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泰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就是因为如此,但有露脸的机会,师尊只会让他们出面,若长此以往,这架势堂中可还有我等的位置?众人中就数你无用,居然还有脸说?连臂上的图腾都被人削了去,此番回去,看你如何向师尊交待!”
那名伤到臂膀的架势堂弟子显是有些不服,其人正待还嘴,身侧的另一名弟子却抢过了话头。
“削去了又有何用?那图腾乃是活物,一经贴上三日方可去除,即便此人能将图腾连带小七的臂肉一起旋下,可是这图腾一旦易主就变成了黑色,他就是贴在自己臂上也是无用!苏哥,你还是莫要再抱怨小七,师尊来时说了,无图腾者,斩杀六人便可得堂主亲授绝技,如今咱们兄弟加在一起不过两个,还是要抓紧些才是,免得好处都被廖康勇他们赚去!”
苏泰闻言倒是一惊,赶忙上前在那具武人的尸体上翻检了一番,见没有什么收获,这才一剑砍下那名武人的脑袋后开口说道:“于兄弟说得是,只怕还是要抓紧一些,仔细搜搜,入巷一百六十九人,如今尚差三十多颗脑袋,还是来时那般计划,一颗脑袋一千两,哥哥我若得了好处,来日自然私下传给兄弟们!”
“苏哥,小九方才传过消息,他们那里已经凑了三颗,若是六弟那里再得了机会,多出来的该如何分配?”
这苏泰闻言哈哈一笑。
“你等倒是想得远,即便多出来了又能增加几人,比得过廖康勇他们?也罢,若是多出来了,每颗我多加一千两如何?你等且仔细想想,那帮孙子,本事是有的,可能彼此相让?若是哥哥我提着**颗脑袋回去,得到的秘技岂非会强过他们?莫要光看着眼前,眼光还是要放的长远一些!此番阎效义反了水,虽说有道门高人救了他们的性命,可师尊他老人家还会像往日那般重视廖康勇这帮孙子?你等且推着哥哥我上去,来日哥哥我做了分堂掌事,肯定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
也许是苏泰的建议无人认可,店铺中的几名架势堂弟子多少有了些争论,好在毕竟那些脑袋不会等着你去砍,争论一番之后,细致的搜索再次展开。
随着苏泰等人的离开,店铺内开始变得寂静无声,然而就在此刻,店铺顶端的天蓬之上,一双眼睛正缓缓睁开。
有如一只狸猫,谢观星无声无息的自天蓬飘下,脚尖方一落地,谢观星一个旋身便进入到了窗侧的阴影当中。
这些人还会回来,对于这一点谢观星丝毫也不怀疑。
似这等有如天罗地网一般的安排,怎会有人轻易漏过?不过既是有道门弟子掺合了进来,谢观星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抓住了这个机会。
从刘公祠得来的那套衣物终于派上了用场,紧贴在天蓬上的谢观星乍看上去,与那片暗灰色店铺顶棚并没有多大不同,可是似这等贴壁倒挂,任谁也坚持不了太久,如果方才那几名架势堂弟子不走,他们可能会捡到一个天大的便宜,腰酸背痛手发麻的谢观星根本就不可能同时应付那么多人。
透过窗扇的间隙,谢观星向外望去。街面两侧的架势堂弟子还在往来巡查,偶然传入耳中的一些兵刃碰撞之声,其中夹杂着的惨叫让谢观星确认杀戮仍在继续。对面房顶上晃动的人影也依旧没有任何想要退走的迹象。
谢观星不是傻子,对方有条不紊的行事只能证明一点,要么郝进勇没死,要么架势堂还有高手坐镇,可要是还有高手,那么也就意味着,最为仔细的一次搜索随时会出现,而自己,则必须赶紧换上一个更妥当的地方藏身。
翻过店铺内的一处矮墙,谢观星进入到另一户人家的宅院,方才得来的那块图腾已经被谢观星早早丢弃,一块变了色的图腾,就是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又有何用?而这也许正是那些伏济巷的原有百姓到了此刻大多还活着的原因。
谢观星不想惊动那些将自己和家人关在房中的百姓,倒不是因为割下他们臂膀上的图腾也是无用,更不是因为这些人的叫喊,已经让好几名武人丢了性命。谢观星从一名被制住的掌柜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就在昨晚,这些伏济巷的百姓,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家人被请进了架势堂。而他们自己则得到这样一个“忠告”。
“如果有人在明日日匿藏武人亦或提前走漏了消息,那么就自己带着车马去架势堂为家人收尸。”
与人方便,才能与己方便,这话是方胜说的,不过,谢观星明显用错了地方。
对于自己的伏藏之术,谢观星一直认定,只要不是在道门之中,那么绝少有人能够察觉,所以谢观星不想牵连旁人。可就在今日,这一看法被彻底打破,因为,即便他突发奇想贴到了店铺棚顶之上,临了也差点变成一具冰冷尸体。
有人躲到了井里,死了!有人躲进了粪坑,死了!有人藏入了衣柜,那衣柜却被人抬到院中烧了,还有人藏在了房梁之上,却被人用带着倒钩铁刺的长杆活活捅死,几乎所有谢观星能想到的地方,他都看到了血液或尸体,如此一来,谢观星不得不频繁更换藏匿的地点并仔细留意来人的脚步声。
在众多杂乱的脚步声中,有一种足音,让谢观星亦感到有些恐惧。那足音夹杂在众多足音当中,舒缓轻柔的便好似踩踏着棉垫,可谢观星能侥幸察觉到这种足音只是因为,他有过隐月宗的那番经历,并且,在一次躲避搜索的过程中,谢观星明明只听到了四个人的脚步声,来人却有五个。
然而就是这个极度轻缓的足音,一旦出现,总会有一些连谢观星都没能及时察觉的武人横死当场。
谢观星确信,能活到现在,除了那件可以随着幻境变化颜色的衣物,对于离幻诀的修炼,可能也是原因之一。呼吸和心跳的放缓,让谢观星被人发现的可能性随之减少。然而,真当一柄长剑穿透房顶瓦片承架紧贴着自己腰畔刺空之后,谢观星不得不去相信,即便自己的身体能扛得住,那顶棚下面也并不安全。对方虽然还不确定自己在哪里?但一定知道了顶棚下面可能藏着人。
不论是那个足音的主人,还是那个虽然拿不太准却还是自房顶刺下长剑的家伙,谢观星都不敢肯定他们一定来自道门,可既是有人能透过厚厚的房顶察觉动静,而自己却全无半点反应,那么只能说明,自己若不使用斩仙,可能根本就不是对手,如此一来,顶着房顶上的众多眼睛,在那些紧闭门户的店铺后院伏藏,也就成了谢观星当下唯一选择。
对于那些紧闭后院院门躲在其中避祸的伏济巷百姓,架势堂弟子倒是没有过多为难,他们只是将这些人放到了最后。
当伏济巷中再有听不到任何惨叫,一串串叩动门环的声音由远而近。
卷六 杀戮之城 第31章 奸夫**
随着叩门声的临近,怒骂与惨叫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那叫声极为短暂。便似有人刚一开口就被人扼住了喉咙。
看了一眼身下紧闭的那扇房门,谢观星轻轻自廊檐上跃下,他不想再躲,也知道躲不过去,能活到现在的武人,要么身手了得,要么就是极尽油滑之人,他们的死只会有一个原因,那些隐匿在架势堂弟子当中的高手来了!
守在门前的谢观星缓缓取下了自己缚在背后的“勿悔”长刀,这也许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冥冥中,他想要去守护些什么人,可事实却是,如果房中的百姓知道他谢观星坦荡荡守在了自家房门之外,只怕这户人家当下最想做得一件事就是开门一脚将谢观星踢开。
这原本该是命运之轮的一次调侃,可那扇门真的就打开了。
没有脚踢向谢观星的屁股,倒是有一双纤纤玉手探了出来,只一把就将凝神聚气,随时准备使用“斩仙”的谢观星拽进了房内。
“还愣着做什么?脱衣服!”
谢观星这辈子也没见到过眼前这一幕,即便是自己那三个婆姨也没有眼前这个女子大胆,当然,林仙儿除外,她倒是想,却一直没有机会。
看着面前这具白花花的躯体,谢观星脑海中一片空白。那玲珑有致的身段,那三点勾人魂魄的殷红,再有那片神秘而充满诱惑的芳草之地。这一切都让谢观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又或许是自己已经被那位高人运用道术砍下了脑袋。
“看什么看,自己府中的那三位还没看够吗?谢捕头,你可是要想好了,那些人说来便来,你若再行拘礼,小女子可是会陪着你一起送命!”
这女子的言语和手臂上那团金色图腾让谢观星一惊,他立时便反应过来,自己绝对不是在做梦,这相貌不俗的女子分明认得自己。
仔细打量了这名女子一番,谢观星确信自己从没有见过这样一张脸,这女子身躯虽是白皙,一张脸却多少有些黝黑,而那双赤足,脚趾向两侧分开,这分明是渔家儿女才有的样貌。这样人等,怎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商贾云集的伏济巷,又怎会识得他谢观星?
“你如何便能识得本捕头?莫要说本捕头易容手法低劣!”谢观星开口问道。
这女子似被谢观星看得有些羞涩,其人没有理会谢观星的询问,只径直走向那张房内的床榻。
谢观星此时才留意到这房中陈设,那张硕大的床榻倒是前所未见。
掀开被子,这女子躯体横陈,轻轻扭动之间,那私密处亦若隐若现,直将谢观星看得双颊涨红。
院外的叩门声已经极近,这女子似乎也变得有些焦急,
“你一个大男人如何这般顾忌,便不如我一个小女子洒脱?为救你性命,小女子都已经豁了出去,怎地你还在那里端着,莫不是要等小女子跪着求你。”
谢观星看着那榻上的女子,忽然开口笑道:“告诉本捕头的原因,便由着你!”
那女子听得院外叩门声越来越近,面色愈发有些焦急。
“快些上榻,衣物兵刃就塞到被褥之下,噬仙铃官四六,有人让我给你送些东西。你若再行罗嗦,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