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将溪跟虞之渊寒暄一番,心知遇上皇家人,不管出了什么事,先认错总是好,便很是替金折桂赔了一回罪。
金折桂刚才哭得凶了,此时气息不顺,听着就好似当着受了大委屈一般,向前走几步,听虞之渊戏谑“佩服佩服,眼泪来真!”,看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玉佩丢了,心想当初拿了宁王玉佩就派上大用途了,如今也扣着他玉佩,谁叫他先掐她一把呢。
金将溪到了太皇上跟前,匆匆赔了不是,又折回来金老夫人等人身边。
金老夫人因被扫了兴,叫人收拾收拾,跟其他府里夫人们告辞,然后匆匆回府。
等回了金家,先前还高兴道观里老道士教了她许多戚珑雪跟着金折桂、沈氏进了大房屋子里,惊呼道:“怎么把人家小道士带回来了?”
戚珑雪不说,众人还没发现,此时她一声惊呼,沈氏、金折桂看去,果然瞧见金蟾宫拉着南山手,带他来金家了,金蟾宫奶娘脸色尴尬,欲言又止。
“姐姐说,有便宜就要占。”金蟾宫护南山跟前,唯恐人把南山送回去。
“谁说了?”金折桂一凛。
“我叫姐姐把从死黄子身上偷来东西还回去时候。”金蟾宫流利地说。
南山无着观对着一群老道士守着炼丹炉也寂寞,紧紧地挨着金蟾宫,不乐意回去。
“魁星,你从死、四皇子身上偷东西了?”沈氏头疼地看向一对儿女。
73、熊孩子
这熊孩子
金折桂满心无奈地看着金蟾宫。
“魁星;你拿了什么,拿出来。”沈氏一向觉得家里两个孩子省心很,如今竟然敢一个偷东西;一个有样学样,拐带了人家小道士出来。
“说起来,好奇怪呀。范神仙那么一个逍遥自人,怎么会收一个这么小弟子?”金折桂捏着下巴;脸色凝重地看着南山;借此转移话头。
戚珑雪心有戚戚焉;回想一下范康那真小人架势,他若收弟子,也要收个玉入禅一般出身人,这个南山身世,必定有蹊跷。
南山被他们二人盯得心虚,只当沈氏要把他送回去,眼睛一眨,嘴里呜呜地又哭了起来。
“南山,放心,母亲不会松你回去。”金蟾宫一手拉着南山,一手拍着胸口打包票,然后眼巴巴地望着沈氏,“母亲,儿子没求过你什么,一辈子就求你这一次了。”
沈氏有些瞠目结舌,呆了半天骂道:“混账东西,屁大点人,你怎么知道一辈子就求一次?”依着这趋势,将来指不定带回来个姑娘家,赶紧对白鹭说,“叫二门外小子找个人跟无着观说一声,”眼瞅着南山哭得不能自抑,一时心有不忍,皱眉接着开口,“叫他们别急着找人,过两日,等范神仙回来,我们就把人给送回去。”
“哦哦!”金蟾宫嘴里叫着,“走,叫你看看咱们屋子去。”
南山破涕为笑,一溜烟地跟着金蟾宫跑出沈氏屋子。
“夫人,少爷不许奴婢说。”奶娘十分为难地苦着脸。
“罢了罢了。”沈氏皱皱眉头,令奶娘、丫鬟出去,又紧盯着金折桂,“你拿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半路遇上死黄子来赔不是,我就还了。”金折桂坦然地说,神情忽地有些委屈,“母亲竟然不信我”
沈氏骂道:“别装了,当真没偷?这种事做不得,没得叫人看轻。”
“当真没偷。”金折桂赌咒发誓说。
“若不是四皇子说脸是他自己伤着,你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沈氏后怕地想,若是闹大了,旁不说,家里金老夫人就会趁势教训金折桂。
金折桂、戚珑雪沈氏这边歇了歇,等沈氏去金老夫人那边伺候金老夫人吃过饭,金折桂、戚珑雪、南山、金蟾宫一同陪着沈氏吃饭,随即金蟾宫、南山闹着要去塞鸿斋玩,金折桂就带着他们去。
眼瞅着到七岁八岁狗都嫌年纪金蟾宫、南山两个闹哄哄地坐马槽里头抓乌龟,金折桂一边心疼地看着自己辛苦弄出来山水田园,一边引着南山问他到底是怎么认范康做师父,家里还有没有人。
奈何南山跟着范康时候年纪太小,算一算,那会子顶多不过三岁,问不出个所以然,金折桂、戚珑雪只能作罢。
一夜无话,隔日就传来太后给陆繁英、四皇子指婚消息,这消息之后,还没见过太后金折桂就据说十分得太后喜欢,被太后认作了干孙女。
这么着,等明园里头见面礼送来,素不相识金折桂、太后就成了一对干祖孙。
因要去谢恩,于是八月十日,金老夫人、沈氏二人盛装打扮,带着金折桂金将禄带领下,去明园里谢恩去。
金折桂一心把明园当成圆明园,如今轿子进了明园大门,又换了人抬起后,就忍不住掀开帘子四处张望,见这明园里果然从第二道门开始,就处处都是美景,不禁连连咋舌。待轿子停下,迎面瞧见一群白鹤展翅向她扑来,赶紧避到沈氏身后去,再向内走,就远远瞧见虞之洲带着一个小皇孙,身后跟着几个太监,太监手里拿着床铺般大小风筝,这几人不知向明园哪里去。
“吭。”金老夫人微微吭了一声,示意金折桂不许乱看,跟着太监宫女再进去,进了一处宫室,就看见做了寻常老夫人打扮得太后一手拿着棋谱,一手捏着一枚黑子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等富贵人,越是摆出平易近人谱,对着她越不能轻慢了:此时金家人盛装,太后穿着家常衣裳,谁自持身份,把今天事不当一回事,就可见一斑了。
于是,太后亲切地对金折桂招手说“丫头来了”时候,金折桂一丝也不敢怠慢地跟着金老夫人、沈氏下跪磕头。
“见过太后。”
太后微微有些扫兴,急道:“还叫太后做什么?金老夫人、金夫人起来,今儿个就是咱们娘几个说说话。”叫宫女把金家三人扶起,又叫人把金折桂引过来,看她走路果然有些跛,就说:“可惜了,这么个好孩子,腿脚坏了。”摸了摸金折桂脸,问她:“还不叫祖母?”
“祖母。”金折桂听话地答。
“来,这边坐着,说说当初是怎么带着你弟弟逃出来?若换做哀家,哀家早不知道”太后说着话就开始抹眼泪,又叫金折桂说。
金折桂将已经说过无数次他们姐弟得瞽目老人相救才能脱身话说出来。
“可会下棋?”太后拉着金折桂要跟她下棋。
“不会。”金折桂摇了摇头。
“你母亲我是知道,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当初我早瞧好她了,偏偏被你祖母抢了去。”太后又笑着看向沈氏。
金老夫人忙惶恐道:“臣妇该死,竟然抢了太后”
看金老夫人这般诚惶诚恐,太后一时就觉没意思,笑道:“一句玩笑话,阁老夫人不必这么慌张。”拉着金折桂下棋,见她果然对棋艺一窍不通。
“可会吟诗?”太后又问。
金折桂摇摇头。
“作画?”
金折桂再三摇头,回家后,她先忙着把玉家兵书抄一遍,然后忙着慢慢看,如今等着金将晚回来后习武,虽说沈氏是个才女,她对琴棋书画却是一窍不通。
太后原本听太上皇说,只觉得兴致盎然,此时待金折桂过来,看她规矩得几乎木讷,是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不禁有些兴致索然,一心开始跟金老夫人说话,却见跟金老夫人也话不投机,一时冷场了,亏得沈氏还会下棋,太后叫沈氏陪着下了一日棋,留了她们吃了饭,就叫她们退下。
出了宫室,金老夫人瞅了眼前面带路太监身影,松了一口气,余光瞥向金折桂,心里庆幸金折桂没见杆子去爬去讨太后喜欢,皇家里头,太上皇、太后、皇帝、太后,可是四条心。
“哎,你等等。”金老夫人忽地听见人喊,转而就瞧见虞之渊提着前襟跑来。
金老夫人心里纳闷虞之渊不是被送回宫里头了嘛,不等虞之渊走近,就带着金折桂、沈氏迎上去。
“你、金家桂花,你过来。”虞之渊向金折桂招手。
这人果然要死了。金折桂等金老夫人点头,才向虞之渊走近。
“死黄子?”金折桂一脸谦卑地看着虞之渊。
虞之渊颔首低头,待见边上人瞧着,又遮着嘴低声问:“你瞧见我玉佩没?”
“很重要玉佩吗?”金折桂心想这些虞家人身上东西就是不一般,一件玩物都有那么多利害。
虞之渊点头,“那是父皇赏给我,他做皇子时候皇祖父送他回宫时候腰上就没了,无着观里没有,明园里也没有。”额头沁出汗来,着急地向边上看去。这玉佩意义重大,是以若果真丢了,皇帝失望不说,还有人会拿着这事做筏子,说他有负圣恩,“十二那日庆功宴,我身上一定要戴着那玉佩。”
“四千两。叫陆家明儿个送到我家西角门。”金折桂双眉不曾修饰过,天然双眉似剑眉又似柳叶,一双眼睛里满是精光。
“你,果真你这?”虞之渊为那玉佩急得焦头烂额,不想果然金折桂那边。
“四千两,若不送来,我告诉旁人你跟我私定终身。”
“跟你?”虞之渊轻蔑地一笑,看着金折桂矮小个头、稚嫩脸庞,仰着头连嗤了两声。
金折桂不稀罕看他,也没工夫跟他讨价还价,转身就向金老夫人、沈氏那边去。
“哎——”虞之渊后悔方才嘲笑金折桂了,追了一步,见她不抬头了,也不好当着金老夫人、沈氏面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折桂走了。他今日是借口跟太后谢恩过来,见金家人走了,便匆忙跟太后告辞,趁着如今皇后闭门思过,宸妃掌管宫务,回宫路上,又叫太监去跟陆家传话。
陆家人自然不甘心平白无故拿出四千两银子,于是八月十一日那日,陆户部侍郎家夫人便又上门跟金折桂赔不是,偏生金折桂买通了人守西角门后,便跟戚珑雪二人请示了沈氏后,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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