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咳”百里寂夜突然抬手捂住嘴,闷咳了许久,竟然轰倒下,“月奴”
空气里除了暧昧的浑浊的气息还有突然生出某种不祥的异味,郝平湖心陡然揪紧,“你燕南王?你”冰凉的手掌落在她脸上,她瞬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月奴如果我真死了,你就永远不要记起,你就这样也挺好。”手掌带着无比眷念在她脸上细细抚过,“月奴我”
“燕南王,你怎么了?”她从未听过他如此虚弱的语气和声音,而且她确定了空气里的多余的味道是血腥味,透骨的冰冷游窜全身。“燕南王?”郝平湖急忙翻身,伸手摸像他的脸,手掌触道他的唇,摸到热粘的液体她陡然一颤,耳边仿佛雷鸣轰然,脑中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东西,“夜夜你别吓我!”一瞬间本来瞧不清的她更看不清了。
“我说过,任何你想要的我都给,我的命我也会给。月奴我的就是你,我也是你的。”他带着起伏不定的重声喘息,将身挪上前,唇带着冰冷的颤抖贴上她的脸颊,贴着她低声呢喃,“月奴,记得沐浴洗掉身上的毒药。这样就好了”
“夜”泪顺下两道痕,滑落脸颊。抚着她脸颊的手掌无力滑下,压在她胸前“不不是不是这样啊”
往事知多少 第八十九章 爱死返梦时
电子书 更新时间:2013…4…30 15:16:09 本章字数:3488
那一声哀鸣嘶吼之后,郝平湖闷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疯了他是疯子,他疯了哈哈”泪水满面似颠似狂的笑着,直到笑得腹部抽痛、呼吸不能,她终于瘫倒在百里寂夜身上,好不容易抽噎出声,“夜我陪你!”她吻上他的唇,将他唇上的血都吸进口中,如吟琼浆的贪婪吞下,她吻过他抚过她肌肤的手掌,一根根手指都允吸了一遍。
她缓缓躺下,抬起他的手勾在自己肩头,将自己蜷缩在他怀中。不能生聚,但求死合。“夜,等着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就算你作恶多端,死后要下地狱,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她的脑子有些迷糊起来,或许是药效发作了,有泪滑落,无声
“王妃!”匆忙仓促的脚步纷踏进来,“王妃,你怎么了?王妃”
片刻,室内灯火通明,映照着床榻上双人,如双鹤交颈,安然如睡,叫人不忍打搅
屋外的烟火还没歇止,声声远寂,屋内黑红绸交错的帘子底垂到铺着红色地毯的地板上,正中央有个熊熊红火的炉将屋内烤得温暖,整间屋都透着红暖。
安置在室内一角的织金红锦榻上,躺着一个脏兮兮骨肉如柴的小人,旁边坐着一个外着黑袍露出内里红衣的美丽少年,还有一个青年男人恭敬的立在他眼前。
“他是女的?”百里寂夜冷着脸反问,似乎完全没预料到而不能接受这回事,所以恼怒。
“是,殿下。”青年男人面有忧色,看了眼榻上那小人,叹息道,“这小姑娘应该是饿了多日,加之最近天冷,饥寒交迫导致重病,现下已经是危亡时刻,故高烧不止。她能不能活还看最后这十二个时辰了。若我下了针,辅以散热,她能退烧,便能活,若不能便只能死。”
“好,我明白了!”百里寂夜看了青年男人一眼,“元霄夜,打断你和家人团聚,实在抱歉。太医院那些大夫都只摇头道无能为力,我只能找你来一试了。”
“殿下说的哪里话,微臣蒙殿下照应多时,恩情岂非能还清。”青年男人又道,“不过,恕林某多言,这小姑娘是殿下的什么人?”
“只是我捡来的而已。”百里寂夜道,“林御医还是先下针,救人要紧。”说完让开了几步。
青年男人打开医箱,取出银针包,开始医治,下完针后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取下,处理了余下事情,大约再一个时辰之后便离去了。
“嗯”榻上的小人很快竟然醒了过来,一双眼犹无精神却显露好奇的盯着头顶看,嘶哑得仿佛不是童音的嗓音疑惑的呢喃,“这里是哪儿?”
一只冰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片刻后移开,只听到一声话,“还没有退烧的迹象。”
“你”小人扭头看向旁边,瞧见了一张美丽的脸,“你是谁?”
“我是你的主子,百里寂。”那时候百里寂夜还未成年,自然无字,从国姓百里,名寂。少年拿了湿毛巾搭上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嗓音却生冷,“你先唤了我为主子,边是我的奴,以后你称呼我一声主子就是了。你叫月奴!”
“月奴?”她艰难的学出了音,盯着他的脸,“主子?主子百里寂?”她一字一顿的念出来,面上的红潮似乎更深了,唇角牵着有些疑惑的笑。
“林御医说你醒来的话,如果你能吃下东西,最好吃点。”百里寂夜看着她,“你饿吗?”
“饿?”她用力点头,仿佛都不明白这个词语的含义,摇头,“现在不饿。”
“不饿也要吃,林御医吩咐过。准备的粥应该可以了!”百里寂夜立刻安排了人去端来,喂她吃了几口,她很快就吃不下了。
摇摇头拒绝他后,她又躺下了,一双眼强撑着看着他,始终不舍得闭眼。她觉得在梦里
“累了,就睡!”百里寂夜不看她一眼,只言语温柔却无心道,“我不会不见。”
“嗯!”她点头,可她还是舍不得闭眼,就那么一直瞧着他,好似能瞧出一朵花来,直到最后终于再也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和昏沉的睡意才落下眼帘,昏睡了过去。
那之后过了十二个时辰更多,整整一个昼夜轮回,她才退了烧醒来,同时失去了之前的一切记忆。她记不起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一个她差不多年岁面色紧绷而显得深沉冷凝的褐衣少年只告诉她,这里的主子为她取名月奴,以后她就是月奴,她的过去已经不再重要。
“月奴?”她叫月奴。惑望着褐衣少年,她总觉得他有些不好亲近,“主子是谁?”他怯怯的问,唇角不自觉扬起了巧笑。好像主子是很了不起的人的样子。
“主子就是主子,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你只需要按他的要求做好你该做的就可以了。”褐衣少年瞧了她一眼,“殿下吩咐了,你醒了就吃点东西。”说着将一碗热粥端来给她。
“殿下又是谁?我饿了。”月奴见了冒着热气的粥,才感觉到了肚子的空空如也,忙点头,欢欣的伸出双手去接碗。哪知那碗落在她手上,她却有些手发软而端不稳。
“小心!”褐衣少年急扶了一把,稳住了她手中的碗,她正要道谢,少年却冷喝道,“要是脏了殿下的榻,谁都担待不起。”
“哦。”月奴被他的冷脸吓得颤巍巍的,“嗯,我先下来吧。”她挪动小身子要下榻。
“你不能动。”褐衣少年的脸色不止没变好,反而越发沉了,“殿下把你放在在榻上,没发话让你下来你就不能下来。”
“啊哦。”月奴被他盯得动也不敢动了,双手微颤的捧着碗,“你是谁?”
“盛春。”少年试着松开了手,看她勉强端住了碗,谨慎小心得不敢动,冷视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的走开了去给油灯添油。
“盛春?”月奴很努力的记下了他的名字,虽然人冷冰得有点可怕,但是是她现在认识的第一个人,月奴浅浅的笑了。
“盛春,快点去找林御医来。”随着屋外传来一少年的一声高吼,一行数人脚步急乱的涌入。
“大哥,怎么了?”盛春看着进了屋的人,面色跟着变了,“殿下怎么了?”
“别去,别惊动宫里人。”被放在了床上的人出了声,“去宫外找个大夫,不要让人发现。”
盛春看了眼床边另一个和他模样年纪都近似却着竹青色书童打扮的少年,两人只对视了一眼,便共识的点了点头,盛春才转身离去。
“全部都出去!”躺在床上的少年面上毫无血色,发出的命令却十足魄力,“一个不留!”
“是,殿下。”数名护卫和那与盛春模样近似的少年又如来时那般雷霆纷纷出了门,都不敢有一丝逗留,匆匆来去,都没注意到搁置在靠窗隔了一张轻纱垂帘而已的榻上,那个呆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小人儿。
看着那些人来了去了后,月奴听到内室传来好一阵咳嗽声,听得人心胆俱裂,都替他难受。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下了榻,忘了手中捧着的粥碗,就轻脚走进了内室。
月奴进了内室,那人就不再咳了,昏黄的灯火映着床上苍白的惹人怜的人,月奴不觉被吸引而一步步走近,觑着那张被散乱的发丝半掩的如玉雕的面,裹在一身端庄黑衣中却因此刻的痛楚的模样而显出一**人的少年,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惊叹道,“好漂亮的人。”
“出去!我说过都出去!”百里寂夜低喝道,不大的嗓音却又十足的压迫力。不过一场如以往一般的宴会,没瞧出任何异状,他也很小心,却竟然莫名中了毒。
“你怎么样?”月奴蹲下身,与床上躺着的人持平,手中还呆呆的捧着粥碗。“你是不是要死了?”她总觉得他痛苦得快死的样子。
“你”百里寂夜被这话气得睁开眼,瞪着眼前的人,额头又冒出细密的汗。微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月奴!”
“嗯!”月奴点头,“你认识我?”她说着,伸出一只手,拿袖子给他擦汗,“我是叫月奴,盛春说是主子给取的。你叫什么?”
百里寂夜觑着她片刻,月奴,月从阴,阴为女,月奴即是女奴,看来这名字还真取对了。他胡思乱想了这一回,终于疲累的闭上了眼,不打算开口和她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睡着了吗?”月奴瞅着他没反应,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脸颊,还是没有反应,愁着眉头道,“我把饭给你吃,你别死好吗?”她双手将已经有些凉了的粥送到他面前,“你吃点,吃了就有力气了。”
百里寂夜并不想出声,却突然胸口淤堵的血气上涌,喷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