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心了。
给太后传了书信,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待时机。
洛耀依旧没有音信,可能是公务过于繁忙吧,安之素如是安慰自己,再说,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资格跟他在一起了,只是,还是会不自觉地想念他的模样,想念他温润如玉的语调。
夕阳西下,安之素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转圈,她从来没想过古代生活会那么无聊,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只好无聊得自娱自乐,期待时间快点过,如果小恶魔在,还可以玩玩他,不知小恶魔有没有听话,有没有学会想念妈妈,每次想起小恶魔,她都会不自觉地洋溢起一脸幸福满足的笑容,她终于有了自己的亲人,前世今生唯一的亲人。
远处的那个角落,一袭紫袍依旧,那些灿烂的笑容,竟似乎真的有些溶进了他的心里。
安之素正转着圈,噗啦啦一声,一只灰色的鸽子落在她脚边,扬起一地尘埃,鸽子咕咕叫着,一边向安之素走去,安之素蹲下,它仍然只是咕咕叫着,并没有飞走的意思。
安之素以为它受伤了,抓起鸽子,上下打量,并无伤痕,再看鸽子的右腿,绑着一枝小竹管,竹管中,一张纸条。展开纸条,上面用行书写着一行小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曰不见兮,思之如狂。
安之素撇撇嘴,原来古人能这般浪漫哦,还会用鸽子传情,可是小鸽子好像迷路了呢!不过幸好落在我手里,否则你该成红烧乳鸽了。安之素抚着鸽子的羽毛,道:“可别耽误了你做红娘!”
思量了一番,安之素决定把纸条放回去,找了点吃的喂了鸽子,又把它放走。
紫色身影在落日余晖中,显得有些萧索清冷。
第二天,依旧如是,鸽子在傍晚的时候飞到安之素脚边,安之素好笑,这笨鸽子,又迷路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安之素拿出纸条,又是一句情诗: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第三天,鸽子准时飞来,安之素现在可以确定,这应该不是偶然了,是这鸽子真的太笨了还是有人故意?如果是故意,那么传信的人会是谁呢?洛耀?据她对洛耀的了解,他是不会用鸽子传信的,况且,他们之间有更秘密更保险的传信方式,这笨鸽子穿行在王府,也太招摇了。那么还会有谁呢?
安之素眉头紧皱,这一次,她把纸条取了出来,把鸽子放了回去。
紫色身影终于在第四天鸽子飞到安之素的院子时,也推着轮椅进了院子,安之素拿起鸽子,熟练地抽出纸条,还没展开,纸条就被一阵劲风带走。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一个清冷的声音,情诗也能念得有了杀气,安之素一抖,缓缓转过身,洛萧剑眉拧在眉心,“很是缠绵啊!你这个无耻的女人!身在王府还敢跟别的男人传信通奸!”
“这不是我的!”安之素看着洛萧,她虽对他的残暴略有恐惧,但她也绝不会让人冤枉她,她看着洛萧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不是我的!”
洛萧狭眼微眯,聚气一道精光:“不是你的,它每天飞到你的院子?”
他随手将纸条掷出,右手一挥,纸条碎成几张,随风散落在地上。
“你监视我!”安之素的语气低沉,心里有种莫名不被信任的酸涩,片刻释然,她虽是他的妃,但和他已经快要势不两立,凭什么他要信任她。
“本王只是路过。”说起监视,洛萧竟有些想要反驳,他每天在那个角落停留片刻,一开始他是有监视的想法,但后来居然成了习惯,习惯在这个角落看那个淡紫色身影随风舞动,就像自己曾经想要的自由,他也想随心而活,可他背负了太多的仇恨和责任,所以他必须冷漠,必须摒弃杂念,眼神再次聚集了凛冽道:“本王每次路过都能看到这小东西飞到你这里,别跟我说这是巧合!”
安之素没有说话,而是直视着洛萧。
洛萧被她的沉默和眼神中的纯粹刺痛,推着轮椅靠近安之素,伸手抓过鸽子,一把捏断了鸽子的脖颈,丢在安之素面前:“若再让本王看见你不轨,你的下场,和它一样!”
待洛萧走远,安之素默默蹲下,双手捧起鸽子,一行清泪落下。
“王妃您怎么了?”初盈听见争吵从房间内出来,却只看见安之素默默流泪。
安之素摇摇头,擦掉眼泪道:“没事,只是这鸽子,不知道是谁家的,太无辜了”
“为这也流泪,不似王妃您的性格啊?您到底怎么了?”初盈有些着急地追问。
安之素也在问自己到底怎么了,她不是那般爱哭的人,可是洛萧杀死鸽子的那一幕分明让她看到了承耀的身影,毫不留情,固执冷漠。曾经她养过一只鸽子,只为好玩,但被承耀发现了,承耀说她玩物丧志,也是那样,一把捏断了鸽子的脖子,丢在她面前,这一刻何其相似,仿佛是昨天重演。
她,实在太想念承耀了。
承耀,你究竟在哪里?她有时甚至怀疑小白兽的转世之说只是为了敷衍她,让她这个误入其他时代的人有一个期盼,一份念想,让她安心地留下来,可是,为什么不能让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安稳地活一世呢?好不容易摆脱了杀手的身份,又卷入这无止尽的皇族斗争。洛耀,洛萧,承耀,安之素越来越迷茫
初盈扶安之素进了房间,服侍她洗漱躺下,在她离开的时候,安之素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第107章
妙苑,许曼妙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眼神呆滞,越发的憔悴,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经能看到突出的颧骨了,她依然在等着什么人,但她知道,她等的人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她被洛萧变相地软禁了,这个院子,如今只有她和春娇两个人,院子里一片残落,哪还有当日她受宠时花红柳绿的光景。
“夫人,吃药了。”春妮端着一碗黑色浓稠的汤药放在桌上,看到汤药,许曼妙再一次吐了出来。春妮轻抚着她的背,声音带了哭腔:“夫人,您就喝一点儿吧,每次看见药您就吐,什么时候才能病好呢?”
“我没病。”许曼妙声音嘶哑低沉,轻得仿佛没有声息,她知道,有些药不能吃,吃了,也许她就真的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在何处了,而这没来由的恶心,也折磨得她日渐消瘦。
春妮已经不再绑着她了,因为她告诉春妮,她不会跑出去,她已经绝望了,只要一个人等在这里,如果她真的把所有的记忆都遗失了该多好,如果安之素不带她找回那段遗失的记忆该多好,她就可以自欺欺人地活一辈子,洛萧到现在都能宠幸着她。
可是她醒了,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她突然想要替姐姐报仇,如果不能亲手杀了洛萧,那么,她便亲手断了他的血脉!
春妮替她端来了午饭,她叫住春妮,让春妮再给她煮点粥,春妮答应了一声便又去了厨房,许曼妙翻出一包她曾经藏在首饰盒中的迷药,倒了一些在饭菜中,拿筷子拌匀。
春妮拿着粥回到妙苑,许曼妙端着粥喝起来,见春妮出去,许曼妙唤住她:“春妮,这些饭菜你吃了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春妮有些受宠若惊,但她只是站住了,双手搓着衣角:“照顾夫人是春妮的本分,春妮不敢”
“坐下吧,是不是不敢吃啊?怕本夫人害你么?”许曼妙的语气有些轻慢,含着一丝怒气。
春妮怕她发火,抖抖索索坐下,左手拿过碗,右手拿起筷子,轻轻吃起来,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把这些饭菜都吃了吧。”许曼妙对着春妮轻声说道。
“哦。”春妮不敢抬头。
渐渐地,春妮感觉眼皮沉重起来,吃着吃着,便倒在了桌上。许曼妙摇了她几下,确认她已经被迷晕了,挥手扫落一桌碗筷,碗盘落在地上,摔成碎片,自其中挑选出一块比较尖利的碎片出来。自从洛萧宣布她得了失心疯之后,便把妙苑包括匕首剪刀在内的所有利器都搜走了。
许曼妙把春妮拖到床上,换了春妮的衣服,用被子将春妮从头到脚盖上,然后将头发梳成春妮的样子,便揣着那块尖利的陶瓷碎片向贺飞飞的院子走去。
安之素决定要查清鸽子的事情,她总觉得这是一个圈套,她把从鸽子身上得到的纸条研究了大半天,把她认识和见到的男人想了个遍,首先排除了洛耀,其他人根本没有任何可能会给她传纸条,而且这纸条上的笔迹和语气,也不似她认识的人,她认识的人都是洛萧的朋友和属下,以他们对他的忠诚和他的暴戾,绝没有人会给他的王妃传这种纸条。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要陷害她。洛萧无意中说出每天会在那个时间看着她,看来那个陷害她的人已经掌握了洛萧和她的行动规律,那么,就只有一个人做得到了。
最终,安之素决定去贺飞飞那里一探虚实。
许曼妙一路低着头快步向贺飞飞房间走去,而此时安之素也在赶往贺飞飞院子的路上。
安之素看着许曼妙进了贺飞飞的院子,一阵好奇,心道,这两个女人又勾搭在一起了,是为了争风吃醋还是为了害人?她虽知道许曼妙已经经常地精神恍惚,却并不知道许曼妙被软禁的事,所以避开众人悄悄跟在她身后,想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贺飞飞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品着糕点,见一个丫头模样的人进来,她并不认识,于是叫道:“你,你是什么人?哪个院子的?不知道规矩就乱闯啊?”
许曼妙抬起头,贺飞飞一瞬间的惊讶之后便起身欲向房间跑去,一边唤着丫头侍卫,由于长时间饮食过于丰盛,又缺乏运动,贺飞飞身形已经略显臃肿笨拙。许曼妙不知哪来的力气,没等贺飞飞走出一步,已经跑到她跟前,拿出碎瓷片扎过去,贺飞飞本能地伸手去挡,一阵疼痛之后,她的手臂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