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房间里没有任何起过争执，凶手没有理由会流血？”汪东城问。
“不错！而且，如果流血的话，怎么会只在这里有一滴？”唐禹哲眼角瞥他一眼，“如果这是凶手的血液，那么很有可能是他刻意留下的。”
汪东城点点头：“那就是说，这未必是凶手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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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验尸房里，汪东城站在唐禹哲身后，看着他和助手启太解剖死者尸体。除了尸体，每个人都穿着隔离服，带着帽子和口罩。如果不看眼睛，都无法分辨出是谁。
汪东城一直看着那专注的人的背影，无论做了什么样的装束，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他。虽然六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他的身形依旧纤瘦却不似当年那般单薄；他甚至长高了些，几乎和自己一样高了。当年那纯美天真的容颜，如今多了些冷艳的味道。少年的青涩也蜕变成淡定优雅。但是，只要一眼，他就能分辨出那是他。举手投足，无需刻意，却总是与众不同。还有那双能让人溺毙其中宛如深潭的明眸依旧那么清澈。只是，他忘记自己了吧？无波的面容，看不到丝毫回忆的痕迹。
“死因是窒息没错，”唐禹哲检验的同时得出答案，“应该是将死者的头部套在丝袜在窗子栏杆上绑成的绳圈导致的窒息。”
“可死者有175厘米，”启太眼里满是疑问，“窗台的高度只有90厘米，怎么可能那样被勒死呢？”
“依据现场的情形来看，”唐禹哲瞥一眼汪东城，“死者应该是靠坐在窗前的，绳套绑在窗外的栏杆上，如果有人自下面拉他的脚，就会被勒死了。”
“可他怎么会不反抗？”启太又问。
“道理很简单。”唐禹哲自死者的胃内取出一些食物残渣，“拿去化验就知道了，应该有安眠类的东西。”
“死者身上完全没有其他伤痕吗？”汪东城问。
“应该说没有任何外伤。”唐禹哲抽取了一些死者的血液，递给启太，“拿去化验，应该和现场那一滴血迹是不同DNA的。”
“没有挣扎的痕迹，那就应该是熟人做的了。”汪东城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唐禹哲的背影。
“他的肠道和口腔内都有精液残留，就是说，死前有过同性的性行为。”唐禹哲提取了两种精液样本，“启太，这个也要拿过去化验。让智仪尽快给我化验结果。”
“是。”启太接过去，“那我先去了！”
“嗯。”看着启太出门，唐禹哲将目光调回汪东城身上，“汪sir，解剖的内容就这么多了。我会尽快将化验结果做成分析报告给你的。”
“谢谢。”汪东城礼貌的道谢，深深注视着那双明眸，声音压到最低，“小哲”
“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先回去了。”唐禹哲转回身，整理自己的工具，刻意忽略他称呼自己的语气。
“好。”是忘记了，还是不愿意再想起？汪东城再看一眼那背影。毕竟，六年前是自己不告而别，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是自己对不起他，他不愿再提起也是应该的。何况，六年这么长的时间，他应该早有新的爱人，新的生活了吧？
“还有事？”唐禹哲收拾好器具，回头发现汪东城还站在原地。
“我”汪东城怔了怔，摇头，“没事了！谢谢你。”
“以后还会有很多合作，不用这么客气。”唐禹哲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法医课找我。”说完先推门，准备走出去。
“等等！”汪东城终于还是拉住他的手腕，对上他看过来的冰冷眼神，下意识的放手。
“怎么了？”唐禹哲眯了下眼睛，“还有事？”
“下班之后，可以请唐sir一起吃饭吗？”汪东城恳切的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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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改天吧！”礼貌性的微笑，然后再次走出去。
汪东城站在原地，五味陈杂。终于，还是轻叹一声走出验尸房，回自己的办公室。
“大东！”突然身后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怎样，回归第一天就有大案子，爽吧？”
“尊？”汪东城看到身后的人，露出笑容。
“解决掉大新帮，你小子休息了半年，身手没有退化吧？”吴尊揽住他的肩膀。
“你要试试吗？”依旧是微笑，却多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算了！”吴尊摇头，这种未必占得到先机的K。O他可不会玩了，“晚上一起吃饭吧！真是佩服你啊！要不是大新帮的事情，除了那sir就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了吧？”
“好啦，吃饭再聊！以后还要吴sir多多指教哦！”汪东城挑了挑眉头。
“切！那下班见！”吴尊转身准备往自己那一组的办公室走去，又停住脚步，“对了，你有见过禹哲吗？”
“见过了。”汪东城点点头，“刚那案子，法医那边他负责。”
“那你有没有和他解释？”吴尊接着问。
摇头，轻叹。然后扬起笑脸：“六年了，该忘的也都忘干净了吧？”
“忘？怎么可能？之前那sir和我说过你的事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他啦！”吴尊眨了下眼睛，还想说下去。
“尊哥，那个阁楼杀人案有进展。”重案一组的门口，探员敖犬出来叫他。
“OK，马上来！”吴尊对那边点点头，然后转回来，对视汪东城，“下班再说吧！记得等我啊！”说完拐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汪东城疑惑，那为什么他刚刚对自己的态度那么冷漠？仿佛自己是个陌生人一般？
“老大！”阿明拿着资料走到汪东城身边，“法证课给的资料。”
“哦？怎么说？”汪东城立刻接过他手上的报告。
“房间内干净的过份，除了死者本人的，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脚印或者指纹。”阿明汇报，“但是，在死者卧室的床上却发现了包括死者在内，三个人的毛发。”
“DNA显示，这些毛发都属于20到30岁之间的男性？”汪东城皱着眉头，和阿明一起走进办公室，“立刻去调查死者的全部社会关系！尤其是和他有亲密关系的人。”
“老大你回来了！”阿邓迎上来，“根据那幢大厦管理员给的资料，昨天死者九点左右独自回家，就没有再出去过。也没有人上来找他。”
“那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呢？”汪东城问。
“也没有！”阿邓摇头，“昨天中午12点到我们推断的死者死亡这段时间里，进入大厦的陌生人只有1204的住户找过一位电脑工程师修电脑，1601的住户约了一位保险经纪。再没有其他人了。”
“还有什么其他情况？”汪东城继续问。
“大厦的管理员说死者杜宁是同性恋尽人皆知，而且他也丝毫不掩饰。”阿邓翻看着自己做的笔录，“但他没有固定的恋人，应该是经常玩419的，常常带不同的人回家。”
“没有比较经常在一起的人吗？”汪东城想了想，“还有，他有没有和大厦内的哪位邻居走得比较近？”
“住1503的张太太说死者人很好，对人都很亲切，虽然大家知道他私生活有些混乱，但都没有排斥他。而且他个性比较柔和，和楼内很多太太关系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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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难不成，是楼里的哪个醋坛子老公，以为自己的太太和这个同性恋有染，所以杀了他？”这一组唯一的女探员云寒提出疑问。
“不是啦，我想也许是谁家先生和死者有染，然后被太太发现，嫉妒成狂，把他给杀了。”另一名探员志杰发表观点。
“如果是女人杀他的，那他体内残留的精液怎么解释？”阿明反问。
“也是哦！”志杰点点头，承认自己的推理不靠谱。
“还是要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汪东城做了决定，“云寒，你和志杰去死者的公司，向他的同事再做进一步的调查，主要是他和什么人来往比较频密。”
“是。”云寒和志杰点头。
“阿邓，你和我再去一遍那幢大厦，对周围的住户进行更详尽的调查。再看一遍现场。”汪东城皱着眉头，“我就不相信凶手能做的那么天衣无缝，完全没人注意他。”
“是！”阿邓也点头。
“阿明，你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汇报。”吩咐完阿明，汪东城抓起自己的夹克外套，“走吧！”
“是。”阿明应声。
刚准备走出办公室，却看见唐禹哲从门口经过，眼光情不自禁的跟随他过去。
“呵呵，老大，还以为你见过大世面，”身边的阿邓笑着，“原来看到唐sir也会想入非非哦？”
“什么？”汪东城转向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第一次看到唐sir的人，很难不被他吸引的！无论男女。”阿邓解释。
“是哦！”准备出门的云寒也点头，“他真的是美到让人忘记世上还有性别这种东西。”
“呵呵。”汪东城笑了笑，他有更美好的样子，你们都没见过。只是这话，他永远也不会说出口，“是很美！”
“你不要只看到他的美哦！”阿明也向窗外望去，“他的专业质素，也是无人匹敌的。无论是法医课还是法证课，唐sir都是第一名的。”
“我刚领教过了。”汪东城点点头，示意大家出门，“走吧！”
“尊，你要的报告。”唐禹哲将整理好的报告放到吴尊的桌上，“死者是中毒，三氧化二砷，也就是通常说的砒霜。”
“砒霜？哇，演古装剧啊？”吴尊翻看着那份报告。
“我想，现场打翻那些东西的应该是死者本人，因为剧烈腹痛而撞翻了房间内的东西。”唐禹哲解释着，“另外，有人清理过现场，以死者的情况，他死前应该有呕吐之类的状况，但现场找不到这样的痕迹。”
“就是说，可能是之前很长时间下毒，而在死者死后又去清理过现场？”吴尊抬眼看着唐禹哲，“那就应该是熟悉的人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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