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令- 第103部分

　　　　三个人拖拖拉拉，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寻到溪水。

　　　　“缃蕤，压着那小子头去喝水。，多喝。”范康捂着疼痛难忍手臂阴狠地盯着玉入禅。

　　　　缃蕤不敢去压玉入禅头，范康一怒，用力将鞭子自家伤口上勒过，见鞭子上沾了黑血，便要将黑血抽缃蕤身上。

　　　　缃蕤颤抖着手，只能好声地劝玉入禅：“少爷，你就、就喝水救救范神仙吧。”唰地一声，眼看鞭子就要抽到她，于是一狠心用力地将玉入禅头按入水中。

　　　　“喝，给我喝！”范康抓了抓手臂，稍稍有些怀疑童子尿效用，随后又想死马当做活马医就是了。从怀中掏出灰鼠肉，便河边啃了起来。

　　　　玉入禅此时也饿了，看范康吃肉，吞了吞口水，便大口地喝水，待喝饱了水，便看向范康，“臭道士，我喝够了”

　　　　“混账！给我喝到尿出来为止！不然，不许停下！”

　　　　玉入禅心中一凉，范康竟然将他当做“药材”，既然是“药材”，那想来范康定然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少爷，你喝水吧。”缃蕤按着玉入禅求道，此时她也饿了，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看向范康手上肉。

　　　　“解开。”玉入禅几不可闻地对缃蕤低声说。

　　　　缃蕤待要去替玉入禅解开绳子，两只手一松开自己裤子，裤子便掉下来，于是惊叫一声，赶紧又去拉自己裤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玉入禅恨恨地道。

　　　　范康噗嗤一声笑了，“玉家小儿，你们家里人也是这么想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哈哈——”笑了两声，又因疼痛痛呼起来，越发脾气暴躁地催促玉入禅：“些喝水。”

　　　　玉入禅肚子里灌满了水，便来了尿意，双手因被绑缚身后，一时无法站起来，便溺了身上。

　　　　“混账小子，敢浪费本大爷药！”范康一鞭子抽玉入禅脸上，速地将玉入禅推倒地上，便用一只手将他裤子剥下，将断臂凑了过去，看玉入禅已经尿完了，便又抽了他两巴掌，“喝水！”

　　　　“臭道士”玉入禅羞恼地瞪向范康。

　　　　范康又一鞭子抽玉入禅脸上，“混账小子，你老子养而不教，就叫贫道来教教你什么叫做识时务为俊杰。”

　　　　“臭道士，你不想回京城了？若被玉家知道你这般待我”

　　　　“知道了又如何？你人金家人花头鬼都说你这厮实可厌，玉家难不成放着玉破禅那乖巧孩儿不捧着，一心为你这讨厌鬼得罪人？”

　　　　金家人玉入禅怔住，不明白跟金家有什么干系，随后又想，到时候玉无悔他们齐齐诋毁他，玉破禅又立了大功，谁还会记得他这倒霉鬼？不敢再顶撞范康，只能去趴着喝水，喝得恶心了，不由地将水吐出来，忽地头上一沉，却是范康将他按了水中。

　　　　同一片树林里，金折桂一群慢慢向通往瓜州路上去。

　　　　戚珑雪待毒彻底解了后，便请玉无悔给她也弄了一根拐棍，又帮着金折桂搀扶瞽目老人。她看似柔弱，却也并非心甘情愿受制于人人，为求不处处受制于人，便路上低声下气地跟众人请教辨别野菜、野果。

　　　　众人先将她看成累赘，如今见她为求众人不抛弃她已经十分努力，便也不苛求她。玉家无愫去乐水送信，剩下五人细细问了瞽目老人他们跟玉家人来往，因他们说得细致，便纷纷感慨道：“幸亏我们迷途知返，并没跟着九少爷错到底。”

　　　　戚珑雪迟疑一番，便说：“其实也不全怪入禅。玉家家教严厉，未免子弟京中仗着家世不思进取，便将他们兄弟送到扬州来教养，一年只有腊月、正月两月里能父母双亲膝下共享天伦。偏这两月里玉家长辈们眼睛里又只有八少爷一人，是以，入禅才会心生不平。他曾说过，我父亲是第一个称赞他比八少爷厉害人。”

　　　　金折桂嗤了一声，脱口道：“莫非你父亲之所以称赞他，是因为他说了一句类似与‘假到真处真亦假，邪到正时正亦邪’话？”

　　　　“花小前辈怎么知道？”戚珑雪讶异道。

　　　　金折桂道：“似他这年纪小孩子，稀里糊涂，就把不分对错只按着自己心意办事当成了个性。你父亲当真是误人子弟，竟然为了这种话称赞他。行事不拘小节是放荡不羁、潇洒恣意。可抛弃孝悌大节，那就是猪狗不如畜生了。亏得你一路跟着他，非要等他说出事关你生死无情无义话，才知道他已经‘病入膏肓’，已经不是任性，而是个十足坏人了。”

　　　　“父亲他他说那话时候，也未必会知道入禅会成如今这样子。”戚珑雪出言维护亡父，瞥见地上一丛野菜，便去摘了放衣襟里兜着，等摘完了，见已经离众人有几十步远了，便赶紧踉踉跄跄地跑跟上，过去了，便听金折桂跟玉家几人商讨教养孩子事，心里纳罕得很，只觉得金折桂说话语气果然像是三十几岁。

　　　　金折桂道：“你们玉家人呀，除了玉九，其他人大节都守得很好。但是对于小节，未免太刻板了一些，这就是害人害己了。”

　　　　“是呢，若是能改一改，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讨人嫌了。你们九少爷糊涂，你们几个壮汉子不糊涂，难道非要碰壁了，你们才知道迷途知返？九少爷成如今这样，你们也其罪难逃。”瞽目老人与金折桂一起讨伐玉家家兵家将。

　　　　讨人嫌

　　　　一直只听人说他们好话玉无悔几人齐齐地伸手去摸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对待中二少年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要及时地进行正确教育

　　　　话说，范康话还是很有道理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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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再不个性就晚了

　　　　“我们正直。”

　　　　“我们勇敢。”

　　　　“我们忠孝两全。”

　　　　“你们愚忠。”金折桂肯定地说。

　　　　“你们讨人嫌。”瞽目老人静静地道。

　　　　“几位大叔柿子捡软捏，明明是入禅叫你们救我；死了两位大叔；你们对入禅敢怒不敢言，一路上却总是、总是”绵里藏针地针对她！戚珑雪见金折桂、瞽目老人都说实话了；就想兵荒马乱；还不知道能活到哪一日，就把心里话说了吧。

　　　　树叶慢慢从枝头飘落下来，地上厚厚地铺了一层叶子。野菜多数开花老去，入口苦涩难咽。猎来肉又油腻没有味道；众人围着篝火休息，便又说起玉家人来。

　　　　坦诚真实话里没有一星火药味，因此虽是被针砭一方，玉家四人也动不起怒。

　　　　玉无悔无奈地道：“两位花前辈戚小姐”

　　　　“诸位叫我珑雪吧；如今我无家无业，再叫什么小姐，就惹人笑话了。”戚珑雪紧挨着瞽目老人坐，虽看金折桂个子小，但一路听她说话，早将她当做长辈看待。因想既然是长辈，就身有跟玉无悔等人商议大事担子，她旁不会，只能帮金折桂照顾瞽目老人，叫她安心跟玉无悔几人商议大事。

　　　　玉无悔道：“两位花前辈、珑雪姑娘，我们是粗人，是当兵，自小就被教着要听上面话”

　　　　“胡说，也只有你们玉家人会这样，金家跟着金大老爷几个就不这样。”金折桂果断地打断玉无悔话。

　　　　“小前辈跟金家人认识？”玉无缘又想起那句“将门无犬女”来，“你是金家人？”

　　　　瞽目老人笑着虚虚实实地开口：“老朽跟金家渊源颇深，这会子就是带着孙女来救金家小哥呢。你说我们认不认识金家人？”

　　　　金折桂托着脸笑，心想回头当着玉家人面，她对金大老爷时候嚎一声“金小弟，别来无恙啊”，看玉家这群人脸色能成什么样。

　　　　“金家人跟我们也差不离。”玉无悔为挽回些薄面，想贬低金家军两句，到底话到嘴边，又磊落地改了口。

　　　　“哈，金家人可比你们厉害多了，”金折桂仰着头眯眼去看树枝间透过来夕阳，“金大老爷身边有一位严邈之，他勇猛机智又风趣，人人都说什么美髯公，他是我见过胡子留好看人，两根铜锏手，沙场之上，谁能靠近他一步？”

　　　　玉无悔点头道：“这位严邈之，我认得。他一手丹青比当朝大儒还了得。”

　　　　“所以说，一样是家将，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看人家严邈之英姿飒爽，又智勇双全，他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奉旨领兵去边关了。你们也是家将，年纪也有三四十了，难道想愚忠一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地过了？咱们虽是人到中年，但也不能过得那样苍白无力吧？”金折桂推心置腹地看向玉家几人。

　　　　玉无忧道：“花小前辈说我们愚忠，但如今两位少爷都不身边，我们自然是想愚忠也不行。既然如此，花小前辈就别再提早先事了”

　　　　“你是哪位？”金折桂看向玉无忧。

　　　　玉无忧愣住：“花小前辈，我是无忧呀，我跟你们走了一路啦。”

　　　　金折桂啪地一声折断树枝丢火堆里，“抱歉得很。我单记得人名，但实对不上号。谁叫你们这几个人，除了名字，没什么不一样地方呢。”又故意去问戚珑雪，“珑雪姑娘，你要是皇上，遇上一群除了名字什么都没区别人，是肯提拔他们一群人一起做大将军，还是一个都不要，再挑选旁人来做将军？”

　　　　戚珑雪冷不丁地被提名，忙摆手：“我怎么会是皇上？”看众人都看她，脸色慢慢涨红，骑虎难下地说：“那，肯定要从旁人那边选了无忧大叔连名字都让人记不住，怎么会叫他做大将军无忧大叔，我不是有意。”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玉无忧。

　　　　玉无忧恼羞成怒，但戚珑雪是个一句重话下去就掉眼泪玻璃人，对她发火，未免有欺负弱女子嫌疑，心里懊恼，只能用力地去揪地上草根子。

　　　　玉无悔皱着眉头，郑重地看向金折桂：“花小前辈，你、你一直揪着我们讨人嫌话不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讨人嫌，三个字咬得很重。他们又不是玉入禅那变态，会破罐子破摔地不意。

　　　　“意思是，麻烦你们有个性一点。”金折桂干脆地从地上站起来，“拜托几位，我们三个，”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