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呢?
他用双手捧住脸,闷闷地想,是啊那又怎样?难道她不喜欢他他就会放手?做梦!她这辈子注定是他的,除非他死。不,他死了,她也是他的,她别想离开他。
不是说爱情到最后都会转化成亲情吗?他不能确定她对他有爱情,却能保证她对他是有亲情的那么,就当他们提前享受相濡以沫的亲情吧。
对不起,阿玉,即使你真的会喜欢上别人,即使你对我不是爱,我也不会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5 章
外面的后续穆玉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她正躲在洗手间里冲脸。
她真是大意了,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安逸得她都忘了那个男人的存在,她怎么就忘了他是严敏之的堂哥了呢?她的生日宴,他怎么可能会不出现?
落到他的算计里,也是她蠢吧。
虽然刚才她死死地咬着牙闭紧了嘴,没有真的被他得逞,可不能避免的,唇瓣还是有被他触到,那种黏腻腻的感觉到现在还残留着。穆玉用力地拿湿巾把嘴擦了一遍又一遍,却跟个洁癖症患者一样觉得怎么洗都还是不干净。
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心的愤懑与自责。她没有料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如此。如果早知道他会这样张狂,就是临阵脱逃被人嗤笑也比方才的情形要好。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再悔也来不及了,怪也怪她前面没有警惕,现在恼恨又有什么意义。
正要在收拾收拾,洗手台上放着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她忙擦了手,接过手机,见屏幕上显示的是何羡仙的名字,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虽说这个哑巴亏她是吃得憋闷死了,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了,但这种事情又怎么说得清楚。
她拍了拍脸,振作起精神,镇定地接起电话。
“阿玉。”
话筒对面的人意外的话少,低低地叫了她一声就没了声音。
穆玉微有诧异:“怎么了仙仙?出什么事了吗?”尽管只有两个字,可她还是敏锐地听出了他语气的低落。
“没,没有啊。”他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带着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你你啥时结束啊,我想回家了。”
只略停顿了下,他又重复道:“我想回家。阿玉,你还要多久,我等得好累。我们回家了好不好,你不知道外面蚊子有多么多,好毒啊,专咬我,我都快被咬死了,真的要死了!”
似乎是被咬狠了,他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嘴里的话越来越顺溜,先前的低迷仿佛只是错觉。
穆玉忙问:“你在外面等吗?你怎么没回家?”
“是啊是啊!”听筒对面的人似乎对此很有异议,紧跟着就抱怨起来,“看我多好多体贴啊,我一直在等你呢,你还不快出来,这种生日宴有什么好玩的,多无聊啊,我们走了嘛!”
“好好好,你别急,我去打声招呼出来,咱就回家啊!”
穆玉一出门,何羡仙就冲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她,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着实让穆玉始料未及。
“怎么了,才一会不见就粘人了。”穆玉回抱住他,十分习惯地摸了摸他圆鼓鼓毛茸茸的脑袋。
何羡仙顺势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再舒服地蹭了蹭。
是她的味道。
焦躁的烦闷感觉稍稍消散,他弯起嘴角,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真好。”你在。
她忍不住抿嘴一笑:“什么真好假好的,少给我卖乖,走啦。”
“嗯!”男人乖巧地点点头,又怯怯地看了眼她的神色,试探着说,“你不会怪我无理取闹这时候把你叫出来吧,可是我真的待不下去了嘛,这里好无聊,而且蚊子好多,真讨厌,以后再也不来了。”
听到他这番抱怨,她立刻就笑了:“所以谁叫你在这等了,活该被蚊虫咬。”
“哼,你还幸灾乐祸,我都是为了谁呀?”何羡仙鼓着腮帮子一脸的忿忿不平,明显不满她的话。
“嗯嗯知道你好。”穆玉好笑地掐掐他白嫩的脸蛋,半哄着说,“我们仙仙最好了。”
“真的?那我对你好,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喜欢我?”何羡仙情不自禁地捧住她白皙的脸蛋,深深地凝视住她。
穆玉没料到他突然会问这种话,耳根倏地蹿红,心里砰砰地跳。她内敛惯了,这种赤1裸的话哪好意思随口说,左顾右盼着想转移话题。
他看着她,目光就这样渐渐黯淡下去,怕被她看到,忙垂下了眼帘,在月光的映照下,留下两道颤抖的眼影。
“你对不对我好,我都喜欢你的。”
其实你不知道,喜欢这个词实在是太浅薄了。
峰回路转地,在他想要自嘲着开口打哈哈混过去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悦耳到要他立刻去死也心甘情愿的声音。
他的目光噌地发光发亮,心田有挥着翅膀的小天使们欢快地跳起舞来,净化了他幽暗的心灵。
他舍不得再多说一句破坏此时的美好,再次将她整个儿揽进怀里,无声地念道:“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阿玉,谢谢你。
穆玉总觉得今晚上的仙仙事情格外的多,这绝不是错觉。
洗了澡出来就说背上痒,要她帮忙抓痒。这也没什么,可他要她抓痒就抓痒了吧,他还非要回报,还美其名曰投桃报李,硬是要帮她剪脚趾甲,这可着实把她吓着了。他能剪么,毛手毛脚得不会把她的肉给剪了吧。
然后争来抢去地把指甲剪了,他又说肚子饿了,要吃面条。没等她开火,他又窜过来挨在她边上义正言辞地说要陪她。不止如此,他还蹦跳着过来从后面跟树袋熊一样扒住她,看她煮面,她走哪,他就跟到哪,赶都赶不走,把她热得浑身冒汗,只得再洗次澡。
终于等到睡觉时间了,他还不肯消停,一会儿抱着她要她唱歌听,一会儿又絮絮叨叨地跟她胡天胡地的聊天,好不容易才折腾地入了睡。
整个一多动症选手,这是被什么附身了呀。穆玉怪异地看了他一次又一次,又找不出症结,看他依旧嘻嘻哈哈的,也就没在意。大概,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或许是之前受了气偏又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穆玉心情不是特别好,晚上就睡得不甚安稳,总是半梦半醒的。
恍恍惚惚中,她依稀听到耳边有压抑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她以为是幻觉,静静听了一阵,脑子缓缓清醒过来,才迟钝地意识到是真的。
她慌忙睁开眼,才发现发出哭声的人确实不是幻境,而是枕边人——何羡仙同志。
这孩子,多大了还哭鼻子,该不是装的吧?她记得他小时候很爱哭,长大后就不轻易掉金豆豆了,但有时惹她不高兴的时候,他也能装那两下子,假假地哼唧两声,以示他已经知错了。
她半爬起身,把床头灯调亮了些,狐疑地看向他,就看见他一脸的泪水,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倏然一惊,他还真哭了?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却意外地没有听到回应,顿了半晌方才明白,原来是做梦呢。
他睡得很不好,整个人缩成一团,两条手臂相互环着抱在一起,眼睛紧闭,有泪水哗哗地往外滚落,整张脸被泪水洗刷过,显得晶莹剔透,从昏暗的灯光下看去,格外的可怜巴巴,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他嘴唇微微颤抖,上下不停地蠕动着,呜呜有声,仔细听来,似乎在泣述着什么。
她微微俯下身去,试着听他口齿不清的话语。
“不要别走你在哪”
他哭的并不大声,没有她刚才睡觉时听到的清楚,此时更确切的说是抽噎,但他这样边哭边说的样子实在是太委屈了。她听得心都酸了,忍不住用指腹去拭他大颗大颗往下掉的泪水,他哭得这样凄切,是梦到了什么。
这种场景,似乎,有一些眼熟。她不自觉地帮他掖了掖被子,思绪却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记得那时他正上幼儿园,她已经上小学了,因为两个学校很近,每天她都会先去找他,然后一起等司机来接。有回他们一块儿站校门口等着很久,结果司机叔叔一直没来,他又说想吃棉花糖,她就先陪着他去买棉花糖,然后还没等棉花糖做出来,他又看上冰糖葫芦了,吵着说要吃糖葫芦。她看看就在旁边,就交代他在原地等着,跑去给他买,等回来却找不到他了。
她那时候也吓坏了,生怕把他弄丢了,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回他。那会儿他就是这样哭的,蹲在地上捂着双眼哭得起劲,小肩膀一抽一抽的,能清楚地看见一条条的眼泪往下流,一直灌进脖颈。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跑近了才听到他嘴里含糊地嚷着:“阿玉姐姐,你在哪,你快回来。”
那次之后,他连续几晚都做恶梦,醒来还是害怕的直哭,直哭到她抱着他安慰他才停下来。每次噩梦惊醒,他就那么看着她,委委屈屈地说又梦见自己被她扔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一个古里古怪又黑漆漆的地方,身边全是陌生人,谁也不理他,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这样几次,母亲也不放心了,陪他一起睡也不管用,最后还是她搬到了他房里,跟他挨着睡才好起来。那几年他们也像现在这样,一起睡觉,一起起床。只是,那时是排排睡,现在变成了拥着睡。
睡梦中的男孩忽然又叫了一声“别走”,这回的声音更加清楚,透着股绝望的凄凉。她的心都提起来了,一下就回了神。
听说人在做噩梦的时候要立刻把他叫醒,但就是不能推他,她慢慢地倾过身去,在他边上小声地唤他:“仙仙,仙仙,醒醒。”
“阿玉”他终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嘴里无意识地呢喃一声,睁了眼,用他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着她,眼也不敢眨,瞳孔却是失焦的,迷迷瞪瞪的,显见是还沉浸在噩梦里。他的双眸还泛着层水光,眼角挂着两滴泪,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一下就震痛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