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教你枪法?”
“哎?”金折桂一怔。
玉破禅坚定道:“我教你,只要你愿意学,我就教你。”
“小姐?”初翠、初丹二人吓得脸色苍白。
“不必了,这一路上母亲日日担心我嫁不出,叫父亲母亲担心,实在是我不孝。日后我手上只会拈着针线,再不习武了。”金折桂眼瞅着拐角处金将晚的一角衣衫,酝酿一番,落下两点眼泪,“勉强”地对玉破禅一笑,心想看这厮还会不会坚定地认为她无所不能,眼下要拿下他,只能突出自己身为女子的无可奈何了。
93、胭脂
93、胭脂
越向西北靠近;空气越发干燥起来。
等下一次住进驿站,队伍里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如金洁桂、白鹭、白鸽、碧桃,纷纷开始流鼻血。
驿站里房间少得很;金折桂这次跟戚珑雪一间屋子,等二人进了屋子,就见屋子里小桌上摆着一盒胭脂。
金折桂拿起来看,见是早先黑衣人送自己的;心里疑惑玉破禅怎么回心转意了?这般轻易地回心转意;倒是叫她有些下不了台。
“小前辈;这边怎会有胭脂?”戚珑雪问。
金折桂摇了摇头,打开窗户向下看,见这窗下虽没马厩,但金将晚怕人偷马,叫人将大黑马并玉破禅等人的汗血宝马都牵来了,心知玉破禅要去看马,于是打发了初翠、初丹几个去弄热水来,自己向后去,果然路上遇见玉破禅携着一捆青草去喂马。
“破八,亏得你还知道把胭脂还回来。谢了。”
玉破禅一愣,瞧见金折桂手上正拿着那盒胭脂,劈手将胭脂抢过来,拿在手里看,见果然盒子里胭脂上有自己用小拇指挑开的一道印子,眉头紧紧地蹙起来。
“哎,你还我。”金折桂紧张地去抢。
“哪里来的?”玉破禅问,神情好似看见豪杰英雄落草为寇、明君圣主沉迷女色一般痛惜。
金折桂咬唇不语。
“快说,哪里来的?”玉破禅一时情急,向金折桂逼近一步,“可是送给阿五的?”金折桂被人盯上,戚珑雪却没有,实在不合情理。
金折桂半真半假地气恼道:“这就是我的,你还我。”
玉破禅伸手将金折桂推开,“小前辈怎地忽然这么不懂事了?”握着胭脂,心想自己把胭脂丢在草丛里的时候确定没人跟着,那人能避过他的耳目,可见,那人厉害得很。
“破八”金折桂又去抢。
玉破禅丢下青草,拿着胭脂就去寻金将晚,金将晚才在沈氏伺候下洗脸换衣裳,这会子带着柳四逋正要巡视家兵家将们,见玉破禅匆匆赶来,只当有要紧事,又看玉破禅要他屏退左右,便只身跟玉破禅去偏僻处说话。
玉破禅将金折桂藏着黑衣人的胭脂并十分爱惜,以及他怕金折桂受人蒙蔽,于是将胭脂丢在荒野,而这胭脂又重新出现在金折桂面前的话说了一通。
“金叔叔,恕我直言,小前辈,实在是太奇怪了她不是肯轻信于人的人,这会子却”玉破禅只觉得心里的花小前辈轰然倒下,留下的,是一个怀春的短见的俗气少女。
“不好!”金将晚一凛,看玉破禅不明所以,沉吟道:“女子总是多情的,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难怪那丫头肯老老实实地绣花,且还要绣鸳鸯定是”一时不好启齿,只能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是我糊涂,竟然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还只当她大了,改了性子。”
玉破禅道:“金叔叔,这事该如何处置?万万不能叫小前辈中了奸人的计谋。”想到计谋,习惯性地说,“金叔叔,你看,是否有可能,是小前辈在将计就计?她不是那样的人。”
金将晚苦笑道:“冤孽冤孽。你不知,这女孩子一旦遇上就跟平日判若两人了。为今之计,只能叫她母亲姐姐时时陪伴在她左右,叫她别再想起那贼子。”沈氏当初也是规矩老实的斯文人,被他一再苦苦追求,她才肯如今只爱习武的金折桂性情大变,万万不能告诉沈氏缘由,不然沈氏定要操碎了一颗心——毕竟沈氏是绝对不会叫自己吃过的苦,再叫金折桂吃一次的。心里一恨,拿着胭脂就把胭脂向驿站旁的小河里掷去。
“金叔叔”玉破禅闷闷不乐,有些话对着金将晚不好说,但若说给旁人,又怕会毁了金折桂的名节,只能将心思藏在心中。
“这事,不可告诉旁人。”金将晚叮嘱道,顾不得再去看家兵家将,吩咐柳四逋带人看守好驿站,就向驿站内走去,上了楼,见沈氏在歇息,又打听到金折桂跟戚珑雪在一起绣花,恨不得一巴掌打醒金折桂,她看上谁不好,怎么会看上一个来历不明,姓氏年纪统统不详的人!不,应当是她就该规规矩矩的,怎么会小小年纪就看上男人?
金将晚满腔抑郁,却无人诉说。
月牙儿慢慢爬上枝头,金将晚听说沈氏醒了,就去跟她一同吃饭,见吃饭时,沈氏总叫碧桃给他添饭添菜,哪里不懂沈氏的意思。待打发走了碧桃、白鹭,就握着沈氏的手说,“阿意,我发过誓的”
沈氏和气地拍拍金将晚的手,“老爷怎说起这话来了?若有什么报应,就应在我身上得了。”
沈氏这语气竟然跟金老夫人一样,金将晚身子一震,沉吟道:“阿意,莫非你当真忘了我是你的晚哥哥?昔日我纠缠你两年多,你总不搭理我,我灰心丧气正想自暴自弃的时候,你终于点了头”
“老爷,澄哥儿在这呢,慎言。”沈氏指了指床上正打呼噜的柳澄,越来越觉得自己跟金将晚没话说。
金将晚脸上涨红,明白沈氏是要借着柳澄不跟他同床共枕,立时站起来冷笑道:“你这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心中有怨,可莫非只有我错了?是谁一而再再而三拿着其他女人来试探我的?再怎样情比金坚,也敌不过你一再试探!”
沈氏不气不恼地说:“妾身错了,妾身这不是将功补过嘛。少年时连累老爷子嗣不丰,如今人到中年,正好给老爷补回来。”
金将晚连连冷笑,只觉得头疼得很,金折桂迷恋上了个不知底细的野男人,沈氏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一时气恼,伸手将沈氏推倒在床上,三两下剥去她衣裳。
沈氏挣扎一番,忽地一巴掌扇在金将晚脸上,呜咽道:“我嫁人前,受到的教养可是行周公之礼前,夫妻二人必要客客气气地邀约”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为子嗣之计,夫妻同德,请娘子施恩,与金某共行周公之礼。”金将晚一本正经道。
沈氏听金将晚说起他们刚刚成亲后的戏言,一时心软,伸手摸了摸金将晚的额头。
金将晚见计谋得逞,心内大喜,低头擒住沈氏红唇,忽地就听一阵箫声传来,转而埙声缓缓跟上,匆忙起身穿了衣裳就向金折桂房里去。
廊下看见戚珑雪,金将晚咳嗽一声,赶紧问:“阿五,魁星一个人在房里?”
“是叔叔,这。”戚珑雪脸上一红,捏着帕子点了点自己嘴角。
金将晚先不明所以,随后赶紧抹嘴,见手指上有胭脂,不禁窘迫地不敢看戚珑雪,大步流星地向金折桂房里去,路上遇上了初翠、初丹,越发着急,跟一同过来的玉破禅一同推开金折桂的房门,只见房里金折桂在吹埙,窗沿上,放着一盒湿漉漉的胭脂。
“阴魂不散!”金将晚气道,抬步去看金折桂,只见金折桂局促地看着他跟玉破禅。
“父亲别”金折桂见金将晚拿去胭脂就要扔,赶紧去拦着他,心里也诧异那人的身手,竟然这么快就把胭脂还回来了。
金将晚伸手将金折桂推开,拿着胭脂盒子,待要扔出去,又怕那人捡起来又送给金折桂,就把胭脂握在手上,失望地看金折桂,却见他那昔日只知道习武学鲜卑话的女儿不知何时已经长高了许多,且已经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金叔叔,那人”玉破禅比金将晚还生气,听外头玉入禅的声音传来,走过去将门关上,然后逼视着金折桂,“小前辈好好想一想你将来的前途,你千万别糊涂。”
“前途?我能有什么前途。”金折桂握着陶埙,紧贴着桌子低头说。
“小前辈,你忘了你大了要跟我去塞外调停鲜卑众部落?你忘了咱们说过不叫他们再打仗,再连累咱们西北的百姓?”玉破禅着急地说,一时情急,竟然忘了金将晚在,伸手用力地抓住金折桂的手。
“哎,我手疼。”金折桂赶紧叫道。
金将晚伸手将玉破禅推开,狐疑地看着玉破禅,疑心玉破禅这小子看上金折桂了。
“我没答应过你,都是你自说自话。”金折桂道。
金将晚连连点头。
“况且,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跟他一起去塞外,去大黑的山谷?”金折桂又说。
“你这丫头!”金将晚方才还点头,此时恨不得一巴掌打在金折桂脸上。
“我怎样,父亲当初跟母亲”
“你闭嘴!”金将晚喝道,唯恐被门外的人听见,低声警告道:“不许再见那人,若是叫我知道了,你我父女之情,就此了断。”想起人家家的女孩子对着父亲大气不喘,金折桂却句句顶撞不把他放在眼中,不由地大为恼火。
玉破禅怒极反笑,“好好,小前辈,原来有人跟你一起去塞外去大漠了,那就是我玉某一直以来自作多情了,枉我素日里以自己是你的知己自居!”
金将晚眉心跳了跳,他年轻那会子再如何,也没胆量当着沈老尚书的面说什么“自作多情”了,对金折桂嗔道:“你给我老实待在房里。”又看了眼玉破禅,“贤侄,随我出来。”
玉破禅最后失望地看了金折桂一眼,只觉得她此时是非不分、泯然众人矣,紧跟着金将晚出去,攘退玉入禅等人,独自跟金将晚到了一间空屋子,不假思索道:“金叔叔,万万不能叫小前辈这么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