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龙战是那次定神香的事情食髓知味了,等着她投怀送抱?
冯桥桥耳后不争气的红了一片,心中暗骂一声臭男人,道:“我弹琴给你听吧?”
龙战微怔,冯桥桥已经转身进了竹屋中,抱出了那日,龙战送来的骨雕飞天筝。
这骨雕飞天筝,是某次战役大胜之后缴获的邻国宠妃的心爱之物,皇帝感叹龙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奇功无数,所以将那次缴获的东西全都赐给了龙战,虽然那日知道冯桥桥对音律有兴趣,但龙战却从未想象过,有一日,她会抱着这只筝来给他弹奏。
“坐吧。”
冯桥桥抱着筝,一身绿色布衣,盘膝而坐,筝放在了她的膝头,她道:“你可别盯着我看,要不我弹不出来,到时候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油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龙战转到了石桌边上坐下,视线扫过她的背脊,转过脸去。
冯桥桥低头,试了试音,又看着龙战挺拔的背影,想着他飞龙战将的身份一个想法引入心中。
她指尖轻碰筝弦,山泉流水清脆动人的音调从她手中慢慢奏出。
这是一首英雄的黎明,送给龙战的曲子,也是她第一次用这乐器弹奏,虽然以前曾经试过学过,却从未对人弹奏。
龙战诧异的看着她认真弹奏的模样,想起这么多时日以来的相处,她的俏皮,靓丽和慧黠,都是独一无二的,脸红羞涩时候更是动人。
琴音婉转,绕人心脾。
龙战眸光微敛,嘴角不自觉挂上浅淡的笑意,心中却更加坚定,这个女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而与此同时,竹屋外的另外两个听众,却是面色各异。
江岁宁下午便听说大夫也染了瘟疫之事,便打定主意,乘着夜色,上山来看,此时,他隐身在暗黑的丛林之中,第一次这般无礼的躲在暗处窥探别人,看到的情景却让他文雅的面色深沉了起来,原来,龙战早已经回来了,怪不得怪不得她能应付的如此得心应手,原来是这样。
丛林的另一面,红绡一身夜行衣,面露诧异,诧异于冯桥桥的琴技和曲子,震惊于龙战那些浅浅的笑意,心中却更加笃定,既然有了冯桥桥,那便也可以有别的女人,她从十三岁成为夏梦的手下到如今,美貌,智谋,才艺,三足鼎立,未曾有丝毫落后于人,他他总会看的到的。
而竹屋之中的龙战,却眼神微微一动,视线淡淡的往竹林之中探了一探,一阵风过,吹皱一池春水。
“怎么样?”冯桥桥收起筝,坐了起来。
龙战道:“真难听。”
冯桥桥嘴角一抽,“让你说句好话就这么难吗?算了算了,曲子我也弹了,我明儿个让熊震来拿油,现在我可要去睡会儿了,你自己看着火候,一个时辰之后记得,叫我啊。”说着,不搭理龙战,直接抱着骨雕飞天筝,往屋中去了。
龙战眉梢一动,再看林中一眼,方才那两道气息,却已经不见了。
他冷哼一声,嘴角挂起冷笑。
江岁宁。
*
一池红莲。
秦云雅等在阮瑶华的莲阁之中,等了足足一个半时辰,阮瑶华才姗姗来迟,香汗淋漓。
“听说你来找我,我可着急坏了,一路奔了过来,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啊。”阮瑶华一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凉茶,一边拿起手帕擦拭额头汗珠。
“瑶华。”秦云雅唤了一声,“你又去梦香楼了?”
阮瑶华停下动作,对着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领着房主闲杂人等全部退了出去,她才站起身,道:“没事儿做而已,才去梦香楼找找刺激。”
秦云雅眯起眸子,“是找刺激,还是为了等谁?”
“你想说什么?”
“你的心思,我一直是知道的。”
阮瑶华面色一变,转头看向秦云雅,雍容的飞仙髻上缀着的金色流苏,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衬的阮瑶华更是艳丽无双。
半晌,冷笑道:“我有什么心思?”
秦云雅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站起身来,紫色衣衫滑下膝头,漾起一道紫色波纹,阮瑶华的心思,她一直是知道的,可这次,阮瑶华却做过了头,她也不打算跟她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在山溪之中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阮瑶华少见的板起脸来,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这位和她一向交好的朋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你是对付冯家那对姐妹,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好,这次如果不是你从中间插了一手,这件事情早已经结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份上。”
“你在教训我?”
秦云雅冷哼一声,第一次,同阮瑶华翻了脸,“你大哥定然是知道你在山溪之中做了手脚吧?”以西京的聪慧,只怕早已经看的透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疼惜阮瑶华为他妹妹的身份,不多追究罢了。
阮瑶华脸色一白:“这不关你的事。”
秦云雅轻笑一声,“你们兄妹要做什么,的确不关我的事,我来,只不过是为了告诉你一声,如果不想以后无地自容,最好就此收手,我——”
“小姐!”秦云雅的丫鬟蝶柔呼喊一声,秦云雅蓦的住口,两人都转身往门口看去,只见西京和阮清嫣站在门口处,阮清嫣一袭白纱遮面,露在眸子之外的那双冰冷的眼眸,此刻流露一丝不可置信,显然,将二人的话都听了去。
西京啧了一声,摇摆着扇子的手未停,若有所思的看着阮瑶华和秦云雅。
秦云雅面色一僵,上前行了一礼,“阮哥哥,清嫣姐姐。”
“嗯。”西京点头,扇柄扶起秦云雅,笑着道:“云雅妹妹最近似乎不忙竟然也关心起茶山的事儿了。”
随口一问,却包含着毫不掩饰的深意,秦云雅眼睫颤动,唇角紧抿,隔了一会儿,才道:“云雅酒坊之中还有些事情,告辞了。”
“嗯。”西京大发慈悲,放她离去,只是,在秦云雅领着丫鬟走出几步远的时候,忽然道:“近日龙将军夫妇即将来到茶山,我家那位大美人的寿辰也快到了,这瘟疫,可真是煞风景啊。”
“阮哥哥说的是,云雅知道了,这便回去看看最后一炉飞凤酒是否酿好。”
“去吧。”
莲阁内,阮瑶华一身红衣,站在其中,嘴角动了动,却是没说话。
西京长眉一挑,道:“清嫣,走吧,时辰不早了,别打扰瑶华休息。”
“是,大哥。”阮清嫣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冲阮瑶华点了点头,视线还是回复了以前的清淡,仿佛刚才的那些不可置信不曾出现过。
阮瑶华怔怔的站在屋中,直到那对兄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深处,依旧没有动弹。
“你不担心龙战的安危吗?”西京好奇的问道。
阮清嫣道:“为什么要担心?”
“茶山现在染了瘟疫,他在茶山之上,如果得了瘟疫,不是死定了?”
“他是飞龙神将,不会得瘟疫。”
笃定的回答,让阮风华哑口无言,目瞪口呆,愣了一下,又问:“如果茶山瘟疫,让那姓冯的丫头染上了,肯定一命呜呼,等龙将军夫妻到来,就可以直接为你和龙战主持婚事,天降瘟疫,为你除了一个情敌,你——”
“大哥。”阮清嫣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清丽的眼眸波澜不惊,“她的死活与我无关,龙战喜欢她,我就喜欢她,龙战要娶她,我也不反对,以夫为天,出嫁从夫,这都是女则中”
西京完全傻眼,再次深刻体会了这位妹妹的死心眼和教条,对天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身离去。
阮清嫣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暗暗皱眉,她怎么会有如此不懂礼数的大哥?!
*
冯桥桥这一睡,就睡过了头,却是被一股浓郁的香味儿勾的馋虫大作,饿了醒来。
眼儿一睁开,她便看到龙战大刺刺的端着一碗面,坐在桌边享用。
冯桥桥从床上翻了下来,咚咚咚跑过去,道:“你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
“你!”冯桥桥瞪大眼睛,“你干嘛不叫我,咦?你做的?”
龙战挑眉看了她一眼,伸手给她。
冯桥桥自然的握住他的大手,龙战将她拉了过来,伸手一招,床边挂着的外衫立刻飞到了他手中,他将冯桥桥安置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裹上外衣。
冯桥桥心中一动,“谢谢。”想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也对于他时时刻刻都想要这样的亲昵有些好笑。
“别动。”他低喝一声,握住她的腰,将那碗已经成功的面端到了她面前,“你尝一尝。”
冯桥桥先是看看他的面无表情,然后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面,眼儿弯弯,正要伸手拿筷子吃饭,却见龙战先一步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块很薄的肉片递到了她嘴边。
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会将她这样宠到了骨子里。
冯桥桥盯着这块肉,迟疑了一下,但却被阵阵香气弄的咽了口口水,张口,配合龙战的动作,吃了下去。
软而不腻,色泽鲜亮,带着点很淡很淡的丁香味道,十分爽口好吃,她不由诧异:“你怎么会做的?”
“这没什么难的。”尤其是冯桥桥写好菜谱的情况下,更是简单的厉害了,他不但做好,甚至按照她的想法,让熊震交代清楚,把菜谱交给了冯桥桥的妹妹,甚至,还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冯桥桥下意识的看向桌面,果然见她写好那张做法不见了,嘟起嘴道:“说了不要你帮忙的,我自己处理,你还不叫醒我,自己把事儿给办了。”说生气,倒是撒娇的成分多些,若是以前,她从不认为自己会这样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说着这样嗲声嗲气的话,但,当心和彼岸靠近到一种程度,有些事情,不需刻意,已成成为一种自然而然。
龙战不可置否,又夹起一块肉,递到她嘴边,冯桥桥张口吞了下去,一连吃了好几块,冯桥桥摇了摇头,“我不想吃了,下午本来就吃的多,现在有些撑了。”
“真的饱了?”龙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