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破禅听到这话手一僵,金折桂反而释然了,瞥了眼说话玉无二,心想原来这人不是针对她,而是天生嘴欠讨人嫌、藏不住心思,只怕玉家老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他了此时这样被他埋汰。听出玉破禅意思是金玉两位将军领兵过来时,就是其他二王谋反时候,不由地没了玩球兴致,顺手将皮球塞给玉破禅。
瞽目老人也明白一旦金、玉两位过来,局势就会乱,喟叹一声,却说:“梁松他们回来了。”
果然,不一时,梁松三人摸黑走了进来,只当几人怕引人怀疑才没点火烛。
梁松道:“明日就是第三日,再耽误不得了。几位放心,耿成儒手下我们已经查到了,那个朱统领就是个膘肥人,明日脱不了要先烧了他。”
玉破禅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城门一开,咱们就分头行事。花老前辈、花小前辈明儿个先悄悄进城,我们人先偷了花瓶,再去放这个炸弹。”
众人点了点头,以少胜多说出来很威风,但毕竟冒险,而且为了震慑人,动手时辰还要选人多白日,这就添了风险。
此时众人个个心里跃跃欲试,脸上神色沉重。
金折桂仔细地问了梁松三人乐水县城事,便说:“凡事都要量力而为,咱们人少,与其痴心妄想歼灭他们,不如量力而为,将他们赶出去。东城门外四通八达,水路旱路都十分通畅,耿成儒部下要是落荒而逃,定会大多从这门逃走,这边不好伏击,就留下几颗炸弹,炸得他们心惊肉跳,就算他们逃了,滚回宁王麾下,为了不叫其他人笑话他们胆小如鼠、临阵脱逃,他们定会替咱们造谣,甭管是天雷还是地火,他们定要吹嘘得咱们十分厉害,如此就动摇了宁王麾下众人军心,他们再来,也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也不必怕他们;至于其他城门,那些城门经过人原就是百姓多过官兵,每个城门叫一二百人乔装成百姓去鼓动百姓抓官兵。”
梁松三人听玉家人喊金折桂小前辈,只当是玉家人到腾出来客套称呼,也不去多问。
玉无痕跑得,听众人交代了话,赶紧去山上跟埋伏山上人说去。
玉无痕走了小半个时辰,见蒙战还没回来,武护院猜疑道:“蒙战如今还没回来,他是不是跟姓耿姓朱勾结,又出卖咱们了?”
梁松喝道:“武兄弟以后再不要说这些话,咱们一起出来,蒙战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怎么能因为一些误会就忘了他早先是什么人?”
武护院被梁松呵斥,嘴里咕哝了两声,后道:“我先也不信他是那样人,只是我原就粗苯,听他抬杠就来火,是以、是以”
玉破禅虽不知道蒙战跟梁松三人恩怨,但暗中听玉无价低声说蒙战站外头没进来,就以和为贵地道:“两位大叔,大家一起共事忌讳得就是有话不说明白,为了一口气,你高声喊,我大声吵,吵来吵去只为了争一口闲气,添了误会伤了和气。”
武护院惭愧地拱手,屋子外蒙战原是怕进去了又被武护院、庞护院冷嘲热讽,才躲外头,此时听玉破禅话十分中肯,便迈步进来,进来后,因他有出面抢占瓜州经验,就开口细细告诉众人如何鼓动百姓,如何藏身免得暴露。
武护院、庞护院二人听了,又想看他这样心力,只怕早先当真是误会。
蒙战说得嘴皮子干了就住口,黑暗中眼瞅着人人手上都有个把玩圆球,好奇地凑到离着他近玉无二身边,从衣襟里掏出火折子,“你们这是”火折子一掰开,见有根散发出灯油油腻味道棉线,就凑近点燃,然后借着火光好奇地探头去摸玉无二抱着圆球。
玉无二抱着圆球愣住,小腿上挨了一棍子,就听金折桂着急地喊:“扔到外头去。”
玉无二腿上一疼,伸手将圆球向外抛去,可惜那圆球一半是空,虽有些份量,但此时偏风大,风一吹,又飘了回来,连扔两次也仍不出去,急得他满头大汗。
梁松赶紧抱住圆球向外跑,跑到屋外,怕风又将球吹回来,就将球扔到了屋子西边,由着它随风去。
众人跟了出来,金折桂说:“爷爷捂耳朵。”
众人都跟着捂耳朵,蒙战一头雾水道:“你们做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久久没听见传说中爆炸声,玉无二皱眉:“是花小前辈造炸弹,只怕不顶用。”
“你们没事抱着炸弹做什么?”蒙战又问。
玉无二也不好承认是他们一群人累了半天,看见辛苦做出来东西十分有趣就穷极无聊拿手上掂着玩,走出两步,才要去将自己玩了半天圆球捡回来,就见腿上一疼,才弯腰去揉腿,棉线刺啦一声,随后“轰隆——”一声,地上湿泥被高高地炸起来。
玉无二站得近,此时一身泥浆,两耳轰鸣不断,他仔细看了看地上被炸出来坑,兴奋地回头冲金折桂一群人高声喊:“成了!成了!”看金折桂离他近,猜到两次都是金折桂用拐棍打他。
玉破禅等人围着金折桂,俱是又怕又敬,嘴里赞扬之声不绝,就连罪魁祸首蒙战,此时也丝毫没发现自己犯了大错,围着金折桂说:“那天瓜州粮仓里就是这么个声音,你也瓜州,难不成那天天雷也是你弄出来?”
金折桂可不敢承认瓜州事,毕竟蒙战哥哥大概就死里头了,被众人吹捧着,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忽地一棍子捅地上:“走走!听到声音,只怕耿成儒官兵马上就过来了!”
玉破禅一愣,梁松三人、玉家五人忙问:“那早先计划呢?”这三半夜、城门紧锁,要怎么进城去实行早先计划?
金折桂道:“来不及了,大家依着原计划自行发挥吧。”拉着瞽目老人,“,爷爷,咱们走!”再不走,所有人都要被抓住了。
瞽目老人顿了顿,将羯鼓递给金折桂:“丫头,拿出《推背图》,翻到‘狡兔死,走狗烹’一代忠臣被满门抄斩那一页。”
金折桂就着水面反光去翻《推背图》,玉破禅问:“这一页说是耿成儒吗?”
瞽目老人道:“他算个什么东西,怎会有他?是叫耿成儒有个怕头。”
金折桂拿着书,速地撕下那一页,找到炸开那个坑,用薄薄一层泥土树叶将这张《推背图》犹抱琵琶半遮面地盖住,喊了一声“我们发挥完了”,然后顾不得屋子里炸弹,拉着瞽目老人就去逃命。
“你这根,搅屎棍!”武护院才对蒙战改观,此时却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唾骂。
作者有话要说: 猪队友真是哪哪都有
20自行发挥一
寂静夜里,墙缝、草丛中蝈蝈抓住后时光奋力嘶鸣,空中漂浮着几点萤火虫。
轰隆——一声后,离乐水县城不过二里路,一所离群索居坍塌一半农舍里,一老一小两个身影速地向远处看似隐秘荒芜之地奔去。
“姓武,你找死!”蒙战哗啦一声将佩剑拔、出来,对向那辱骂他武护院。
武护院铁青着脸,也举起了佩剑。
只听背后一阵疾风袭来,蒙战速地向右边跳去,却见右边玉无瑕也拔出了剑。
“你们,找死!”蒙战说出第二句话时,底气已经不足。昨日下那场雨留下水汪反射出些许光,就着光,他看见梁松、庞护院、玉家五人个个面如死灰。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犯了多大错,为了他无心之失,一十人要死耿成儒手上!
玉无二是人语,只听他撕心裂肺地喊:“不好,山上兄弟们听到动静,定会赶过来!他们这会子来,就是送死!”喊完,举起手上大刀就向蒙战砍来,“想我兄弟们个个忠肝义胆,如今竟然会阴错阳差,死你这无耻小人手上!”
蒙战拿剑去格挡,钩、挂、点、挑、剌、撩、劈,任凭玉无二、武护院如何攻向他,他总有法子格挡,心里满是浮躁不安,他先想,他们为什么不早说不能点火?要说了,他怎会去点?随后又想,就算是无心之失又怎样,总是他要害死这么多人。手一松,正斜刺向武护院佩剑咣当一声掉地上,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地上,激得泥水飞溅。
“捡起剑!今日我就替公子清理门户!”武护院喊。
玉无二伸手将脸上泥浆抹去,冷笑道:“苦肉计?你以为我上千兄弟即将惨死,我还会对你动恻隐之心?”
蒙战咬着牙闭上眼,不动,也不说话。他也觉得这次自己罪该一死!
武护院握紧佩剑,喊道:“捡起剑,站起来!”心里知道即使蒙战不动弹,自己劈死他,也不会有人觉得他不磊落。可是当真举起剑,对上蒙战依旧稚嫩脸,又实下不了手,甚至,当玉无二砍向蒙战时候,他还挡住玉无二,喊了一声“这是我们家家事,我们自己会处置了这败类!”
蒙战觉得自己牙龈已经流血了,嘴里满是血腥味,难得一次聪慧地领悟到武护院矛盾纠结地袒护他,张嘴冷笑道:“谁要你”眼睛睁开,却见梁松丢下剑,跪下了。
“养不教,父之过。我虽不是蒙战父亲,却是看着他长大,教养过他师长。他错,就是我错。求几位玉官人饶他一命,我带他去阻拦耿成儒官兵,若能活下来,就是他命不该绝,若是他死了,就是他罪有应得。”梁松冲玉破禅磕头。
蒙战一瞬间泪流满面,哽咽道:“梁大叔”
梁松看向蒙战:“该懂事了吧。”
“梁大叔!”蒙战听他这轻飘飘一句,立时泣不成声,咬住嘴唇饮泣。
武护院、庞护院恨不得亲手掐死蒙战,但看梁松跪下替蒙战求情,便也跟着跪下。
武护院目眦俱裂道:“几位放心,要是他当真露出跟耿成儒那走狗勾结苗头,我先砍死他。”
蒙战用袖子去擦眼泪,不再像早先那样倔强桀骜地喊一声“谁要你们求情”。
不看僧面看佛面,玉无二心想这蒙战该死,梁松三人却是响当当好汉,这三人竟然会为了蒙战那败类去正面阻挡耿成儒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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