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刚才舞姬被惊到身姿乱了一下,其余众人察言观色能力都不错,也只当小事又开始互相祝酒。
宴会罢,陈邵对正打算离开的阳清河洛徵说:“二位请慢。稍后借步说话。”然后开始送客,整个大厅不一会儿就只剩小厮整理残羹冷炙。这时,还是那位青衣小仆前来引他们去书房等待陈邵。
正文 第四章 联盟要趁早
书房很简洁,但明显看出打扫过的痕迹,书不是很多,文房四宝摆的倒是齐全,只掌了两盏灯,豆苗似的火光噼啪作响。
青衣小仆送二人入内后,退身而出,阳清河与洛徵相视,都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然之情,今晚才是重点吧。两个人并肩站在桌案前并没有打算坐下,阳清河右手执竹杖左手摊开桌子上的笔墨看了起来。
都说字如其人,阳清河看着眼前铁划银钩苍劲有力的字体,眼前已经浮现出身穿戎装的陈邵,自古英雄出少年,似乎忘了自己如今也只有十七岁而已,阳清河以仿佛历尽沧桑后的口吻慨叹着。
洛徵暼了眼身边女子正要笑她自己不过也是少年而已,干嘛以老成口吻评价他人,门口却传来了声音。
“清姑娘过奖了,如今天下少年才俊有几个能与姑娘相提并论呢。”习武之人果然耳聪目明,还没进书房,陈邵已经听到了阳清河对他的评价,顺口接到。
“我不过是因缘际会,占了机巧二字而已。”陈邵见眼前女子面似清水芙蓉有几分赢弱,声音如流水婉然,但笑起来却有些看透世事的淡然,只以为她是谦虚。
阳清河心里暗想,自己前生最依仗的不就是自己从现代文明穿越而来,比古人多了几分先知么,而这种逆天之事又何尝不是难得,现在自己的重生却更是玄之又玄了,其中因果她自己尚且不知如何教化他人。
洛徵见陈邵专注的看着阳清河,心中忽然不喜,扬眉道,陈公子究竟有何事相议,早早说来,也好安歇。他也不知自己此时此刻为什么会忽起这种小儿女心思,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太过小器,但好在两人并未在意。
陈邵先请二人就座,然后也坐在一边,遣退所有下人闭上门窗,才开始跟两人协商“清姑娘,洛先生,如今天下之势大家也可以看到,昏君无道民不聊生,群雄并起,不知陈家能否入眼,可以一起共商大事。”陈邵说这些话时,表情很严肃,目光紧紧锁定阳清河,他对面前女子也是诸多佩服,且不说她容貌过人,单从她过人的经商才能以及文武双全白手起家开创阳家军就令人赞叹了。
阳清河看了身边洛徵一眼,她心中此时也是大为惊异,前世由于她脚伤未愈就执意突围去找元华,根本与陈家没有什么交往,如今说起来共商大事确实出乎她预料,她本想陈邵顶多会趁机提出一些商业上的合作,或者其它小的要求。毕竟,两军结盟,并非一件小事。
共同起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阳清河目光倏然锐利起来,“陈小将军,阳家军一向喜欢独立,难道陈家打算收编我军么,阳某虽然不才却也不想舍弃自己的兄弟们。”故意曲解陈邵的意思,说完后她将手中清茶饮尽。
陈邵立马接道:“姑娘多心了,不才之意并非如此。洛先生,清姑娘,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是希望陈阳两家在战事未分明前可以结为盟友,互利互惠。”而陈邵没说的话,在场两人都明白,若以后两方利益有冲突,这盟交自然也就失效了。
洛徵漫不经心的开口,那么,陈公子所提的要求是什么,好处呢。不愧为天生的商人,一语切中要害。阳清河自然不担心狡猾的像狐狸一样的洛徵会在陈邵手下吃亏,她对自己朋友的能力十分清楚,于是只是听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最后三人击掌为盟,具体盟约却无人知晓,只听说陈二公子连夜修书飞鸽送给陈父。天下之局一旦开启竟无人可以控制,就算阳清河已经经历过一次,也无法算出出现她这个变数后未来局势会如何。
夜深人静,阳清河躺在床上,静静思索目前的境况,这是她的习惯,每天夜里回顾一天的事情。暗自皱眉,这辈子,她自然不会像前生一样那么相信元华与其军队合并,纵横稗旅挥斥方遒,那么天下又会走向何方,如何平定。如今又和陈家结盟,那么势必要干涉陈家运势,该如何去做呢。
与此同时,洛徵却久久不能入睡,不禁翻身下床,披衣走出房间。院落中月光如水,白日里的血腥战乱丝毫看不出踪影。他站在院中,遥望阳清河的房间,不知不觉陷入了怔仲。
他与阳清河师出同门自幼情同手足,眼前女子的闪耀,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因此也自惭形愧,从未想过成为她的良人。在他心里,天下无双的小师妹不知该用何等的风华绝代男子来配,直到元华出现,见小师妹一点点情动最后陷入情网,他也没有争取破坏之意,只是格外苦涩。
洛徵望着月亮喃喃低语,清河,呵呵,清河。其实洛徵有时候在想,如果有一天,他可以为清河献出生命她会不会为他感动呢。只是会立马打消这个念头,这样的乱世,他又如何舍得留清河一人孤军奋战,今生一定要为了她,定了这一片河山。
月光下一个瘦削的背影久久沉默着,最后终于走入屋中,此时阳清河已经进入梦乡。人活着,总要一天一天,也许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陈邵今夜却真正成了不眠人,听到阳清河与洛徵如今在榕城的消息他一直以为是谣传,直到今日有人禀报见到一对风姿殊异的男女才心念一动,抱着侥幸心理前去查看,没想到真的可以见到传说中的二人。
陈家若得阳家相助,势必如虎添翼,阳家家主阳清河更是商业天才奇绝女子,陈邵甚至不敢肖想身边能有如此佳人,只是觉得两家结盟实属快事,一刻也忍不住,想立即禀报给父亲这个好消息。
想起父亲,又想起同样守在家中的大哥陈恕,他不禁摇头叹息,希望自己的大哥不被小人所诱,可以认真跟自己的父亲学习用兵用人之道。自己这位大哥实在不是栋梁之才,却每每总以为父亲偏向二弟三弟,屡次受人教唆闹出不和之事,庆幸陈父还算英明没有受到蒙蔽。只是陈父不舍得太过责罚大儿,也因此陈恕并没有真正得到什么教训,改变自己的态度。
陈邵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但是从小熟读兵法刻苦习武如今也当得起小将军这称呼,他为人谦和礼贤下士,尤其佩服洛徵这样名满天下的谋士,回忆今日二人所言所行顿觉心胸激荡受益匪浅,一时难耐竟穿好衣裳拿出佩剑走出房去。
只见他抽剑出鞘,一套剑法淋漓演出,银光闪闪好不耀眼,用飞花逐叶之美来形容也不为过。月色里,少年身影翻飞,可惜这一幕却只有月亮欣赏着。
正文 第五章 客往客处去
夏天天亮的早,不过五点光景天际已经泛着白光,阳清河被鸟儿清脆婉转的鸣叫声吵醒,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支起身子靠在床上。她不习惯在陌生的环境下解衣而眠,大概也是一个怪癖吧。
脚伤好了许多没那么痛了,从枕边拿出一个青花小瓶一股淡淡的芳香萦绕鼻间,她撩开下摆露出右脚,只见莹白似玉的脚背上狰狞着一道青红色的伤口,虽结疤了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用指甲挑出一些白色药膏,阳清河细细在伤口涂抹一阵凉意直达心底。
穿上昨日陈邵遣人送来的衣衫,挺合身的而且也许知道阳清河喜欢穿男装送的正是墨竹打底的长衫。穿好鞋子下了床她试着走了几步,除了脚步还不太稳问题也不大了。
“小姐,奴婢来伺候洗漱了。”窗外一个女声伴随着叩门声响起,原来陈邵细心见阳清河脚伤未愈特地派人过来伺候。
打开门,眼前少女梳着双丫髻眉眼可爱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手中端着盛满清水的铜盆,款款候在门外。阳清河冲有些紧张的女孩笑了笑,闪身让她进来然后就着盆洗了脸,又坐在镜前开始束发。少女赶紧开口:“让奴婢梳吧。”阳清河一向听不惯有人在面前称奴道婢,不过不是自己府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停下手询问:“你叫什么名字,梳个简单的头发就好。”“奴婢叫小渔,姑娘长的可真好看,跟画儿里的人似的。”小渔手十分巧,不过几个翻手就帮阳清河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梳洗罢,小渔俏生生的站在一边“小姐,我们公子交待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吩咐下人去做。”她很有眼色的说着。
阳清河示意小渔请洛徵过来,然后就让她退下了。因为就在同院洛徵来的很快,身上衣服也换了身雨过天晴蓝的新儒衫,一副书生扮相。他开口就是:“清河,早上好。”好像回到了多年前他们一起在山上念书学艺时的日子。
怅然的回忆起当时一别经年,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一味的去追求天下,得到了些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如今无从计较,只是再来一次阳清河告诉自己不能再错过了。她记得受伤那日洛徵已经飞鸽传书给了留在白石的人,今天差不多也该有人来接应他们了。
“洛徵,我们的人什么时候会到?”
“最迟今天中午就会有人来。”他狭长的眼睛里露出自信的光彩,善于运筹帷幄的人总习惯去掌控身边的一切,他和阳清河都不愿意在榕城多呆,如今之势也许一日一变在这里不是长法。
陈邵今天忙于政务除了不时遣下人过来问候本尊并没有过来,阳清河乐得清闲和洛徵下起了五子棋,这不像围棋那么费神而且也是她最擅长的,不过想赢修成狐狸的洛徵也是很难的,最后阳清河勉勉强强赢了一局平了一局,中间还悔了两步棋。
还不到午时阳家已经有人来了,递了拜帖陈邵便让人引他们的头领到后院去。来的是一个中年人衣着低调仔细看却很富贵,说话也很谦恭让人难以起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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