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新宠。
好在楚烟羽住的比较封闭,世子下令不准有闲杂人等去看她,所以她还不知道自己所谓“新宠”身份。
燕飞这样安排另有深意,在他看来,楚定坤和楚烟羽此次前来肯定是跟阳清河有关,但是想探知他们的具体打算,亦是一件麻烦事。
两军交战攻心为上,燕飞打算晾着楚烟羽几天,等到她惶惶不安的时候再刺探虚实。也只有一个人在没有头绪无依无靠的时候。才会暴露出心中潜藏最深的地方。
正如燕飞所料,在经历了被劫持被软禁之后,楚烟羽原本强大的内心开始软弱起来。
世子府作为漠城标志性建筑,首先给人一个感觉就是大,准确一点儿的形容词就是非常大。
楚烟羽在世子府也待一定时日,可惜的是,她一直没有机会去将世子府的地形给侦探一番。身边的侍女对她恭敬有加,但绝不会让她走出这个小院落的范围。
虽然之前在下属的描绘中。燕飞对于楚烟羽已经有一定印象,也做好了思想准备。然而,在第一次见到楚烟羽时,燕飞还是深深的惊讶了。要不是之前确定过,他一定不会怀疑站在面前的女子就是那个传奇女子阳清河。
面前人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庞,乍一看上去似乎只是中人之姿,但是再细细看上一会儿,就能看出她眼波流转间自有一番风情。楚烟羽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长裙外罩黄色比甲,乌黑的长发被一支簪子盘起,她见燕飞从门口进来,神色依旧寡淡,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一样。
楚烟羽与阳清河两个人相似的外貌,让燕飞吃了一惊,接下来,他为楚烟羽镇定的反应暗暗喝彩。
他与阳清河也曾有过几面之缘,这个楚烟羽不仅长得和阳清河像,在气质上竟然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容貌上的雷同已是难得,气质上的相近就更难能可贵了,燕飞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从燕飞进来开始,楚烟羽就匆匆扫了一眼,以她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这个年轻男子绝对不会是普通人物。
楚烟羽本来想故意忽略燕飞的存在,只是这个男子从进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她,眼神也愈发古怪起来。
为何要用古怪来形容,楚烟羽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要是这个男子用带有欲望的眼光看她的话,她还能理解,这是男人的通病。
偏偏这个一直盯着他的男人,用的是一种打量货物的眼神,楚烟羽有一种被人剥皮拆骨论斤卖的错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最终楚烟羽还是没忍住轻声咳嗽了一下,希望能藉此打断陌生男子的目光。
见状,燕飞嘴角扯起一抹了然的笑容,这个女子果然还是有血稚嫩,若是阳清河在这里的话恐怕能不动声色的坐上几个时辰。想到这里,燕飞不禁有些失望,其实他很想和阳清河面对面的切磋一下。
这个在乱世中让人仰望的女子,的确让人很感心兴趣,这种兴趣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兴趣,纯粹是棋逢对手的兴奋。
“姑娘,不经允许,仓促将你请到府上来,小王失礼了。”燕飞摇着扇子,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他真的是将楚烟羽请到府上做客一样随意。
小王?这两个字让楚烟羽敲醒了警钟,虽然已经被带进世子府,楚烟羽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或许是世子府上的人要对付她而已。
没想到,对她感兴趣的人真的是世子本人,而他刚才的话落到楚烟羽耳中,让她有想要吐血的冲动,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说起大言不惭的话来还能这么文绉绉的。
楚烟羽的面部表情因此僵硬,大脑暂时陷入了空白,燕飞看着她这呆愣的样子,忽然生出了几分恶趣味。
“对了,忘记跟姑娘自我介绍了,不才燕飞,乃是平原王世子,微末之名姑娘应该没听过。”
燕飞的语气十分谦逊,但是让人听后满满的都是不舒服,要是阳清河在这里的话,定然能下一个准确的定义:充满欠揍的语气。
敌强我弱,楚烟羽将目光移向了燕飞,自暴自弃的打算好好观察一下他。
认真打量之后,楚烟羽不得不承认,这个说话气人的男子,长着一副好皮相,飞扬入鬓的长眉,狭长的桃花眼,让薄而红润的唇。
再看燕飞的衣服,从花纹看上并不显得奢华,只是楚烟羽对于布料很有研究,他的衣服用的是上好的花溪锦。
总之,要是让楚烟羽给燕飞打分的话,她至少要给他打上八分。即使打这个分数会让楚烟羽心里很不舒服,明明燕飞是囚禁她的坏人,为什么长得如此正人君子。
权衡利弊了约几瞬时间,楚烟羽得出结论,她现在说实话的或许还能征得些主动权,毕竟无论是何云或者燕飞看起来都不是那种暴虐成性的人。
努力将面目表情调到最正常的样子,楚烟羽语气低沉的说:“小女子名叫楚烟羽,刚来梁国不久,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自幼与父亲在外面长大,与世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所以世子是不是请错人了?”
即使楚烟羽默默在心中重复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说请字的时候她还是加重了语气,发泄心中不满。
她压根儿不认识这什么世子,要不是燕飞从中阻拦,也许现在她就快要见到梁唯言了,可恶,真是太可恶了。气愤之下,楚烟羽用自己匮乏的语库,在心中默默咒骂着燕飞。
让楚烟羽失望的是,被咒骂的当事人根本毫无感觉,他好整以暇的随手拿起一盏茶放到了唇边,抿了一口之后才开口:“姑娘,明人不说暗话,你来的目地,小王也调查的差不多了。我希望,既然来了姑娘还是好好的配合一下,不然的话姑娘可知,不到万不得已,本世子还是想做一个怜香惜玉的人的。”
这一席话将威胁赤裸裸的挑明,楚烟羽欲哭无泪的盯着鞋尖,被燕飞威胁的感觉,就像一只毛茸茸的蜘蛛趴在背上。
可是悲剧的是,楚烟羽搜肠刮肚之后,也没发现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燕飞花大力气来威胁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鸡同鸭讲
盯了半天脚尖之后,楚烟羽终于抬起头,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色彩鲜艳的壁画之上。
画面上的人物很鲜活,是欢宴的场景,看着壁画里觥筹交错的热闹场景,再对比下她与燕飞两人凄清冷淡的谈话。楚烟羽心中有一个很小的愿望,那就是干脆让她变成壁画吧,她真的不明白,燕飞所指的她的计划是什么?
除非燕飞能跑进楚烟羽脑袋里,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楚烟羽是再世为人,前来寻找前世的爱人。
要不是怕激怒燕飞,楚烟羽真的很想问下,请问世子调查的到底怎么样,我也很想我来梁国有什么特殊目地。或者,有什么能值得一个王爷干涉的,能称得上目地的东西。
两个人猜测着彼此的意图,各自都把注意力调到最高状态,燕飞用余光打量着楚烟羽的反应,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细节。
当燕飞注意到楚烟羽的躲避之意后,更加确定,她一定有问题,很可能阳清河打算利用这个和她相似的女子,演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
踌躇了很久之后,楚烟羽打定主意,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可能这个小世子真的是找错人了,她总不能编造个阴谋出来吧。
“世子,小女子对于梁国尚未有一丝了解,野菊对没有其它目地,您,是不是真的弄错了?”楚烟羽摆出一副万分诚恳的表情说着,只是在燕飞看来。这都是她用来推脱的雕虫小技。
没有片刻犹疑,燕飞直接轻笑出声,用含笑的双眸意味深长的扫了楚烟羽一眼淡然反问:“既然如此,那么,姑娘又为何要匆匆赶往泉州城呢。而且还是单独一个人偷偷上路。”
房内气温并不算高,楚烟羽在燕飞的目光下紧张的快要沁出汗来,但她还是强撑着,同样微笑着回答:“这都是烟羽年少无知,才会以为外面的世界很安全,我自幼在父亲的庇佑膝下长大,对外面人心险恶没有了解。”
虽然燕飞脸皮够厚,但还是被楚烟羽不客气的把他归类到人心险恶中的举动搞得有些尴尬。
只是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说到主题。燕飞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这个楚烟羽到底是装傻呢还是真傻,自己的话她难道听不懂么?
一想到这么久了他的盘问还没有有用的进展,燕飞心情就开始浮躁:“姑娘,或许,这杯敬酒你是不想好好喝下去了,或许说换杯罚酒会比较适合你。漠城地方虽然偏僻。好的酒楼也是有几家的。”
闻听此话,楚烟羽只觉得血一下子冲到了脑袋里。燕飞的话他当然听得明白,所谓酒楼定然是那些花楼了。一想起前世的遭遇楚烟羽整个人就开始瑟瑟发抖,她不愿再经历那噩梦般的一切。
可是,绝望的瞧了燕飞一眼后,楚烟羽顿时心灰意冷,难道她还是要重蹈覆辙么,上天让她重活一次,她还是逃不掉命运的安排么?
面色陡然惨白的楚烟羽让燕飞吃惊起来,凭借他的观察。她不该是被一句话就吓到的人,难道说这个楚烟羽是外强中干的人么。
在马车中摇晃的几天之中,楚烟羽一直有一种天大地大不知路在何方的凄凉感。
除了被严格控制人身自由之外,楚烟羽的一日三餐以及晚上休息的地方都能得到保障,甚至连这个不知何等来历的何云对她依旧是和气模样。
只是楚烟羽再也不相信何云表面上的儒雅,他当初可就是用那种风轻云淡的笑容一下子把她给打晕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楚烟羽打定主意一定不要给何云好脸色。对于他这种反复小人,楚烟羽只能狠狠的鄙视着。
刚开始楚烟羽还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人贩子,可是渐渐的她察觉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前世她也见过很多人,何云的言谈举止绝对不像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