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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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情哑妃-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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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沙落去为公主拿件衣衫。白蒹葭自己开口说要出门,沙落自又是高兴一番。
  白蒹葭的身体已被她自己折磨得羸弱不堪,要在沙落的搀扶下才能迈开步子,然而她们的脚步后,总有如影随形的监守卫。
  白蒹葭又坐到了八角亭里她素日喜爱的位置,睡莲依旧,锦鲤依旧,她,是否还能再看见。
  忽然,白蒹葭的眼里闪烁出欢愉的光,嘴角绽开久违的柔笑,她的眼神,投注到莲池边上,也正朝她这边望来的白衫男子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徐徐而来的白衫男子身上的时候,白蒹葭却是将身体往外一倾,跌到了满是睡莲的池水里。
  她在水里闭眼,她在水里沉溺,她想在水里不再醒来,滚烫的泪水触碰池水的冰凉,她的笑容,为她最爱的那抹白而绽。
  还未等在场的所有人反应过来,白苍穹便推开了守卫的阻挡,像疯了一般冲到白蒹葭落水的地方,一跃而入到冰凉的池水里。
  池子是白苍穹为白蒹葭凿的,水深八米,他知道
  一当白苍穹搂着白蒹葭跃出水面,便有识水的宫女从他怀里拉过白蒹葭,带回白蒹葭的寝宫。
  白苍穹的身体还浸在水里,他只觉凉透。
  六、
  白蒹葭在夜里醒来,虚弱地咳嗽,惊醒了趴在床沿睡着的沙落。
  公主,我去为你拿药。沙落像兔子一样地跑开了。
  白蒹葭觉得,她很对不起沙落。
  又是活过来了,但她恍惚在水里看见哥哥的影像,是真的,还是假的。白蒹葭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双手,已使不出任何力气。
  见过王上,王上万安。殿门的守卫传来的洪亮的拜见声,惊慌了躺在软衾被中的娇人儿。
  白鹭国的王上,白飒风,他屏退了殿内的所有守卫与婢女,低沉的脚步声愈来愈靠近白蒹葭的床榻。
  白飒风就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卧病的女儿。
  蒹葭见过父王,父王万安。白蒹葭努力地起身,下床,在白飒风的脚边艰难叩首。
  玩够了吗。白飒风看着白蒹葭跪在地的小小身子,冷冷道。
  白蒹葭未敢出声。
  朕告诉你,不管你玩什么手段,不管你是死是活,再过四日,你都要嫁到雪鹫。
  这几次,朕就让你玩着,不怪罪你。白飒风冷冷的语气忽然转得阴森,可你若敢再寻死,朕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朕会让白苍穹生不如死。
  白蒹葭惊惶地抬头,看着白飒风透着阴毒,居高临下的眉眼,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父亲,不是帝王,而是来自地狱的阎罗。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与白苍穹间的苟且之情,你们,就如你们的母亲一般,下贱。
  朕是仁慈的,养了你们这么多年,至于你之前所做之事,害死了那么多富贵子弟,将你送走,也算是平了民心,该是你们报答朕的时候了,不是吗。白飒风阴阴地笑了。
  也不要想着逃,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朕一样找得到你们,到时的惩罚,你想是什么呢,朕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最爱的哥哥,死在你自己的手上。
  白飒风就像是阎罗,生生擒住了白蒹葭的灵魂,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飒风转身朝殿外迈步,留下早已瘫软的白蒹葭。
  十四日的晚上,我想要一个自由的晚上,只要父王答应,我便什么都听您的。在白飒风即将离开白蒹葭的寝宫之时,白蒹葭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你以为,你还有和朕谈条件的资本?白飒风驻足原地,挑眉。
  这是女儿的最后一个愿望。白蒹葭将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白飒风冷笑一声,只留一句话飘散在寝宫里,令白蒹葭久久直不起身子。
  贱人的孩子果然就是贱。
  七、
  沉寂的夜,只有滂沱大雨落下的声音。
  十四的夜是如此的大雨,那么明夜,想来是没有圆月的了吧。白蒹葭坐在窗前,看雨水在宫灯的映照下自屋檐滴落,原本明亮的宫灯打照在雨夜里,昏黄昏黄。
  白蒹葭自窗前起身,拉下里屋的帷幔,将平日她最喜爱的淡青色的霓裳纱衣换下,拢上一件火红的纱衣,而后坐在妆台前,对着桌案上的铜镜自照,拿起篦梳,梳理她柔顺的长发,而后松松地绾成一个简单地发髻,将一支素净的红玉簪子插入其间,描眉,略施粉黛,抹红娇唇。
  昏黄的铜镜里,映照着一个病恹恹的美娇人,火红的纱衣衬得她的面色略略泛白,却仍风华自存。
  拿起早已准备好靠在门边的坠流苏绣伞,白蒹葭瘦弱却依旧曼妙的身影步入到滂沱的大雨中,渐渐隐匿在皇宫的雨夜中。
  这是这大半个月来,白蒹葭唯一自由的时刻,寝宫了撤了监守卫,她已让沙落和所有婢女早早休息,想必这个时候,她们早已睡下。
  白蒹葭来到一所破落的宫殿前,在暗黑的雨夜里,她能清楚地看到殿内有不甚明亮的昏黄光线散开在暗夜里,她的心,猛地剧痛。
  她慢慢地走近光亮的地方,破落的宫殿里,没有华美的装饰,却依旧干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她看见烛火前,那个让她日夜成梦的人趴在凌乱的桌上,他的脚边,东倒西歪着数十个酒坛。
  哥哥!白蒹葭扔掉了手中的绣伞,踉跄着步子冲到白苍穹身边,从身后抱住迷醉的他。
  泪有如屋外的雨,心已痛得不堪负荷。
  蒹葭,是你吗。感受到白蒹葭的拥抱,白苍穹睁开迷蒙的双眼,将身后的人儿抱到身前,亲吻她婆娑的泪眼,柔声的话里藏着不可置信,仿佛他是在梦中。
  哥哥,是我,我是蒹葭,哥哥她泪水里的温度让白苍穹从迷醉的梦中醒来,他凝望着她,紧紧拥住她,将她狠狠揉进他的身体里。
  蒹葭,我们走,我带你走,离开这里,永远。白苍穹原本磁性的声音有些哽咽。
  哥哥,我不走。她回答,她的回答,是那么悲伤。
  为什么。白苍穹哽咽的声音更低沉。
  因为,哥哥,我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我不会跟你走,我只想你幸福快乐地好好活着。这一句,白蒹葭没有说,而是就着苦咸的泪,咽进肚里。
  白苍穹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流在冲撞着他,这是她第一次敢说爱他。
  他们之间,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便隔着一条名为道德伦理的鸿沟,永生都无法跨越,他们只能在宽大的沟壑两侧对望,却始终无法去到对方身边。
  自小,他们便是被唾弃的孩子,因为他们的母亲,是名妓女,与他们的父王有过一年的欢爱之后,不仅被弃之如敝履,还被冠以与人通奸的罪名,他们的父王不杀他们,还给他们名正言顺的名分,在外人开来已是极度仁慈的,没有人真正看得起他们,所以,在深深的皇墙里,他们只能紧紧相拥,相互取暖。
  如今,他们要分离,那样的痛,比把皮肉生生剖开,撒上盐的辛辣滋味,还要让人难以承受。
  八、
  哥哥,你看,今夜的我,美吗。白蒹葭柔柔地挣开白苍穹的拥抱,站在他的面前,提起曳地的火红裙纱,跳起他最喜欢的舞,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笑,美得不可方物。
  有一把烈火在白苍穹的身体里熊熊燃烧,让他炙热得难耐,他亲吻她的眉心,将她横抱在怀,走进里屋,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双臂环抱着他的脖颈,烧红的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感受他急速加快的心跳,一颗心,有如乱撞的小鹿。
  他轻柔将她放在床上,轻缓地替她解下她身上的有如嫁纱一般火红的层层纱衣,她曼妙白皙的胴体全然绽现在他的眼前,因为羞赧,浮现出淡淡的粉色。
  白苍穹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烈火,紧紧拥抱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无尽地缠绵,像要把两人融合为一体。
  他亲吻她的泪,亲吻她的眼、唇,亲吻她身体的每一处,在她身体的每一处,落下他的印记。
  葭儿
  葭儿我的葭儿
  他一遍遍轻唤她的名字,不是蒹葭,而是葭儿,他的葭儿,满含爱怜。
  这是他一遍遍吹拂在她鬓边的气息,令她幸福得颤抖不已。
  葭儿,等我,等我把你接回来
  葭儿,一定要等我
  一滴温热,落进了白蒹葭迷蒙的眼里,幸福与悲伤浇袭着她。
  九、
  白蒹葭身披火红嫁纱,头顶珠玉凤冠,坐在朝雪鹫驶去的华丽马车里。
  公主,这是十殿下让我交给你的。作为陪嫁丫鬟,沙落与白蒹葭坐在同辆马车里,此时她的手上,托着一支红玉簪子。
  这是那一夜欢爱之后,她遗漏在他身边的红玉簪子,白蒹葭微微面赤,接过簪子,却发现,上面刻上了细细的小字。
  蒹葭苍苍,白鹭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爱意的温暖流过心田,白蒹葭将簪子插在了发间。
  战后的雪鹫国,京都依旧富庶,就在这里,白蒹葭成了雪鹫国那年纪四十又五的帝王的嫔妃,而她,只是十八芳华。
  她的新婚第一夜,那个对她来说依然年迈的帝王趴在她的身上,她闭眼紧咬嘴唇不反抗,任由他在她的身上索取,而不过片刻,一个狠辣的巴掌煽到了她依旧病态的脸上。
  贱人!他骂她,将她狠狠踢到地上,怒不可遏,说!那个男人是谁!
  她不说话,蜷在地上,任他狠重的脚踢和污秽的话语落到身上。
  好!你不说!朕便让你在今后的日子里,生不如死!年老的帝王不无阴毒的扔下一句话,穿衣,阔步离去。
  白蒹葭不知道自己在雪鹫国的日子是怎么忍着活下来的,她几乎每天都要受到那个老帝王的蹂躏。
  他都逼着她喝红花,她已数不清她喝下了多少碗红花,但她知道,她已丧失了做母亲的能力。
  那个狠毒的帝王,果然让她过得生不如死。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只因为,他叫她等他。
  葭儿,等我,等我把你接回来,一定要等我
  他贴着她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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