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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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玫瑰-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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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操着小菜刀,然后砰砰嘭嘭地剁了起来。

    很快草药捣好了,男子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像是叫唤他的母亲。只听得老妇人在外面应了一声,然后走了进来。

    老妇人蹲在一旁,指指点点,男子先是撤下了原来的药,然后上了草药。包扎好后,他用壮话问曲穷放:“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江东人,到山上会一个朋友,没想到走错路了”曲穷放半遮半掩地告诉他。

    “你是医生?”柯朵问。

    “你说什么?”男子不懂普通话。

    “她问你是不是医生。”曲穷放翻译道。

    “我不是医生。”男子答道。

    “他的伤重吗?”柯朵问。

    “她问你我的伤重不重?”曲穷放翻译道。

    男子盯着曲穷放的伤腿,想了想说:“伤得不重。如果在夏天伤口可能发炎了。几天就没事。”

    柯朵沉默。她想过几天就是春节了,难道我们要在这里过春节不成?李总一定急死了!

    “谢谢!怎么称呼?”曲穷放有气无力,说话的声音有些干哑。

    “叫我阿八吧。”男子说。

    “就你们母子俩吗?”曲穷放问。

    阿八点点头。

    这时阿八的母亲在屋外叫了一声,阿八也应了一声,然后对曲穷放和柯朵说:“吃饭。”

    曲穷放以为阿八说要去吃饭,急忙愧疚地说:“哦,你去吧。”

    “一起吃。”阿八说。

    曲穷放说:“谢了,你去吧。”一天滴水未进,曲穷放早已饿得发昏。

    “走吧!”柯朵拉了拉曲穷放的衣袖,“快饿死了,你客气什么?”

    曲穷放勉强笑了笑,说:“哎呀,我把你忘了。”

    一张方桌,看样子起码用了三代人。方桌上摆着四个人的碗筷和一盆黑不溜秋的肉酸菜;乌黑的灶台上,一个大黑瓦盆盛着满满的稀饭,虽然灯光昏暗,但黑白分明。

    老妇人见了客人,对阿八说了几句土话,看样子大概是要阿八请客人坐下。曲穷放想,主人客气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他给柯朵移了移凳子,然后叫柯朵坐下。

    曲穷放连续干了三大碗稀饭,柯朵也干了两大碗。眼看大黑瓦盆里满满的稀饭已经去掉了一半,曲穷放说:“饿肚子可真不好受。”

    老妇人吃得很少,只吃了一碗稀饭就起来站在锅台里洗涮东西。柯朵对阿八说:“你妈妈很勤劳。”

    曲穷放说:“他听不懂。”接着给阿八翻译说:“她说你妈妈很勤劳。哎,你们母子俩懂草药吗?”

    阿八点点头。说:“本来我家是医药世家,可是到我父亲这一代却断掉了!”

    “你父亲?”曲穷放问。

    “对,我父亲”阿八说。

    原来阿八的父亲是一名军医,在三十年前那场战争中,为抢救一个受伤的中国边民,被他的同伴开枪打死了。那年阿八才五岁。

    “你们为什么住在这?”曲穷放问。

    “怎么,这里不好吗?”阿八笑了笑。

    “不,我是说你们为什么住在这。”曲穷放重复刚才的意思。

    “这里世外桃源,与世无争。你们城里人不是爱吃野味吗?野味一定很贵吧?在我这根本不需要钱。刚才看你的伤口,那是个野公猪。它只咬你一口,算你走运了!”

    “他说什么?”柯朵问曲穷放。

    “他说咬我的是个公猪。”曲穷放说。

    柯朵一听,当时的情境倏地跃进脑海。她轻轻叹了一声,仿佛心中感慨无限。

    突然屋外刮起了北风,厨房顶上的茅草被刮得一声声低悲鸣叫,给这荒芜的山坡增添了几分死寂与凄怆。

    “起风了!”柯朵万般惆怅。

    “是啊!”曲穷放望一眼屋外,语气里仿佛很是无奈。

    “怎么办?”柯朵问。

    曲穷放犹疑了片刻,问道:“阿八,打扰你们了!能不能我们很累,可以”

    曲穷放和柯朵都知道,阿八家里就两间大屋子,一定是他们母子俩每人住一间,那么我们住哪里好呢?

    饭后阿八带他们回到上药的地方,说:“这是我的房子。你们俩住里面吧。”

    “你呢?你住哪儿?”曲穷放问。

    “我住这儿。”说着,阿八从里屋搬出来两块木板,然后用两把椅子将木板架起来,“不嫌弃你们夫妻俩就睡我的床吧。”

    “怎么好意思。”柯朵说。

    “你说什么?”阿八问。

    “他是说睡了你的床,不好意思。”曲穷放补充道。

    曲穷放暗地里高兴。想真是大难不死,必有艳福。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她。

    两个小时前在绝望中山盟海誓,几乎不假思索就把自己交给他了。但是在看到希望之后,睡在一起却觉得难为情。柯朵卷曲在床沿上,背向着曲穷放,和衣而睡。

    “哎,怎么不脱衣服?”曲穷放小声问。

    “不用了。”柯朵答道,依然背向着曲穷放。

    “能睡得着吗?”曲穷放说。

    “能。”

    “怎么,不开心?”曲穷放问。

    “没有啊。累了,快睡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在床上反倒没一点睡意了。”

    “我想睡了。”

    “不信。”

    “真的。三声之后我就能睡着。”

    “那我数数了,三声之后看你能不能入睡。”

    “你数吧。”

    “一,二,”

    没等曲穷放把“三”数出来,柯朵轻轻向后反侧,“嘘——小声点,这不是你的家!”

    “知道!”曲穷放压着声音说。

    这时屋门“吱嘎”一声关了起来,柯朵赶忙搂紧了曲穷放,小声说:“没关房门。”柯朵不懂这里并没有房,只有里屋和外屋,她把里屋当成了房。

    曲穷放说:“没有房门,只有大门。阿八刚把大门关了。”

    “你说阿八是不是好人。”曲穷放问。

    “大概是吧!起码不像坏人。如果是坏人也许早把我们俩干了,还需等到现在?不过刚才吃饭的时候我都在想,他会不会狐狸没露出尾巴呢?现在看来我想多了!”

    “睡吧!我的眼皮沉得很了!”柯朵说完,身子一侧正想侧向外边,却被曲穷放一拽拽了回来。

    “搂着吧?”曲穷放说。

    “不,一身臭烘烘的。”柯朵下意识离开一些距离。

    “那吻我一下。”曲穷放说。

    “讨厌。”说完,柯朵轻轻给曲穷放一吻。

    到了第五天,曲穷放的伤口痊愈。这天正是大年三十,天没亮曲穷放就对柯朵说:“怎么办,没法回去过新年了!”

    柯朵耸耸肩,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干脆在阿八家过年吧?也许别有一番新意。”曲穷放说。

    “那有什么办法,就是咱们能飞也赶不回去了!”柯朵说。

    “和阿八商量商量,叫他去买点好吃的回来,今天我要和你喝几杯‘大难不死’酒。怎么样?”

    休养几天后曲穷放显得精神亦亦,容光焕发。他很开心,一来生意没做成,但一分钱没损失;二来伤全好了,如今行走自如;三是拥有了她,以共患难的方式过了几天夫妻生活。

    “阿八,”曲穷放握着一把人民币,“今天是中国的大年三十,麻烦你买些酒菜回来,咱们一起过个中国年吧?”

    阿八一听倒也高兴。因为十多年来,母子俩都是在这深山里过的年,没有美酒佳肴和五颜六色,更没有喜庆的喧闹。他说:“你们想吃什么?”

    “冬阳,想吃什么?快跟阿八说。”

    “我想吃年糕。”柯朵说。

    “这里不是你的‘金南岸’,哪有什么年糕。”曲穷放用揶揄的口吻道。

    柯朵不服道:“是你问人家想吃什么的嘛。”说着嘟起了嘴,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在柯朵和曲穷放耍嘴皮子的时候,虽然阿八听懂的不足五分之一,但他在一边暗地里发笑。他说:“你们都不要争了,在这里什么都买不到。因为从这里出去到买东西回来,你们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吗?起码要五六个小时。”

    “阿八,你跟我们开玩笑?”曲穷放说。

    “不开玩笑。”阿八说。

    “那你问我们干什么?”曲穷放故作埋怨的样子。

    阿八走进里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来。打开箱子,扛出一根长长的用布包裹着的东西。很快一支锃亮锃亮的步枪提在阿八的手里,他说:“想吃什么我进山里找。”

    “你是说打猎?”曲穷放问。

    阿八得意地点点头。



第112节:这样你冷吗

    快到中午的时候阿八回来了,只见他一手提着枪一手提着大串的猎物,右脚的绑腿松散掉拖得一米多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几块补丁因颜色不同十分显眼。一眼望去,阿八像一个战场上拼尽力气的胜利者。

    阿八直接向厨房走去。柯朵好奇,大步走了过去。当她看见还滴着血的三只猎物,顿时睁大了眼睛:“穷放,穷放,快过来看啊!”

    曲穷放答应了一声:“来了——”

    连日来,曲穷放都趁阿八出去干活的时候,独自坐在屋外的草地上向远方眺望。他在寻找来时的方向和应该从那儿走出去。本来他很想问阿八,探讨一下附近的地形,但他想到当初他的解释是进山里会一个朋友,既然这样不可能对这里的地形一点都不熟悉,所以他决定不到万不得已时不问阿八。

    曲穷放一听打了三只大东西,顾不上脑子里思考的东西,一阵小跑就到了厨房里。柯朵急忙搂住曲穷放的臂弯,“穷放,你看多恐怖。你知道这几个叫什么?”

    “这只像果子狸,这两只不知道叫什么。阿八,这两只叫什么?”

    阿八正蹲在灶台前生火烧水。“哪两只?”他望了地上一眼,“啊,都一样,都是果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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