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不屈等了好一会儿,见她一直不说话,暗暗思考,这家伙是不是被关在这里关了几天出毛病了?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叫我陪你坐着发呆?”
冯桥桥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赵恒这个人,没什么可查的,一直在茶山做捕头。”
冯桥桥皱眉,喃喃道:“不可能啊”
战不屈道:“你到底每天在想些什么东西?你见了龙战怎么不让龙战帮你查,反倒来使唤我?龙战的本事比我大多了,你找我根本就是浪费感情。”
“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我不想麻烦他。”
“哦。”
战不屈若有似无的哦了一声,然后看向冯桥桥,忽然皱眉道:“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说吧,干嘛这么吞吞吐吐,都快离死不远了,难道还有更不好的事情吗?”
战不屈被他一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西京受的伤不轻,我得到的消息有误,现在才回来,还昏迷不醒秦云雅每天都在照顾着。”
“昏迷不醒?”冯桥桥挑高眉毛,“现在关键问题已经不是西京昏迷不醒,谁在他身边照顾的事儿,而是巧巧的下落问题,你”
说到这里,冯桥桥奇怪的看向战不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
战不屈别过脸去,“你不是很会猜?自己猜就是了,干嘛还来问我?”
“哦”冯桥桥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站起身来,“我必须得出去,确认一件事情。”
战不屈瞪眼:“你还要出去?这虽然是地牢,但是外面守卫森严,连龙战,都进不来,还是听说你两天没动,裴怀英才放他进来看你的,我也是借了龙战的面子,你还想出去?开什么玩笑!”
“是吗?”冯桥桥轻哼了一声,出不出的去,看用什么法子见什么人,只是听到裴怀英居然真的只手遮天,让龙战两天都不能靠近地牢一步,冯桥桥忽然有种想法,那天晚上忽然出现的“裴怀英”,动手伤她,难道为的就是今天这个局面
她不会答应裴怀英的要求,就意味着要被诛九族,她答应了裴怀英的要求势必伤了龙战的心,但她答应不答应,都成了龙战和裴怀英之间的导火索,如果这件事情跟秦云雅有关系,除掉冯家除掉眼中钉,如果这些跟夷族奸细有关系,让龙战和裴怀英反目,的确是很好的计策
冯桥桥道:“战不屈,你也是高门子弟,我问你个问题。”
战不屈难的见她这个口气,登时吓坏,“我真是受宠若惊了,你还有问题来问我?问吧问吧,但愿我知道的东西比你多那么一点点。”
冯桥桥现在也没心情和他玩笑,道:“你知不知道,剑首,嗯是什么官职?”
战不屈皱眉:“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官职,像是江湖组织的老大,又像是总之感觉有些怪,怎么了?你听过这个?”
冯桥桥道:“没什么,你去帮我打听一下,私底下打听就是了,不要让人发现,嗯,你出去顺便帮我办件事。”
“什么?”
冯桥桥伸手招了招,战不屈别扭了一下,低下头,冯桥桥悄悄的说了两句话给他。
战不屈忽然直起身子,道:“你真的要?”
“嗯,必须,一定要是今天晚上。”
叹了口气,战不屈道:“好吧,谁叫我答应要做牛做马呢哎”他现在真心觉得做牛做马似乎更容易一点,这是真的。
战不屈转身出了地牢,地牢门口,照样里三层外三层由黑甲卫包围着。
龙战站在一边,知道他出来,背着身,淡淡道:“她最后说了什么?”
战不屈挑了挑眉,知道以龙战的本事,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并不出奇,但是冯桥桥怎么知道龙战在外面,最后一句话要悄悄的说,甚至手心写字?
“我不能告诉你。”
龙战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她说的?”
战不屈双手一摊:“你知道她的脾气。”
龙战嗯了一声,果然不再多问,转身离开了驿馆。
身后那两个侍卫也紧紧的跟了上去,这一次,战不屈没有暗暗咒骂冯桥桥这个家伙总是找麻烦,却想着,也知道龙战这样的男人,和她站在一起,看起来才是匹配的。
*
夜幕降临。
地牢之中的冯桥桥捏着手腕上的镯子,沉默的等待。
咔!
牢门开了。
冯桥桥侧头一看,楼梯口上,站着一位蓝衫水秀的俊秀男子,他的眸子静静的看向冯桥桥,里面有几分思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久不见!”冯桥桥轻快的打了个招呼。
江岁宁一步步走了下来,见她发上似乎有草屑,伸手去捡,冯桥桥退后一步,道:“这里可是脏的很,坐吧,我有话问你。”
江岁宁的手僵了一下,转身坐下,道:“你受苦了。”
冯桥桥轻哼了一声,“还好,就是黑了点,苦倒是说不上,安安最近好吗?”
江岁宁道:“安安很好。”
冯桥桥道:“你想娶我?”
江岁宁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问出口,但想道上次她生辰的时候,她曾经那么直接的问过自己是不是喜欢她,又觉得这样直接才是她的脾气,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抱歉。”
冯桥桥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道:“嗯,没关系,我喜欢的是龙战,上次忘记告诉你了。”
江岁宁苦涩的笑了笑,“没关系?我和你似乎一直都没什么关系。”
她自然心里清楚裴怀英的脾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时试探的时候,自己也试探过她,她是很反感自己答应嫁给江岁宁这件事情的,那么现在反口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永远成不了情人,只怪当初阴差阳错产生了不该有的误会。”
江岁宁道:“是,我知道是误会,可是我依然很欣赏冯姑娘,冯姑娘性格飒爽又豁达,有什么说什么,不做作。”
“这样女子不止我一个,如果你只是喜欢我这些,那未免太过浅显了。”
江岁宁站起身子,一袭蓝山衬托下他似乎更为忧郁,:“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不是吗?你只喜欢龙战,你已经告诉过我了。”
冯桥桥笑了笑,道:“是啊,我只喜欢他,怪得很,明明是个讨人厌的家伙。”说完,也站起身子,忽然脚下一软,跌了过去。
江岁宁听风辨位,连忙转身去扶她,冯桥桥却在他转身的这一个瞬间,出手如电,点住他腰间穴道。
顺着江岁宁跌过去的事态,冯桥桥将他放在了稻草堆上,“对不起了,江公子,我必须要出去。”
说话间,她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捏开江岁宁的嘴巴,丢了进去,在江岁宁微微震惊又有些平静的目光之下,直接将他的外衫全部脱了下来,换上了他的衣服,他的鞋子,然后从银镯子里倒出来药粉,借着微弱的光亮,在脸上涂涂抹抹之后,转身对江岁宁笑道:“谢谢你来看我。”
说话间,转身往门口走去。
门口全是黑甲卫,牢门一开,“江岁宁”神情萎靡的从地牢走了出来,一直没有抬过头,今夜月光太暗,连精明的黑甲卫,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冯桥桥轻轻的摇了摇头。
衙门里的路,她走过一次,想到上次自己出狱的时候,是江岁宁和冯亮来接的,登时心中又想到爹娘,脚步顿了顿,寻了个无人的地方,迅速把身上的蓝衫脱下,丢在了池塘之中。她坐了两天都没人去打扰她,不知道江岁宁又能在里面待几天呢?
*
没有车马,没有人帮,自从她和冯英英再次被关到地牢里之后,茶山的封锁弱了不少,其实说是县城,也不过是一面环山一面是水。
冯桥桥如今倒是很感谢这种地形,如果没有这种地形,只怕她还走不出来呢。
站在马场门口,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是不知道,龙战到底懂不懂她的想法?
她没有进去,下午并没有和战不屈约别的地方见面,几日来都没有梳洗,难受的厉害,想要进去,脚步却跨不过去,其实她也不懂为什么还要到马场来或者,是对龙战下午的反应,心里不安的厉害吧。
她坐在草地上,两天只有下午喝了一点粥,现在胃里难受的厉害,她蜷着身子,按着腹部,微微咬着下唇,暗自咒骂:龙战这个混蛋,要不是他搞什么莫名其妙的,她现在也不可能跑出来,尤其是下午谈到妹妹的时候,战不屈那个表情,更是安了她的心。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越来越响,冯桥桥深吸口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好,算他有良心,还知道来找她的。
马蹄声,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龙战在几丈之外就飞身下马,落在了冯桥桥的面前,视线狠狠的瞪着她:“你本事大了?居然自己跑了这么远!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等着你走出来!”
冯桥桥虚弱的道:“反正你不期待我走出来就是了”
龙战被她一堵,叹了口气,直接抱起她,往马场内去了。
这马场内只有两个伙计,也只养了十几匹马,马全是个中极品,而伙计,也全是龙战的亲信,她记得以前龙战有说过这件事情,所以才选择来这里。
“胃痛?”
冯桥桥道:“是有点不舒服。”
龙战额角隐隐抽疼,道:“你”奈何一个你字之后,却怎么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冯桥桥道:“我要梳洗”话才说完,门口传来敲门声,“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国子脸的汉子,一言不发的抬着红木浴桶,放到了屋中。
马场的木屋十分宽大,摆设和龙战在竹林里的那处地方一样,相较于其他地方而言,这里现在显然更为隐秘,知道的人不过几个而已。
龙战起身,一言不发的解着她的腰带和外衣。
冯桥桥面色微变,赶紧按住他的手,道:“我自己来。”
龙战冷冷道:“你脱江岁宁衣服怎么不叫他自己来?”想到自己方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