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出现意味着混沌势力的短暂联合,在统一的旗帜下向外扩张。
在这个年代,混沌的领域在东、北、西三面都已经达到了地利能达到的极限。唯一的方向就是南方也就是中央七国,首当其冲的就是格鲁尼。这说明,或许在占据鲜血要塞之后,艾修鲁法特能够凭此地聚集起一支大军,发动南侵,为混沌诸神带来无上的荣耀。
当然,艾修鲁法特是南方人不过在萨格看来,这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南方人来到混沌领域加入混沌信徒的阵营,这种事情从来没有断绝过。只要他们成为混沌信徒,他们就会为诸神奉献一切。
艾修鲁法特自然不知道萨格在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他还在为恐虐的认可而惊讶。更让他惊讶的是,其他三位邪神居然都保持缄默,似乎都默认了恐虐的做法。良久,艾修鲁法特的视线终于从戒指上挪开,落到萨格的脸上。
哪怕是不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也能从艾修鲁法特的脸上看出明显的疑惑。
“萨格,这是怎么回事?血神给我”
“大人,无论是谁,只要愿意大肆杀戮,就将得到血神的赐福。”萨格立刻回答。不是每个人都承认恐虐的教义的,但只要他们肯大肆杀戮,血神就乐意将他们归入信徒的行列。对血神来说,鲜血的喷涌声与骨头的断裂声才是最好的祷告声。“想必是您之前的战斗得到了战争之主的欢心。”
“我?可是我”艾修鲁法特欲言又止。不过他马上就不想关心这件事情了。血神想要干什么他管不着,反正只要血神不把星刻交出来,鲜血要塞他就打定了。
“萨格,我计划后天黎明出发,这样的话,后天下午时分,应该就会在鲜血要塞的城下决战了。”艾修鲁法特说道。“我想让你来指挥右翼。”
因为这一瞬间,他已经想开了。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血神的一个计谋(虽然在混沌的传说中,恐虐很少使用花招诡计),但是无论如何,他不能放弃萨格这样优秀的战力。只要他能将萨格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那应该就没问题。
萨格走后,艾修鲁法特再次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戒指。此时此刻,戒指上已经满是邪神的徽记,甚至没有多大的空余地方了。
真有趣诸神居然都垂青于我。艾修鲁法特将戒指转了一下,让纳垢的徽记朝上。这只是他无心之举,却看到戒指上,纳垢的徽记正在散发着较其他徽记更加显眼的光芒。
必须要说明的是,虽然纳垢的徽记比较亮,但是那也只是亮了一点点而已。若非仔细观察是察觉不到的。
这是什么意思?艾修鲁法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徽记。他已经不想去看色孽和奸奇的徽记了他已经厌倦了奸奇的谎言和色孽的诱惑。但他似乎一直忽略了瘟疫之父。
呃,其实严格的来说,也不是忽略,而是刻意的无视。尽管对艾修鲁法特而言,瘟疫之父是邪神中最为慷慨的,但是那些信徒满身恶疾和臭气的情况实在让人很倒胃口。艾修鲁法特本能的不想和纳垢扯上太多关系。
这个比其他徽记略微亮一点点的光芒,似乎是瘟疫之父给他的暗示。
第一百二十三节 警告
第一百二十三节警告
纳垢的声音再一次在艾修鲁法特脑海里响起。
和上一次一样,纳垢的声音宛如一个慈父一样温柔而慈祥,而且更难得是,其中并没有夹杂超自然的力量——至少艾修鲁法特没感觉到——不像色孽那样危险。
至少现在,艾修鲁法特已经明白自己对于色孽诱惑的抵抗力已经到了尽头。他的本能直觉告诉他,下一次,他一定会屈服在色孽那夹杂着无穷纵欲和享受的诱惑之下。
“你终于呼唤我了。”纳垢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庆幸,一种很容易被察觉的“松了一口气”。“孩子,你终于注意到了。幸好你及时注意到了。”
这种态度反而让艾修鲁法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用一个纳垢信徒的态度面对这位大神。当然了,只是伪装,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纳垢的信徒——正如他至今依然看到那些全身上下恶疾横溢的纳垢信徒就不舒服一样。
“慈父,您一直在呼唤我?”
“我只能引起你注意,孩子。”纳垢回答。“我不能直接联系你必须由你联系我。否则的话,他们就会察觉一切。如果发生那种事情,那一切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他们”指的是谁,自然是不言自明的事情。
“慈父,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告诉我?”艾修鲁法特问道。
“我知道你的内心,孩子。你在憎恶我。”纳垢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的话语里并没有敌意和反感,相反只有感叹的味道。“对此,我并不特别奇怪。很多人很多不理解生命本质的人,都在歧视我们。在这些凡俗之人的眼里,外形的美好才是最重要的。但是相信我,外形的美好对比起生命的坚韧来说,那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美丽的花朵稍微忘记浇水就会枯萎,而丑陋的荆棘能够在各种恶劣的环境下生活下去。你觉得一个人是合适做美丽的花朵,还是做丑陋的荆棘呢?而我认为,在这个并不友好的世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而活下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坚韧的生命力。”
艾修鲁法特一时无话可说。某种意义上,纳垢说的倒也没错。别的不说,就说那片沼泽吧(如今归于艾修鲁法特的名下),除了纳垢信徒,谁也不能在那里生活下去。别说生活了,连稍微呆的时间长一点也不行。其实不止是沼泽,整个混沌领域内,纳垢的信徒是最不挑剔环境的,他们能够在一些极其恶劣的条件下生活。当然,一个明显的事实是:越是环境恶劣的地方,纳垢信徒身上畸变的程度就越明显。
“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想法设法让我孩子们能够拥有更加坚韧的生命力。为此,虽然会让他们的形象难以让凡夫俗子接受,但是我觉得是值得的。不过,”纳垢话锋一转。“你是一个例外。”
“我?例外?”
“你的生命力很坚韧,甚至已经达到了完美无趣的程度了。孩子,你大概已经察觉你自己的特异之处了。那是因为你的血和肉你的血肉之中包含着难以想象的生命活力,以至于它们在凡夫俗子眼里,等同于剧毒。因为凡俗之躯极难承受如此旺盛的生命活力。”纳垢说道。当“剧毒”一词在艾修鲁法特脑海里回荡的时候,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如果你让凡夫俗子吃下它们的话,要么就是升华,那么就是毁灭!”
这段时间,随着酩酊之血的饮用,再加上那个时不时能够勾起他记忆的破竖琴,艾修鲁法特又想起了一部分记忆的残片。
说起来,那场面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在某个月光明亮的夜晚,他站在荒郊野外,而四周围绕着一群皮肤苍白,具备人型,但是却佝偻着身躯的怪物。这些怪物的皮肤暗淡且肮脏,双瞳野蛮且疯狂,卷曲的双唇之下露出的是一颗颗尖锐的牙齿。而那些怪物(艾修鲁法特想起它们被称为食尸鬼),正一只一只的走上来,从他身上吸吮血液。不是他被这些食尸鬼打倒而遭到啃咬吸食,而是他主动的将自己血喂给这些食尸鬼。
伴随着这个场景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疯狂和绝望——虽然艾修鲁法特想不起来究竟这疯狂和绝望是源自何物,他当时在做这件事情,也就是让食尸鬼来吮血的时候,一定是非常绝望的,以至于采用了这种近乎自残的方法。
毫无疑问,这种场面绝不可能属于人类。所以艾修鲁法特认为这是某个外部的灵魂碎片融入身体而带来的,超常的记忆。但是纳垢说了这句话后,艾修鲁法特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这段难以形容的恐怖场景。
“当然,我知道你对我并不信任,孩子。”纳垢继续说道。“但是无论如何,我必须提醒你。我已经看到未来看到你的军队崩溃瓦解,看到你在无数敌人的围攻下做着绝望而顽强的抵抗。我看到你在围攻中最终倒下,看到你的头颅被敌人斩下,以恐虐的名义被悬挂在鲜血要塞的城头。”
纳垢用一种深沉而哀伤的口吻述说着。
“我会输?”艾修鲁法特虽然知道自己胜算并不算特别大,但是却也没想到自己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至少在理论上而言,他孤身逃走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你你能看到未来?可是不是传说只有诡诈之主”
“是的,我能。我们都能。但是诡诈之主在这方面无疑是最出色的。”纳垢说道。“窥视未来就像是观察一颗树,一开始只看到一根粗大的枝干,然后看它在顶端分歧,然后每个分歧又在分成更多的树枝。”
艾修鲁法特突然之间察觉到一点,纳垢虽然指出他最后的失败,却并没有让他放弃。
“诡诈之主很聪明真正的预知就像是在整片森林中剪取一片数叶,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但却不是最简单的。还有别种更为可靠的方法,那就是选择你所需要的未来,然后把其他所有的可能的未来都摧毁。减少所有的变数,引导所有的可能性。而诡诈之主最精通这个。至于我,虽然我也能窥视未来,但我却不能这么做。虽然这么做能够把握命运,把握未来,但是必须要做出选择,换而言之,就是要做出牺牲,做出放弃。但是,放弃我的孩子们我做不到。”
传说中,纳垢是一个具有慈父一样性格的神祗。也许是想起了这个传说,也许是纳垢的这种口吻和态度产生了影响,艾修鲁法特马上就把话题转到合适的位置。
“我的未来是不可改变的吗?”艾修鲁法特问。
“不,孩子。就像我说过的一样,观察未来就像是观察一颗树,一开始只看到一根粗大的枝干,然后看它在顶端分歧,然后每个分歧又在分成更多的树枝。我看到的未来是一根树枝,但是如果你就这样发展下去,那就必然会发展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