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马背上翻身跃下,快步走到了摔倒的青衣宫女身旁,俯身将大手递到了她的身前,轻声问道:“来,本王扶你起来!”
月蝶抬眸间,已经是泪水盈满了眼眶,她将双手手心紧紧护好的那瓶金创药递到了他的手心,声音有些哽咽:“贤王,这个你拿好,是皇后娘娘让我给你的金创药!”
顾淳一听到顾妍夕的名字,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剧烈的跳动两下,可是这样的跳动之后,还是会有淡淡的感殇,毕竟她的心从未停留在他的身上。
月蝶见顾淳将金创药捧在了手心中,她这才唇角微微扬起,要将双手收回。
也就在这一刻,顾淳借着月光看到了月蝶的双手手背在摔倒的时候,因为要护住手心中的药瓶,怕药瓶摔碎,已经被摩擦的皮肉少了大块,鲜血从伤口中已经流出,滴落在地上,绽开了一朵朵旖旎的梅花。
他的心这一刻像是被人揪痛了一般,将她的小手轻轻的拉住:“等等!”
顾淳蹲下身子,将金创药的药塞打开,将月蝶的双手手背翻在上面,并且将金创药轻轻洒在了她手背的伤口之处。
他轻柔而又认真的样子,让月蝶这一刻迷失了眼眶,也迷失了自己。
她连说声谢谢的话都忘记了,而是在模糊的视线之中望着他的身影,想要将这一刻,记在心里,永远都不要忘记。
因为这时他给她的温柔,专属她的这一刻!
即便以后不能在一起,有这样的一瞬间,已经足以。
“痛不痛?”
月蝶摇了摇头。
可是她眉心微微蹙着,谁看了都知道,她的手背一定很痛。
顾淳不过是扯动了下唇角,将她从地上轻轻扶起,对她笑道:“谢谢你将金创药拿来,也请你转告皇后一声,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月蝶点了点头,虽然听到了从他口中唤出妍夕的名字,但是这一刻她却没有了最初的妒忌和怀恨,有的只是体谅和宽容。
爱,不是每个人都能控制好自己!
就想顾淳爱着妍夕,而妍夕却只能将所有的爱都分给炎鸿澈,无法爱着他。
而她也一样,明知道顾淳只爱着妍夕,可是她却像顾淳一样,义无反顾的爱着心爱之人。
所以,她不会再去嫉妒妍夕,也不会怪罪顾淳分给妍夕的爱,只会将她的喜欢化作默默的爱,守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顾淳松开了月蝶的手臂,转过身跃上了马背,挥动手中的马鞭从宫门前扬长而去。
月蝶将双手的手背翻过,对着月光望着,不禁微微笑起来,待望见他的身影与月色融为一体,她轻声嘤咛道:“贤王,我会将你的话,转告给妍夕的。”
*温暖,蜜蜜私语。
当清晨的阳光倾洒进殿中时,炎鸿澈眉心微微皱了皱,睁开了双眸,却发现顾妍夕一双黑亮柔情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他浓眉微微一挑,伸出纤长的手指,摸了摸面颊,问道:“妍夕,你一直盯着我瞧,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顾妍夕轻轻摇头,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不是你脸上有什么东西,我一直看着你,是怕你又向上次一样,一声不吭的离去。”
炎鸿澈伸出大手,将顾妍夕的小手包在了手心:“我又一声不吭的离开吗?”
“难道你想耍赖皮,忘记了?”
顾妍夕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记性不好,要不要我帮你记起来,你那天是怎么将我和我肚子中的孩子扔下的?”
顾妍夕说完,小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抬起来要捏住他的耳朵。
“好了,我的好夫人,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
他又抬起手,将顾妍夕的小手抱在了温热的手心之中。
顾妍夕感受着被他包在手心中的温暖,还有他温热的怀抱,她轻轻阖上双眸,感受着属于她的这一切,不想下一刻与他离开。
这一刻,突然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在静静的感觉有彼此的温度之后,总是要彼此离开。
良久,顾妍夕睁开了双眸,轻声道:“澈,你该走了!”
“不,我还想留在这里,看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他温热的大手,安抚在她翘起的圆圆肚子之上,朱唇轻启,像是对他最疼爱的人,说着悄悄话。
“孩子,你的母后是我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你快点从你母后肚子中生出来吧,不要折磨你的母亲了。”
顾妍夕轻笑道:“好了,哪有你这样同孩子说话的?”
炎鸿澈难得温柔,声音低沉嘶哑,却很魅惑:“孩子,你也是父皇最疼爱的一个,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出生,好让你的母后和父皇好好来疼爱你!我们三个人一生一世都会在一起。”
顾妍夕深深吸一口气,将面颊贴在了他宽阔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闻的见他身上淡淡的芳草清香,这一刻,有他、有宝宝,还有她,多么的温暖。
阳光从敞开的木窗倾斜到了*榻之上,耀在了顾妍夕的双眸中,有些刺眼。
炎鸿澈伸出大手,遮挡在顾妍夕的眼前,为她挡住了强烈的光线。
“澈,你该走了!”
“我还想多留这里一会儿!”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和孩子,而现在我和肚子中的孩子都不会有事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可是炎国与尧国之间的战争正所为千钧一发之时,你还是以国业为重,待到战争了尧国,你在归来那时,我和孩子都会等着你。”
炎鸿澈眉心微微一拧,想起炎国和尧国的战役,在刀刃之间就能定出胜负。
他眸中暗芒扫过,这一次与尧国的战役,必胜无疑!
“好!我这就走!不过妍夕,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全胜而归!”
“我和孩子都会等你!”
炎鸿澈在顾妍夕的额头上落下了羽吻,继而他从*榻上起身,将悬挂在*头的衣物穿上,在回眸看到顾妍夕时,她从*榻上起身,披了件外赏,手中举着白玉梳子,温婉笑道:“澈,让我给你梳理发鬓吧!”
“好!”
顾妍夕拿着梳子,轻柔的为他梳着发鬓上的青丝,每一下都是带着她的爱,在他的发鬓上,落下了长长的思念。
“好了!”
妍夕刚要收回梳子,却被炎鸿澈的大手抬起,抱在了手心。
“妍夕,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好,我答应你!”
炎鸿澈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在起身时,将顾妍夕轻轻拥之入怀。
片刻后,他将顾妍夕轻推开身子,含情脉脉道:“保重!”
说完,他转身疾步走出了寝殿。
顾妍夕紧随他的脚步,跟随着他走到了门旁,望着他远去高大的背影,朝着他缓缓的挥手。
“澈,我和孩子,都会等着你回来!”
顾妍夕送走了炎鸿澈以后,回到寝殿中,坐在梳妆台前让月蝶和玲珑服侍着她梳妆。
顾妍夕看了一眼月蝶包扎起的手背,心疼道:“月蝶,你的手背怎么了?”
月蝶摇头,轻笑:“不碍事的,不过是摔伤了而已!”
“你也不要当作小事,等一会儿让曹太医来为你亲自瞧瞧!”
“不必麻烦了!”月蝶有些不好意思。
顾妍夕淡淡看了她一眼:“都是姐妹,何必这样拘束?”
玲珑朝着月蝶挤轱挤轱眼睛,示意她不要在和顾妍夕这样倔强的人反驳了。
她岔开话题道:“大小姐,早上时阮太医将你的养胎药端来了,没有交代什么话,然后就离开了。”
“昨夜,我本来是让人到太医院将阮经轩唤来的,可唤来的却是曹太医,阮太医没有来凤华宫给皇上医治,实在是可疑!那碗养胎药暂时不喝了,我现在身体也好多了!”
顾妍夕对阮经轩已经起了疑心,她微微蹙眉,想到了些什么,对玲珑问道:“母亲那里,可曾有什么消息?”
玲珑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大夫人和老爷已经决定留在沐城的老丞相府里住着,这样也可以与大小姐你有所往来,免得你们互相挂念!”
“也好,不过我总是不放心,在炎国还未国泰民安之时,就将母亲和父亲接进炎国沐城,一旦有人居心叵测,想加害他们,我的心里一定会不安。”
玲珑挽着顾妍夕头上的发髻,劝慰道:“大小姐,你就安心好了,大夫人和老爷是吉人自有天相,又有小倾染少爷的小福星庇佑着,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月蝶拿起一根红玉雕凤的簪子,刚要为顾妍夕斜插在鬓发之上,突然簪子跌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几段。
月蝶慌张的蹲下身子,要将碎掉的簪子拾起:“妍夕,都是我不好,笨手笨脚的,将你喜欢的这个簪子摔坏了!”
顾妍夕俯身将月蝶从地上拉起,轻柔道:“好了,不过是一个簪子罢了!坏了就坏了吧,我在让珍宝司为我在做一只一模一样的簪子就好了。”
其实,顾妍夕在簪子落到地上摔成几段之时,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跳着,也不知道是何事,总之有些心神不安起来。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有事禀奏!”
顾妍夕抬眸望见一小宫女双膝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的垂眸,似有重要的事禀奏。
“说吧,是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奴婢是珍宝司里的宫女——慧春,昨夜奴婢因为要守祠堂中的灵牌,所以就没有在珍宝司中过夜,等到奴婢早上回到珍宝司时,竟然发现珍宝司的司珍,还有珍宝司里上上下下的宫人,都*之间被人杀掉了!”
说道这里,小宫女慧春想起来当她踏进珍宝司时,看到珍宝司之内血流成河的场景,不由得胆战心惊,身子一直抖个不停。
玲珑听到了这样的话,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而月蝶和顾妍夕相视一眼,显然是对这件事感到好奇。
顾妍夕眯起双眸,从矮凳上站起,淡淡道:“你引路,带本宫到珍宝司看看!”
“奴婢遵命!”
慧春起身,双腿一直都在抖个不停,她走在最前为顾妍夕等人引路,而顾妍夕乘着一辆銮车,又跟随着数十名侍卫,一起到了珍宝司想去探个究竟。
到了珍宝司门前,顾妍夕从銮车之上走下,还未踏进珍宝司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顾妍夕毕竟是怀有身孕的人,对于这种血腥味掉已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