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有了矛盾,想活就最好不要让对方开口,可对方不开口询问,方胜却比死还要难受。
和方胜相比,谢观星此刻的运气就有点不靠谱,就在他看了青铜龙头上的字迹想要离开之时,那青铜龙头的镶嵌高度,却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各位看官,涉川这地界可没有什么马桶小便池,所以谢观星当然不会对着那些张着口的青龙做出什么不当之举,他只是觉得这龙头镶嵌的太低,那张口正对的位置,若是在低上几寸,刚好啃到自己的屁股。
“这老君村的百姓可是脑子有病,既是以青龙增加祠堂威仪,这等高度岂非不雅到了极点!”谢观星暗自骂道。
可是这样反常的安排,一定有其原因。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谢观星贴近了龙口仔细向内观瞧,可这一瞧之下,还当真让他看出了一些门道。
这青龙龙口之内,存在空腔,黑洞洞的不知通往何处?乍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池塘内吐水的玩意。
轻轻敲打了一下龙头,回声绵长悠远,很难判定这龙口内的空腔通往何处?不过这敲击也让谢观星确定,龙口内似乎没有什么机关。
当这个鲁莽的念头一产生,谢观星的好运气也就到头了。
试探着将手探入龙口之内,谢观星再次有了发现,这龙口内并非只有一个空腔,而是有两个,一个空腔向下方延伸,另一个却在龙口的上方,似乎与一根嵌入墙壁的青铜铜管相连。
试探着将自己的手臂向着下方空腔探入,将将要探入整条手臂之时,谢观星的手指忽然触碰到了空腔内横出的半块铜板。
“怪了!既是有向下的空腔,怎会在此多出阻挡?”谢观星有些困惑,不知不觉间,竟然就将这疑问说出了口。
此言一出,就是谢观星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谢观星微微松了口气,方才的自言自语,似乎并没有惊扰到什么人,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犬吠,预示着暗夜中,并非只有自己没能安睡。
定了定心神,谢观星开始接着摸索。
但是谢观星一定没能想到,铜管能够将声音传出很长一段距离,所以,至少有一个人,被他的言语扎扎实实被惊扰到,而那个人,就是方胜。
犹如落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方胜开始奋力挣扎,并且试图将自己嘴里的“口吞”吐出去。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分明就出自自己患难与共的“兄弟”谢观星之口,更为重要的是,听着那动静,谢观星应该距此不远。
谢观星没有天眼通,无论方胜如何扭动,他也看不到。不过,谢观星的努力多少还是有了一些回报,一粒圆滚滚的青豆,被其用手指从龙口内夹出。
就在方才,当谢观星顺着铜板的边缝仔细摸索,这粒卡在铜板缝隙间的青豆被其触动,鬼使神差的就滚入了他的指间。
谢观星仔细端详着这枚青豆,又用手轻轻捏了一下,这青豆与寻常青豆略有不同,应该是老君村特产的青豆,只是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看了看龙口内的空腔,谢观星灵机一动,其人迅速将青豆放入自己怀内。并掏出了一枚制钱,丢入龙口。
连串的撞击声响起,这声音证明,空腔一定还连接着某处,可期待中的铜钱落地或落水之声并没能响起,那本该出现的最后一声,就如同凭空消失,让人完全猜想不到那枚制钱落究竟落到了哪里?
方胜也听到了枚制钱在管道中跳跃撞击的声音。声音来自方胜头顶上方,并且越来越近,可就在方胜以为会有什么东西砸到自己头上时,那声音却戛然而止。
这怪异的一幕让谢观星和方胜同时陷入沉思,只是方胜清醒的比较早,他恨那声音,因为一走神的功夫,方胜没能管住自己的阀门。
谢观星依旧不死心,他觉得,这龙口极有可能和理户张福口中的选种仪式有关,可是如此设计,仅仅是为了选种或是祭祀,打死他谢观星也不会相信。
再次将手臂探入龙口,谢观星试着推动那块横出空腔的半截铜板,方才取青豆的时侯,自己隐隐觉得这块铜板可以活动。谢观星已经将自己的性命都豁了出去,如果再不搞明白这龙口有什么用处,他觉得会很不值。
用力推动之下,那块铜板忽然“啪”的一下弹出,如果不是谢观星收的快,几个手指当下便会被这弹出的铜板截断。可就在谢观星惊魂未定之时,大门方向,紧跟着就传来了一阵吱吱嘎嘎声,那动静就好似有什么物什遭到了大力挤压。
谢观星暗叫一声“不好”,径直就朝着大门窜去。他已经猜到了那声音的来处,是自己卡在门槽上的那锭官银!
事实证明,很多时侯,知道“见好就收”亦或“适可而止”,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谢观星忽略了这一点,所以他必须独自面对那扇紧闭的祠堂大门。
找了许久,谢观星的好运气似乎一去不返,空荡荡的祠堂内,除了那些龙头和灵位,再也没有任何长的像机关的东西。二十四个青龙口内,谢观星也没有更多的发现,除了那块弹出的铜板将龙口内向下的空腔堵了个严严实实,整个龙头根本无法移动。谢观星试着在摆放着牌位的供案上面寻找,可机关倒是没找到,却是在供案的背后,见到了一个被镇魂兽压着的牌位。
和前面那些用白玉雕成,刻有“何为先”“路飞”“郑青”等名字的牌位相比,这个小牌位的做工极为粗糙,不过是用硬木制成,只是因为年代久远,看上去颇为油亮。其上刻着的名字,谢观星倒是见过。刘明。
谢观星很想一把火烧了这祠堂,自己最喜欢的,传说中舍身碎仙门的“刘公”竟然被人用镇魂兽压在祠堂,这老君村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不平归不平,谢观星还是看了看“刘公”牌位下的地面,依旧没有机关!
放回镇魂兽,谢观星将“刘公”牌位揣入怀内,抬头望向头顶青石构筑的拱顶,这拱顶显然比外面低了许多,可是却没有任何通道可以攀登,谢观星几番折腾之后,终于放弃了努力,一屁股坐到了内门外的台阶之上。
可是就是这一坐,让他看到了祠堂大门因关闭而显露出来的几道痕迹,那是刀痕,很深的刀痕。
卷三 一粒青豆 第18章 等待的意义
蹲在大门前,谢观星仔细观察着那几道刀痕。痕迹很深,寻常的官刀根本砍不出这样的痕迹!出于谨慎,谢观星又留意了一下刀痕的周围,几个不起眼的小坑,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刀柄敲击的痕迹,内里一道道的细纹,立刻就让谢观星猜出了那柄劈向大门的钢刀制式。
军中所用,环尾虎头大刀!
这个发现,让谢观星心头一震,他想起了一件事。死去不久的正抚令程庆正是军伍出身,并且此人恰好有一柄环尾虎头大刀被人回炉后做成了锄头。
事情变得越来越明朗,谢观星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程庆的真正死因。
可就在谢观星兴奋莫名之时,他的手指却触摸到了一些硬木接合的缝隙,仔细查看之下,谢观星确认了一件事情,大门内侧的硬木被人修缮过。一个疑问瞬间产生。
“既是有过修缮,为什么独独漏过了这几处?”
这一点看似有些不可思议,可谢观星微微思忖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了个中道理。不过,这一次换来的不再是兴奋,而是一股绝望的情绪。
依照常理,既是为了遮掩刀痕,那么就不可能故意漏过几处。能出现当下这种状况,只能说明一件事。这祠堂的大门,根本就不可能从祠堂内部开启!
之所以漏过部分痕迹,只是因为这道门被打开修缮时,维修的木匠怕被关在祠堂之内出不去,这才像自己一样,只将整道门开启了一条缝子挤进来维修。也正因为如此,那剩下的几道刀痕因为还在槽道之内,所以未能被发现。如此说来,要想在大门完全关闭后再次出去,只能等着别人从外面开门。
看着那几道被虎头大刀劈出的痕迹,谢观星仿佛看到了当日的正抚令程庆、看到了他的焦躁,也看到了他的绝望。或许在绝望之后,他也和自己现在一样,呆呆的坐在台阶之上,望着那道一尺来厚的硬木大门出神。但是,对于程庆,谢观星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一个使得环尾虎头大刀的“莽汉”居然会有这等细腻的心思;而在得到了那些足以做为证物的纸屑后,他完全可以想办法离开,可是其人却依旧豁出性命,锲而不舍的想要查下去,单就这份执着和坚定,就足以令谢观星感到汗颜。谢观星忽然感到一阵惋惜,虽然他不敢肯定,这程庆的所为是否为人指派,可要是此人尚存,自己能和其人好好喝上两杯一述豪情,那将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情。
“可是当下的状况又该如何?难道就这样傻傻的等下去?”感慨了一阵之后,谢观星暗暗想到。
谢观星相信,那程庆一定是在这祠堂内等待了很长一段时日,不然不会做出用钢刀劈砍硬木大门的不智之举。从这点上来说,自己比程庆的运气要好一些,因为明日就是老君村的选种节,也许只需要等到村民前来祭拜,这道门终究会被打开。但是谢观星不想等到那一刻,他有一种预感,时间对于自己非常重要,等待会让自己错过很多事情。
涕泪横流的方胜,听到了脚步之声,可档内的不适感觉与方才的一番冷热折腾,让极度绝望的方胜只求早死,但是随着身上被人狠狠的跺了几脚,方胜发觉,自己被人去掉了束缚,并且再次被穿到了杠子上。
随着身体的摆动,方胜感到无比的委屈,他见过这种运送东西的方式,只是通常,那杠子上被穿着的不是人,而是等待宰杀的生猪。
说到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细节,没有被人留意;恐惧和紧张之下的方胜也早就忘记了此事。生猪身上可是从来没有什么口袋,而当一个人被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