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策当参谋。政研室是个正厅级机构,但政研室主任,又挂副秘书长街,而省委
秘书长,同时也是政研室的直接上司,这就使得政研室和办公厅,有些近亲的感
觉,两个机构的来往,十分密切。两个机构的人事,也通常实现互通,尤其是省
委组织大型文稿写作的时候,这两个机构,通常都会派出精兵强将。
孔思勤转过头来看着他,显然,她在判断这话背后的含义。不一会儿,她理
解了,说,最近有好多关于他的传说。
唐小舟问,都说些什么?
孔思勤说,据说他有个侄女嫁得很好,侄女婿是某个首长的秘书。这个秘书
侄女婿找过赵书记,希望能够培养一下他。
唐小舟暗想,这话传的,什么侄女婿?只不过是房下侄儿,还不知出没有出
五服,更不是某首长的秘书,只不过是秘书班子成员而已。他不会揭穿此事,问
,还有什么?
孔思勤说,据说,他马上就要当秘书长了。
唐小舟故作惊讶,说,他当秘书长?那余去哪里?
孔思勤显得有些讶异,说,你没有听说吗?余去人大。最近一段时间,厅里
很多人往池那里跑,池里的家里,晚晚都是高朋满座,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有些人急于站队,往池仁纲家里跑,他听说了。别说是那些不知真相的人,
就算是唐小舟本人,也曾多次考虑,是否应该到他那里去坐一坐。毕竟,上次在
列车上,池仁纲暗示过此事。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个队,暂时不站的好。
余开鸿去人大这件事,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细想一想,余开鸿这个职位也尴尬
,省委常委,怎么安排?秘书长他已经当了好多年,跟了三任省委书记。可是,
这三任省委书记中,除了第一任,后面两任,他都没有把秘书长这个角色当好,
和两任书记,都尿不到一壶。据说,早在哀百鸣时代,就曾想换掉他,可哀百鸣
始终未能很好地控制权力,想换也换不了。赵德良来了三年,江南省的政局已经
稳了,若想把余开鸿换掉,时机已经成熟。
换或者不换一个人,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换掉这个人之后,你怎么安排他?
有些人想当然,觉得换掉一个不喜欢的人很简单,撤他的职或者让他退休。官场
为什么只能升不能降?就因为这件事太不简单了,稍有不慎,可能引起巨大的后
果。既然不能降,那就升吧。问题是,你连现在的职务都不想给他,还能容忍他
获得更高的职务?怎样安排余开鸿,确实是摆在赵德良面前的一个大难题。给他
安排一个副省长?不可能。余开鸿是省委常委,副省长中,只有一个常务副省长
是省委常委,这个位置,赵德良肯定不会给他。给个普通的副省长,他肯定不愿
意。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唐小舟是赵德良,他甚至连个普通副省长都不愿给这
种人。副省长是个实职,虽说只是副职,权力还是蛮大的。既然不能撤职又不能
降职,就只剩下一个办法,边缘化。老祖宗在这方面很有手段,使一个人边缘化
的最好办法,就是明升暗降。在级别和职务上将你升半级,职权却削弱了。能够
边缘化余开鸿的职位并不少,问题在于,余开鸿毕竟不是普通干部,并不是赵德
良想怎么安排就能怎么安排。最终怎么处理此事,对于赵德良的政治智慧,是一
大考验。
想一想,官场还真是可悲,若说当秘书长,余开鸿还真是非常适合,除了余
开鸿,唐小舟仔细想过,整个江南省官场,想不出一个人递补的。可是,就因为
这个职务的忠诚度要求太高,余开鸿又不肯放下几任秘书长的架子,去屈就某一
位省委书记。余开鸿难道真的不肯a就?毕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嘛,身在
官场,谁不懂这个道理?问题在于,他不能低这个头。早在很多年前,他已经排
过队了,就像池仁纲以前排在余开鸿后面,现在往赵德良身边挤,会被那条线看
成叛徒一样,余开鸿只要稍稍有点动作。得到的或许只是一个人,失去的却会是
整个官场。
唐小舟说,这是真的了?赵书记这次点名让他当调查组的组长,难道是准备
提他?
孔思勤说,我听说是余指名让他去的吧。
唐小舟说,余指名让他去的?我以为是赵书记点的。难道说,我去,也是余
指名的?
孔思勤摆了摆头,说,这倒不是。我听说,赵书记和余商量这件事,余提名
由池牵头。赵书记同意了,并且说让你也下去看看。
唐小舟突然替池仁纲担心起来。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池仁纲此行的一举一
动,全都在余开鸿的掌握之中吧?余开鸿是江南省著名的官场老油条,一些官场
手段,玩得比谁都圆熟。他如果不想去政协,那就一定要想办法让池仁纲当不成
秘书长。
唐小舟问孔思勤,上次查小金库,结果怎么样?
孔思勤说,能查出什么?所有的处室都一样,好像不了了之。
唐小舟再问,只办公厅查了?政研室那边查了没有?
孔思勤说,两边都查了。
按说,池仁纲也不是官场上的新手,能够当到政研室主任,肯定不是普通角
色。余开鸿玩这点小把戏,怎么就把他给蒙住了?是不是他觉得事情已经定盘,
不会有变数,因此得意忘形?得意忘形,是官场大忌,任何时候,都要如履薄冰
如临深渊,丝毫大意都不行,这是自己一定要牢记的官场法则。
聊过这个话题,唐小舟又想起上次她提到温瑞隆去找陈运达的事,问她是怎
么知道的。
孔思勤说,这事只是凑巧,有一天,我去省府那边找个人,到了以后,才接
到他的电话,临时有点事,要晚一点回来。我也懒得两头跑,就在院子等他。可
他办事不顺利,回来的时间一施再施。老坐在一个地方也不好,我就站起来到处
走走。结果,走到了那片别墅区,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就在那里欣赏那些别墅,
一边想,都不知有些什么人往这里跑。你别说,我还真看到一些人来人往,其中
就看到温瑞隆。他的车停在外面,他一个人进去了,手里提着一个包。他下车后
,那辆车就开走了,大概是不想有人看到他的车停在那里吧。
唐小舟想,看来,这又是一个新动向。温瑞隆没有当成市委书记,有可能向
陈运达靠拢,他如果靠上陈运达,陈运达的势力,就会猛增。
换个角度想一想,温瑞隆去找陈运达,也可以理解。他已经当了两任市长,
不可能继续当这个市长了。而他又是副省级,如果升不上去,就可能平调。平调
的话,有两个走向,一个是去人大或者政协,一个是到省里。到人大政协,他肯
定不甘心,正年富力强呢,仍然有大好的时光,现在就去养老,谁会甘心?如果
运气好,他这种年龄,在更高的位笠上搞几年,进中央都有可能。彭清源到了雍
州市,而尹越被双规,省政府副省长,一下子出了两个缺。若论常务副省长,目
前江南省,还真没有人比温瑞隆更具竞争力。就算当不上常务副省长,能够顶尹
越的缺,出任副省长,也算是平调,总比去人大政协要好。
在很大程度上,官是谋来的。对于温瑞隆,毕竟有过当市委书记的动议,中
组部又对他考察过了,省里若是提名他当常务副省长,他的优势是比较明显的,
如果只是当副省长,估计中组部会立即同意。无论谋取这两个职务中的哪一个,
首要任务,便是取得陈运达的认同和支持。
孔思勤说,空出来的,不仅仅是两个副省长职位吧。我听说,这次省委班子
要大动。
唐小舟也听到一些风声,常委中,游杰的职位已经没有讨论空间,周听若退
休,余开鸿有可能离开,甚至听说罗先晖也可能要动,这样一来,就空出四个常
委席位。那也就是说,江南省委班子,有三分之一要动。这显然是大洗牌,这个
牌会怎么洗?有人说,要动余开鸿和罗先晖,是赵德良的意思,唐小舟觉得,赵
德良或许没有足够的实力,一下子动这么多人吧。
谈了一些单位的事,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两人便去洗澡。房子大
,卧室就有好几间,楼上楼下都有卫生间,楼下的卫生间只有普通的淋浴,楼上
有一间很大的浴室,和卫生间用毛玻璃门隔开。孔思勤走进浴室,兴奋地叫了起
来。她喜欢大浴室,尤其喜欢三面墙上的镜子。两人光着身子走进来的时候,那
些镜子将他们一次又一次反射,让人觉得满屋子都是人,非常刺激。有一点可惜
,开始放水之后,镜子上结满了水雾,那些影像,立即看不到了。
孔思勤很喜欢这套房子,走进浴室,让她惊喜,走进卧室,同样让她惊喜。
卧室里有一张很大的床,卧室的一面墙,全都是玻璃推拉门,将门推开,里面是
一个储衣间。卧室里没有柜子,所有的衣物,均可以放在储衣间里。
孔思勤说,你好自私。
唐小舟问,为什么这样说?
孔思勤说,女人的空间,有两个是最重要的,一个是挂衣服的地方,一个是
化妆的地方。你这里有储衣间,但没有化妆间。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想和某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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