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珑道:“我现在在家前面的地铁口,你来接我吧!”
事实上,她们并没有去吃牛扒。林珑带着邬少到了自己经常吃饭的小餐馆,点了这出名的鸳鸯火锅。林珑在热气腾腾里大快朵颐,一点也不顾形象。邬少基本没有动筷子,连水也没有喝一口,他不习惯,微微蹙眉。
林珑夸张的大呼:“真是美味呀!”
邬少忍不住道:“这个好吃么?小店里的东西都不怎么干净,以后还是少吃为好。”
林珑这才正眼看他,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以车代步,出入高级场所。如果我要请你吃饭,这种场所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邬少道:“所以说,让我请你呀!”
林珑笑:“吃饭可以你请,衣服可以你买,但是那并不是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你并不清楚。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分开么?你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们无法一起分享所有的快乐和痛苦,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就失去了自由。”
☆、102、我爱你
两人透够浓浓的雾气对望,各自伤痛。
邬少忽然低沉道:“我爱你。”
林珑一愣,她不想他会这样答。过了半会才道:“你并不爱我,你爱的是你自己而已。”
“我爱你。”
林珑道:“你从来都没了解过我的生活。”
“我爱你。”
林珑道:“你我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爱你。”
林珑终于哭了,道:“我先走,你不要跟来。”
楚尾筠第一次站在邬少书房的窗前,溪山上的晚霞丝丝缕缕的勾勒在天边,透着血一般的光。她时常看着他这样发呆,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知他心中所想。他最近一次拥抱她是在一年前,在美国大使馆会客厅里,他拥她起舞,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他第一次吻她是在幼稚园的教室,他湿漉漉的亲在她的脸上,时光总是在那一刻定格。
“就算他不爱我了,你也永远得不到他的爱!你知道为什么么?”
“因为他恨你,恨你夺去了他的自由,恨你威胁他,恨你逼走了我!”林珑的话一直在楚尾筠的心中搅动,像遽然割断的手指般,猛烈的痛后,是绵绵不断的疼。
明明是她先遇到他,为什么,命运却还要让林珑出现。她是那么想陪着他白头,蹒跚着牵手过马路,看晚霞落尽。每每这时,她总是想,如果她是普通人家的清白孩子,他会不会,不那么排斥她,会不会,在人群中,突然爱上了自己。
她恨林珑。
一大早,美凌就大呼小叫的跑进办公室,八卦道:“今年周年庆聚会,全公司的人都可以参加哦!所有董事会的成员都会参加,带时候肯定有很多钻石王老五啦!”
“真的吗?那我得去买件晚礼服才行呀!要是真有人看上我怎么办!”立刻有人附和。艾影心中一动,又泼冷水道:“哪个单身贵族会看上你们呀,痴人说梦,赶快干活。”大家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回到座位上开始工作。
美凌突然道:“艾影,你表姐也会来哦,是宴会主持人!”艾影得意的笑,“那是当然,她可是邬氏的代言人,怎么能不到场。哦,林珑,那天你值班怎样?”
“好呀!”艾影本准备了诸多说辞,却不想林珑竟如此爽快的答应了,一大堆的话只好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怪难受的。
下了班,林珑送了龙骨汤至医院,眼瞧着林爸喝完,才回家。这时夜幕降临,白玉兰似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远远看着,似要隔断人间烟火一般。
她心里升起一丝难以诉说的情绪,或悲伤,或孤独,或寂寞,抑或只是平淡。她怀念起乡下的风光来,在这样晴朗的夜,左右邻舍,走街串巷的,在星光下,说一回不关己事的闲话,清清淡淡,随意说笑。
她慢慢的走着,冷风吹过,便裹了裹衣服,她不知道,有一个人正跟在她身后深深凝视。夏然一直跟她到家门口,转身要走的时候,才看见停在路边的车。
那是邬承钢的车。
☆、103、就凭我是冬冬的爸爸!
邬少从车上缓缓下来,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只是那含着的一丝冷笑,摄人心魂。夏然没有什么可怕的,但他打心底排斥邬少,便绕着道想要避开,却被叫住:“夏先生,好久不见。如此急着走,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他语气平平,却让人莫名紧张。
夏然知道避不了,便道:“邬少何出此言,你如今站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是否也是因为做了亏心事?”
邬少道:“不过月朗星稀,便停下来看一回,何来进退之说?倒是夏先生,如此美景都不看,岂不是做了亏心事!”夏然听着,不想纠缠,便道:“那我就不打扰邬少赏景!”
说着便要走,邬少在背后幽幽道:“我劝夏先生以后最好别在这里出现,不不不,是别在这一带出现,否则出了什么差池,我可保不准。”
夏然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你算得了什么!”邬少一字一句道:“就、凭、我、是、冬、冬、的、爸、爸!”夏然一惊,心中悲凉之气陡然而生,是呀,他才是她儿子的爸爸,就算她们认识已经超过二十年,也依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过了几日,艾唯唯在苏月楼三楼的电影城办签售会,为周年庆推出的特惠活动宣传造势。林珑被派去增援,提着大垛的礼品袋跑来跑去。
恰巧楚尾筠带着邬忆夏过来采购,跟着四五个保镖和保姆,前呼后拥的,好不气派。林珑正弯腰掇拾着礼品,美凌在一旁道:“林珑,楚尾筠来了!真气派呀。”
林珑直起腰,楚尾筠已然过去了。汗水浮在她的脸面,泛着油腻,一缕头发垂在额前,她淡淡的眼光里,什么也没有。回过神,她道:“我们快点弄完,早些下班。”
艾唯唯因与邬少分手,已有好些日子没有出席活动,再加上邬氏的全力打造,到场的媒体和粉丝竟将电影城挤个水泄不通。尾筠看见人声鼎沸,一时问起,“那边是怎么回事,如此吵闹。”助手忙去打听,一五一十讲给楚尾筠听。她从未将艾唯唯当作对手,所以也并不计较,再加上邬忆夏有午休习惯,买完东西还得赶着回家,便不甚在意。
不料,一个女记者上完厕所回来,看见楚尾筠正抱着女儿站在外围观望,便以为自己得了多大的新闻,不知轻重便举着话筒过去要采访。楚尾筠早年虽几乎是邬少的代言,但好些年没再媒体前公开露面,久而久之,便有些反感。
女记者扬起又大又响的声音:“请问您私下里和艾唯唯关系好么?”“你对艾唯唯与邬少的绯闻怎么看?”“。。。。。。”旁边又有好些记者见势围了过来,楚尾筠身边虽跟了四五个人,但也渐渐招架不住了。她一手抱着忆夏,一手将她的脸唔在自己怀里,始终不言语。
忆夏在她耳边轻轻问:“妈,爸爸是不是喜欢那个唱歌的阿姨,所以都不喜欢回家。”尾筠一愣,眼泪差点就滚了下来。这时不知谁猛的推了她一把,她腿一软,便要跪了下去,连着忆夏也要跌出去。
☆、104、这辈子最恨最恨的女人
惊险中,人群里忽然伸出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一把将她扶住,又迅速用宽大的丝巾将忆夏的头整个包住。尾筠听见她的声音从喧闹的背景里传来:“那边有一扇安全门,叫你的人跟着我走。”
竟然是林珑!她这辈子最恨最恨的女人。
她打心底不想和林珑走,宁愿死也不要她的帮助。让自己的情敌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淑女风范,总是高贵优雅。唯独在林珑面前,她一刻、一滴、一分也忍不了。她对她的恨,是深入骨髓的,是无处不在的,是永不会消逝的。
她狠狠甩开林珑的手,龇着牙冷笑道:“滚!”海浪一般的声音压过来,却没有盖过这个“滚”字。林珑早就料到会如此,只是,她却忽然动了恻隐之心。
是女人对女人的怜惜。
如果当日不是她负气而走,这会子活在牢笼里的就该是自己了。林珑不可着意的叹了口气,默默退出人群。
整栋大楼的保安几乎全体出动,楚尾筠终于乘着贵宾梯离开。隔着人山人海,她远远的看了一眼林珑,里面依然是满满的恨,几乎要溢出来的恨。
艾唯唯握紧拳头,关节突出。她也恨,在她的签名会上,记者们居然跟着楚尾筠跑了,简直让她下不了台,而明天的头版,自然也不会是她。
不行,她一定要把风头抢过来。
于是她半推半就,半遮半掩,道:“我和邬夫人私下里没什么交情,因为邬少不喜欢我和她来往。”说完,便说时间到了,匆匆退场。她心里打着小鼓,一方面忧愁不知如何与邬少交代,一方面又暗喜今日狠狠出了口恶气。
到了后台,她正好撞见陈晟,心中一惊,暗暗准备着说辞。不料,那人却匆匆忙忙从她身边经过,反倒让她好奇起来。她唤住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陈晟的嘴巴一向严谨,不能说的绝对不能说,可今日事出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便脱口而道:“我来找人。”
艾唯唯一脸疑惑,正要再问,却见陈晟已经转身要走。陈晟看见美凌身上的工作证,便问:“林珑呢?”美凌知他是邬少身边的人,以前远远的见过,不敢怠慢,忙带着过去寻。
“林珑?”艾唯唯顺耳听见,口中喃喃自语,好熟悉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便把助理叫过来问:“你认识林珑么?”
助理感觉莫名其妙,耸了耸肩,又忽然叫道:“刚刚邬氏派来送礼品的人中间,好像有个女的叫林珑,我听见别人好像这样叫她。怎么了?”
艾唯唯好奇心顿起,道“你帮我去查查那女人底细,我给你加薪。”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