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周瞧先说道,“倒是你这些年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得一定不怎么样吧!你应该来找我们啊,他毕竟是你丈夫,我毕竟是你姐姐啊!”
“姐姐,你说实话!”周华林握着她姐姐的手说道,“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你们之间就真的没有出现过出于爱的情愫?你真的愿意我的出现?”
周瞧先没有回答,即使回答了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会说真话。
“您不用回答,我都知道。”周华林见姐姐不说话便开口代她说道,“姐姐我知道你已经和极有了爱情层面上的感情了,你别忘了我也是女人啊,我怎能不了解女人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爱情是我们女人的最终归宿,长期和一个男人相处在一起,我们难说会不动情。所以我最明智的选择还是,还是离开你们,谁叫当初是我将他托付给你的呢?”
“妹妹啊,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周瞧先听了妹妹的话心中的悲伤又陡然增添了不少,“我承认我们之间有爱,但是这爱是怎么来的我还不清楚吗?你以为姐姐会那么自私吗,况且你是我的亲妹妹啊!当爱情与亲情冲突的时候,我宁愿爱情给亲情让位。”
“不,姐姐!”周华林说道,“我知道姐姐你不是那种自私的人,所以我才更不应该,其实爱情与亲情斗争的最终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
“会有两全的办法的!”周瞧先打断了妹妹的话道,“你把一切都看得过于悲伤了,姐妹之间顾忌的太多的话就有点儿不像姐妹了。况且面对这一切做出牺牲的凭什么是你!要承受这一切的应该是我啊!”
她俩真的不愧是姐妹,性格竟是那样的相像,仿佛这世上一切的不幸都是由她们造成的。在他们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对方,好似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位置。
但是性格相像的人处在一起往往不能将一个话题进行得很久,因为不管是哪一方在说话,他们都是在替对方倾诉衷肠。终于姐妹俩的谈话仿佛一条蜿蜒的小溪被石头阻塞得透不过气了。在好一阵的沉默之后,义渠用不很熟练的汉语说道:
“两位夫人,你们既然都爱他,为什么不都嫁他呢?这在你们汉人是很流行的啊!”
姐妹俩都没有回答,义渠哪会知道她俩的脾气啊!
“怎么不回答?”义渠很是不解,“难道我说的不对,我的建议不可行吗?”(外族人永远都不会懂汉人就像男人永远都不会懂女人一样)“按照天理伦常这些全是与你们汉人的婚配不相冲突的啊,况且你们都爱他,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吗?”
“不可以这样子!”
“为什么不可以?这完全没有损害到什么啊!”
“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不懂那么为什么放着可以解决的方法却不用。”
“不能用!”
“我真的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会比这个好了,但是放着这么好的办法你们偏又不肯用,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的行为只能让我怀疑你们对先生的爱!”
“你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
那个熟悉的声音来自卫狂。他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穿着一身绫罗绸缎,那样子与周围的一切都太不协调了。眼前的卫狂与多年前的卫狂已经是不能比的了,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孩子了,光从现在的装束来看就足以判断出他的事业有成了。
“你们的话我听着了不少了,如果没听错的话这位我也该叫师母吧!大家一定奇怪我怎么会在这儿吧!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上次我离开月氏后,汉匈又打了起来,一时边关告急,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得随便进出关,于是我便不能回月氏来看你们了。可是谁曾想这一耽搁却引发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不过,我倒是在这次战争中发了一笔横财。”
但是从卫狂的话语中明显流露这一股失望,看来这他的心里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
“现在说说我怎么会在这儿吧!”卫狂说道,“战争结束后,边关的守备渐渐宽松下来之后我回了趟大月氏,但是你们却都不在了,回来有个老乡告诉我你们都来长安令。正当我要来长安找你们的时候,有个病得很重的人来找师傅医治,我并不曾忘却师傅‘毫不迟疑地毒死天下恶人,竭尽所能地医治天下好人’的训诫,我又怎敢见死不救呢?可是谁曾想,这又耽搁了我与你们在长安相见的时间。现在我打听到师傅被皇上软禁在了宫里,但是由于攻打昆明出师不利师傅被叫去那儿医治伤员了。”
“这可真是复杂的故事啊!”义渠说道。
“现在长安并不太平,在它平静的外表下隐藏了太多太多的杀机。我们不妨去昆明师傅那儿啊!普天之下没有哪儿比有战争的地方更安全了。”
“好啊,两位夫人一起去吗?”
“对啊,两位师母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吧!”
“不行,妹妹,这次你说什么都得去。”
“姐姐,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呢?”周华林不好直接回绝姐姐。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去,如果你认为我是在逼你,那我就比你这一次吧!”
周瞧先说话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果断,不容许有任何辩驳的余地的存在。这在向来以温柔体贴著称的她身上是极其少见的。周华林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姐姐的,她知道每当姐姐做了决定之后,别人再怎么反对那也是徒劳的,于是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答应和他们一起去了。
“不过,姐姐,我有个请求。”周华林说道,“到时候一定要避开感情问题,答应我,好吗?”
“不过小师母。”卫狂说道,“您觉得这样的保证会有用吗?纸包不住火,竹篮装不了水,诺言就能抑制住感情吗?如果您要保证给您千百个都不成问题,但是有用吗?问题是要面对的,而不是躲避的。”
“唉,我的感悟竟还不如个后生,惭愧啊惭愧。好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哈哈,妹妹啊,长辈不一定在各方面的见解都能超过晚辈的,晚辈自然也不可能在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长辈的。两代人之间应该互取所长,互补所短才对啊!我们走吧!”
周华林答应同他们一同前去自然还是有另外一个原因的。那就是去看她的女儿,因为她从种种迹象来判断当年的颍川夫人就是她的女儿,而后来又听说她去了大漠,那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去寻父的。而这任何外力都割不断的母女情又使她放下了好大一部分的顾虑,坚定了她同他们一同前去的决心。路上她又特意注意了一番这个称她为小师母的年轻人,可以说她对卫狂是越看越满意,甚至有想让他做自己女婿的想法,自然她所看中的并不是卫狂他英俊的外表、富裕的经济,聪明的女人怎么会看中男人的这两样靠不住的资本呢,她所看得上眼的是卫狂那出色的个人见解。
他们都坐上了卫狂从大宛买来的几匹汗血宝马,没几天的功夫就从长安来到了昆明。由于毒王在那儿救治了很多伤员和普通百姓,名望很大,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毒王。由于昆明的夏季很热,毒王正在一个搭起来的篷子下面摇着扇子纳凉,当他看到他们的时候惊讶地放下了手中的扇子,当他看到这群人中的一个人的时候,他吃惊地从草席上站了起来。
“师傅您应该记得她是谁吧!”卫狂说道,“您没忘吧!”
“我应该记得!”毒王的回答有些语无伦次,“是的,我应该记得,但是我又觉得我不记得——或许这压根儿就是幻觉!”
他们安顿下来之后,卫狂直言不讳地排解了师傅那不敢确定的疑惑,告诉了他这确实是他的妻子、大师母的妹妹,至于她为什么还活着,来这儿的路上她已经讲了,因为极富传奇篇幅又很长就不向师傅解释了,因为据他所知,此事现在远没有松均的事来得棘手,来得重要。但是面对这样一位身份特殊的女人,毒王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局促与尴尬,好男人向来都不是处理感情问题的高手。
“我们都是在长安相遇的,先是大师母认出了小师母,而我则是后来才遇到他们的。我和大师母都是专门来找师傅的,不过既然遇到了小师母那自然应该让她一起来。”卫狂说道,“有些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回避是不行的,不过在来的路上听了大师母的话,我感觉目前松均的情况最最紧急最最需要解决。”
毒王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对了,松均他们现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啊?我在这儿可是一点儿消息都得不到啊!”
“反正是很不妙,不来是去救人的现在反而是要人救了。具体怎么回事还是让大师母说吧!”
“现在他是从必死无疑变成了九死一生。”
“大师母现在了解的最清楚。”卫狂说道,“大师母是由于不放心师傅一个人没着没落的才回来看看您的确切情况的,要不然大师母说什么也不会离开那儿的。毕竟那儿的情况太不妙,多个人多个照应哪!”
毒王听了这话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他觉得他们应该全都冲过去,即使是动用暴力也远比干坐在这里强。但是眼前这两个原是他最最真心相待的女人却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尴尬的感觉,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氛被不必要的提升,他还是抑制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放心的。”卫狂像是在宽慰道,“现在梁真人与平角大师在哪儿做的努力似乎还是有些个成效的。凭他们的努力应该可以暂保松均性命。是这样吗?师母——”
“但愿是这样。”
“——应该是这样的。但谁又知道会不会不是这样呢,他们为什么不能够直接将松均救出来,是什么力量阻止了这原本可以很顺利的进展?”
“可能是一个例行的过程吧,事情总是要一步步来做的。”毒王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可这推磨的是个懒鬼,干了这么点儿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