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醉了,将她扶下去。”云冰音冷厉的声音带着阴翳。
接着雨寒也过来与风萧一人一臂搀住,未等散场,急急的将人事不知的云舒遥带回了寝宫。
进了门,云舒遥俨然如常,径直走到桌案,翘腿落座在紫檀雕花木椅上,捏起摆在桌案上的点心放进口中,全然没有一丁点醉酒的模样。
“我演的可还像?”吖了口清茶缓缓入腹,眉眼微弯,笑意浅浅的问着眼前的风萧和雨寒。
“对了,萧儿,可还有消肿化瘀的药膏什么的,一会儿让葵木郎给米凡送去。”刚才为了演的更逼真,让云舒婷能确信,扇到米凡脸上的那一巴掌的力度自是不轻,刚才就看到脸上已然浮起了红肿的五个指印,希望米凡知道她为何这般做,不会怨恨与她。
宫宴终是在云舒遥大闹了一场后完毕,有了云舒遥这一幕的卖力表演,云舒婷原本还对无心的怀疑渐渐淡去。
圆圆的月亮发着柔和清淡的光线淡放在天边,寥寥星斗像是映衬着月光,柔美的光晕洒落在地上,映照出的剪影为这年夜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婷王府中一处偏殿旁,一抹灰色的光团如风似烟旋动着,也就是一眨眼见,便是进了偏殿,慢慢幻化成一头灰发飘飘的人来。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子的女人,丝毫也没有觉察出来。
灰发男子故意的弄出了一丝声响,才让女人停滞了迈动的脚步,视线向他转来。
“你”
灰发男子从袖中掏出一个紫玉小瓶放在桌上,轻淡出声。“这是遥儿让带给你的,她是怕云舒婷起疑,才出此一招,说希望你别怪她出手重了。”
米凡从云舒遥故意找茬便是知道,不过也亏着这着,看云舒婷从回来,脸上不怒反到释怀的模样,似是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这样也会更方便自己行事。
若柳死了,她的心便没着没落的,当时满脑子都是找到那空间开启的大门,逃离这个伤心的地方,或许重回到现代,这儿的过往就如过了忘川河,喝了孟婆汤。可一闭眼便是若柳毒发时痛得嗜心蚀骨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她不能让若柳白白死去,她要让将若柳害死的人血债血偿。
她隐了身份,抛去了米凡的过往,只做无心,一个心随着若柳死而掏空的人,一个没有了心的人,来了云天关,费尽心机的接近害死若柳的大仇人云舒婷。
可想报仇谈何容易,云舒婷生性多疑,鲜少有真正信赖之人,她为了博得云舒婷的信任,自愿服下云舒婷给的毒药,或许就是她给若柳服的那种毒。
当第一次毒发的时候,她除了伸入骨髓的痛,就是一种心安,她终于品尝了和若柳一样的痛,自己竟觉得和若柳贴近了几分,也让她清晰的记得,他是多么的痛,她要亲手让那个那个恶人也尝尝这种痛,这种从期待到梦碎的滋味。
梦已逝,心已碎,你的温柔如云飘散,而你的痛,我愿与你一同体会,留下过往的一切如影相随
第一百三十六章——欠的终是要还
杨柳抽丝,转瞬间严冬逝去,春风带着芳草的清香还有柳丝的抽长,微微拂过,河里的积得厚厚的冰层渐渐消融。天边时不时飞过的小鸟,不住的鸣唱着,像是欢快的奔走相告,严冬已然远去,明媚的大好春光尽在眼前。当真是映衬了这句:又是一年芳草绿,春风十里杏花香。
过了年,云舒遥就在宫里呆不住的又是偷溜到了云月洞天,竟是想不到墨卿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做生意的奇才,这云月洞天的生意较着以前更是火爆的不行,还时常有因为排队等着翻桌的客人因为插队而动起手来。
刚回的那日就见此一招,不过墨卿临时应变的能力确实让云舒遥佩服他在处事时的条理不乱。
而被自己安排着隐匿在云月洞天的影者,更是在她回来,将这些时日,收集来的情报分理好给她报备过来。
二楼密室中,昏暗的光线看不清来人,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个英气十足的女人。“回大人,你交代着着重关注的吏部的李大人和兵部的肖大人,最近好像有些小动作。”
云舒遥慵懒的端坐在房中仅有的一把椅子上,眸色沉得看不清是何表情,细白的手指极有规律的叩打在两侧的椅把上,沉沉的说道:“嗯,说来听听。”
影者给云舒遥说着,这几日好似这吏部的李大人和兵部的肖大人极其隐晦的提过唤作青的女人几次,好像还说这青便要重返京城。
尽人皆知这两位大人历来站在云舒晴一派,可不知为何,从云舒晴谋反不成失势以来,她们二人倒是将以往撇的那叫一个干净,连原先为了巴结云舒晴送过去的美男也暗中的除了去,就是怕落人口实。
要说女皇也必是心知,可撇开吏部的李大人不管,那兵部的肖勇手中的兵力有足足十万人听他调遣,云舒遥不明白的是,为何女皇迟迟不收回她的兵权。
这云月国的兵力派分成三分,大皇女带的兵力占三分之一,镇守在云天关;而这掌管兵部的肖勇握着的兵力驻扎在极北的荒河,剩下的三分之一便是分成宫中禁卫军和镇守在于星月国搭界的凤鸣城。
宫中的禁卫军自是掌握在女皇手中,从云舒晴那日逼宫不成事就能看出,不过云舒遥想想也是后怕万分,若是禁卫军也倒戈在云舒晴这一边,那今日的云月便不会再是这般。
镇守凤鸣城的雷鸣有所耳闻,与丞相风敬语同科及第,交情自是甚深,也听女皇说起过,这人也是个可信任之人。
那问题是禁卫军和雷鸣手中的兵力只占三分之一,而若柳生前给自己的信里也提过,云舒婷在云天关私自招兵买马,那兵力自是更甚一筹。
云舒遥知道女皇一向睿智,就算不知云舒婷在云天关的这些,也决计不会不知这深层,到底是太信任自己的女儿和那肖勇,还是另有什么筹谋,这些都是云舒遥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不过现在的云舒遥管不了这些,她心里只是一句:欠她的终是要她们连本带利的换回来。雨寒的伤,孩子的死还有清凌那一身的狰狞疤痕,让她时刻提醒自己,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她的软弱和不在乎,却是换来的伤害。所以,她本意无心皇位,而此时,她倒是不介意接下来,看看这些人看到她端坐在风华正殿的那把金銮椅上,俯览天下的时候,她们一个个的嘴脸。
而云舒婷却是害的若柳死的那般凄惨,那一剑穿心,剑尖上滴落下的血珠灼红了她的双眼,多少午夜梦回之间,若柳一手抚着贯穿心口的那柄冷剑,苍白的唇抖动着问着她爱没爱过,说着未曾后悔的话语句句印在她的脑海。
人前假装坚强,而人后暗自神伤,她能这样快的接受清凌,或许在清凌身上有着一丝若柳的影子吧!看到那一身的伤痕还有那屈辱的经历,她突然觉得,遇到清凌好似冥冥之中老天的指引,或许是老天让她来弥补,让她不再错过一个值得珍爱的男人,强大起来,保护好他们,不再让他们受到伤害。
暗室中静的连呼吸都好似能听的见,影者见云舒遥没有出声,极守规矩的静默在一旁。
“查出以什么号令众将士听令的了吗?”云舒遥脸上从未有过的肃穆,望着眼前的影者徒自出声,打乱了房中的寂静。
想着以往在电视上都是讲过这掌控兵权之人都有一个兵符什么的,将士们只认兵符不认人,所以她倒是不介意效仿电视上演的那般,将兵符暗自偷出来。只是不知,这在自己认知的世界,到底是不是一样有着兵符的所在。
这一瞬间,影者并未看到云舒遥表情变化,只是沉沉的答着,确实是有兵符,不过却是未能查到这兵符是个什么样的,不过查到的就是云舒婷和那肖勇手中却有一块。
“能不能想办法给偷来。”云舒遥说话间站立起身,到了影者的面前,像是打着商量的说道。她自是知道,这兵符的重要,这云舒婷和肖勇必定会妥帖的保管,偷兵符这种事就像是在刀尖上舔血一般,不会这般容易便得手,但她已被逼到了绝地,也只此一朝,或许能扭转这种被动的局面。
“属下这就去。”影者恭敬的回着便要转身离去。
“一切小心,若是得不了,先保命要紧。”云舒遥交代着。
影者向前迈动的脚步滞了下,因着这一句心生温暖,不管做何任务,她都是这般交代,从没有说过即使是让她们拼了命也要做成交代给他们的事,也就是因为这样,她们每次更是竭尽全力的完成任务。因为对于她们这些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杀手而言,或许心底里更是在意这一丝关怀和温暖,毕竟江湖上,每一天都有不知多少杀手死去,又有谁会在意她们蝼蚁般的贱命的活还是死。
倒是事有凑巧,这肖勇的兵符并未向想的那般的难寻,因着那日影者从云舒遥这儿走后,接着便隐入了肖勇在京城的府邸,本来想着肖勇这几日回京必是在府中,怎奈却是没有寻到这肖勇,却是无意间撞到一桩好戏。
原来肖勇整日驻扎在荒河,一年到头在家的时日算算也屈指可数,那兵部侍郎这般的位高权重,这夫侍们自是不少,而能随在身前必是那些受宠的夫侍,那另一些不受宠的男人们整日的在府中望穿秋水的苦等这,终是没有了耐心,再加上没有带着他们随身本就不满,久而久之便是和别的女人搅在一起,那日影者偷俯在房顶上便是瞧到这处好戏。
本来看着不是肖勇刚想离去,可正巧的一只猫顺着房前的大树爬上了房顶nong出的不小的动静,而影者一晃神时踩碎了一片瓦,房中的人起了疑大喊出声,影者未免不必要的麻烦便近身点了她们的穴道。
反正是一系列的巧合,这兵符是肖勇的那位出墙的夫侍交给自己的,那夫侍只是气不过肖勇喜新厌旧,撇下他三年不回,这人人都知他回了京城,他却是和那小的,不回府反而又买了一处私宅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