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已经醒了呀?”穆玉醒来遇到这种事心头还狂跳不止的,被他这么孩子气的一说倒是啼笑皆非起来,“那怎么办?”
她此时眼神清澈,嘴角带笑,一丁点旖旎的光色都没有。跟她一对视,他瞬间觉得自己的思想太过龌龊,手再也放不下去。与此同时,一股极端的不满油然而生,燃烧了他的心扉。
为什么,为什么,她每次都这样冷静,这样平和。
他对她来说到底算什么?
他都这样了,她怎么还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他对她,难道就一点魅力都没有吗?
他又羞又怒地瞪她,索性撒起泼来:“不管不管,我不管,你每次都这样!今天你说什么都不能再阻止我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其实这话赌气的成分更多些,如果是一分钟前,他抱着亲着心爱的人儿,确实心痒难耐,如干柴遇火,一点即燃,可这么两句话下来,那股火也噗噗地熄了,但这不代表,他就要停止。
她却以为他这话是当真的,耳根处不由蹭蹭烧起火来,一直蔓到脸上,悄悄地蕴开,在浅色的窗帘布透进来的晨光下缓缓地荡漾出一层迷蒙之色。
“我不阻止你。”她微垂了眼帘,小声又坚定地说。
他唰一下张大了眼,反倒惊诧起来,说话都磕巴了:“真,真的?”他这是做梦吧?
“只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8 章
只是,她说:“只是。”
他就知道!
“只是”什么的,最讨厌了好吗!
男人的神色又迅速地黯淡下去,下一瞬,就用飞一般的速度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从她的身上滑到她的身侧,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声音从枕头缝里溜出来:“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话音很响,似乎是想盖住她即将说出来的话。
一阵沉默。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我都知道了,反正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傻么,你怎么会喜欢我呢?你肯定是跟沈依夏一样,喜欢那种小白脸!”
翻身坐起的女人不觉好笑:“瞎扯,谁说我喜欢小白脸?”
“你少骗我了,我懂的,你就是看我可怜嘛。搞不好,你还喜欢二哥那一款的,他又会挣钱,又疼老婆,长得也帅气,你都夸好几次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穆玉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没好气地说:“这种话都敢乱扯,真是欠收拾了。”
“那你说,你到底喜欢谁嘛?”某人被打了也不记疼,还不依不饶上了。
“你说我喜欢谁?”她不答反问。
闹脾气的继续呛声:“反正不是我啦。”
“不喜欢你,我还跟你闹到现在?”她眼角微挑。
男人微微迟疑了下,紧张地问:“真喜欢,真心实意?”
“喜欢啦!”她这次没有顾左右而言他,正面而简单地回他。这三个字她吐得很快,很急促,却不显敷衍。
“你说真的?”平躺着的人突然一骨噜爬起来,麻利地压回到了女人身上,眸光闪亮,跃跃欲试,“那我们继续?”哪里还有半点忧伤的意思。
被三百六十度包围的穆玉眉眼额角都抽搐起来:“你别偷换概念,我没说这个。”
“都一样啦,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做?”某人问得直接又直白。
她被他的话闹了个大红脸,视线飘忽着移开,又被他箍着脸颊强硬地板了回来,目光对视许久,有什么起了化学作用,直往她身上流窜。
她愈发拘谨,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默了好一阵才别别扭扭地说:“我难为情啦。”
这种娇羞的神色出现在她身上实在是太让他意外了,简直是神迹,何羡仙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是害羞?
是撒娇?
他从小依赖着的,无所不能的,强大的,姐姐,终于有了一个女人——独属于他的女人,在与他私1处时才会表露出来的小女儿情态。
是如此的迷人,可爱,叫他的一颗心都变得柔软,胸腔内都流淌着舒适的暖意。
他要变得强大,他要做一个能保护她让她依靠的男人。
头一次,这种想法如此强烈地从他的心中跳出来,然后,迅速成长。
不同于以往只是因为她的要求,怕她对他失望,他努力学习,努力工作。
这一次,他不仅仅只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他们这个家。
是的,他们两个人的小家。也许很快,也会是三个人的家。
他现如今的女人,未来的妻子,孩子他妈,该有一个配得上她能让它骄傲的丈夫,和孩子他爸吧。
他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吻上她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嘴唇,轻轻地摩挲,没有冲动的情1欲,只是本能的亲近。
于这一刻,他的心得到平静,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他不再惶恐,不再慌张,因为他知道,她同样地,甚至更深地,爱他。而他要做的,不是无理取闹地磨她,而是成长。他需要的,是真正的成长。像大哥二哥那样,跟一个勇士一样强健的成长,为他的女人挡去所有可能的困难艰险。
这边正情意绵绵着,那一头,张青励轻轻地推开卧室房门,就见沈依夏正四躺八仰地睡着大觉呢。他看着看着,心里慢慢地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嘴角不由溢出一抹笑来。
悄悄地关上门,他轻手轻脚地往下走去,刚走到楼梯拐角,突然楼下咔擦一声骤响,声音猛地惊了他一跳,他下意识地叫出声来:“谁?”
“还能是谁,你亲妈我呗!”楼下遥遥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嗓门震得整幢楼彻响,“你怎么还在家,今天不上班吗?”
不等他回答,张母又自顾自道:“你爸还在停车,赶紧的,先下来帮我把这几箱东西拿进去,可累坏我了。”
直接把拖着的箱子丢下,远归回来的张母一把推开大门,用手扇着脸,呼呼喘着气就进了门,见儿子还傻愣着不由瘪了嘴:“还站着干什么呢?速度点。”
张青励下意识地望了眼楼上,才强作镇静地说:“妈,我听得见,轻点声,大早上的嚷得我头疼。行了你坐着休息休息,我给你杯倒水先。”
不慌不忙地搬着行李,他似不经意地问起:“妈,你们不是说还要过两天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也不先跟我吱个声。”
张母前阵子一直抱怨儿子不孝顺,迟迟不谈朋友,就天天催他赶紧地出去见见人,相相亲,好几次还直接把身边同事朋友的女儿给带回家了,结果差点把张青励给逼得离家出走。
张父想着这也不是个事,就请了年假,陪更年期的老伴一块儿去三亚度假去了。本来说好了要半个月才回来,哪里知道,这才十天不到,就毫无征兆地回来了,搞得张青励一个措手不及,他现在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张母听到儿子丁点都没表达思念他们的意思,立马把嘴一撇:“怎么,一个人自由了就不乐意我们两老回来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不回来,好让你在家里当山大王呢?”
“你想太多了。”他平静地说,“我充其量就是一管家。这个箱子放哪里?”不是他们出去前带的,这是新买的小箱子。箱子虽小,但也挺鼓的。
“哎你别乱动!”张母见张青励有拆开来的意思,即刻飞奔过去,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抱住了鼓鼓的小皮箱,“这都整理好了的,你可别弄乱了。”
张青励头疼地看着一地的行李,这行李至少是带出去时的两倍:“我们家就三个人,你们有必要买这么多吗?”
“怎么会?”张母怒目相视,“就是因为三个人,才要买啊?还不是你脑子笨,到现在都没找到女朋友,这不都是给你准备的吗?呐,明天跟我去见何老师家的小女儿,礼物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张青励无奈扶额:“送不送礼物跟找不找得到女朋友没有因果关系好吗?”
“怎么没有?这关系可大了去了,你就是这样,不主动,不会甜言蜜语,所以才打光棍到现在。对女孩子,就得说好听话,得宠她,才套的牢啊。”张母一说起这就心肝疼,“你个榆木脑子,也不知道像的谁。当年你要是动作快点,那天意不早给你娶进门了。瞧瞧,人家儿子都要学会打酱油了,你还剩着,丢不丢人。”
张青励脸色蓦地一僵,缓缓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提。”
“那谁叫你只带过一个女孩回家呢!你要是再正儿八经地谈一个”
话到这里,音咻得没了。
张青励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就见他家母亲大人神色惊异地望着某个方向,忽然磕磕巴巴地道:“儿子,我把刚才的话收回,你绝对是继承了我的聪明才智啊。说,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哎呦喂我的乖乖,都学会金屋藏娇了啊。”
他心头一紧,果然,下一瞬,余光就瞥见了一个人影儿。
与此同时,从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什么金屋藏娇?谁藏了啊?”
这就是天意了吧。他想。
他侧过身,面朝向母亲,轻声跟她道了几句。楼上的人望下去,只看到他的唇瓣微动,他对面的中年妇人则是张大了嘴,眼眸睁大,看起来很是激动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沈依夏依稀记得自己被何羡仙带回了家,然后不知怎的,她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梦里似乎,她跟谁还大吵了一架,吵得精疲力竭,身上也很疼,好像被谁摔过。总之,那是一个荒诞离奇又混乱纠结的梦。
是他?
她迷惑地望着楼下那个俊雅的男人,下意识地否决了这个荒谬的可能。
怎么可能是他?
不可能的。
那就是做梦了。
所以说,她现在还在梦里?
可是,眼前的情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真实呢?
“张青励?”她的嗓子又干又哑,使得她话音里的紧张情绪暴露无疑。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小心着凉。”
他的手顿了顿,便若无其事地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