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头发遮住了吧,”这个身体的发长及小腿,“那天醒来,我没留心,再说,这印记在左侧锁骨下方,只有半枚鸽卵大小,他又是那么害羞的人,当时谁知道他敢不敢看我的裸体。”
到了牢门口,我站住,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淑媛妈妈说,您爱我。”
他定在我后方,久久不语。
我微笑,拉了他的手站在牢门前,冲他眨眨眼,轻声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同时生,与君日日好!”
“哐!”牢门被一脚踹开,脸色铁青的皇帝和一脸黯然的龙寂对上我们。在我的大笑中,铁青着脸的皇帝扛了一脸迷茫的父亲离去。我笑的肚子疼,半天直不起腰。
“别笑了!”龙寂无奈的看着我,“他是一国之君,这样的玩笑不可以开的。”
“好玩嘛!”我直起腰,好不容易止住笑,“麻烦,带我到这里最高的地方去。”
他看了我一会儿,转身行,不多时来到一处塔前,“这叫接仙塔,是整个皇城最高的塔,每年历代皇帝到要登塔祭天。”
我数了数,这塔一共十九层,我四处扫视一圈,瞄准某一侍卫的宝剑,走过去,“可否借剑一用?”
那侍卫迟疑,看了看龙寂,大概他点了头,侍卫才把剑给我。我道了谢,倒提宝剑踏阴风而起,缓缓飞上塔顶,塔顶是一平台,六边形,六角立六根柱子,柱子上刻了我不懂的阵法,平台正中是一祭祀用的大鼎。平台面积不大,只有几平米,但足够我用了。
拔剑,划开手掌,鲜血没有滴落,反而漂浮在空中,“以吾血为引,开启冥府之门,异世的冥使,指引迷失的灵魂,回归命定的轮回,以地母之名,启!”灵力引导鲜血,在空中画下一串串符文,渐渐引来天空的阴云,开启冥府之门。
丢开剑,张开右掌,被我隐藏起来的灵魂缓缓从我掌心飞出,如一条银白的丝带,连接天空开启的空间缝隙。
我不是有意要骗父亲,只是灵魂的渡化并不简单,为父亲再造实体以耗去我大量灵力,出天牢前,我是好不容易才勉强没露出异状,不得不调笑父亲,逼皇帝带走他,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真实的样子,天牢里,他问我,担心不担心他怕我,那时说的再坦然,事到临头我也是怕的!
如此庞大数量的灵魂,净化它们并不难,但渡化,却需要太多的灵力!我舞动着身体,这是祭舞,看似是舞蹈,其实是咒术,意在让灵力发挥最大效力,渡化更多灵魂!
我目送最后的灵魂飞进天空的裂缝,任凭风吹起我的长发,洁白如雪。我抬起手,掌心的血迹早干了,只留下一条丑陋的口子,像一张贪婪的嘴。
无声的笑笑,我回身想下塔,却与从塔下爬上来的人撞了个对面。待看清来人,我禁不住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后退,又觉得不对,停住脚,静静的看着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破碎的低喃变成了大吼,父亲震惊的看着我,“你竟然要瞒我?”
我想给他个笑容,但又知道是枉然,一切摆在面前,我的解释变的苍白,我转眼看向皇帝,“死老头,笨死了!”忍不住埋怨。
“回答我,为什么要瞒我?”父亲气的不轻,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别开脸,“就算说,也改变不了事实啊。”
“你”
“还是你希望我吞噬掉这些无辜的灵魂,来保住我的实力?”
“我”
“你不会的,就算我这么做了,你是不会反对,但你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你会与我同罪,虽然我们只相处了十年,但我还是了解你的!”我仰头看天,微笑,“至少我这么做,会有很多生命得救,我已不会有轮回,就当是给你积德,希望你再次投胎时,命会好一点。”
“青萤”父亲抱住我。
“别”我再也笑不出来,一把甩开他,急忙退后,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你们走快走!”
我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缓慢的跪坐下来,却还是摔在一旁,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肤渐渐生出黑色的图纹,仿佛黑色的鳞片。缓过一口气,我苦笑,“我会离开,如果没有意外,三年后我的力量会恢复到颠峰,届时我会来渡你重回轮回。”相信,没有人会让如此恶心的魔物留在身边。
“这是你的原形吗?”父亲没有波澜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
“才不是!”我嫌恶的撇撇嘴,“这是力量大量流失,身体发出的警报。我说过,我现在是能量体,当我体内的力量用尽,却偏偏要超负荷使用灵力时,身体就会有一部分异化,这是力量流失过量的结果,只要能量补回,身体还是会恢复正常的。”
“要多久?”父亲来到我身边,轻轻捧起我的白发。
我迟疑了一下,“也许五十年,也许一百年。”头发不是别的部位,一旦青丝变白发,想要恢复就难了,有许多记载里,变白的发丝再也变不回去,因为发丝中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抽取容易,往回填充却难了!
父亲紧紧抱住我,明明冰冷的身体我却依然能感到温暖——因为此时我的体温已降到冰点。
意识飘离,我沉入休眠,这是保存实力和自行恢复的不二法则。
愿为你逆天(上)
埒国历真武三十七年,真武帝失踪十七年的九皇子回归皇室,封为灵雅王爷,成为埒国第二位王爷,其养父被迎入宫中奉为圣灵皇后,史称圣后。原淑敏皇后改封为仁德皇后,史称仁后,从此埒国有了一男一女两后。
“死老头好狡猾!”酒楼某一雅间里,一白发少年嘟囔,手里还捏着一黄色的卷轴。
“他是赶巧了。”一男人低笑,“当初是为了你,颁布了同性可以结合的法令,十几年没人使用过,不想第一次使用,竟成全了他,想必他现在正得意非凡。”
“哼!”我甩开圣旨,“要不是看在父亲面子上,看我不整死他!”
当日我在皇宫中醒来,已是我昏迷三天后。那时,朝堂上已乱成一团,那天我超度亡灵,整个皇城的人都看见了那条飞向天际的光带,众说纷纭。朝堂上的大臣分成两派,一派敬我如神明;一派视我为妖孽。争来吵去,险些在朝堂上打起来。皇帝老头的一味偏袒,更激化了矛盾,反派给我最大的罪名是——惑主魅君!靠!就算我美过苏妲己,那老头也五十七快六十的人了,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最后,一派忠臣死谏,皇帝也不能硬做昏君,只好折中,由反派之首推举一位高僧降妖——总比直接火焚强!
白痴!笨蛋!嘶~!好痛!我揉着脸颊。刚一醒来,就得到父亲的关心,我那个感动啊,当然说我没事,结果一记锅贴就糊在我脸上,然后我一脸茫然的看着父亲叉腰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死小子,你要是敢跑不见了,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我一脸呆滞的看温文尔雅的父亲撒泼,听他数落我的不是,到最后我都想自杀了——我才知道我是这么一个没良心没感情没节操没义气没品德没孝心没血没泪不识人间冷暖的这么一个东西!好死不死,龙寂又在此时被皇帝推出来做炮灰,告知我朝廷的决定,我正沮丧,一把抓过他的手咬了一口,可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我更郁闷!我甩开他,让宫人引了我去接仙塔,在那塔顶,有一位高僧在等我!
“你,可知罪?”正气凛然的声音从那像块干橘皮的光头嘴里发出。
“我,没有罪!”攻心之术!凛然正气会诱引出人的犯罪感,引发人的心虚,从而让对方乘虚而入。
“难道你没杀过人?”褶皱垒叠的眼皮蓦然睁开,如电的绿眸炯炯望着我。
我在他面前盘膝坐下,“如果践踏一条生命,可以拯救千千万万个生命,你会怎么做?”
“万物造化,既有其生亦有其死,命运循环生生不息,你我本在红尘之外,就不该插手红尘之事!”
我仔细想了想,“我懂了!来吧!”我伸出手,任他握住我的脉腕。
“喀嚓——!”一道惊雷劈下来。不是吧?难道天要亡老天!
我一把甩开老和尚,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要死啊!那雷分明是来劈你的,你死也别拉我做垫背啊!”要不是我反应快,把面具扔出去接了天雷,也幸亏面具上有个聚灵阵,不然我俩一定变成电烤烧鸡——绝对外焦里嫩!
老和尚不可思议的看看我,再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看天,最后站起来,走到台边,说道:“九皇子是天命之人,埒国将因为他而繁荣昌盛!”
我终于知道这六根柱子上刻的是什么阵了——扩音阵!
“啊~~!”老和尚掉下去的惨叫。
我黑着脸拍拍手,决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撩衣摆,我飘身而下。不是我爱用这种变态的能力,乘惯了二十一世纪电梯的我,实在不想用双腿爬楼梯!
刚落地,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太监就捏着一卷轴冲过来,“九皇子接啊!”
啊你个头啊!我一把抢了圣旨,打开一看,忍不住怒火上扬,几下撕了,随手一丢,我几步来到老和尚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说!是不是你跟皇帝老头串通好了?”
他一翻白眼,“你想摔死我!”
“那是你活该!”他的修为或许不及我,但小小的驭风术还难不住他。我们两个人都不理会周遭,一群穿制服官袍的人围着我们吵吵嚷嚷,我也没心思去听,只拎了老和尚往塔边走,“你个死光头,你现在马上上去,就说我是妖孽,最好找个清净的地方把我关起来!”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老和尚含笑,一句话让我放开了他,“御西施主,别来无恙!”
我怔住,后退一步看他,“你是”
“当年多谢施主援手搭救。”老和尚稽首为礼,含笑看着我,分明是跟我打哑谜。
我咬着拇指想了半天,忽然跳了起来,“死光头,原来是你!难怪你要陷害我!我不是说了,你盗出我,我超度你,两不相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