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实,只不过潘天高已死,从他嘴里我是无法得知了,那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老乡亲了,如果他能苏醒过来告诉我他的身体确实没有遭受过外源性侵害,比如哪怕是输血这样的侵害,那我就完全可以信心十足地去研究潘天高的身体寻找人类血液循环之迷了。
想到这里,然后我就想到了血液内科主任的治疗建议,然后我就开始心里发凉、浑身抽紧。很显然,要想让他苏醒,我们资深的血液内科主任的建议是必须要执行的,但是血浆置换和腹膜透析,我的老天,这种治疗费用是我区区一个小外科医生能承担得起的吗?
作为一个医生,我深知,血浆置换和腹膜透析不是那种一蹴而就的治疗,是只要发生就会生生不息、没完没了进行下去直到生命终止为止的,当然,如果患者的血红蛋白是外源性的,血浆置换倒还罢了,虽然费用昂贵,但一次就可换干净,只是如果是外源性的,那我新的人体循环理论岂不就失去了一个刚刚得来的良好支撑?那我估计就得更加沮丧了,没有钱花和没有希望,我相信还是后者更能摧残我心!但不管怎么样,这种后续治疗的费用以我一个月区区三四千块钱的工资是绝对承担不起的,而我工作一年来积累下来的那两平方米房子钱,给了那对神秘失踪的母子一平方米,再给这个病人交了半平方米住院押金之后,就只剩下半平方米应急钱了,而且根据刚才查阅病历时的体会,在关兴对这个病人如此细致周密的关照下,我这半平方米应急钱应该马上就要告急了。
那接下来我又怎么去应对治疗这位乡亲将要产生的高昂医疗费用呢?我一个举目无亲的异乡游子,站在这浩荡的大地上,竟是连一个可以求援的对象都没有的啊?而且我还没法去阻止这笔治疗费用的发生,一方面,我知道关兴肯定会大张锣鼓地去将这些能产生高昂治疗费用的医疗措施实现,另一方面,就算不是为了使患者苏醒后来告诉我研究潘天高尸体的必要性有多大,我作为这位乡亲的家属,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还有治疗的希望而放弃治疗。
这一时间的思考,我脑里是千头万绪,心中是千缠百绕,最后只能是郁郁寡欢,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无奈之下,只好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天临近下班时,果然住院处给我打电话,问我催要这位乡亲的住院押金,很明晰,那半平方米的住院押金,在关兴的精准算计下,已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内,在这块水深火热的大地上,形销骨毁!我苦笑一声,徒叹奈何,跑到住院处将那剩余的半平方米应急钱再次投了进去。就这么走一步算一步吧,靠这笔钱估计还能熬一天两天的,只要还没有将我逼入死路,那我还得挣扎着苟活,等老子被逼入绝境了,就看着吧,看老子会是什么反应!横竖死路一条,谁怕谁,老子失去的只会是绝境,而得到的将是亿万可怜乡亲!
第77章 又一头栽倒在潘天高的冰棺里
我这么想着,心里莫名其妙地竟然还对着那种绝境状态产生了些许期待,或许这种濒临绝境的生存状态并不一定就比那种身临绝境的生存状态要好,或许量变引发了质变然后就将产生一个更为广阔的生存天地也未必!
但是,无论对将来的憧憬是怎样的美好,但现在我的心真地很痛苦。我发现自己在几个昼夜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有了,自从病房发生了潘天高神秘现身的事件之后,不仅我原本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而且我本身拥有的东西也在逐渐远离,我投入的钱本指望能够挽救一两个可怜乡亲,却也一个一个落空,那对神秘的母子还不知道在哪里被病痛折磨成什么样子?而现在我马上就将没有钱继续拯救这个昏睡不醒的乡亲,前边投入的那些钱也将因为无以为继而前功尽弃,尽做水上漂!
不仅如此,我原本风平浪静的情感世界也被这一离奇事件弄得血雨腥风,本来我好好地可以通过意淫白晶晶来了此残生,却偏偏要用一个商诗来搅得我风生水起,待我浑身鼓荡的时候却突然猛地给我当头一铁棒,弄得我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了好几天,心头的激情好不容易开始平息了吧,又突然在太平间让我看到一具美女尸体,生生又将我挑逗起来,可我心头的电流还没使我变暖和,却又马上告诉我这是我最好哥们华浩的鬼妻,我要动半点邪念就将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这么一来一去地折腾,我的胃口被撑大了却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弄得我原本可以将白晶晶意淫成功的机会都不知不觉间就给丧失掉了。天爷爷啦,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把我这么个本来就倒霉得一塌糊涂的人弄得颠来倒去地不得安生?倒大霉不算还非得要我倒血霉?
这天下班后我象往常一样进了太平间,脚步不由自主就往那具美女尸体的方向迈,走到中途,猛然警醒,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之后,又赶紧绕回到了潘天高的尸棺旁。我的这一不自觉行为让我不得不对自己驻扎在太平间的目的产生质疑,我到底是来研究潘天高的死因还是来寻找接近美女的捷径?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不过,不管是基于哪个目的,我现在的处境都很狼狈,商诗这个活生生的美人在主观上不愿给我接触她的机会,客观上我研究潘天高的尸体没有任何可值得向她去汇报的进展,而太平间里唯一的一具美女尸体和我又是咫尺天涯,潘天高这具枯尸还是如此地了无生趣,哎,无论从学术,从情感,从生活还是什么角度去看,我都着着实实陷入了难堪的窘境。
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一年来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两平方米买房钱也帮着政府做了好事,通过逐渐拥有房子向女人靠近的路也被我自己断掉了,对于我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人来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是在潘天高的尸体上捣鼓出什么新的医学理论来为自己迎娶黄金和女人。
我轻叹一声,面色凄苦,一把掀掉潘天高的盖,翻身上了他的棺,潘天高还是那样一言不发地直直躺着,眼角仍然挂着那四条殷红的冰凌,把他原本冷漠的脸都衬托得分外妖艳,看起来就好象在涎皮笑脸地看着我嘲笑我的无能。这个该死的潘天高,你就不能在尸体上变出点新花样来,好给我提供一些思路啊,你就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量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的样子硬挺着,这不是把你我一起往死里逼吗?难道非要让我给你开膛剖肚你才知道医生拯救众生的决心是无穷的?我在心里诅咒着这个潘天高,脑子里想着他生前令我无容身之所死后还让我无安心之时的现状,无名火就在身体里乱蹿,就愤懑得狠不得从我身体里挤出苦水从他尸体里挤出冰水来。
我在潘天高的头上又盘旋了一夜,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最后我实在太困乏了,头晕眼花,眼瞅着潘天高白嫩脸盘上挂着的四条鲜红冰凌委蛇腾挪,生生在脑海里出现了商诗身着雪白睡袍腰系鲜红稠带在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宽衣解带的虚幻场景,恍惚之间,我眼神迷离、情绪迷乱、意识朦胧、知觉散漫,毫无征兆一头栽倒下去。
第78章 那个病人今天凌晨死了!
待到清晨我悠悠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毫不知耻地一嘴吻在潘天高肥硕脸盘上一条冰凌上,香香甜甜地睡了一个晚上,可能我在焦渴之间真把那条冰凌当冰棍了,它已经被我从中咬断,我觉察到这些的时候,顿感奇寒袭体、浑身颤栗,脸都吓绿了,忙不迭翻身坐起,天啦!我竟然和潘天高同枕而眠了一夜,这难道是真的吗?我一个现在连半平方米房子都买不起的人此生竟然有机会和一个房地产商人同室而眠,这是几辈子能修来的福气啊?可是我为什么心头又一点幸福感都没有产生呢?不仅我没有因为和房地产大鳄同室而眠而感觉到荣幸,如果我现在手里有解剖刀我就和他同室操戈了!
我咬牙切齿想了一会,觉得冷得不行,尸寒一阵阵就象要钻进我的骨髓里,不敢再呆下去了,站起身来,发现潘天高脸上一条冰凌中断,致使他的冷艳打了折扣,颇觉于心不忍,便弯腰把那块掉到一旁的小碎血冰拾起来,补齐到那条冰凌的中断处,倒也不至于让潘天高的尊容被毁。
潘天高是兴高采烈了,可是我却愈加懊丧了,迄今为止,潘天高除了脸上不明不白挂着四条红菱之外,身体上几乎没有任何异象,本来以为他的尸体佝偻也将是一个突破口,谁知道经曾勇一会诊,也转眼成空,不仅没有给研究提供思路,反而还增添了更多迷团,使他脸上的四道血流更加扑朔迷离了?这些血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呢?当初潘天高莫名其妙呈现大出血迹象却没有找到出血的地方,过了几天变成尸体以后却从眼睛里流出血来,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为什么别的地方没有就光光从眼睛里流出来呢?我伤透脑筋地思考着,心里暗暗着急,如果仍然没有丝毫进展,那我对商诗的渴望就真地只能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了!
不行,我一定得见见商诗了,这些天来我对她日思夜想,已经开始影响自己的情操了,照这样的进度,如果等研究有了突破,再顺理成章地去找她,估计我已经精神错乱了,更甭谈什么研究成果了,而且想必这种牵肠挂肚的思念也会干扰自己的研究思路,从这种角度讲,也是应该见见她的。可是她不愿意和我接触,我又用什么理由去见她呢?如果没有一个听起来理所当然的理由,就贸然用她给别人留的手机号码去联系她,那一定会惊吓住她的,只有当理由很充分的时候,我费劲周折打听到她的电话号码然后约见她才不会显得那么唐突。目前来说,我能找到的唯一的理由就是去告诉她她老公潘天高的脸蛋象猴子屁股那样红。可是这理由充分吗?万一商诗反问一句,你当初要留下老潘的尸体说是可以让他复活,结果到现在不但没有丝毫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