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月奴。”说完,抽回了手,随身的香囊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拧开后瓶内冒出白烟,将笑瓶偎到郝平湖鼻翼旁,看着白烟被她吸进去,睡得死沉,才收了那小瓶,缓步走出门外去。
立在院中的蓝布衣武装打扮的青年男人警觉的闻声,回转身来,恭敬道,“殿下。”
暴雨前夕的夏日炎炎,连吹在脸上的风都热得人难受,空气闷得让人呼吸之间都是焦灼,蝉鸣声声聒噪,越发的惹人烦,远处飘来的荷花清香都不再那么幽人。
“秋之遥,出来吧!藏头露尾从来不是你的秉性!”男人眉眼扬起冷笑,唇角的弧度张扬着妩媚,“当初敢当面跟我谈条件带走月奴的胆量去哪儿了?”
随着阴沉天际的一道惊雷闪电,一袭白衣的男子倏然就出现在了廊下,身影半隐在树荫下,白色的衣袂飘飘若雪,此刻却若鬼魅,“百里寂夜!”随着咬牙切齿的一声沉喝,身影才走出,堂堂的立在院中,正对着已经转过身来的青年男人和百里寂夜,“把平湖交出来!”露在面具外的半边脸再也不是平日里温煦的模样。
“这里没有什么平湖,我又怎么交给你?”百里寂夜微微笑着,好似很认真的模样。
“别装蒜!平湖根本不是月奴,月奴早就死了,被你害死了!”秋之遥厉声指责道,“她被你放弃,死在乱军之中,更被卷进滚滚洪流之中,尸骨都已经找不到了!百里,你还想怎么样?一个月奴不够,你还想对平湖怎样?月奴我救不了,她死了!但平湖,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有机会伤她,她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今日,我就算杀了你,也要带走他!”
“杀了我?你可知杀了我,是什么后果?”百里寂夜笑得清浅,好似无事,只一双眸子澄亮如九月寒星,“秋之遥,你承受得起吗?”
“是你自己偷潜入署国,你来署国这回事,根本无人知晓,就算你死了,那也和署国无关,署国不会负任何责任。”秋之遥抽出盘绕在腰际的软剑,剑刃柔软的一晃,晃出炫目白光。“百里,不要以为任何事任何人都是你能掌握的。你能掌握的只有月奴,那也是因为她甘愿做你的奴而已。她被你欺凌虐待,被你鄙薄,她为你生为你死,一切只为她甘愿,她用尽了一切的尊严和感情在爱你,可她的爱你不屑一顾,所以她死了。爱你的月奴已经死了,是你亲手害死她的!平湖不是月奴,她不会是你想要的,也不会按照你的意愿变成月奴!”秋之遥吼出的指责,连带着他手中的剑也在颤抖,愤怒的颤抖。
“住口!”百里双眸冷厉,怒吼道,“月奴没有死,她不会死。”他的表情隐藏在他随着低头而散落的发间,声音渐渐平柔,惊涛骇浪之后是一种暴风雨再临前的平静,“她是我的奴,没有我的命令,她不能死,我不准她死,她就不会死。我的月奴还在,她还活着。”
“百里,你以为自欺欺人就能改变一切吗?”秋之遥看着百里寂夜的模样,面上浮起一丝狰狞快意的笑,“是你让她死的,是你的命令让她去送死的,她死了,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百里,你不需要自欺欺人了,月奴死了,你不用装得这么难过,因为她看不见的,你从来就没给过她一丝真心,此刻她都死了,你还来装什么?”秋之遥几乎要痛快的笑出声来,他从没看过百里寂夜这个男人如此狼狈不堪,可任凭他多痛苦一点也激不起他的同情,秋之遥的双眼一直冷意如冰,半面带着讽刺的笑显出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张狂。
秋之遥的语气很平静,却被他字字句句都化为了利刀,生生的刺入百里寂夜的心。百里寂夜表面来看丝毫不动,只是垂着头,任凭随风飞舞的黑发遮着脸,谁也看不清神情,但透过遮掩的一双眼射出的光,仿佛要撕碎说话的人。
秋之遥反而温和的笑了笑,目光和语气都变得轻柔,像是安慰,“月奴死了,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忠心不二为你卖命的奴仆而已,不过,我相信,你再也找不到可以像月奴那样,对你无悔无怨的人了!百里,你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一点都不可怜,你是自作自受!”只到了最后,秋之遥的话没能忍住怨怒和指责。
“够了!月奴没死!”红色人影如一道闪电飞驰而出,“秋之遥,该死的是你!”同时抓住腰间盘成腰带的黑色金蛟长鞭甩出。啪啦一声,秋之遥急速退避,百里寂夜的长鞭只甩在了秋之遥原本伫立的位置后的树干上。只闻得碗粗的树干啪啦一阵脆响,树干从被鞭笞处爆开,整棵树的上半截轰然倒下,砸在了房舍上。
天际轰雷隆隆,如万军行阵,接连几个闪电掣下,将阴暗如夜的庭院照亮。
院中,树叶纷纷随着风漫天飞舞,从百里寂夜追逐着秋之遥的身影飞过,追赶不到他的速度。那美丽的男人一身红衣衬着雪白的脸,漆黑如墨的发狂乱的飞着,手中的长鞭不断的挥出,甩出一道道风声,美丽而暴怒的男人如同夺魂鬼魅,而那双慑人的眼燃烧着地狱烈焰一般的火隐隐泛着红光,妖异得古怪,被逼得只能连连避闪的秋之遥以及下方无法插手的青年男人一样心生骇然。
“秋之遥,月奴是我的!”百里寂夜扣住握手部分的蛟龙头一压,紧接着疯了一般的用尽力气再次甩出长鞭,那长鞭又增长了几寸,鞭身如游龙摆尾一般横扫千军,“想带走她,你才该死!”
随着百里寂夜的怒吼,倾尽全力的一鞭,鞭尾咻的一声扫到避之不及的秋之遥面上。秋之遥被震落在倒下的树冠上,只听见啪啦几声细响动,他面上那半面面具崩裂,碎成了几片飞落,现出一片布满乌红褶皱的丑陋的脸来,对比着完好的左脸,右边森然如鬼厉。
春花秋月何时了 第十一章 君心已悔(秋声遥遥弄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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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百里寂夜大笑起来,“秋之遥,你似乎忘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想带走月奴,就把你剩下那半张脸也交出来,给你长点记性!”啪嗒一声,长鞭抽打地面以下,卷起了落花,接着被挥出,如墨色长蛇飞窜向秋之遥。
秋之遥闪身避过,而他之前所在的树冠,被百里寂夜一鞭扯裂了女子手臂粗的树干,带着屋顶的青瓦,啪啦啦滚下地来。
避开了这几乎致命一击的秋之遥立于屋檐上,对望着顺着倒下的树上了房来的一脸怒气的百里寂夜,道,“百里,你的武功确实不在我之下,以前我都小看你了,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以我的武功,到现在为什么都没正经和你交手?”
百里寂夜微顿了顿,忽而眼中一亮,“月奴!调虎离山!”百里寂夜迅然落地,便往屋内飞奔赶去。
“百里,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追吗?”秋之遥倏然闪身,如白鹤蹁跹般,身形分明优雅,却迅猛如劲风,转眼就出剑挡住了百里寂夜的路,厉声道,“你对月奴做过的事情,掳走平湖的事情,今天我就和你清算到底!”
“就凭你?秋之遥,我可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百里寂夜怒红了眼,手中的长鞭一甩,横扫过去,直将假山的石块都扫飞起来,砸向秋之遥。
“那就试试看好了!”秋之遥仿若游刃有余的飞身而起,掠过飞来的山石,剑光飞窜,漫天如雨的射向百里寂夜。
长鞭在百里寂夜手中灵活飞舞,虎虎生风,漆黑的鞭身婉若游龙隐匿云潮,只见卷起落叶飞花的惊涛,风波不息,狂向四方爆开气流。
“殿下!”一直没能有机会加入战局的青年被剑气和鞭劲搅动的风浪打得几乎站不住,看不清那两人的身影,只听得剑刃和长鞭的唰唰声交织碰撞,自然焦急不已,面色骇然发白。
轰然一声巨响,假山顶上的山石滚落,砸入地面三尺,而院内一白一红两个人身后两棵对应的芙蓉木啪嗒折断,绿叶无力的摇曳。风声渐歇,院内的树木几乎全部绿叶凋蔽,只余下空枝。院中央,被满地落叶包裹的范围内,长鞭缠绕着软剑剑刃,如一黑一白的两尾蛇交缠,左右分力各池武器的人冷目而视,面上各有狼狈。
“秋之遥,看起来你有些进步,但以为这几年,我就无所事事?你想赢我,下辈子吧!”百里寂夜手上一转,往自己这方一扯,接着,往上一扬,只见跟着鞭尾的白光衣衫,软剑就飞了出去。“哈哈哈”,百里寂夜唇上浮现狠戾一笑,“秋之遥,你去死吧!”长鞭如黑色游龙,带着一阵劲风,咻的飞向秋之遥。
秋之遥面色僵白,没料到百里寂夜的能耐超越他的料想,看起来几近疯狂,势如破竹的鞭影扫来,秋之遥一时间竟迟疑了闪躲,眼看就要被鞭正面扫中。
嗤啦一阵火花四溅,一柄黑铁长剑被百里寂夜的鞭子缠住,同时也制住了百里寂夜的鞭子。百里寂夜凝眉看着阻碍了他的好事的热,手持长剑的是一名黑衣人,不用多猜就能从有明显的凹凸看出是一名女子,肩头和手臂被撕烂,露出雪肤上几见白骨森森的血肉模糊,血顺着手臂滴落。显然她接下的这一鞭不轻松,或者说是很惨烈,那鞭痕若能再上去几寸,必定是割断了她的脖子,她是拼着一死来救秋之遥。
“呵”百里寂夜冷哼一声,盯着那人,面露了然的笑意,“果然你会来救他。已经要嫁到我秦楚国,还念着这个男人,这样子,我可很难和你将来的夫婿交代啊,长歌郡主。”
“秋之遥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女人的嗓音低沉森冷,艰难的握着剑,不给百里寂夜轻易收回鞭子再行凶的机会。“你们这些男人,永远不会懂女人的强占心有多强。”
“师姐,你”秋之遥怔然,一时间似乎分辨不清什么而困顿。
“月奴呢?”百里寂夜沉声吼道,“盛春,去屋里看看她还在不在?”
“是,殿下!”青年男人快步冲进屋,转眼折回,“殿下,没有人!后窗开着,人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