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云亦非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要谢谢小晨子放我徒儿一马。”
萧晨怪异地看他一眼,道:“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云亦非“嘻嘻”一笑,眼珠乱转,突然看到冷绝,愣了一下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起来,“你是冷绝!”
冷绝完全当作没有他这个人,神情自若地玩着萧晨的头发。
云亦非在原地又蹦又跳了几圈,突然指着萧晨道:“你,你,你没说过冷绝是你哥哥啊!”
“他又不是我哥哥。”萧晨挑了挑眉,道。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云亦非瞪大了眼睛,不服气地叫道:“你真当我是傻子啊?你们两个长得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兄弟?”
萧晨嘴角微微勾起,道:“这是我父亲。”那笑容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云亦非顿时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到声音,道:“父,父亲?”
萧晨看了他一眼,道:“难道你不知道,冷堡主今年三十有五了?”
话音刚落,却觉头皮一痛,冷绝放开手中的头发,搂住他的腰,嘴唇凑到他耳边,道:“晨可是嫌我老了?”若即若离地轻触他的耳朵轮廓,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上,令萧晨一阵酥麻。
“绝,别玩了。”萧晨几乎是呻呤出声。
那魅惑的声音令冷绝顿时感到口干舌躁,原本是想逗逗他,没想到竟然玩出了真火。冷冷地看了呆立在房中的云亦非,手一挥,只见一股强大的气将他卷住,扔到窗外,窗也随后“啪——”地一声关住了。
云亦非倒挂在之前隐身的树上,一晃一晃地,而他竟然没有查觉,两只眼瞪得像铜铃一般,直直地看向那紧闭的窗子。
他们是父子?那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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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顶在当年两大高手的比拼中竟然去掉了半个山顶,只留下一个寸草不生的平坝,这却有益于之后武林大会的招开,至少场地布置起来省力很多,不是吗?那平坝早被此次负责主持武林大会的华山派安排妥当:中间一个半丈高、三丈见方的台子,其中一面竖立着几支招摇的大旗,上书“武林大会”几字,另三面的台上则空着,在台前一丈之外摆放着数十张太师椅,再之后一丈远整齐地放着一排排简陋的长凳。
武林大会定在辰时(7:00-9:00)举行,然而才刚刚卯时(5:00-7:00),龙虎山上已是人山人海,一些小门小派或是不出名的游侠都早早来了,只为了占得靠前点的位置,而那些最前面的太师椅自然是留给那些大门派及在武林中闯出了名堂的独行侠们。
卯时三刻,随着接待一嗓子一嗓子的报着“某某到”,贵宾区的椅子已经坐了七七八八,有认识的互相打着招呼,嘈杂的声音顿时在这空旷的地方回荡。
“丁老头,上次一别足有两年没见啦。”一个看起来十分粗狂的汉子,扯着张大嗓门向前面一个五十几岁穿着整齐的男子吼道,无视他身边几个名门“后起之莠”的鄙视眼神。
被他唤作丁老头的正是华山派的二代弟子丁宁天,此时他一副惊喜的样子上前对那汉子一拱手,道:“没想到你也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了,真是好久不见了!说起来,两年前那件事还要多谢黄老弟的帮忙啊。”
被丁宁天称为黄老弟的正是如今江湖上有名的独行侠——力挑千均黄力飞,由他的名号可知其以力见长。十年前祸害长江一带的蛟龙帮帮主被他举起一块千均巨石所砸死,从此名扬天下。
黄力飞粗狂一笑,道:“哪里的话,我们哥俩的关系还说这些做什么?倒是你,几年也不来我家里坐坐,不够意思。”
“哎,说到这事,还不是那魔教害的!”丁宁天说到这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喔?怎么说?”黄力飞好奇的问道。
“你说这魔教两年前突然出现,还没做什么事又诡异的消失了,掌门担心魔教有什么阴谋,便派我去查探,这一查就是两年。”丁宁天说到这里,面色有些忧虑。
“那查得如何了?”黄力飞见他如此,还以为有什么不利的消息,忙问道。
“嗨,别提了。”丁宁天长叹一口气,道,“一点头绪都没有。”
黄力飞吃了一惊,问道:“听说这次举行武林大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魔教吗?”
“说来也是奇怪,”丁宁天面带不解,道,“这魔教吧,沉寂了两年悄无声息,就在一个月前又突然现出行踪,似乎有什么大动作般,掌门一急,这不就赶紧传迅江湖,共谋对策了。”
“这样啊?”黄力飞顿了一下,正要再问,却听山门的接待长报一声——
“冷堡堡主到——”
整个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那一行人。最耀眼的莫过于为首的两名男子了,两人均是一身白衣,相似的面容都俊美得让人不敢逼视,一个冷峻得像万年不化的寒冰,一个却淡漠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长久的寂静过后是长长的抽气声,大多数人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名不虚传”这四个字,而曾经惊鸿一瞥的人也禁不住再次震憾——真是神仙般人物!
“冷堡主,久仰。”韩昶作为此次大会的主办方,首先前来打招呼。然而令他尴尬的是冷绝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便再也不理睬。
“呵呵——”楚天碧这滑不溜秋的家伙立刻笑着上前,道:“韩掌门,好久不见,府上可好?”
韩昶毕竟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面色瞬间便转回自然,对楚天碧道:“哈——托福托福,华山内一派安然,倒是楚护法,可是又添了几位红颜知己?”
“哈——”楚天碧也是一声大笑,道:“好说,好说!”瞥了一眼自家主子,见他眼中露出一丝无奈,忙对韩昶挤挤眼,道,“韩掌门,我们私下里再好好叙叙旧,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韩昶忙说着“不敢当”,引几人向台正前方的空位子走去。
冷绝牵着萧晨,无视众人或仰慕或不善的目光,直直前行,萧晨淡淡地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便也由着他去了。楚天碧跟在两人身后,臭屁地摇晃着那把四季不离身的扇子。莫愁雀跃地东看西看,柳絮只是宠溺地看着她,谁人也没有留意到莫星影似有似无停留在萧晨身上的视线,以及他身旁脸色越见苍白的冷雪晴。
待几人坐下,韩昶便一跃而起,上到台上,对周围群雄一抱拳,道:“有劳各位不远千里前来参加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顿了一顿,接着从左手方介绍道,“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崆峒派掌门真机子先生。”
真机子须发皆白,面色却红润,只见站起来向众人微颔首,一甩拂尘,道了声“无量寿佛”,尔后坐下。
韩昶又继续介绍了到场有身份地位的人——
少林寺戒律堂主行空大师,看起来四十来岁,面色黝黑,肌肉凸起,一幅怒目金刚的样子,真不知道吃素怎么能吃成这样?
武当派长老郝文楼,一派得道高人的形象,身形修长,飘飘欲仙。
昆仑派凤掌门凤玉龙,说起来还是冷绝的丈人,只是因着他这些年来对凤馨儿的冷落,凤大长门在对群雄致意的时候特地对他怒目而视,只是冷大堡主看也未看他一眼,直气得他吃胡子瞪眼。
四川唐门二少唐歌,二十出头,年少英俊,家世良好,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若非萧晨与冷绝在此,他怕是女人心中最耀眼的白马王子了,因此摆了个最满意的造型后,特意对他们奉献了两个白眼。
易楼楼主莫言,仍是一派儒雅地对众人微微一点头,引来一片赞叹声,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对萧晨眨了眨眼。
萧晨向他勾了勾嘴角,他真的觉得这武林大会很无聊。只是两人这小小的互动却落在了冷绝的眼里,待到韩昶介绍到他的时候,人家冷大堡主根本甩都不甩,脸色更是冷了不止一分两分,弄得韩掌门又是一阵尴尬。
好在韩大掌门抗打击力还不错,干咳一声后便进入了正题:“这次举行武林大会的目的,相信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如今中原武林面临一场巨大的机。”突然停下来,却不往下说了。
有性格急躁的人立马就吼了起来:“有什么事韩掌门直说便是,有什么需大伙出力的,上刀山下火海,兄弟们不会皱一下眉头。”
立刻便有人附和——
“是啊,若事关武林同道,我们不会袖手旁观。”
“共同进退。”
声浪大得,能传到十里之外。
冷绝只是转头看向萧晨,眼中带着嘲讽。萧晨回以淡淡一笑,心里明白这些人此时说得动听,真正有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韩昶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抬手示意众人静一静,待到重归宁静后,方道:“那韩某便不卖关子了,想大家都知道魔教的了?自两百年前开始,魔教便想侵占中原武林,是当时的冷堡主冷情前辈阻止了他们的阴谋,然而,两百年的沉静过去,两年前,竟然又出现了魔教的影子!”
场中顿时哗然——
“什么?”
“怎么我没听说?”
“又是一场浩劫啊——”
“原来那是真的啊!”
韩昶再次举起手,待议论的声音微弱下去后方接着道:“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魔教只出现了一下,又突然消失,我华山派了门下大量弟子查探,却没有任何线索,直到不久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吊足了众人的味口方接着道,“魔教突然再现踪影,我们在鄂州一个庄园发现了他们举行拜月仪式的痕迹,庄园原主人全被残忍地杀死。”
群情激涌——
“什么?”
“太可恶了!”
“杀了他们报仇!”
萧晨无聊地看着这些表演,突然对冷绝道:“接下来他们就会选个武林盟主,然后就去围绞魔教。”
冷绝嘴角微微勾起,指甲划过他的手心,带来酸麻的刺激感。
萧晨心底一颤,警告性地看他一眼。
冷绝去魅惑一笑,唇凑到他耳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