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漓见她要走，几乎是当即握住了她的手，这几日来，他对于顾衾寒的缠绵似乎也有些不太正常。
这一切，顾衾寒都看在眼中。
她知道夜千漓的异样是因为她，因为与她在一起背叛了魔族，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义无反顾的牺牲与舍弃。故此，她很清楚夜千漓对于自己用了多真的感情。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承受着太多的担心，包括雪歌。
“我觉得雪歌这两天有些不太正常，过去看看他。”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快一点恢复功力，别让我分神保护你就行了！”
顾衾寒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反扣住他的手，轻轻的蹭了蹭。这一次夜千漓散功伤得很厉害，从妖界地域归来，一再的强行运用魔种，伤到了身体，要想痊愈只怕一时半会也实现不了。
闻言，夜千漓也没有执着，点点头，这才放开了手。
顾衾寒离开之后，房门关上，不过片刻，一阵诡异的白雾吹来，落于烛火之上，隐隐的现出了一张人的面孔，正是白勿。见到夜千漓，他带着三分疑惑，七分惊讶的质问，“君上，你何故与鬼族发生争战？魔帝曾说过，未免打乱计划，不要轻易去惹幽冥王。如今，您竟然公然带着鬼月宫攻打，就不担心魔帝的责罚吗？”
第5卷 第405节：第405章 万鬼枯魂（11）
“夜陌翎是一个心腹之患，日噬之前，鬼族定有所作为，不管因为什么，鬼族都必须要灭。”
夜千漓微阖了下妖眸，顺势坐到床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暖手，却没有喝。茶的雾气袅袅上升，霎时迷蒙了他的一双眼瞳，故此，将那一抹异样的冷冽遮掩得干干净净。
他的回答，并未让白勿满意，“君上，你灭鬼族的原因，是因为凤凰神女？”
“白勿，我警告你，不要靠近她！”夜千漓倏地抬起眼眸，腥红微闪，一抹凌厉的杀意溢出眼瞳。
正是因为他这样的反应，更让白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惊诧的几乎脸形都无法聚集在一起，“君上，那个女人很危险，魔帝绝对容不下她。你难道要为了她，背叛魔帝吗？”
“有何不可？”
夜千漓不置与否，这么随意的一句反问，却是没有丝毫动摇的余地。
白勿几乎惊得目瞪口呆，声音徒然变得紧绷了起来，“可是背叛魔族的下场是永世不得投胎的灰飞烟灭，纵是君上，你也没有与魔帝抗衡的力量。哪怕是如此，你依然要这样做吗？君上，锦瑟公主一定不会同意！”
提起锦瑟，夜千漓眸光一闪，却似一笑，“白勿，你忠于锦瑟，而非魔帝是吗？”
“呃君上，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因为你是锦瑟公主的意中人，所以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主人！”白勿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没有保留，想了想，补充说道：“君上，锦瑟公主一直在魔宫等您回去，如此一来”
“如果你不说，暂时，不会有人知道！”
夜千漓微冷的声音截断他的话，眼眸微阖，掩下半分的妖娆，“白勿，对于我攻打鬼族之事，你就照我刚才所说的回答给魔帝，至于不该说的，你就不要多说。顺便带一句话给锦瑟，我过些日子回魔宫见她！”
“君上当真答应要回去见锦瑟公主了？”
“呵，就这样看你，是怎么向魔帝交待这件事情了。”
夜千漓似笑非笑的提了提唇，眼中的警示与隐晦暗示异常明显，睨着白勿稍做思量之后消失的身影，眸光瞬间暗了下去。
这一份平静，能保持多久？
另一边，小院。
“雪歌，十三，你们睡了吗？”顾衾寒走至小院前，看着房间烛火微弱，脚步顿了顿，轻轻敲门。过了片刻，屋里便传来脚步声，开门的人是公子十三，或是夜色太冷，衬得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
“衾寒，正想找你，雪歌有事情要和你说！”
公子十三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回避她的异样，微一侧身，让她进了屋。
顾衾寒下意识的眉心紧锁，举步走进，就见盘腿坐在床榻上的雪歌缓缓的睁开了一双蓝眸。那一双眸子，由最初的浅蓝渐一点点朝着深蓝变幻，只是此时她并不知，这意识着什么。
“雪歌，你找我有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这两天也有些沉默的样子，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第5卷 第406节：第406章 万鬼枯魂（12）
“姐姐，我没事，不过”
雪歌虚弱的笑了笑，没有丝毫血色的双唇扯出的角度，无法在苍白的面容上看清弧度。
顾衾寒看着他，心疼的走上前，指尖想要轻抚上他的脸，却被他一双冰冷的小手握住，“雪歌，不过什么？”
“姐姐，我刚刚用仙力预知了关于你与鬼族之战的结果”雪歌抿着小嘴，深吸一口气，看到她几乎当即沉下的脸色，他抢先说道，“不要急着骂我，先听我说完，我知道姐姐你并不想提前预知未来，但是鬼族不容小视，我担心你”
“雪歌，你知道用仙力会对你的身体有多大的伤害吗？”
尽近如此，顾衾寒依然冷的着声音这样斥责着他。
雪歌倒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弯着一双蓝眸笑着说，“姐姐，我没事的，我告诉你我看到的画面。因为你的身份，我并不能完整的看到所有的结果，我只是看到，你在最后一座城的时候突然狂性大发，欲血屠杀。之后，凤凰灵魄更是离开了你的身体，姐姐，我很担心，就算是逆天我也要这样告诉你，一定要制止这一切的发生。如果凤凰灵魄离开了你的身体，就不可能再归体，这样你会”
他的话未说完，只因顾衾寒顷刻间变幻的眸色。
不是惊讶，不是恐惧，只是不安。
她记得麒麟曾经说过，如果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如果她被杀戮与戾气萦绕，救世神兽的凤凰就会与她的身体有冲突，既而她会失去凤凰灵力。而这个前提是，她狂性大发屠杀欲血原因是什么？
凤凰，你要历练成救世之神，必要经历一些，失去一些，懂得生命的轻与重，才能知道的自己的力量如何把握。
这是麒麟曾说过的话。
顾衾寒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会失去凤凰神魄，她会屠杀欲血，是因为她失去了什么失去了她身边珍重的东西，是谁？夜千漓？还是雪歌？还是
不！
不管她能不能成为救世的凤凰之神，都不代表这个天，有权利夺走她身边任何一个人的性命。这一切，她早就说过不接受，就算真的要发生，那她也必定要逆天而为。
杀戮又如何？
她不怕自己身上的鲜血，却害怕看到他们的身上沾满鲜血。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这时，雪歌看着面色紧绷且失神沉思的顾衾寒，蓝眸一滞，当即轻声喊着她的名字。他预知未来本想得一个安心，却不想，却落得这么一个如此恐惧不安的心理。
而为此，他损耗的仙力，已然有些过度了。
“雪歌，我没事！”
半晌，顾衾寒微微深吸一口气，起身，只是嘱咐公子十三照顾好雪歌，便径自离开。
这一夜，星辰诡变！
次日清晨，顾衾寒与夜千漓以宫主的身份，召集鬼月宫二十八宫星宿于小镇的一处供奉神殿之内商议攻城之事。待众人到齐之时，夜千漓却未发表只字片言，全程的目光只是凝视着顾衾寒，甚至还有些孩子气的把玩着她的一缕秀发。
第5卷 第407节：第407章 万鬼枯魂（13）
二十八宫星宿惊得魂不附体，眼前这个还是嗜杀成性，残忍阴骇的君上吗？
顾衾寒的心绪因为昨夜雪歌的话有些不宁，在殿上几度分了神，便无暇顾及太多，在研究地图之后，便开始安排攻城之战，“灵族的七连城之间虽然并未相通，但距离不远。如若只攻一城，其他六城便会前来相救，如果采取逐一击破，就必定要赢在时间上。另外，我们并不知城中到底有多少鬼族的弟子，在人数方面，鬼月宫只有三千弟子，故定要以一敌百。”
“宫主，鬼月宫与鬼族并非第一次交手，如若只是普通的鬼族中人，绝对不是鬼月弟子的对手！”
“如若对方是鬼族的将领，像是黑鬼这样高手，鬼月宫何人能应对？”
“一宫星宿足矣！”
听到星宿这样的回答，顾衾寒没有说话，只是凤眸一掩，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好，既是如此，那么我们就制定一日攻战的计划。二十八宫星宿，四宫弟子带领手下百名弟子，分别用最短的时间攻击一座城池。腹背受敌，各城之中自然无法援助，如此一来，时间也能多一些。七连城最后一城，是镇关城，最靠近鬼族的边界。相信幽冥王夜陌翎就在此城之中，而且城池面积广阔，弟子众多，朱雀四星宿与我一起，夺取镇关城。”
“宫主要亲自出马？”
闻言，星宿微微一滞，虽说鬼族厉害，但他却自信不会输。
顾衾寒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凤眸掩了掩，说道，“不要低估夜陌翎，鬼族的阵法有多厉害，我很清楚！鬼月宫弟子听令，不要纠缠，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夺下城池，我要挫一挫鬼族的威风。”
夜陌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的，她想要保护灵族，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其他族裔忌惮灵族。
这个世上，唯有强者，才得已站在顶端。
这时，夜千漓的目光才从顾衾寒的身上离开，指尖微微一收，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慵懒的抬眸看了一眼，声音不冷不热的说，“小寒说的话，听清楚了吗？如若在一个时辰内攻不下城池的弟子，我会换另一批人，取代你们的位置。”
这一言，直让在场的二十八宫星宿心中一颤，当即跪身，齐道，“属下领命！”
“喂，你会不会太凶了一点？”
顾衾寒的方法是鼓励士气，而夜千漓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威胁，对此，她有些无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