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紫馨臆想着该如何施展手段之时,那远处廊檐之上却有一人在暗暗叹气。
“若是想寻那厮霉头的不是紫馨就好了!”
踏入房内的紫馨此刻正在想几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过会得了手,该怎样收拾这厮?那挂在窗扇上的布帘,要不要先取下来?”但是很明显,谢观星没打算让她想明白,二人才刚刚进入房内,不待紫馨转身闭门,一只手指,已经悄悄按上了其人耳后的某处穴道。
晕倒的瞬间,紫馨无比委屈,自己入宗后就一直拼命修炼,据师尊所说,那道境已出离幻,既然出得离幻,那便该有伏藏,观境及问祸的本事,怎地人家都动了手,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见到其人,自己心性大乱之下,道境尽失?若是如此,就是使出道门传授的遁影、御剑之术又有何用?
后悔归后悔,这粽子依旧还是粽子。当紫馨被足心的一阵骚痒惊醒,她看到了自己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好像又回到了梦中,自己再次变成了永宁河边的人肉大棕,只是这次的捆绑明显比上次增加了手段,上回自己尚能言语,这次倒好,连口中都绷上了一根绳索,稍感欣慰的是,这绳索上好像缠了块布条。
等等,自己房中哪来的布条?沉思半晌,紫馨终于想起来了,那缠绕在口中绳索上的布条好像是自己那条准备清洗的袜子。
以一种令人尴尬的角度看着谢观星,其人嘴角挂着的一抹狞笑立时就让紫馨眼中充满泪水。这次的泪水可不是装的,那里面带着愤恨,带着委屈,亦带着种种不甘。其人开始“拼命”扭动身躯,当然,这“扭动”有个前提,只限于脚趾头!
掐算着时日,离天明似乎还早,谢观星倒不是很急。其人端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即端着茶盏在室内慢慢转悠。渐渐的,谢观星将视线停留在了那面遮挡光线的布帘之上。
“宗内其它女弟子房中可有这等物什?”谢观星开口问道。
视乎是为了方便紫馨点头,其人将扣住紫馨脚趾上的某根绳索动了动。
“左脚是,右脚不是,我的耐心不是很好,并且你要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容易让我产生一些那叫什么来着?喔!我想起来了,苟且之心!”
紫馨的面颊此刻已经涨红的有如六月里的赤果,而那根紧扣在臀间的绳素更让其人羞愤难当,到了这会,她倒是有些忘了,自己被褥下亦放有绳索,不过若依着自己的本意,仅仅拿下这姓谢的捕头再暴打一顿当然不够,说不定自己会从其人身上割下点什么?因为唯有如此,方能实现自己将这厮送进宫中的“夙愿”。
“怎么,不想说?我这里可是有太多问题;有件事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谢某做过影卫!”
言罢,谢观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并将其凑到紫馨面前缓缓打开,这包裹内中的一堆东西,在纱灯照耀下闪烁着金属光泽,可这一件件物什看上去却显得是那样小巧精致,有的像银针,有的像鱼钩,而有的根本就是用细链穿在一起的两个金属小球。
“你想好了没有?要是想好了就动动脚趾!”
面对紫馨眼中流露出的无穷恨意,谢观星摇了摇头。
“嗯,既然如此,那没办法了!”
谢观星从包裹中取出一个小绒刷,随即绕到了紫馨的身后。
一阵难以抑制的恐惧从紫馨心头升起,其人拼命想要回头去看这谢观星到底想做什么?可是这努力明显是徒劳,她就如同被人钉到了桌案之上,一丝一毫也无法移动。
脚趾间忽然穿来一阵搔痒,渐渐的那搔痒传遍全身,随着身躯的颤抖,紫馨的双眼开始向外突出,喉间亦是不停在动,可是那完全可以将所有熟睡中人惊醒的笑声,却是连一点都发不出来。
泪水,汗水齐齐涌出,这生不如死的感觉让紫馨想要嚎啕大哭,可是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此刻的谢观星好像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
随着紫馨左脚脚趾的动作,多少有些心慌的谢观星终于停下了手。
这紫馨好歹是陆仁义的妹子,对自己当下这番所为,谢观星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谢观星开口问道:“宗内其它女弟子房中可有这等布帘?”
脚趾连动,很明显回答是“是”
“你说的证物是否空穴来风,原就是欺瞒本官?”
左脚在动。
“刑案当夜,你可有在房中?”回答依旧是“是!”
“可有见到什么异样状况,或是听到什么动静?”
这一次倒是右脚动了动。
又是一番生不如死的折腾,谢观星再次问了相同的问题。
回答依旧是否定,并且,在这不断的否定之下,紫馨的右脚趾很快就有了要抽筋的迹象,出于一个捕头询问案情的需要,谢观星只得上前揉搓一番,可这般动作,却让紫馨的脸再次变得涨红,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其人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而一丝诡异的笑容就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浮现在其人面颊之上。
谢观星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他隐隐嗅到一丝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就来自室内,可谢观星已无心去寻找源头,他忽然感到自己整个身躯变得极轻,似乎只需要一阵微风就能将自己漂浮起来,随着这淡淡香气开始充斥整个房间,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之感在谢观星体内开始蔓延,而那个明明被绳索绑住的紫馨,似乎已然挣脱绳索,正一件一件撕扯着自己身上的小衣。
猛然之间,谢观星拔出自己腰间的铁尺,狠狠刺向自己腿部,接着疼痛带来的瞬间清明,谢观星指出如电,再次点晕紫馨,随即猛地拽动了留在其人背后的一处绳头,那缠绕在紫馨身上的绳索瞬间松脱,可是平日撤去绳索应该发出的那声脆响却没有出现。
谢观星踉踉跄跄走向门口,此时此刻,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呆在紫馨房中。
卷五 道门迷踪 第16章 奇怪的失误
轻推房门进入廊道,扑面而来的山风让谢观星微微有些清醒,可是这清醒带给谢观星的却是更大的恐惧。
廊道一侧的栏杆上,此刻正“站立”着一名白衣女子,其人背对谢观星而立,一头黑发在山风激荡之下分外阴森,可更让人觉得汗毛直立的是,这女子与其说是站在栏杆之上,倒不如说是悬于空中,那光着的一双赤足向下垂落,只将一双脚趾款款搭在了栏杆之上。
“当真有厉鬼!”谢观星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其人将铁尺护于胸前,大声喝道:“何方凶徒,故弄玄虚,还不与本捕头下来!”
似是听到了谢观星的声音,那白衣女子身形缓缓转了过来,而当那张脸出现在谢观星眼中,其人不由的倒退两步,险些再次退回紫馨所在的房内。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双眼处不过是两个深坑,而整个面部亦爬满蛆虫,原本该是鼻子的所在,此刻更是露出了森森白骨,似乎是因为见到了谢观星,那张恐怖的脸忽然抽动了一下,溃烂不堪的嘴角微微上翘,可是就在谢观星感到对方是在“笑”时,一条惨白的长舌,却忽然从这女子的口中滑出。
只是一瞬间的犹豫,谢观星的双眼再次变得坚定,其人不再询问,只是将手中铁尺径直照着那女子裸露在外的脚踝击去。
令谢观星大惊失色的事情再次出现,自己的铁尺明明已经扫过了其人脚踝,却好似击打在了空气之中。
随着谢观星铁尺落空,这长舌鬼魅猛然间有了动作,就如在谢观星身前荡起一阵白雾,那鬼魅全然不顾谢观星挥动在身前的铁尺,直接扑到了谢观星身上,一阵剧痛从颈部传来,谢观星惨叫一声,跌倒于廊道之上。
“谢兄!谢兄!”一阵熟悉的呼唤将谢观星从晕厥中惊醒。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谢观星看清了面前的众多面孔,方胜、张小四、杨波、李敢、当然还有红菱和一众公门中人。
“你可算是醒了,兄弟们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张小四看到谢观星睁开眼,面带几分惊喜开口说道。
看到众人都在,谢观星感到一阵困惑。
“难道是做梦!那女鬼呢?”其人喃喃自语道。
“哪有什么女鬼,分明是你心中有鬼!”人群中的红菱嘟嘟囔囔的来了一句。
方胜见谢观星满脸困惑,原本还想调侃一番,可是想到今日还有事情,索性实话实说。
“昨夜是赵长老将你背回来的,只说你中了离幻香,我说兄弟啊!那叫紫馨的女修倒是和你有什么宿怨?居然要用这道门修炼之物来对付你!”
谢观星忍住浑身上下的酸痛翻身坐起。
“什么离幻香?我怎地从没听过?”
随着谢观星的发问,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人群后面响起。
“那是本门弟子用来修炼的物什,寻常人若是闻到,难免会生出幻像,双耳失聪;谢捕头当真好运,只不知当时想到了何事,便能吓成当下这般模样?不过人没事就好!本门曾有低阶弟子妄用离幻香,自以为肋生双翅便飞出楼外,这人倒是没死,只是和个死人也差不到哪去!”
对于伍闻道的解释,谢观星将信将疑,其人正待仔细询问,却听得那伍闻道再次开口说道:
“紫馨,还不过来向谢捕头致歉,若是再生事端,你需知道宗门内的规矩!”人群缓缓让开,一名低眉顺目的女修走到了谢观星面前。
不知是因为什么,昨夜还对谢观星恨到咬牙切齿的紫馨今日却变得有些扭捏,其人站在谢观星近前,揉搓着衣角,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
“紫馨,你闯出如此大祸还不知道悔改吗?还不向谢总捕头致歉!”
那紫馨见伍闻道出言喝斥,似有些不服,其人似从梦中惊醒,当即又回复了昨夜那般模样,眼眉一挑之间,开口反驳。
“我如何知道会是四品离幻香,原以为不过是一品罢了,我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拿错,天晓得是不是主事你偷偷换过!你和师父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