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折桂上上下下抛着令符,眯着眼盯住岳琼眼睛,暗想要确保岳琼不背叛他们,只能许给岳琼多好处,那好处,自然就是前程。想罢,从身上掏出一个拇指大小金字金牌,将令符、金牌一并给他,“你自己性命要紧,一切从权。若能从瓜州回来,就回来。若不能,别勉强,向北边去,不管遇上金将军还是玉将军,将金家金牌给他,然后将你所作所为并这边事告诉他们。他们见你智勇双全,又侠肝义胆,自然会委你重任。”
岳琼手一颤,将令符、金牌拿手上,心知自己有了金牌,只要能从瓜州活着逃到朝廷阵营,就前程似锦,感激道:“阿六多谢花小前辈。”
“去吧。”金折桂目送阿六远去,听那风声萧萧,不禁长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看风看客、微波、灌汤包子、曹某到此一游、罗宋子、长风万里、龙猫、玖小落几位同学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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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三十六计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毕竟相处过一段时日,众人不知阿六是死是活,便少不得替他担忧。
晚间;篝火燃烧起来;月娘低声对梁松道:“君子一诺,我答应给他们跳舞。”
梁松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小心自己身子。”
月娘略怔住,伸手梁松脸上一拍,“你呀你,若是你哪一日后悔跟我一起了,你就该记住,你后悔之后,还会后悔一次;第二次后悔,就是对我始乱终弃。”
“像袁珏龙么?”梁松握着月娘手笑。
“比他惨。”月娘笑着,将梁松扶好,站起身来,便向篝火边愁眉不展人走去。
“月娘是生性活泼开朗,并非其他所想轻浮放荡。”金折桂坐梁松身边,托着脸去看与众人说笑调笑月娘。
梁松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月娘自小被卖进青楼,对男女大防自然不看重,便是如此,虽心里略有酸涩,却道:“她是有意要叫我三思我今日说过娶她。”略顿了顿,又问:“你怎会有金家金牌?”他跟其他人一样,越来越信金折桂是三十五岁花子规。
“所有人都知道我跟爷爷与金家渊源颇深。”金折桂托着脸去看翩翩起舞月娘,只见羯鼓之声下,蒙着脸月娘弱柳扶风一般翩翩起舞。
忽地一股似有若无烟味传来,正聚精会神看月娘跳舞众人纷纷用力吸着气,去嗅烟味从哪里来。
“姓袁当真烧山了?”阿大赶紧过来扶起瞽目老人,又利落地将金折桂提起来放背上,准备立刻逃走。
“大惊小怪,看风向,这烟是从北边吹来,烟味这般淡,离这边远着呢。叫人骑马向北边山顶去看看烧到哪边了。”瞽目老人沉稳地发话。
阿大立时尴尬起来,金折桂从阿大背上爬下来,“正是,虽说秋干物燥,但这林子也不是一下就能烧着,去看看。”
阿大、阿二闻言,便解开缰绳,骑马向山上奔去,等跑到山顶,翘首向四周一看,只见北边远处瓜州城里火光一片,浓浓烟雾从瓜州散出,两人看了,便又赶紧下山,顺路将陷阱里抓住獐子、兔子提回来。
阿大兴高采烈道:“是瓜州城里乱起来了。”
阿二将獐子、兔子交给旁人收拾,也说:“不知道是谁会赢,我说该是姓袁。毕竟瓜州是他地盘。”
“我说该是姓朱,毕竟姓朱已经是破釜沉舟了。”阿三道。
阿四点头,“那姓袁上次听到几声雷声,就吓得屁滚尿流,丢了瓜州。这次只怕又会重蹈覆辙。”
瞽目老人笑道:“那老朽就做个庄家,大家用皮毛褥子做赌注,买袁珏龙赢,一赔三,买朱统领赢,一赔五。”
“爷爷?!”金折桂皱了皱眉,瞽目老人竟然摆出赌局了。
范康笑道:“贫道押上兔子皮五张,赌袁珏龙胜。”
“我跟范爷爷,押两张灰鼠皮。”玉入禅与缃蕤两个是没用,他自己不会打猎,因此手上皮毛不多,如今天越发冷了,他夜夜冻醒,手上几张灰鼠皮,还是阿大四个看不过去,丢给他。
“些,买定离手了。”瞽目老人呵呵地看向金折桂。
金折桂拍了拍脑袋,“我赌宁王派来将领已经上了从扬州到瓜州路上,这算一赔几?”
瞽目老人道:“耿成儒病要死,朱统领又不成体统,袁珏龙守瓜州,若擅离职守向乐水去,瓜州又会失守。因此宁王爷要派人来,原是肯定事,没什么好赔。”
范康笑道:“花爷爷好狡猾,竟然想来个庄家通吃。亏得贫道还想着能捞到你手上那张狼皮褥子呢。”
方才兴致盎然要赌博人听见瞽目老人这么就揭了底,扫兴地叹息。
瞽目老人道:“既然知道半路会来将领,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范康沉吟道:“将那将领取而代之?那将领虽没带着千军万马过来,定也有几千士兵跟随他来就任。况且既然是将领,认识他人,不好轻易乔装扮作他。”
瞽目老人道:“是不能轻易乔装扮作他,但若是等袁珏龙、朱统领分出胜负后,告诉来将领,胜出那个窝里反,想拥兵自立呢?”
阿大噗嗤一声笑了,“宁王都没胆量这会子登基,宁王若知道手下线自立,可不得气死。”
众人听了,便也纷纷笑了。
阿四起身道:“待我去路上截住来将领,跟他说话去。”
阿大、刘小明等人立时拦住他。
自从岳琼拿了令符走后,刘小明、马大克等俘虏越发不将自己当外人,一心也要领功劳。
“我们原本就是袁珏龙人,叫我们去,万一来将军问话,我们也答得上来。”
阿四道:“话虽如此”
“长夜漫漫,既然大家无心睡眠。那就角力吧,赢了,骑马领人去截住宁王派来将领。”金折桂见众人不能赌博便垂头丧气,于是拍拍手,叫众人玩笑之时,顺便练练功夫。
戚珑雪立时起身道:“诸位点到为止,若是伤了和气,那就不好了。”说完,向周围看了看,便说:“第一回合,阿大哥哥做擂主,谁来跟他比试?”
“我来。”一人出声道。
戚珑雪看过去,认出那人是俘虏中一个,便道:“这位大哥请。弄坏了周边吊床,或踩坏了篝火,就算输。”说完,退到瞽目老人、金折桂这边坐着。
果然战时还是需要充满血性运动来激发斗志。金折桂见戚珑雪坐下后便不住地摩挲断掉簪子,安慰她道:“等回到京城,选个好银铺子就能修好。”
戚珑雪吞吞吐吐,才眼睛看阿大他们角力,低声金折桂耳边道:“小前辈,你说我去做医女如何?”
“医女?”金折桂讶异地看她。
戚珑雪局促不安道:“到了京城,虽有阿大四位哥哥,还有玉家照应,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金折桂点头道。
“正是,况且玉家又有个”眼睛瞥向玉入禅,戚珑雪哽咽道:“总之玉家是进去了,就出不来地方。是以我想”
金折桂道:“小家小户有个小毛病,大多是忍着。大家大户,有病了,便请太医,他们信不过女人。宫里医女倒是有,可一入宫门深似海,进去了,越发出不来。况且,你有什么医术?”
“那”戚珑雪慌了神,暗道自己昨日替月娘缝了脸,心思就大了,竟然忘了这么多事。
“不过事人为,到时候先开了铺子,再慢慢学医术也不迟。”金折桂笑道。
“哪有那样,这岂不是要害死”戚珑雪闻到玉入禅身上独特味道,捂着鼻子站起来,恰见阿大赢了,便拍着手跳,“大哥赢了!”
“花小前辈。”玉入禅压低声音,不自然地瞥了眼瞽目老人,想起范康说瞽目老人耳朵灵光,越发将声音压低。
金折桂瞥见玉入禅未免自己又无端发作让他去搓绳子,已经未雨绸缪地先搓着绳子凑过来,“有屁放。”
玉入禅道:“你是知道我是谁,等回去了”
“到时候大家伙提起你混账事,当着旁人面,玉将军要不对你动用家法,那就奇了怪了。”
玉入禅忙道:“小前辈误会了晚辈哪敢提秋后算账事,只是还请小前辈给个机会我跟缃蕤那没用丫头不一样,叫我跟她干一样事,未免大材小用了吧?”
“你会做什么?”金折桂望了一眼老实本分做着丫头差事,给众人烧水缃蕤,又看向堆着笑脸玉入禅。
玉入禅道:“我会武功,熟记兵法。求小前辈给个机会。就连岳琼你都信他,我”脸上挨了一巴掌,回头就见范康战他身边。
范康冷笑道:“没用东西,连自己斤两都还不清楚!”说罢,便将玉入禅拎到吊床下,罚他去背道家典籍。
玉入禅哆哆嗦嗦地背着范康教导典籍,依旧不甘心地向篝火边那群不住叫好人看去,只觉得那边热闹闹,这边冷清清。
“败家子,你哭什么!”范康不屑地唾骂道。
玉入禅一怔,摸到脸上水珠,忙擦脸,说道:“范爷爷,我没哭。”声音哽咽了一下,越发悲不自胜,想到自己堂堂玉家少爷沦落到如今这地步就连俘虏都一个个崭露头角,他却站原地一动不动。
范康冷哼一声,“没用东西,连哭这手段都用上了。我放你逃走,你敢逃吗?既然不敢,哪里那么多委屈不甘。”
“范爷爷”玉入禅又擦脸。
范康沉声道:“擦了脸,过去跟人家一起玩去,被人撵出来,你就再挤过去。脸面算个什么东西?不要就不要!成大事者,第一样不能要东西,就是脸。老子从今儿个起,再看见你哭丧脸,就叫你再笑不出来。”见阿四赢了阿大,就一脚踹玉入禅屁股上,叫他挤到人堆里一起玩笑去。
范康自己瞽目老人身边坐下,看见玉入禅果然被人嫌弃地踢出来,便紧紧地盯着他,令他再挤过去。
瞽目老人道:“不怕玉小官人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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