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可能是之前很长时间下毒，而在死者死后又去清理过现场？”吴尊抬眼看着唐禹哲，“那就应该是熟悉的人做的了。”
“我想是的。”唐禹哲点点头，“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大东回来了，你们”吴尊后半句没有说下去，用眼光征询他的意思。
“再说吧！”唐禹哲收敛了微笑，“我回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吴尊摇了摇头，六年的时间不算短了，他们都变了吧？可是，曾经那么相爱的人，真的可以变成陌路吗？人的感情，怎么可能放下得那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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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LOVE…IN酒吧，角落的位置，汪东城闲闲地靠在沙发深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光看着那暗红色透明的液体，仿佛又看到无波的明眸，心头忍忍的痛。
“这半年你都在干嘛啊？”吴尊啜着杯中的酒发问。
“闭关。”这就是答案。做了六年卧底，连破君和、大新两大帮派，没有仇人是不可能的。那sir给他拿了半年的大假，送他去美国受训。
“你都没有找禹哲吗？”吴尊接着问。
摇头，没有回话。要怎么找他呢？所有和自己有关系的人都有可能受到牵连。当初选中自己去做卧底，除了能力之外也是因为看重自己孤儿的身份，没有牵挂。可是，六年来，那个牵挂他何曾放下过？
第一次看到他是自己刚考上警校的时候。回到高中去看自己的老师，却在办公室遇到那个漂亮的男孩子，一双清澈如湖的眼眸，只是对视那一瞬间便收拢了他全部的灵魂。于是，鬼使神差的每晚在校门口等他放学，远远的跟着他，送他回家。
直到有一天在学校不远处的小路上，替他打跑几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要劫财劫色的小混混。那单薄颤抖却执意抱紧怀中书包的身体，那一刻便镶嵌在他的灵魂里，永远也抹不去。
“在想他吗？”吴尊盯住他的眼睛。
点点头，然后是苦笑，啜一口酒：“很多时候，就是靠那些回忆才使自己没有真的堕落到黑暗的世界里。”
“呵呵，比北极星更闪亮的眼睛指引你。”吴尊笑着，然后眼睛飘向门口，“还真的说曹操曹操到了！”
汪东城扭头顺他的眼光看去，不同与白天在警局里的白袍，他穿了件粉色的衬衫，显得更加粉嫩明媚，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无意的，汪东城看到那衬衫微微敞开的领口里是一条十字架项链，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尾指简单的指环，一如自己始终带着他送的戒指一般，他也带着自己第一次送他的情人节礼物！
唐禹哲并没有看到他们，优雅的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小希，一杯Tequila。”
“好。”柜台里的小希立刻将酒杯摆在他面前，“唐sir今天只有自己？”
“约了个朋友，应该快到了。”唐禹哲看了一下时间。
“Baby，你早来了哦！”一个纤瘦高挑的男人出现在唐禹哲身后，手搭上他的肩膀，弯月般的笑眼看着眼前的人，脸凑近，索吻一般。
“别闹了！”唐禹哲推开他，“难得辰大律师这么有空约我，我还不早些到？”
“少糗我了！”辰亦儒嘟了嘟嘴，转向小希，“碎冰芝华士。”
“OK！”小希去为他倒酒。
“怎么啦？”辰亦儒看着身边嘴唇贴在酒杯边缘，却没有将酒饮入的人。
“没事！到是你，怎么会想起来约我？”唐禹哲挑着眉毛斜睨他一眼，“你可不是无事献殷勤的人哦！”
“唉，真是！干嘛把我说得那么势利啊？”辰亦儒接过小希递过来来的酒杯，“不过，是有事情要请教你啦！”
唐禹哲给了他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说吧！”
“就是我最近的一个当事人，被控谋杀的。”辰亦儒摇晃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可他坚持说他没有杀人，虽然控方也不能拿出百分百的证据，但所有人证物证的疑点都指向他，对他很不利”
另一边的两个人听不到这边的谈话，都只看见吧台边两个人状似亲昵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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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还蛮帅的。”汪东城眯起眼睛，习惯性的掩藏情绪。
“帅吗？”吴尊哼一声，“很娘吧？你看他抹鬓角的样子，娘透了。”
“呵呵，你酸什么酸啊？”汪东城笑他，“你认识他？”
“嗯，辰亦儒，大律师。”吴尊的眼光始终落在吧台上那笑得眉眼弯弯的人身上，“不知道禹哲怎么会跟这种热衷颠倒黑白的娘娘腔在一起？”
“那是他的自由。”汪东城苦笑，看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都觉得自己的小哲是强势的那个。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吗？那个依赖着自己的男孩子如今早有了与自己无关的全新世界吧！
“真是讨厌的笑容！”吴尊嘟囔着，准备起身，“我过去打招呼！”
“等等！”汪东城按住他，看到辰亦儒正在接电话。
“好！好！”辰亦儒无奈的略皱眉头，合上电话，垮着一张脸，“我回去会按你说的查查看！家里又出状况，先走了！”
“嗯！”唐禹哲对他点点头，目送他出去，眼光调回吧台的同时瞥见角落里注视着自己的两个人。嘴角扬起一抹礼貌的微笑对他们举了举酒杯，然后依旧坐在吧台边啜饮自己杯中的Tequila。
“就这样？”吴尊看了看汪东城，一脸疑惑。
“不然呢？”汪东城低下头，自己也期待他会走过来啊，可是如果他走过来，会说些什么呢？或者，自己又要对他说些什么呢？
“我发现哦，”吴尊灌了一口酒，“你们两个都很孬！我去叫他过来！”说着准备起身。
“你要干嘛？”汪东城拉住他。
“让他过来，你们把话说清楚！”吴尊瞪着汪东城，“你们要这样GING到什么时候？”
“顺其自然吧！”汪东城苦笑，到底自然是什么样的，他真的不知道。
“真是”没话好说，吴尊跌坐在沙发里，“瞎子都看的出，你们在意对方！”
“那又如何？”低头喝酒。
“嘟噜噜”吴尊的电话响。
“喂？”接起电话，吴尊的眉头略皱起来，“哪里？哦，我知道，嗯！好，我马上到。”挂断电话，“有案子，我先走了！”
“好！”目送他出去，汪东城依旧坐在原位，侧眼便瞥的见吧台前坐着的人。距离不远的两个人，却谁都没有起身走向对方意思。
第四杯Tequila入喉，时间已过了午夜。整个酒吧，似乎只有他们两个是几乎静止的。昏暗的灯光下，人来人往，有人亲昵、有人分别、有人谈天说地、有人脉脉相对。
“嗨，帅哥！”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走到吧台前，手搭上唐禹哲的肩膀，“一个人，这么寂寞哦？”
唐禹哲用眼角瞥他一眼：“我习惯一个人。”
“冷美人哦？”来搭讪的男人并没识趣的离开，而是手臂一收，将唐禹哲揽在怀里，“好单薄，需要人疼疼呢！”
“放开！”唐禹哲并没有提高音量，只是冷冷的警告。
没等搭讪的人反应，手腕突然被人捏住，硬生生掰离那单薄的肩膀，另一个人的声音：“放开他！”
“哇！”手腕要断掉了，搭讪的人几乎使尽全身的力气抽回手腕，后退了一步，看到眼前俊帅却目光冰冷的男人，“真是的，有人就早说嘛！”说着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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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谢谢！”唐禹哲面无表情的致谢，清亮的眸子对上汪东城的目光，随即眼光转向吧台之内，将钞票放在吧台上，“小希，结账。”说完起身，走向门口。
“小哲！”顿了顿，汪东城还是叫出了那个他在心底叫了成千上万遍的名字。
唐禹哲没有回头，径直走出去。
“小哲！”再叫一声，大步跟出去，一把拉住那纤细的胳膊。
午夜，微凉的风扑上面颊，半醉微醺滴人摇晃了一下，转回头，对他展现绝美的笑容：“汪sir，还有事吗？”
“小哲！”顾不得许多，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对不起。”
“呵呵，什么对不起啊？”唐禹哲依旧是笑，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反而回抱着他，安抚似的拍着他宽阔的脊背，“汪sir，你喝醉了哦？”
“我”道歉的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要怎么解释？那些都是命运的安排，自己的心一刻都不曾离开这个人啊！紧紧抱着怀中的软玉温香，舍不得放手。
“好了哦？你没事的话，就回家吧！”唐禹哲还是将他推开一段距离，脸上是清浅的笑容。他懂得，眼前的男人这些年所经历的身不由己。他不是责怪他，更不是已经忘记了他，只是经过岁月的波折，他不知道要再如何与眼前的人相处。六年，他不再是那个依赖着他的那个高三小男生，他早已经习惯独来独往，习惯了宠辱不惊，习惯将自己保护起来再次投入他的怀抱，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可以那般小鸟依人的讨他的欢心。相见不如怀念，那些美好就停滞在六年前的某个时间，再回头，要如何面对？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已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
“小哲！”为何还是拒绝，汪东城深深望住他的眼眸，那让自己情愿溺毙其中的眼眸，看一辈子也看不够。
“都过去了！”对视良久，唐禹哲重又绽开笑颜，“大东，欢迎你回来。”
无邪的笑容绽放在眼前，为何反而感觉离得更远？汪东城怔怔的看着他，眼前的一切仿佛在雾气中化开了，一片朦胧。
“我一直都知道你去做什么，所以不用道歉。”唐禹哲伸出手指，温柔的抹去他眼角的水雾，虽然开始的时候只是猜测，但他始终坚信那个爱着他的男人是不会变坏的。只是，时间太久了，再面对这个人，不知道该要用什么样的态度。自己已不再是他心底的小哲了吧？
无言以对，只想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可身体却仿佛被禁锢住一般没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