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堂副教授之帝都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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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堂副教授之帝都异闻录-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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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堂的话,让贵臣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点。看似有些神经质的贯间家长男点了点头,回答:“真不愧是老师。”

“但是,我们家的声势已经大不如前。不论是家父、舍弟,家姐也不例外,大家都没看清现实……说来惭愧,我们实在没办法像过去仍是华族时一样任意挥霍,或是随意投资事业了。”

如同他所说,贯间家最昌盛的时期,是距今约二十年以前。和当时相比,现在的资产规模确实缩减了许多。

……然而即便如此,以一般人的标准来看,他们仍是十足的“有钱人”。

如今,在贯间家中独排众议,提倡“节俭”的贵臣如是说道:

“家父的想法已经不符合时代潮流,这的确是事实。老实说,我也觉得有点恼怒,但是我绝不会因此送出那种幼稚的恐吓信。”

相反地,他想表达的是自己的弟弟就是拥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不过,就算令尊辞去了当家一职,芳臣应该也不可能继承他的位了吧?”

“没错。”贵臣笔直地望着绅堂的眼睛。就连这一点,也和视线懒散地逡巡的菊子完全相反。

“之前就已经决定,继承下一任当家的人是我,不过财产方面倒是还没决定。

既然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所以应该不可能全部交给我管理吧。芳臣他也知道这一点。”

他像是回想起某种恼人的事物一般眯起了眼睛。照这个反应来看,说不定兄弟俩曾经讨论过类似的话题也说不定。而且对他来说,那次会谈多半没有得到好结果吧。

(兄弟感情不太好。但是贵臣先生似乎有点轻蔑他的弟弟……?)

由于自己还没有见过那位弟弟,所以秋生也对此抱持着疑问。

“像这次事件也是,以恶作剧来说,实在太过分了。绅堂老师,请您务必找出无可撼动的证据,把舍弟交给警察处置吧!”

“……这个嘛,现在话不能说得这么笃定啊。”

绅堂安抚着一个人激动起来的贵臣,换了别的话题。然而就算询问他关于家人的事,他的回答应该都不会出现太大变化吧。

“那边那张桌子……看起来放着相当充足的尺规工具。您有在制图吗?”

听到绅堂的问题,贵臣的表情意外开朗了起来。今年三十三岁的男人眼中,绽放出如同少年一般的光彩。

“真是好眼力,老师。大概从三年前开始,我一直在从事家具设计。

比起订购高价位的物品,自己制作要便宜许多,而且又能准确无误地获得符合自己喜好的东西,我觉得这样相当有效率。”

只是个人嗜好而已。贵臣谦逊地这么说。

(这到底是普通的谦虚,还是真的只是嗜好呢……)

秋生写下这行文字之后,突然停下了铅笔。

(……我好像绅堂老师。)

这种坏心眼又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毫无疑问是受到绅堂丽儿的影响。秋生把这行字涂黑,然后重新写上“不知制作技术是否高明”。虽然少了坏心眼的感觉,却多少变得有些辛辣。

对谈即将结束的时候,秋生在自己感受到的印象当中,发现了一个错误。

“老师现在坐的椅子,就是用来当成教材而专程从英国进口的东西。另外,我每个月都会请专业人士前来两次左右,学习各种技术。

……嗯,这只是将来一定会派上用场的必要投资。只要是有意义的投资,总有一天一定会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助力吧。”

虽然方向性不同,但是对金钱方面的感觉,他似乎跟姐姐差不了多少。

两人在最基本的地方,可能意外地相似也说不定。

07

“反正哥哥一定怀疑我吧?”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隐藏在眼镜后方的双眸,带着少许自卑之色。

“而且您也一样,绅堂老师。”

在大厅就已经看似相当不悦的贯间芳臣,听到绅堂的自我介绍之后,怒气又加深了一层。这个变化正好和他的兄姐相反。

“话不能说得这么笃定啊。”绅堂这番话,和刚刚说给他哥哥听的一模一样。

“我在这个事件是站在完全中立的立场。我只打算和所有关系人谈话,然后做出客观的判断……不论令兄怎么说,我对你的判断绝不会因为那样就有所定论。”

相较于始终维持温和态度的绅堂,芳臣连半点软化的征兆都没有。

“这样啊。意思是说,您不会因为人的外表或头衔就妄下断言,对各种人都有办法保持中立的立场,是吗?

那还真是了不起啊。相信您在这个世界上,肯定被视为相当怪的人吧!”

和他说出来的话正好相反,他脸上充满讽刺笑容的自卑之情正在逐渐增加。

真奇怪。秋生第一次出现这个想法就是在此刻。感觉他对绅堂的话所做的回应,似乎非常地牛头不对马嘴。不过他的话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很难立刻做出判断。

(但他说老师在世人眼中是个怪人这一点,倒是说对了。)

总之秋生就是这么想。

“姐姐和哥哥大概都告诉您,我是为了一点小钱才企图夺取父亲的财产吧?……先说清楚,他们的认知是错的。”

芳臣的房间有个巨大的书柜,上面除了经济学和社会学相关的书本外,还有许多关于绘画、戏剧方面的书。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学生为了加深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多半是个人兴趣吧。

像高梨阳吉的画集便是如此。这个时期高梨的主要作品都是版画,而且大部分的画风都十分新颖,尽管常被画坛巨匠批评为“不按牌理出牌”,但是依然在新锐艺术家和学生当中享有广大的人气。以一个上流社会的次男喜好的兴趣来说,有种再贴切不过的感觉。

铺在木质地板房间一角的榻榻米上,今年二十二岁的书生正盘腿坐在厚实的坐垫上,身体向前采了过来,奋力发表言论。

“之后,我想开拓一个能纵观社会、经济,甚至国家未来的全新事粱。很多朋友也赞同我。

但是哥哥、姐姐,还有父亲,全都不了解我的想法……不对,他们根本无法理解。那些人的脑袋实在太老旧了。”

愤愤不平的表情,和他的姐姐还有哥哥十分相似。

(但是他并不否认自己想要钱这一点呢……)

果然没错,他的话听起来就是有种偏离主题的感觉。因为过度主张自我看法,才导致谈话方向朝着和原本问题不同的地方发展。

绅堂一直默默地听着他说话,偶尔轻轻点头。

“我这个人啊,老师,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只依靠既定的价值观来判断事物的人种了。光凭外表和头衔来判断一个人,我也讨厌那种傲慢的态度。

然后恕我直言,我觉得您也是比较接近他们的人。”

虽然芳臣对绅堂毫不掩饰地表现厌恶之情,但是在为此感到不快之前,秋生先因为他的前后矛盾而感到疑惑。

(他自己不也是用外表和头衔来判断老师的吗……?)

实际上,像绅堂一样拥有超脱一般世俗尺度的观点,这样的人其实很罕见。他反而更像是嘲笑这些事物的人类。

若是光听谈话内容,芳臣大发豪语的程度不输绅堂,不过很遗憾的是,他只有话说得好听,根本没有付诸实行。虽然讲得十分夸张,不过内容却在各方面都给人一种支离破碎的印象。

至此,秋生也明白过来了。绅堂之所以保持沉默,并不是因为他专注听着对方说话。他的行动就像是对无价值的杂音充耳不闻一样,虽然没发现这点的芳臣的确越来越兴奋就是了。

“要是用这种狭隘的眼光观察事物,难道不会疏忽掉事件的本质吗?绅堂老师。

举个例子,您大概已经认定了犯人的目的是这个家的当家大位和财产——”

(才没这回事呢。)

秋生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反驳,感觉怒火差不多要冒出来了。

“不过,您不认为这应该是为了让父亲因担忧而受苦,然后借此杀死他的巨大恨意表现吗?

我个人觉得这种解释更加自然喔。”

“听起来相当具体呢。看来你已经锁定了某个对象。”

绅堂总算开口说话,他的话引出了芳臣身上难以掩盖的狂喜表情,大概只是单纯因为自己的想法获得肯定而高兴吧。不过,绅堂的目的当然只是让他完整说完意见而已。

(简直像个小孩子……)

秋生毫不留情地记下这一笔。

带着眼镜的书生完全不知道自己给人的印象,会被远比自己年幼的秋生写成这样。只见他一脸得意地说道:

“相信老师肯定连想都没想过吧。

……是梅子。她对父亲应该是恨之入骨。毕竟就是因为父亲,才让她变成单亲的啊。”

08

不必说,绅堂丽儿当然没有把贯间梅子排除在嫌疑犯之外。

总而言之,让芳臣说完了他想说的话之后,必要的情报也大致搜集完毕。尽管绅堂对于那名书生根本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兴趣,但是他还是隐藏了这一点,姑且将“工作”告一段落。

然而他的助手似乎没办法像他一样。看着芳臣对绅堂说出一堆狂妄无礼的话,就连秋生也忍不住恼怒了起来。走出芳臣房间时,她已经难掩脸上的愤怒之色,所以无可避免地……

“那、那个……”

“啊啊,不必太在意。他的表情一直都是这样。”

贯间梅子感到相当困惑,而绅堂则是对她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秋生连忙伸手揉了揉脸上因愤怒而僵硬的肌肉。

“……真是抱歉。”

“不会……”

梅子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是依然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看向绅堂。

可能是因为今年才十七岁的关系,她的房间和目前去过的另外三人的房间相比,还没有出现强烈的个人风格。

家具虽然统一选用了相当适合千金小姐的柔和色调,但与其说是自己准备,其实更像是把别人买给自己的东西直接拿来使用的感觉。

“听说梅子小姐是菊子小姐的千金……请问你读过那封寄给祖父的信吗?”

跟她两个舅舅贵臣、芳臣,以及母亲菊子相比,梅子的个性似乎比较内敛,绅堂用字遗辞时也选用了刺激性较低的字眼。

“有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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