了个清楚明白,而张真宇向他这边招呼,他自己也不可能忽略。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跑得越远越好,然而一想到张真宇独步天下的“七倍音速”,他便丧失了这个勇气。
第二念头是打,呃,或者说是自杀。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从刚刚两场战斗中看出,张真宇和江雅兰任何一人,都有资格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更重要的是,“极限战场”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消失了,“极限阶”最重要的威胁手段自爆,也成了一场空话。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赌场输光了一切的赌徒,红着眼睛想找出一个维护面子的筹码,但连内裤都输掉的他,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遮羞的布片。
上帝啊!拯救我吧!
不知道上帝是不是也姓威廉姆斯,在他心中祷告的同时,通讯器发出了久违的提示音,这声音或许无助于他的困境,但却为他提供了一块遮羞布。他本能地按下接听键,那边托达亚微带着疲惫的嗓音响起:“不要再管任务了,马上返回!”
威廉姆斯苦笑着,还没有回答,一只手伸过,从他衣领上撕下了通讯器,手的主人还给了他一个温文和蔼的笑容:“托达亚先生吧,一会儿将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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